第三章 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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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重拾信心
“無幻老賊，給我出來！”
都華峰頂，左玉一對赤血的雙目眨也不眨，邁步向前。
逍遙道派的弟子並不不知道發生了事，但聽到左玉口中的怒喝，卻也都分辨得出他不是來做客的。
jing告？無效！左玉無視所有人，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話。然而當他們動手攔截，迎接他們的就只有左玉的拳頭。
除了無幻道人，左玉並不想理會任何人，也沒想過殺人。劍清的教導讓他知道，仇不涉家人，禍不及親友。但現在任何試圖阻止左玉的人，都會受到他的攻擊，即便他並沒有想要下殺手。
左玉不想，他們並不知道，於是仍前仆後繼衝向左玉。但他們不是四位長老，那四人在左玉瘋狂的攻擊下能重傷不死，他們卻不行。
左玉沒有殺心，是因為他眼中根本就沒有這些人，因此當他出手，那威力也並不會因為他們只是普通弟子而留有餘地。
龍影翻飛，血光四溢，左玉的真氣彷彿源源不絕沒有窮盡，只是片刻功夫，左玉已經穿過了少半個逍遙道派，更不知多少逍遙弟子還沒弄清楚狀態就被生生轟成肉泥，命喪當場。
“無幻老賊，給我出來！”
都華峰頂，恍如修羅地獄，而左玉，就是行走在地獄中的恐怖惡魔，凶惡又無情，只發出一聲聲怒吼，尋找著獵物。
這個時候，逍遙道派早已經全派震動，不知多少有些實力地位的逍遙派門人匯聚向左玉，要將他擒殺。
“這是個瘋子，快，一起出手，殺了他！”逍遙道派的人叫喊著。
然而，左玉根本就看不見他們，不管身前有多少人，不管有多少道攻擊降臨在身上，他都一刻不停，根本不做任何防守，只放手攻擊。
“左玉，這樣不行，我快撐不住了！”
左玉不做防守，鑑天鏡卻不會讓左玉受到傷害。所有攻擊到了左玉身旁，都會被鑑天鏡牢牢擋住，沒有什麼能夠突破仙寶的防禦。
可是之前，擊破歸虛法陣，鑑天鏡就幾乎耗盡他儲存的全部力量，現在，承受著無數攻擊之後，它也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鑑天鏡與左玉心靈相通，它的狀態左玉也感覺得到，但報仇的心和無邊的怒，已經將左玉完全充斥，他現在的腦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無幻，殺了他。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考慮，哪怕代價是他的生命，他也毫不憐惜。
“殺！”，就是左玉唯一的心聲。
轟——
步伐未止，攻擊未停，幾個照面又是無數個逍遙弟子殞命當場……
左玉擊出的龍影已經暗淡了不少，他的真氣畢竟不是真的無窮無盡，經過這一陣不停的轟殺，他的丹田氣海內也漸漸乾涸。
但就是這種超越界限的消耗，左玉體內僅存的真氣反而運轉的更加迅速了。這種狀態下的左玉並沒有感覺到，就在他的丹田氣海中，就在他體內真氣漸漸耗盡的情況，隨著丹田氣海內瘋狂旋轉，一種比他原來的真氣更加凝結，更加醇厚，更加磅礴的力量悄悄的形成了。
“該死，最後一點力量也不給我留，走吧！”
鑑天鏡也同樣能夠感受到左玉的狀態，他知道左玉這種放肆的攻擊已經再也無法持續，這樣下去，不用那些逍遙派弟子動手，他自己就會直接累死。
鑑天鏡怒罵一聲，終於動用了它保留的最後一份力量。
只見環繞在左玉身邊的金光忽然暴漲，將左玉團團包裹。之後，這團金光就帶著左玉騰空而起，向著遠方如電般飛去。
“這惡魔要跑了，攔住他！”
逍遙道派的弟子叫喚著，卻沒有辦法，他們中沒有一人有驅物後期的修為，根本無法御劍飛行追趕左玉，而他們shè向左玉的兵器在遇到那團金光時就被直接彈開。
很快，金光包裹著左玉，已經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只留下遍地鮮血，泛著yin森氣息，緩緩四散……
鑑天鏡帶著左玉飛出數百里終於落下，這時的鑑天鏡裡面的力量已經幾乎完全消耗乾淨了，現在的它，也僅僅就比當初幫助左玉殺掉魂谷老妖后稍微強上一些，甚至就連消耗最小的鑑天法訣，它都已經無法發動。
而落地之後的左玉，神sè不再如之前般瘋狂，眼中的血絲也淡了不少，但仍沒有絲毫話語，沒有一點生機。
或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都華峰找到無幻道人，或許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左玉落地之後就那麼木然的開始邁步行走。
這一走，就過去了不知多少天。青翠山巒漸漸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黃沙，就在無意識的行走中，左玉已經到了沙漠地帶。
這裡，他已經踏入西域。
“左玉！我一直以為我認了個笨蛋主人，但我沒想到你不只是笨蛋，更是個懦弱的膽小鬼。跟著你，我感到恥辱，身為仙器的恥辱！”
即便鑑天鏡說出如此憤怒的話，左玉也沒有回答。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有如布條，上面凝著無數乾涸的血汙。他的臉上也不像之前一般，而是被一種濃郁的憂傷和失落籠罩。
“你這副模樣，乾脆自殺算了。我寧願做個無主的仙器，永遠無法恢復能力，就長眠在這黃沙之中，也比跟著你這個廢物強！”
“我不是廢物！”
聲音幽幽，彷彿來自無盡遠之外。但卻就響在左玉的心裡，響在鑑天鏡身邊。
“神仙個蛋蛋的，我還以為你已經傻了，幹嘛這麼久不迴應我？”
聽到左玉終於有了迴應，鑑天鏡非常人xing話的一愣，緊跟著直接爆出一句他它有的粗口。
“我只是感到很難過，很懊惱。我努力修煉，主要就是為了尋親報仇，但等真的知道自己仇人是誰的時候，卻已經眼睜睜的看著仇人從溜走，沒有做到任何事。對了，之前發生什麼了？我有些頭疼，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
“你個……”
鑑天鏡本想說你個笨蛋主人，但在這個時候，感受著左玉的心情，他卻忽然決定以後再也不這樣稱呼左玉了。
“你之前跑到逍遙道派，殺了幾個人，然後真氣耗盡，我帶你逃了出來。那之後，你就一直走啊走，就走到這兒了。”
“我殺人了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你怎麼變的這麼虛弱了？”
左玉猛的晃了晃頭，他一點也不記得自己去過逍遙道派的事情了。但現在，他卻忽然發現鑑天鏡變的極其虛弱，虛弱到讓他不敢相信的程度。
自從鑑天鏡的靈智恢復過來，左玉對鑑天鏡的印象就是它雖然自己說自己多麼的虛弱，卻還是擁有著讓左玉覺得無比強橫甚至無法理解的能量。
但現在，鑑天鏡只能夠在他身邊放出淡淡的幾道流光，再沒有了之前太陽般耀眼的光芒。
“你還說，之前為了破那個陣，我就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力量。要不是我的力量天生在屬xing上對那陣法有所剋制，恐怕我就算動用全部力量也打不爛它。不過我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一點也不珍惜，那麼痛快的就答應了你……”
鑑天鏡越往後說聲音越小，聽著他的嘀咕，左玉心中卻是一陣感動，鑑天鏡為何會那麼痛快的動用他最珍惜的力量，只能是因為它真心的願意幫助自己。
這絕不僅僅是因為靈寶認主的緣故。
左玉清楚，但卻沒有說，他知道自己和鑑天鏡之間不需要說這些，雙方都懂。
“你說我真氣耗盡？但我現在雖然覺得有些虛弱，卻並沒有感覺到真氣匱乏的感覺。而且，似乎還多了點什麼，很熟悉的感覺，卻又不一樣……”
左玉很快就發現自身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丹田氣海內本就擁有比常人多出很多的真氣，雖然現在真氣的含量少了很多，卻完全不像鑑天鏡說的耗盡的樣子。
相反，在他丹田氣海乃至周身經脈中，左玉都感覺到了另外一股力量，這力量就像是更濃郁的造化真氣，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不是造化真氣可以比擬的。而且這股力量在他的體內十分自然，就好像一直都存在一般。
“你——你就不能聰明點。”
已經決定了不再稱呼左玉笨蛋主人，鑑天鏡找了個別的詞語來代替。
“要不要我說聲恭喜，你體內的部分真氣在之前超過極限的消耗中轉化成了真元力。”
“真元力！”
聽到鑑天鏡的話，左玉心中彷彿打開了一扇窗。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股力量會讓他感到一些熟悉了，之前他體內就有著魂谷老妖的真元力化成的金sè圓珠，而現在，他體內出現的力量就正是和那金sè真元有些相似。不同的，是那金sè真元與他無關，而這種力量卻對他沒有絲毫排斥。
“屬於我的真元力，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
左玉有些愕然，他知道辟穀境界就是凝練真元力的過程，只要凝練出真元力那就距離驅物境不遠了。當他能夠控制體內的真元力，那麼他就真正進入了驅物境。而如果體內全部的真氣都轉化為更強大的真元力，那就是驅物後期，可以完成短暫的御劍飛行。
左玉苦笑著搖了搖頭，凝練出真元，這可是天下間所有不到驅物境的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左玉卻沒有感到多麼開心。
這一切，只因為他見識到了劍鴻還有歐陽無情的實力，那遙遠的通竅境帶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的無可抵擋。雖然當時左玉沒有看到無幻道人的修為究竟如何，但聽當時那些掌門人的講述，他絲毫不懷疑無幻道人也同樣隱藏的實力，甚至，他的真實修為可能還在前面兩人之上。
如此一來，就算他凝成了真元，也還差的太遠，遠到不可觸及。
“你也不用這麼失落。你修煉的功法招數都和他們不同，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絕對遠勝他們。更何況還有我的幫助呢……”
之前左玉處於失神狀態，鑑天鏡無法感受他的想法。但現在，鑑天鏡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左玉的失落，於是開口安慰。不過說到最後，連鑑天鏡都沒有再說下去了。它的幫助？放在以前還行，但現在，它用盡全力，也只能幫左玉擋擋風沙，再要恢復之前的力量，還不知道要過去多久呢。
“你說的對！我的龍拳我的傲劍訣我的造化訣，都能夠發揮出超越境界的威力，我的確不該失落。只要我也修煉到那個境界，他們就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左玉木然了很久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點變化，他的嘴角擠出一點微笑，只是突然之間，還有些僵硬。
這一次，他終於從之前的失落中走了出來。接下來要做的，不過就是增強實力努力修煉，而這些，和之前也沒有什麼區別。但現在又和之前不同，畢竟，他已經有了目標。
“咦？那是？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左玉猛的發現前方有一個人影向他奔跑過來。
左玉的眼力，即便是隔了千米也纖毫畢現。左玉看到，就在他的前方，一個少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而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幾個手持兵器的人正在追趕。
砰——
距離左玉還有一段距離，那少女似乎終於支撐不住，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而左玉，也就在同時聽到一個微弱的呼救聲——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