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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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救我
及嘴角扯出一點點決絕的笑容,耗盡身體裡最後的靈力,揮出一道火牆,阻絕了對方的進攻和視線。隨即向後仰去,倒進成河湍急的激流中,消失了身形。火系的體質在如此虛弱地時候落入水中帶來了無法言喻的疼痛感,這樣的疼痛感讓及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只是下意識的蜷縮了身體,握劍的手不知何時放開,任由那柄劍落入淤泥深處。激烈的流水不斷帶著她向下遊衝去,礁石不斷轉到她蜷縮成一團的身體,鮮血為河水衝散反倒不引人注意。終於,一個漩渦中的巨石狠狠地裝上及的後腦,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但她再度醒來的時候,正擱淺在不知何處的沙灘上,看日頭,應該也過去了很久,鼻尖的血腥味告訴她,其實她仍然在戰場,水流並沒有衝下來很遠。就連想要瞞天過海地死去都做不到麼?真是沒用啊,及自嘲地想著,後腦被撞擊恐怕是有些出血,導致她眼前的事物看過去有些重影。她條件反射地想用劍撐起來,然而這才發現,劍不知何時已經不在手上。
她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彷彿只是心底有什麼呼喚著她不要死,她順手摸到半截長矛,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某個不確定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在走向哪裡,只是覺得非去不可。戰場,走了不久又是戰場,新鮮的鮮血的氣溫混合著腐爛屍體的味道讓及幾乎想要發瘋一樣大笑出聲來,踐踏著前人的屍體來進行下一場的戰爭,這遍地,獵人、血族還有精靈的屍體不知還要堆上幾層?
她從來都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修女們這麼說,母親也是,依聲大人也是,她順從地聽從他們的安排,可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是不是想要像現在這樣殺戮,像現在這樣奪走別人的生命?傷口的失血越發嚴重,對鮮血的渴望也漸漸清晰。戰場上固然是不缺乏鮮血,然而褻瀆這些被這場戰事奪取性命的死者,她還真的是下不去手。
輕微驚恐地聲音在她不遠處響起,及眼前的重影讓她凝神了不短的時間才看清楚,是個年輕的獵人,看上去還沒成年,看樣子是在戰場上被砍了一刀暈過去戰事結束才剛剛醒來,肚子上被砍的傷口很大,他近乎有些受驚過度有些茫然地看著肚子上的傷口,嘴裡發出著虛弱而驚恐地悶哼,伸出僅剩的一隻手,去吧從肚子裡流出來的腸子努力塞回去。
及看著這近乎有些噁心的畫面,配合一旁的斷肢殘臂,心裡生出一些惻隱,隨即又強迫自己轉過頭,向前走。她心裡對自己說,要是自己因為放過那個孩子而死,就當是為了殺過如此多的人贖罪。一隻手從屍體堆裡伸出來抓住她的腳踝。眼前越發模糊,只能看出那是個中年人,手裡舉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及蹲下身看過去,心裡有些不豫。
“求……求……求……你……救我……救……救……”
及看向那近乎已經是齊腰斷去的身體,心知這完全是憑藉血族強悍的生命力才撐到這個時候。
“你有什麼願望麼?”及用一種清淡的聲音問道,心裡嘲笑著自己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凶手居然還有惻隱之心。
男人像是臨終出現了幻覺一般突然握住及的手,露出一種極為幸福的笑容:“女兒……我回來了……我回來……”
話未說完,生命便已經到了盡頭,及伸手抽出他手裡的東西,定睛看了很久,才看清那是個懷錶,上面有風之一族的圖騰,還有一張她現在看不分明的全家福。真是老套的情節,她想著把懷錶收到懷裡,輕手輕腳把他雙眼合上:“要是我有幸能活下去,就去把它交給你女兒。”
聲音裡是無盡的悲哀。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給自己一個能夠掙扎著活下去的理由,她撐起身,繼續向著那個不確定的方向走著,一步一步,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心裡彷彿是閃過很多人,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過。在人類而言已經算的上長久,而對血族而言不過剛剛開始不久的生命在她腦海裡慢慢閃過,那些人的面容也漸漸變得模糊。
眼前已經只剩下朦朦朧朧的影子,幾乎完全看不見路,腳下一個踉蹌被什麼絆倒了,本就已經破損嚴重的長矛應聲而斷。她跌坐在地上,無措地四處摸著想要找到什麼可以支撐的東西,然而觸手的感覺確是沒有邊際的屍體。
最後她終於找到一塊空地,坐了下來,眼前已經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想來是腦部出血已經完全壓迫住了視神經。到此為止了麼?她如同幼兒時候一樣屈膝坐下,雙手環抱著膝蓋,帶著解脫而帶著天真的笑容看向藍天,儘管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卻又彷彿看見了那被鮮血染得通紅鮮紅的天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有細碎急促的腳步聲逼近時,她偏頭聽了聽,約莫有三十人的小隊,看靈力,不是血族。現在的她,失血過多,早已無力對抗終於到最後了?她掙扎著站了起來,正面迎向那一小隊獵人的腳步逼近的方向,像是迎接著一個必然的結局。
她聽見對方發現她而發出的巨大喧譁,以及漸漸逼近的奔跑的腳步,她就那麼靜靜地站著,儘管一聲狼狽,卻宛如王者一般靜立在那裡。溯城的儲君,縱然是死,也絕對不會倒下。她守著心底最後一點小小的驕傲,迎著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一陣劇烈地風聲劃破長空自遠處而來,肆虐的狂風突然大作,迎面撲了過來。突如其來的混亂地金屬撞擊聲與切割骨骼的聲音伴隨著慘叫響起,及不知發生了什麼,站在原地,尚等她未反應過來,那邊的嘈雜聲漸漸停住了,一個有力的懷抱彷彿帶著巨大的失去她的恐懼一樣攬了進去。有輕柔而帶著壓抑痛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及,沒事的,有我在。”
及聽到聲音近乎惶惑地伸出手去,不敢置信地摸了摸那張臉,察覺手被人握住,以及握住自己的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彷彿生怕驚碎了這臨終的夢境:“柯?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距離及失蹤第三天上午,北方的天空放出一朵極其誇張、豔麗的六角煙花。那是風之一族求救的訊號,六角煙花,所有人站在城樓上,心裡悶悶地疼。發出煙花的地區並不是血族佔領的區域,而是正在爭奪的地區。血族能夠看得到的這樣巨大的煙花,獵人必定也是看到了。那就說明發出這個煙花的柯,已經到了不在乎被獵人發現的地步,換言之,恐怕凶多吉少,正在被圍困。而要突破戰線去救他又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十之八九是來不及的。
儘管在第一時間宜就派出精兵去援救柯,然而,誰的表情都很是凝重,凝重得近乎已經看到死訊傳來。落羽站在房間裡,透過窗戶向外看。她從來也不是那麼堅強的人,她畢生的心願也不過是平平穩穩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就算是自欺欺人的安穩也好。先前跟及在一起,她不是沒有看出,及的不同,異於常人的體力耐力,比常人更長的犬齒,半夜經常獨自去找奇怪的植物。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什麼都沒猜到,只是想著大家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就好了。等到後來,聽說了柯和及一同長大,由於池刻意的隱瞞,她其實也沒有想到柯是喜歡及的。再後來,古水漣說的那些話,著實已經很明顯了,她還是願意自欺欺人地守著那一片純淨而平穩的小天空過日子。
甚至有時候,她想過,要是雪暴一直不會停就好了。把那些種族之爭統統擋在外面,他們過自己的平凡日子就好。那樣的話唐逸就不會死,可以和莉莉安一直在一起,尚汐和修也不必面對那樣一個結局,她和柯也不會為那個攤牌的日子惶惶然。然而這一切的假設終究是走到了頭。
當這一切的真相被清清楚楚不加掩飾地放到她面前,她終於沒有辦法守著自己純粹而簡單的夢想過日子,之前所有平淡而讓她覺得自己真實存在的親情,友情,愛情,終究是一片一片摔碎了給她看,清清楚楚地通知她,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一個目的所恩賜給她的臨死前的禮物。她不是不願意,只是心裡苦,苦得近乎讓她動彈不得。而現在,縱是她願意,攝魂之石和黑暗之物卻又在柯身邊,如何是沒有辦法了。
她右臉上淺得近乎看不出來的安裡瓦斯傳承,也就是混沌的結界所外顯的花紋突然亮了亮,沒有人在意到,就如同落羽這個孩子。一直有那麼多人圍在她的身邊,然而就是那個老套的問題,她與旁人一道落水,不會有人選擇先救她。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落羽回頭,輕聲道:“進來。”
漠冬微笑著站在門口,落羽並不認識這個人,只是覺得他跟尚汐長得太過相像,一時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漠冬不以為意地看向落羽,雖說容貌不及精靈族的細緻無暇,卻獨有一種極端平和隱忍的氣質,也難怪柯少爺那樣坎坷半生的人一時會喜歡上她。漠冬這樣想著,面子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地微笑:“是安裡瓦斯小姐嗎?您好,我是精靈族大魔法使沉與,拜旦大人邀請您前往暗夜森林作客。”
“現在?”落羽一怔,想到柯尚且生死未卜下意識地想要推辭。
漠冬仍是笑著截下那沒說完的話,微微欠身:“這也是柯大人先前說定下的,若是他死生不定,還望落羽小姐即刻去見一見拜旦大人。拜旦大人讓我知會您一聲,這件事情,是關於攝魂之石的。”
落羽怔住,一時之間腦中閃過很多念頭,一時又理不清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只得作罷,默默地點了點頭。簡樸而不引人矚目的六蹄獸車在數位魔法師的護送下緩緩駛出一片戰亂中的溯城,慢慢隱沒在天邊的斜暉裡。太陽完全落山後不久,前去援救的隊伍終於回到了溯城。每一個隊員的臉上盡是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