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是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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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是你想多了
“為什麼這麼執著的想跟過來？”柯略抬起頭，火光映在臉上，難得的認真。
“你之前跑的那個姿勢……並不類似人類吧。”落羽把頭埋進膝蓋，“若是你一個人就算了，可是小時候我看見過及也這麼跑。你之前砍的那些藤蔓，我也見及偷偷地收集過。而且下午，大家都累得不行的時候，你們倆也完全沒有很累的樣子。”
“柯，及是不會告訴我的，我就想，一直跟著你的話也許你就會告訴我了？”
柯表情複雜地看向落羽，半晌才道：“是你想多了。”
“是麼。”彷彿早已料到這個答案，落羽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你很在意？”
“欸？我嗎？其實並沒有。”落羽盯著篝火，“我之前一直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別人的承認，所以一直比別人都要拼命地去做好每一件事，可是，沒有用。”
“就算我做得再好，哪怕是在學院作為第一藥劑師的身份受到表彰也是，大家的眼神，還是不屑，高高在上的俯視。所以，我想知道，及，是因為什麼，才留在我身邊，才承認我的存在。”落羽的聲調沒有太多起伏，柯也只是靜靜地聽著。
柯一直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明白，這個世界上各種不幸，若只是不被承認，那算不得什麼不幸，奇怪的是這個孩子，竟然完全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承認地如此坦然。火勢火勢一點點穩定下來，隨著一連串的“噼啪”聲，一隻只烤焦蟲子的屍體飛濺出來。
“好脆弱的生命啊。明明不想死，卻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可以自己決定死法。”
柯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哦，你希望？看不出你如此具有詩人氣質。”
落羽沒有理會他：“至少可以自己決定死法，死在自己希望的人手裡也好……”
“你指誰？”柯皺了皺眉。
“及。”
“你明知道，及不可能那麼做。”柯無謂的聳聳肩。
“那你呢？”
柯的瞳孔瞬間放大，一種自胸前那片黑暗中瀰漫上來湧上的飢餓感慢慢扼住他的喉嚨。他不由自主地向落羽走來。
“落羽……跑……”柯一直壓制的那一個意識衝了上來，厭惡感瘋狂地彌散開來，柯也就掙扎著說出幾個字，意識便被吞沒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落羽並沒有動，只是那樣看著，看著那個身影頭髮慢慢地變為那片幻境中所見的銀灰色，雙眼連同白色的部分都一併被莫名的黑霧浸沒。落羽看著對方一步一步走來，她仍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個多年疑問的答案。
落羽突然覺得身邊突然變的異常寧靜，只覺得自己被擁進懷裡，一股莫名的眩暈襲來，世界也彷彿慢慢沉入那片黑色之中。這片黑暗，好寧靜，彷彿突然又響起……滴水的聲音嗎？落羽慢慢地想著，時間彷彿也悄悄變慢了。柯緩緩地把獠牙從落羽脖子裡抽出來，不知何時已變成銀灰色的髮梢上濺得滿是鮮血，瞳孔終於褪去黑霧，轉為血紅色，那裡只留下悲傷與絕望，在這寒冷的夜空裡閃著冷光。
懷中的身體漸漸地冷了下去，被失控的吸血鬼一點點奪去了最後的生命力。柯的心亦是一點點變冷了，再也沒有一點暖意。是誰，曾跪在那黑暗中，顫抖著手指發誓再不傷人？又是誰，在這帶著寒意的雨林裡打破了自己的誓言？血腥味在空氣中漸漸彌散開去，及猛然驚醒，驚恐地望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碧綠的雙眸裡溢滿了恐懼。
“落羽——”及撕開睡袋，飛快地向雨林深處衝去，騰空瞬間，手腕卻突然被抓住了，就在她回頭的瞬間，一滴**落在她臉上。
“強效麻醉劑麼……”這是她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
來人托住了及：“及大人，請您暫時入睡吧。”說罷，抱起及，走向另一個方向——那裡是向著城中心的。一隻血紅色的青蛙噪了起來。
“血蛙！”柯猛然從自責中驚醒，抱著落羽的屍體向叢林深處跑去。
他並不會畏懼血蛙，但這種低等嗜血生物並不多見，尤其是在這種炎熱的叢林裡，更不應該有野生的血蛙存在才對，而現在為血腥味所吸引來的恐怕是被豢養的，那麼也就是說他們的主人就在附近了。
“獵人。”
一個身穿一襲白衣，手持一柄長劍的俊秀青年出現在柯面前，饒有興味地讚歎：“呦，運氣不錯，這次居然是法其葉一族的少爺呢。”
“獵人？”柯皺了皺眉，他對這個人並無什麼印象，因而覺得對方能認出自己很是奇怪。
“真是貴人多忘事。”帶著倒刺的鐵藜幾乎擦著柯的臉頰飛了過去，“法其葉少爺難道不記得五年前那一刀麼？我可是要討回來了！”
“你到底是誰？”柯略皺了皺眉，周圍風聲漸漸大了起來，柯露出程式化的微笑，空中慢慢凝出一把把無法看見的風刃。
“不愧是風之法其葉一族。”男子清秀的臉龐上閃過惱羞成怒的神色，“你既然不記得了，那我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塞徹，你就在死前好好記住殺你人的名字吧！”
淡淡流光的結界浮現在兩個人的表面。而兩人之間，有形之刃與無形之刃劇烈碰撞著，火花四濺。風刃第無數次撞向塞徹胸前的護胸鎧甲。
“不愧是鑲嵌了我們一族牙齒的魔鎧，果然堅固。”柯無不譏諷地說。
“多謝稱讚。”塞徹的笑容在柯看來異常無恥。幾枚短鐵藜飛向柯的前額，柯並不在意。鐵藜在空中突然像撞到了什麼被飛快的反彈了回去，塞徹偏頭躲開開始的兩枚，伸出手指，把剩下的一一接住。
“風之一族就這點麻煩，永遠也看不見刀和盾。不過我會贏哦。看看吧，你那美麗的獠牙會值多少金幣呢？”塞徹單手轉著鐵藜，看著柯尚留有血絲的牙齒舔了舔嘴脣。
“你還真悠閒啊。”柯不屑地別彆嘴，“你剛剛把什麼接進結界裡了？”
塞徹原本乾淨的臉上突然出現一道血痕，他的笑容頃刻僵在臉上。
“風之一族就這點麻煩，永遠也看不見刀和盾。”柯無不譏諷地學著他的腔調：“看不見我的刀，就敢往結界裡接東西。真是鬆懈啊。”
“你……你在鐵藜上附了風刃！”塞徹頓時面無血色。
柯挑了挑眉頭，並不言語，只是手裡憑空劃了幾下，塞徹全身竟被不斷劃出傷口，柯的笑容映在塞徹眼裡已形同魔鬼。突然間，左臂一陣劇痛讓柯猛地回過頭來，靈力竟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地從傷口中流失殆盡！此刻，本該是人類，本該已因失血而死去的落羽，竟不知何時長出獠牙，刺進柯的身體！
“怎麼可能！”柯臉色發白，驚覺自己靈力流失到連風刃都已經散開了。而這樣還沒完，體力竟也跟著開始流逝。
柯咬住嘴脣，自腕處甩出一個盛著黃色**的小瓶，塞徹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覺對方那裡貌似突然無力再攻擊，喜上心頭，不加思索地揮劍劈去，想追過去，一劍既出，頓時後悔，那瓶子裡竟然是強效麻醉劑！柯趁機帶著落羽飛速奔跑，終於看到一個山洞時，柯全身已抽不出一絲靈力，掙扎著爬進山洞。這是在哪裡？滴水的聲音愈發地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