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折(第六場) 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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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折(第六場) 瓦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雨停了。走出門一看,乾淨的青石板小巷,一邊是紅牆黑瓦的住戶,一邊是小河。晨起的丫頭老媽子在河裡洗衣洗菜,河不寬,但也有小船在裡面來去,間或還有一兩條船上挑著紗燈。昨夜那麼大的雨,似乎還隱約聽到河中傳來的笛聲和歌聲,想來,這就是傳說中江南的水上花船吧。
至於岸上的住戶,一般是兩層樓,樓上有寬寬的陽臺,門口掛著紅燈籠。仔細打量,發現門牌上都寫著“某某院”,“某某館”,名字煞是**。秀兒恍然道:“十一,這地方不會是煙花一條街吧?”
十一笑道:“本來就是啊,這條街叫瓦子,顧名思義,就是勾欄瓦肆,自然就是煙花街了。”
秀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把戲班的人帶到這種地方來住啊。”
難怪那客棧通宵營業,來往的顧客中有些明目張膽地帶著妖精一樣的女人,一面走,還一面捏捏掐掐的,看到的時候她還納悶:這江南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大膽這麼隨便啊。
十一解釋道:“昨天那麼晚了,我對杭州也不熟,也不知道哪兒的客棧好,就只有就近找一家咯。”
倒也是,既然是這種地方,“房費肯定不便宜吧?”
十一不以為然地說:“這是小事啦,又不常住,我們這會兒不就是去分頭找戲院找房子的嗎?”
秀兒還是滿心歉疚:“本來這些都與你不相干的,可是因為我拖累,害得你費錢又費力。”
十一趕緊安慰她:“沒什麼的,我也是自己愛看戲。才追著戲班跑,你別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
“可是……”若只是愛看戲,大都多的是。天天都有看地,何必勞命傷財追著一個戲班滿世界跑。
只是他們倆這麼熟的關係。老說客套話,又覺得特別生分,而且客氣來客氣去,也沒啥意思。HTtp://Www.16K.Cn囁嚅半晌,最後不知怎麼竟變成了埋怨:“你家也是。開個藥鋪也開在這種地方。”
十一低頭笑道:“你也知道我家最有名的藥是什麼藥嘛,那自然就開在客源量最大地地方了。”
秀兒臉紅了,的確,他家地藥,本來就是提供給這些人的,開在煙花街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十一補充道:“你們戲班也最好在這附近下榻,這樣才最方便。”
秀兒不解地問:“為什麼?”
十一告訴她:“杭州因為是做過南宋的都城,佈局什麼的都仿照汴京的格局。當年地汴京。光瓦子就有五十多處。這裡因為一開始就有意規劃,勾欄瓦肆比汴京還集中,最大的瓦子有三處。除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大瓦子,還有中瓦子。小瓦子。凡吃喝玩樂各種專案。只要你想得出來的,應有盡有。而且都是通宵營業。人稱銷金窟。有笑話說,客人穿著貂裘從街頭進來,穿著褻褲從街尾出去。”
秀兒點了點頭:“我也聽說過,都道這地方是士庶**不羈之所,子弟流連破壞之門有些人因此弄得傾家蕩產,我勸你還是少在這種地方流連吧。”
十一道:“等你以後脫籍回家,再也不唱戲了,我肯定會少去的。現在肯定不行,你天天在這種地方唱戲,我怎麼能不來?”他本想說,等你以後脫籍嫁我了,我在家陪你,自然少出去晃盪了。可終究沒好意思說出來。
兩人一面說一面走,途中十一不停地向路人打聽,慢慢摸索著逛街。終於,他們到了公安橋。
十一指著前面的一處牌樓說:“那裡應該就是北瓦了,據說這是杭州乃至整個南方最大的瓦子,日平均觀眾人數超過兩千人。”
秀兒驚歎:“天那,大都最大的戲院,也才上千座位,這裡比大都還熱鬧?”
十一搖著頭說:“這裡不光是戲院啊,北瓦里面據說有勾欄十三座,伎藝就有小唱、嘌唱、傀儡、小說、講史、散樂、影戲、弄蟲蟻、諸宮調、說諢話、商謎、叫果子等等,都是十二個時辰連軸轉,晝夜不停地演出,生意好得不得了,經常擠得水洩不通。此外還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搏飲食、剃剪紙、畫令曲等服務專案”
聽到這裡,秀兒嘆息不已:“難怪南宋會滅國的,都逃到南方來了,還一心只想著吃喝玩樂。整個朝廷,除岳飛韓世忠等少數忠臣外,其餘地連皇上在內,一個個不思振興國家,抗擊頑敵,先忙著把這些享樂的東西依樣畫葫蘆建起來。汴京有瓦子,這裡就比汴京建得還大,還集中,好方便君臣尋歡。這種搞法,不被金兵蒙古兵打得落花流水才怪。”
十一卻說:“你可能想不到,當初會出現瓦子,正是為了籠抗敵將士,穩定軍心呢。因為當時很多將士的家眷都淪陷在北邊了,他們既思念親人,又寂寞難耐,這才於紹興年間,由皇帝親自下旨,於城外創立瓦舍,召集妓樂,以為軍卒暇日娛戲之地。誰知瓦肆建起來,立刻成了臨安最繁華熱鬧之地,很快跟內城連成一片,最後索性重修城牆,把這裡圍進都城之內。”
聽十一講解瓦子地歷史,雖然站在國家民族的立場上,會很替像文天祥那樣以身殉國地忠臣烈士不值,但僅僅站在個人地角度,其實這是件好事。既然瓦子原就是從北方來的朝廷,為出身北方地軍士們建立的,那麼其中的很多娛樂專案,肯定也是針對北人設立的。這給了她信心和決心:雜劇在這裡肯定有市場。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北瓦”。看著高高的牌樓上那大大的“北瓦”兩個字,秀兒問:“是不是因為這瓦肆最初是為北軍建立的,所以就叫北瓦?”
“應該是吧。”十一也在抬頭看著那兩個字。
秀兒望著他笑問:“你說你從沒到過杭州,為什麼對杭州的這些地名,甚至典故都那麼熟悉呢?”
十一不好意思地承認:“因為在大都的勾欄裡也常遇到南方人,他們坐在一起總愛把南北的勾欄拿來比。杭州這裡的瓦肆又是最有名的,自然就會聽人一再說起,我當然也就知道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一直對這裡很神往?一直都想過來好好見識一下?”
十一不做聲了,他不能否認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當初聽秀兒說他們要南下蘇杭時,他也挺激動的。不過,如果秀兒他們不來這裡,而是去了別的小地方,他也會跟去的。他是想來見識杭州有名的瓦子沒錯,但這裡的魅力還是沒有秀兒本身的魅力大。他默默打量著身旁的女子,想到這一路水上過來,只能隔船相望,就像古詩裡寫的,“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那份千古同一的惆悵相思。
於今和她並肩同行,一邊欣賞南方的街景,一邊閒聊,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那一刻,他竟希望不要那麼快找到演出和住宿的地方,這樣好和她多逛幾天街。真等到一切弄妥了,秀兒又要開始忙起來,只怕再也沒時間陪他了。
這時,一陣喝彩聲傳來,兩個人循聲走過來,原來旁邊的一處勾欄里正在說相聲,在這裡叫“學鄉談”。買票進去,只見小小的戲臺上,有兩個男人正在上面認真地表演著,其中一個白鼻子小丑模樣的人,端的了得,同一段話,用各種各樣的方言說出來,底下的觀眾巴掌都拍疼了。
因為心裡有事,秀兒只進去一小會就拉著十一走了。可惜,瓦子裡引人駐足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才走兩步,又一處勾欄,又是一大堆人聚集,同樣喝彩聲不絕。這回臺上演的是皮影戲,在這裡叫傀儡戲。
再往前走一會兒,一陣胡琴聲傳來。秀兒眼睛一亮,側耳細聽,果然又聽到了唱戲的聲音。十一也聽到了,笑著對她說:“我們快過去吧,前面應該就是唱戲的戲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