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五章闖墓一

第二十五章闖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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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闖墓一

程天任三人剛走了不久,兩匹駿馬一前一後急馳而來,前面的是一個皓首銀髯的老者,後面便是鐵劍山莊少莊主陳西之了。二人來到街頭,勒住駿馬,老者向陳西之道:“之兒,你說那位能破咱們家武功招式的老者在何處?”

陳西之大聲叫道:“刁三!刁三!”刁三從一個小酒館中疾步跑了出來,來到二人馬前,打躬行禮。

陳西之道:“那幾個外鄉人哪裡去了?”

刁三忙道:“稟老莊主,少莊主,方才小的遠遠看著。這幾個人似乎起了什麼爭執,一個老太婆要向那老頭動手,老頭打不過他……”

陳西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斥道:“我只問你人到哪裡去了,誰耐煩聽你囉嗦!”

刁三忙賠笑道:“是,是,小的囉嗦。聽他們說話,是去許州通什麼谷的地方。”

陳西之舉起馬鞭,作勢欲抽,道:“連個話也聽不清楚,廢物。到底是通什麼谷?”

“通幽谷!”陳慕遠忽然沉聲道。

程天任與清伶清冥三人一鼓作氣追出二三十里地,已出了河南府,前面仍不見四人蹤影,不禁心浮氣躁,突然感到體內真氣不循經脈,東一突西一躥的亂撞起來。原來程天任雖受了郭魯的內力,但這內力不經導引,未歸正途,便如河溪經行,若不加疏導便會氾濫成災一般,長此以往下去難免走火入魔。方才程天任一急之下,雖憑內力強衝開穴道,卻無疑加速了發作的時間。此刻,他只覺內力所到之處,便是一陣灼燒之痛,初時還未在意,只道是走路走得急了,過會就好,孰料越走真氣岔的越是厲害,再想壓制已經來不及。

還是清冥先發覺不對勁,她指著程天任悄聲向清伶道:“師姐,你看程少俠好怕人!”

清伶轉頭望去,只見程天任滿頭大汗,眼角**,臉上肌肉亂顫,打眼望去,似在獰笑一般,不禁吃驚的道:“程少俠,你沒事吧?”

程天任強忍著體內灼痛,咬著牙道:“趕路要緊,我沒事!”

“血!程少俠流血了!”清冥大叫道。

她這一叫,程天任才感到口鼻熱呼呼的,順手一摸,只見觸手所及,都是鮮紅的血液,這才知道事態嚴重。他還要強撐著不理,清伶已過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吃驚的道:“你脈象這麼雜亂,還說沒事!”硬拉著走到路旁的一株大樹下,強按他坐到地上休息。樹下先已坐了一個瘦高漢子,此刻已是暮秋天氣,雖不十分冷,卻也寒意侵人,加之時近黃昏,一般的路人早已嫌冷,奇怪的是這漢子精赤著上身,靠在樹根上,卻還搖著一把大號蒲扇,一刻不停的呼呼扇著風。饒是如此,身上還是大汗淋漓,身下竟已溼了一大片。清伶看了他一眼,也未在意,一邊號著程天任的脈象,一邊道:“這是典型的羊癲風,幸好我這裡帶著‘玉溪逍遙散’。”說著就要取藥。

清冥翻開程天任的眼皮道:“不對不對,師姐,程少俠盜汗如雨,分明是內虛外寒的症候,你記不記得《黃帝內經》寒熱第七十中說‘反其目視之,其中有赤脈,上下貫瞳子,見一脈,一歲死;見一脈半,一歲半死;見二脈,二歲死;見二脈半,二歲半死;見三脈,三歲而死。見赤脈不下貫瞳子,可治也。’程少俠眼中不見赤脈,莫非沒得救了?”

清伶不屑的道:“師妹,論佛學典藏你有些見識,若論醫病救人你可就差得遠了。書上分明說‘肺脈急甚,為癲疾’,又道‘癲疾始生,先不樂,頭重痛,視舉目赤,甚作極,已而煩心。候之於顏。’他吃了我這粒‘玉溪逍遙散’自然就無事了。”

清冥平時對這位師姐一向言聽計從,此時卻執拗起來,脹紅了臉道:“師姐,師父說過,這‘玉溪逍遙散’與寒熱病相剋,萬一誤診,豈不害了程少俠。依我看,還是用我的銀針來得妥當。”說著自背囊中取出幾根銀針便要給程天任用。

程天任正身如火焚,聽他二人只管爭個沒完,偏又說不出話來,心中不免更加焦燥,忽聽旁邊一陣哈哈大笑。清伶轉頭望去,只見那個瘦高漢子一邊搓著胸前的汙垢一邊笑,眼睛卻並沒有望向三人。她心中早就對漢子扇出的冷風深感厭惡,見他如此形狀,更從心裡生出反感,不禁皺起眉頭喝道:“你這漢子好不曉事,沒見我們這裡有病人麼?怎地只管呼呼扇風?”

清冥也幫腔道:“是,是,這寒熱病哪禁得起這冷風?”

那漢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笑道:“若不是我這冷風,只怕他早已被你們醫死了。”

“原來你也會看病?”清冥奇道。

“胡說!”清伶怒道,“我看他有病是真,這麼冷的天氣還渾身冒漢,沒病才怪!”

那漢子瞅了清伶一眼,笑道:“你這話倒不錯,不過,我有病沒病跟會不會看病原是兩回事,你說是不是,小兄弟?”說著他舉起大蒲扇輕輕一揮,一陣清風裹著藥香襲來,程天任立時感到遍體生涼,渾身說不出的舒泰。

程天任心中驚奇,竟能張嘴說話了,他道:“請前輩賜教。”這一說話倒使清伶清冥二人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瞅著面前這漢子。

漢子呵呵笑著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忽又搖了搖頭道:“奇怪,奇怪,你年紀輕輕,便從孃胎裡開始練,修為也決不至如此境界,這是怎麼回事?”

程天任大奇,實話實說道:“機緣湊巧,一位前輩把畢生修為都傳給了晚輩。”

漢子嘆口氣道:“把一生功力都傳與他人,這話說來輕巧,若非我也經過些奇事,決不信你所言。”看程天任要分辯,漢子忙擺手制止,接著道,“我知道你並未說謊。你雖受了那人內力,但並未化為已有。你陽關、氣海二穴是否時常隱隱作痛?”

自從離開五臺山深谷,程天任確實覺得腹間與椎尾兩處隱隱作痛,而且這痛竟越來越劇,他只道是勞累所致,並未太在意,不禁奇怪這漢子怎生知道,忙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