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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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祭壇
再次穿過那一片靈氣雲霧籠罩的墓碑叢林，再一次臨近那一座仍舊巨集偉，但卻是少了一道無處不在的力量壓制的感覺，胡刻感覺到有些輕鬆，但瞬息後，卻是感應到其他的四道真元力量也在這周邊瀰漫著強大的力量氣息。
這四道真元力量全部都是屬於禁制法陣之中，若是沒有禁制諭令的控制，根本不可能把氣息散發到這周邊過來，李太虛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卻是實實在在地搞了小動作。
在那觀海大殿的門檻上，胡刻愣了一下，李太虛已經跨了進去，止住腳步，呆呆地望著頭上，胡刻也隨之跨了進去，雖然已經知道那裡已經變成了什麼摸樣，但是真正見到的時候，才能夠感覺到那一股強烈的落差感。
之前遮蓋了整個穹頂的星空仍舊存在著，繁星點點，照耀著整個夜空，但卻是少了一些什麼，轉頭看去，那一道橫隔整個星空的璀璨星河，已經完全消散無蹤，除了殘存的片片光輝之外，沒人會知道這裡曾經有著一道巨大星河的存在。
而穹頂上，那些代表著靈元力量的點點繁星，也逐漸變得暗淡起來，失去了之前明亮的光澤，失去了真元力量的支撐，靈元的力量並不能堅持多久。
這裡是山海觀的重地，也可以說是山海關的聖地，星空上的每一顆星辰，都是代表著以為先輩的存在，那是他們留在此間世界上最後的印記。
李太虛呆呆地望著那一片星空，喃喃地低聲說道：猶記得，百年之前，師尊就是帶著我們來這裡祭拜祖師，還指著每一顆星辰，跟我們講著那些先輩的故事，月升日落，天天如此，那時候感覺是不耐煩，但現在卻是再也無法重現當年的情景了。
胡刻越聽越不是滋味，雖然不是有心之過，那是為了自己的生產而戰，但這裡的一切確實是由於他破壞所致，而且他也沒想到這裡是包含著李太虛的那麼多回憶。
表情語氣都能夠騙得了人，但意志的波動卻是完全無法偽裝。
我……剛開口想要解釋什麼，卻是被李太虛伸手止住。
不用說什麼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時間如滔滔江水，奔流到海不復回，已經逝去的人與事，再如何懷念也無法挽回，還不如讓這裡的一切也隨之沉寂。
李太虛低下頭，不去看頭上那片不再璀璨奪目的星空，雖然這裡之前是如同真正的星空一般浩瀚、深邃，但失去真元力量這一道主心骨的支撐，一切都即將毀滅。
回憶始終只是虛幻，只要我還活著，終有一天，要讓這裡鋪滿如同明月一般璀璨的星辰，總有一天，我要讓觀海大殿上印入整個天地的星辰！李太虛的話語並不如何響亮，但胡刻卻是從中聽到了最為堅定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胡刻站在原地靜待了一番，把體內殘餘的靈元在經脈中流轉了一番，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但之前的靈元已經是瀕臨枯竭，現在也僅僅是殘留不到一成而已。
而且李太虛並沒有給他時間
去恢復，而他自己也並沒有這個想法，反正在南山之上，只要在諸多禁制法陣之內，控制著禁制諭令的李太虛，完全有能力把他碾壓。
大殿穹頂上的星空，隨之兩人的越發進入，顯得更加地黯淡，許多形成幾乎已經快要消散，李太虛即使沒抬頭去看，刻意壓低自己的目光，但還是能夠清楚感覺到那上千道靈元力量的崩潰。
跟隨著李太虛腳步的深入，繞過數道巨大的柱子後，才見到一大片的先賢靈位，一個巨大的銅製高臺聳立著，無數靈牌位整齊地擺在上面，煙雲繚繞著，看起來有些朦朧感，看不清上面所刻畫的文字。
在高臺上面還漂浮著一大片的熒光符紋，這些符紋的字型與胡刻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但相互之間的力量卻給他的感覺像是同源同宗一般，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李太虛走上前去，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玉石板上，一旁的蒲團被他溢位的靈元震開，額頭重重地磕倒在地上，連續幾聲砰砰脆響在幽深的大殿中迴盪著。
胡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並沒有上前去，聽著李太虛低沉的聲音，也不知道再跟先輩們述說著什麼，他只顧著自己吸納靈氣，恢復靈元，雖然李太虛想要殺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但始終還是要讓自己的力量增大些好一點。
現在他體內可沒有李嵐留下的龐大靈氣做後援了，但還好這大殿內的靈氣濃度還算是非常濃郁，當然，這是相比於胡刻體內原本李嵐留下的靈氣而言。
元神高人的真元碾碎後所化成的靈氣，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所能夠比擬的，即使是此間世界，萬年傳承的門派最重要的地方也無法與之相比。
更何況，他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努力控制李嵐留下的那一份最後的禮物。
良久之後，李太虛也終於在先輩靈牌面前哭訴完畢，站起身來，說道：跟我來吧，前面就是祭壇了……頓了頓，臉色複雜地看著胡刻，轉身朝前方走去，頭也不會地說道：無論成功與否，我都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觀中已經敗落成這樣，不讓先輩們看這末路的悲哀，至少也是讓他們少一些擔憂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一股落寞之意，說不盡的蕭瑟與辛酸，承受著百年大劫的痛苦，師門的敗落，他心裡的負擔並不比李嵐小多少。
胡刻也從凝鍊靈元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現在已經是無法保持之前那一種一邊凝鍊靈元，一邊分化出神識來觀察周邊情況的狀態了。
現在虛弱的不僅僅是靈元，除了身體被李嵐最後的力量治癒如初之外，其他的諸如元氣或是神識等力量，全部都是處於非常虛弱的狀態，根本無法調動半分，更別說分出部分來使用了。
觀海大殿從外面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廳而已，但是進到裡面才發現，這座建築物的佔地面積非常寬闊，不僅是正殿上，從門口到靈牌位的那一段路程很遠，就算是現在繞過擺放靈牌位的高臺，走向那座祭壇，也花費了幾分鐘時間。
而一路走來，除了看到寥寥幾根巨大的石柱之外，全部都是空蕩蕩的青玉石板，沒有其他任何的裝飾品，甚至那些石柱上連多餘的刻紋都沒有，一切非常簡潔。
跟著李太虛從一個毫不起眼的暗門走了進去，這個地方神識完全無法發揮出作用來，身體的感知走到這裡也被某種力量給遮蔽了一般，完全無法感覺到周邊的情況，如果不是李太虛帶路，他肯定是連這道暗門都找不到入口。
行走在一條短短的甬道內，頭頂上仍舊是那一片黯淡的星空，失去了星河力量的支撐，整片星空上的活力與生機正在飛快地消逝著，僅僅是一個多小時，就已經發生了如此劇烈的變化，令人難以接受。
李太虛望著頭頂上這片黯淡的星辰，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繼續朝前方走去，在他後面，胡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也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是沒有放下啊。
這片大殿完全是籠罩在星空的遮掩之下，直到現在，作為主體的真元力量已然崩潰，但胡刻還是沒有見到穹頂上露出的任何事物，彷彿這裡原本就是建立在星空之外一般。
觀海殿之中的這座祭壇並不大，而且也如同外面一般，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兩層高的祭壇上，只是貼著滿滿的符紙，八面長長的青色布幡圍繞著整個祭壇，無風而飄揚著。
在這裡，胡刻感覺不到祭壇上有露出什麼力量的氣息，但卻是肉眼可見的一圈圈青色的光芒從祭壇的中心，迅猛地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那是一個石質的架子，上面放著一塊奇異的石頭，石頭上刻畫著淡紫色的紋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光芒在紋路內流淌著，但卻是感覺不到半點力量的氣息，一切看起來都是無比詭異的存在。
李太虛對於這一切視而不見，平靜地走了上去，彷彿這並不是第一次到這裡來一般，但他在之前明明是說過並沒有嘗試過，胡刻腦子思緒萬千，不斷地推測著李太虛的用意。
一步步踏在祭壇的臺階上，不過五六米高的祭壇，臺階卻是無比密集，起碼得有上百層之多，而李太虛每一步都是穩穩當當地踏在每一級臺階上，沒有半點逾越。
而且胡刻更是清楚地看到，李太虛每一步踏在臺階之上，都會在周邊蕩起一圈波紋的漣漪，遠遠地散發出去。
李太虛的步子不急不緩，以勻速朝著祭壇上面走去，並沒有去理會身周不斷掠過的光圈。
終於，在胡刻的注視中，他走上了祭壇的中心，而當他把手掌平放在那塊閃耀著淡紫色紋路的岩石上之時，一道明亮無比的青色光芒從石質臺架上面陡然爆發出來，朝著周邊猛然衝去，但在這股看似強大無比的衝擊力面前，卻是一點沙塵都沒能揚起。
胡刻平靜地看著李太虛的動作，雖然兩人都知道這個舉動的成功率非常渺茫，而且經歷了穹頂星河被摧毀的事件之後，兩人的對於召喚遊蕩在星空之外的元神先輩們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