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色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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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色妖血
方雲露的這一手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今往後，“廢物”這個字眼恐怕再也與他無緣。
片刻之後，眾族人懷著各種不同的心情逐漸散去了，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了方雲和方懷安祖孫二人。
方雲將自己左手的奇妙變化告訴了方懷安，卻不想，這更令老頭難以釋懷，狠狠的發了一通火氣。
方懷安深吸了口氣，極為痛心的道：“雲兒，你既然有了這等機緣，總有一天會大放異彩，又何須冒此大險？你難道不清楚融合妖獸之血的凶險嗎？別人避開都來不及，你還自個兒往上撞！你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氣死我了！”
“爺爺，孫兒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方雲低著腦袋，聲音卻異常堅定。
“你！”方懷安臉色鐵青，氣得直咬牙，“你倒真不愧是你爹的種，一個比一個倔！”
方雲的腦袋垂得更低，再也不敢吭聲了，他知道這老頭脾氣不大好，弄不好今天真能捱揍，小時候經常見到幾位叔叔被老頭揍得鼻青臉腫。
兩人沉默了一霎，方懷無奈的安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得給我聽好了！”
“什麼事？”方雲心中一動，豎起了耳朵。
方懷安面上現出幾分嚴肅，正容道：“明天的融血大典上，老族長將會取出十種妖獸之血供你們十人融合，到時你千萬要機靈一點，一定一定不要選取那份用黑色瓶子裝的妖獸精血，記住了嗎？”
“這是為何？”方雲面色一愣。
“若是融合其他的妖獸之血，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融合那瓶黑色的妖獸之血，你絕對有死無生，而且會死的很慘！”方懷安鄭重的道。
方雲心中一震，問道：“那是什麼妖獸的精血？竟然這麼可怕！”
“至於何種妖獸之血，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滴精血是從我們方家第一代先祖流傳下來的，四千年來從未人融合成功，而且凡是試圖融合那滴妖血的人，全都爆體而亡，無一例外。”
聽了方懷安的話，方雲心頭暗驚，將這件事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他雖然十分渴望變強，但也不會隨便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既然數千年來都沒人做到的事，他覺得自己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好了，你回去吧，這顆明神丹拿去，今晚務必服下，明天也能多幾分活命的把握。”
方懷安說完，將一枚裝在瓶中的丹藥隨手扔給了方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搖了搖頭，負手向著殿外走去。
方雲接過丹藥看了一眼，面上平靜似水，心中卻滋味莫名。
這一刻，他也無法肯定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或者，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默默跪倒在地，對著方懷安離去的背影恭恭敬敬的叩拜了
一禮。
方懷安身軀卻微微一僵，他輕嘆了口氣，緩緩的步出了大殿，那蒼勁的背影隱隱多了一絲落寞。
深夜，天上彎月似鉤，星空幽深而絢麗。
方家堡祕庫深處的一個密室中，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懸在上方，散發著皎潔的白光，使得房間中亮如白晝。
一名鶴髮童顏的威嚴老者正坐在輪椅上，白眉微皺，精灼的眸子中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二十多個五顏六色的血瓶，這些血瓶極為古怪，每一個都散發著強大的威壓，就彷彿在裡面困鎖著一頭頭凶禽猛獸般，甚至隱隱傳出鳳鳴虎嘯之音。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方家當代族長方明道，今年已有二百九十八歲高齡，此時他正在為明天的融血大典上要選取哪十種妖獸之血而勞心。
這世界上雖然妖獸眾多，但並非所有的妖獸精血都能提取和融合，低階妖獸精血即便融合成功了也潛力有限，高階妖獸精血又極難獲得。方家立族數千年，可謂家大業大，如今寶庫中也僅僅積蓄了這幾十份高階妖血罷了，所以在選用方面不得不謹慎。
擺在方明道面前的這二十三份妖獸精血，都是得自荒古時代赫赫有名的強大妖獸，每一份都可謂價值連城，即便有錢都買不到。
思索了半響之後，方明道一一撿出了九瓶妖獸精血，卻又在最後一瓶上犯了難，他手中拿起一個黑色的血瓶，面色猶豫不定。
這個血瓶原本並非是黑色，只因裡面裝著一滴濃黑如墨的精血，所以看上去黑漆漆的。
與其他的血瓶不同，這個瓶子中無半點威壓傳出，但卻隱隱散發出一股毀滅性的氣息，彷彿隨時可能爆炸開來一般，令人心悸不安。
“老祖宗，這是什麼妖獸的精血啊？怎會如此可怕！僅僅一滴精血就有如此威勢，真難以想象它全盛之時會有多麼強大！”
方明道身後，一名脣紅齒白的俊逸少年驚訝的道。
這少年大約十五六歲，面容俊美，身量頎長，雙目閃爍著智慧的神光，眉心處有著一個黑色中泛著淡淡銀光的尖角印記。
他是老族長一脈的長房玄孫方慕白，同時也是方家堡年輕一代中血脈天賦僅次於方若煙的第二天才。
方家許多老一輩族人都非常看好他與方若煙的結合，認為他們的後代誕生銀角血脈的機率極大，甚至已經有人提議在成年禮之後為他們二人舉辦大婚。
方明道緩緩的道：“祖史上記載，這滴妖獸精血乃是我們方家第一代先祖從洪荒魔淵中偶然間得到的，就連先祖也不能確定它到底是何種妖獸的精血，只是隱約猜測，它有可能是洪荒世界中最強大的生靈之一！”
“什麼？洪荒世界最強大的生靈？難道會是真龍、天鳳的精血不成？”方慕白吃驚的道，目光中不由的露出一絲炙熱之色。
方明道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在遠古洪荒時代，真龍、天鳳還並不是最強大的，比它們強大的生靈有記載的就有三種，分別是大地蠻象、太虛靈鵬和守護之獸。據傳說，有這三種巔峰生靈存在的時代，就連界外神族都不敢踏足此界，而且，真龍、天鳳的滅絕也有可能跟它們有關。”
“噝！想不到這世間竟然還真有比龍鳳強大的生靈！”方慕白深吸了口氣，目露驚歎之色。
傳說中真龍能夠行雲布雨、行使雷罰，具有毀天滅地之威，比真龍還要強大的生靈，這還真有些難以想象。
震驚了一霎之後，方慕白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異色，道：“老祖宗，這滴精血既然如此強大，一旦融合成功，我們方家豈不是能造就一位千古強者？”
“呵，哪會這麼容易！”
方明道不禁搖頭失笑，他看著手中的黑色血瓶，不無惋惜的道：“這滴精血或許正是由於太過強大，以至於我方家立族至今從未有人能融合成功，死在它上面的族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它就彷彿一個死亡魔咒般，簡直誰碰誰死，我正在猶豫著明天的融血大典上是否要將它列入其中呢。”
方慕白聽了老族長的話，劍眉皺起，心中也是惋惜不已，融合妖獸精血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而這滴黑色精血顯然更加可怕，確實不太適合用於融血大典。
片刻之後，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清亮的眸子中隱隱閃過一絲算計之色，繼而進言道：“老祖宗，既然這滴精血如此強大，閒置在庫房中也不免太浪費了，以孫兒之見，若它真能令我方家誕生一位曠世強者，別說死去上千人，哪怕是上萬人都值得，這可是造福千秋萬代！”
方慕白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周身發冷，如同一下子置身冰窟一般，嚇得他臉色一變，趕緊將後面的話都咽回了腹中。
緊接著，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冷汗隱隱的道：“老祖宗息怒，恕孫兒失言了！”
方明道目光平淡的看著方慕白，隱隱透出一股寒意，沉聲道：“慕白，你可還記得我方家治家祖訓？”
“以仁治家！孫兒一直銘記在心！”方慕白趕緊道。
方明道沉聲道：“以仁治家，何為仁？你要記住，他們都是你的族人，你的同胞，不是可隨意丟棄的炮灰！我方族人口逾百萬，少了一個‘仁’字，人心遲早要散的！”
話落，方明道收起了血瓶，驅動輪椅向外走去，老眼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是！孫兒謹記老祖宗教誨！”
方慕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低垂的臉上一陣蒼白，後背上的衣衫都汗溼了一大片。
直到久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臉色已然恢復了正常，繼而，他的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絲冷笑。
“方雲，為了對得起本公子挨的這頓罵，明天你一定要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