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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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叮囑
“咋就不能消停點呢？”李紅秀臉色不是很好，語氣就有些發冷。
四郎再呆，也感覺出不對勁了。悄悄放下石頭，一手抓一把糕點，就往門口挪。
宋遠只是看了一眼四郎，便和李紅秀說道，“彆氣了。天太晚了，我把四郎送回去。”
宋遠臨走的時候，李芳忙把四郎放下的石頭遞給宋遠。
“爹，你把這個給我姥爺。”
宋遠看了眼李紅秀，見李紅秀沒吱聲，就接了過來。
四郎垂著頭，也不知道再想什麼，就跟著宋遠出了屋子。
“你說你二舅母，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明天我找她去。”李紅秀嘆了口氣，也睡不著了。就穿戴好，等著宋遠回來。
李芳打了個哈氣，“娘，我讓我爹把那石頭給我姥爺，我姥爺自然就會敲打我二舅母。您就別去了，家裡這麼多事，為了那點事不值得。再者，就算您去了，我二舅母也不帶承認的。”
反正也睡不著了，李芳就去燒了熱水。這頭茶剛泡好，宋遠就回來了。
“你們娘倆咋沒睡覺呢？”
李紅秀倒了杯茶給宋遠，“這還睡的著嗎？你去了，二嫂說啥沒？”
宋遠喝了熱茶，這才說道，“二嫂那屋黑著呢，我在外敲了門，又叫了兩聲，沒人應。倒是爹那屋亮著油燈。”
“......”馮氏這樣，李芳很能理解，做賊心虛嘛。可是李老爺子怎麼還亮著燈？這就奇怪了。莫不是這裡面還有李老爺子的事？
“咋回事啊？”李紅秀臉色一白，忙問道。
“爹說自打蓮兒生了孩子。娘就半宿半宿不睡覺。我把那石頭給爹了，還說送了四郎回來。爹臉色不是很好。我走的時候，聽見爹喊二哥二嫂了。”
這裡面沒有李老爺子的事，李紅秀心底就鬆了下來。
李芳又何嘗不是，“娘。我姥娘歲數大了，明天去藥鋪買些安眠的藥吧。”
李紅秀點了點頭。“這事有爹呢，以後不帶有的了。”
第二天李芳就去了鎮子上，開了安眠的藥，這才和李紅秀去了李家老宅。
進了院子，李芳特意看了眼二房的屋子。窗子大開著。若不是看見了人影，李芳還真尋思裡面沒人呢。
若是往常，她和李紅秀來，馮氏一定會出來看看她們拿啥了，甚至穿的什麼。頭上帶沒帶簪子。而今天的反常，只能說明，馮氏受了李老爺子的敲打。
進了上房，只李老太太躺在小被上睡覺。饒是李紅秀放低了聲音，李老太太還是驚醒了。見是李紅秀和李芳，就皺了下眉頭。
很快就起了身，“來了啊。”
李紅秀點點頭，把藥包放在櫃子上。“娘，咋還睡不著覺了呢？小芳一早去藥鋪給娘買的安眠的藥。熬的濃濃的喝了，夜裡也睡的香些。”
“買那個幹啥。人到歲數了，就好睡不著覺。昨兒的事，你爹說了你二嫂，以後不能有了。”
李紅秀點點頭，見李老太太臉上有些倦色。就拉了李芳要走，“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李老太太點了點頭，見李紅秀要出屋子了。忙說了句，“秀兒啊。娘這幾個孩子，就屬你最當事。你妹妹那裡，可要幫著打點些。娘歲數大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蓮兒了。原本還要好些，可如今卻生了一個女娃娃。這也就算了，杏兒那死丫頭還......我蓮兒命苦啊。”
李紅秀抿了下嘴脣，“娘，蓮兒那裡......“
李紅蓮如今就是李老太太心頭的一根刺，李紅秀推脫的語氣，讓李老太太心頭一堵，“你咋能這樣呢，蓮兒是穿金戴銀的，可是那也是給人做妾的。你當個姐姐的，如今娘求你到這了，你就不能點個頭。蓮兒怎麼對不起你了，你如今能耐了，還不管蓮兒了。”
李紅秀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娘，蓮兒自己心裡有數的。杏兒丫頭也是蓮兒點了頭的。”
“你說啥？”李老太太揚了聲，這麼長時間，她一直暗罵李杏不要臉，卻沒想到這事是李紅蓮是點了頭的。“你別瞎說。我蓮兒哪能辦那糊塗事。”
李紅秀咬了下嘴脣，“娘，這事是人家牛府大小姐親口說的，您要是不信，也可以多找人問問。”
李芳也道，“是啊，姥娘，我小姨若不是同意了的，早找我大舅和我大舅母了。家裡哪裡還能這麼消停了。再說了，我大姨和我二姨總去牛府見我小姨。有我大姨和我二姨，您老就放心吧。”
見李紅秀和李芳走了，李老太太才懦懦的道，“就是因為她們倆個，我才放不下這個心吶。唉，蓮兒啊，你咋這麼糊塗呢。”
李老爺子回來的時候，李老太太一直坐在炕上發著呆，見到櫃子上的藥包，問道，“這是誰拿來的？”
李老太太輕聲說道，“秀兒剛才領著胖丫來了。”
李老爺子點了點頭，“老二媳婦是個傻的。居然想打碎人家的琉璃。這要是碎了，還不得咱們賠。挺些銀子一塊呢。”
李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算是看出來了，咱這歲數大了，誰都壓服不住了。在咱眼皮子底下，還能幹出這事。等以後咱癱在炕上了，還不得壓咱頭上啊。”
李老爺子咳嗽了兩聲，坐在炕沿上，點了菸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那不能，咱倆的那些底可得壓住了。不能讓他們知道。有了那些底，他們不孝順也得孝順。”
李老太太點了點頭，“不行就分家。地咱也不要了。你如今歲數也大了，也種不動了。就分給他們哥倆，讓他們哥倆每年給咱糧食。秀兒那也要些。不怕她不給。”
李老爺子點了點頭，“這事是行。慢慢來吧。”
“秀兒說，杏兒丫頭那事，是蓮兒點了頭的。唉，蓮兒咋這麼糊塗呢。”這生過孩子的哪裡能和李杏那樣的小姑娘比呢。李杏樣子清秀，這到了牛府一打扮，人更美了。那牛大老爺指不定怎麼寵呢。就李杏那樣的，還不定怎麼打壓李紅蓮呢。現在雖然說是通房，但保不定哪天就得爬到李紅蓮頭上去。到時候，李紅蓮的日子可就苦了。
李老爺子抽了兩口煙，聽了李老太太的話，他心底也不好受，雖說氣李紅蓮做賤自己給人當妾。可到底是他疼到心底的閨女。
“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自己去吧。咱操心再多，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老太太沒在言語，心底卻打起了主意。第二天就讓四郎去僱了馬車。誰也沒帶，就去了牛府。
牛夫人聽說是李老太太來了，冷哼一聲，就揮了揮手。
那嬤嬤就讓人開了後門。李老太太心底壓著事，也沒四處打量，就跟著那婆子去了李紅蓮的院子。
李紅蓮還在做月子，見到李老太太進來，眼眶一紅，“娘，你咋來了。”
李老太太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蓮兒啊，娘惦記你，過來看看你。你可過的好？”
身邊的丫鬟見了，忙道，“蓮姨娘可別哭了，再傷了身子。”
李紅蓮擦了擦眼淚，就揮了揮手，“去把三小姐抱來。”
那丫鬟應了聲，就出了屋子。
李老太太也想著女人坐月子不能哭，擦了擦淚，趁屋子沒人，忙塞給了李紅蓮一個紙包。
李紅蓮一愣，就塞到了衣袖裡，“娘，這是？”
李老太太壓低了聲，瞪了李紅蓮一眼，“你咋這麼糊塗呢？還讓李杏進府，那丫頭心野著呢，保不齊哪天就壓到你頭上去。”
李紅蓮無奈的笑了笑，“娘，我哪裡是糊塗，我也是逼不得已。府裡年輕的姨娘還有兩個呢，加上夫人。蓮兒實在是過的憋屈。正好杏兒來了，求著我。我就想著，她來了，也能幫著我一些。”
李老太太皺了皺眉，她到沒想到李紅蓮的苦處，“那你也得防著點。好好養著身子，給那牛大老爺生個兒子，以後你的地位就穩了。至於杏兒，你也防著些，一旦要壓著你，你就偷偷把這藥給她吃了。她以後沒了子嗣，肯定還是要仰仗你的。”
李紅蓮一愣，她到沒想到李老太太會給她那腌臢的藥。
還不待說什麼，那丫鬟就抱著三小姐進來了。
李老太太接過來，抱在懷裡，“跟蓮兒小時候一模一樣的。”
雖然是閨女，可李紅蓮也疼的緊。李老太太這麼一說，心頭就滿是幸福感了。左手無意識的捏了捏藏在右手袖子裡的藥包，李紅蓮只想著再生一個兒子。這樣她的寶貝閨女，以後就有了依靠。
至於李老太太說的事，李紅蓮也聽進心裡去了。
李杏很快就得知李老太太來了，心裡雖然不願，可怕府里人說什麼，還是去了李紅蓮的屋子。
“奶，您來啦，杏兒給您請安。”
李老太太尋聲看去，眼底一暗，隨即又恢復了清明。一身錦衣，臉上本就白嫩，如今還擦了脂粉。頭上插著步搖，整個人氣色比以前更好起來。怎麼看都是一個美人。
“杏兒好看了，奶還想著去看看你呢。”
李杏臉上一紅，“奶......”撒嬌的語氣，讓李老太太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個巴掌。可到底只是坐在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