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遠赴崑崙路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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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遠赴崑崙路 (修改)
後半夜,木榮春行功結束,起身走到火堆旁。拿起先前剝下的野兔皮,感覺入手蓬鬆柔軟,已經徹底烘乾。他從懷中摸出一個鐵盒,從中取出針線,就著火堆的餘光,一針一線縫了起來。半個時辰後,一頂毛絨絨的兔皮小帽,縫製完成。
次日清晨,待小云吃過早飯,木榮春取出兔皮小帽遞,道:“山裡風大,你的雙耳已經凍傷。正好有現成的兔皮,我就連夜為你趕製了一頂小帽,以御嚴寒。你快戴上吧,咱們這就出。”
小云雙手接過,將它戴到頭上,雙耳立刻感到一股融融的暖意。霎那間眼含熱淚,世上除了已經過世的母親,和遠赴他鄉的景略,再也沒有人如此關心過他。心中感動,卻一語不。
二人繼續前行,崑崙山遠在三千多里外,木榮春獨自御劍飛行,不出三日就可抵達。但帶上小云,以他的修為,卻難以做長距離的飛行。晝行夜伏走了三四天,二人入山已深。一日午初,抵達一處山谷。木榮春御劍在附近尋找食物,小云找了一處背風所在耐心等候。
沿山谷搜尋一圈,木榮春又折回原地,除了皚皚白雪,一個活物也未曾見到。小云原本體弱,飲食如再跟不上,恐怕馬上就會病倒。正感心焦,空中傳來幾聲鳥鳴,卻是一隻金雕正在低空盤旋。金雕這種猛禽,平原很難見到蹤影,日常只生活在高寒地帶。嘴尖爪利,力大無窮。身長只有一尺左右,卻能將一隻黃羊抓至空中。
木榮春大喜,心想“這扁毛畜牲的肉雖少,卻能滋陰壯陽。如能將它打下來給小云食用,會對他的身體大有好處!”想罷,催動“乙木玄陰劍”直取仍在低空盤旋的金雕。誰知金雕頗為狡猾,不等飛劍逼近,掉頭衝上高空。飛劍折回,它降至低空盤旋。待飛劍再次臨近,它又展翅高飛。
如此兩三番,飛劍始終無法擊中它,木榮春不覺氣餒,正想放棄,心裡一動“這畜牲行為反常,明知飛劍厲害,卻又不肯遠去,豈不怪哉?”遊目四顧,見不遠處的崖壁上,有一個巨大的鳥巢。心想“巢中莫非有卵?否則它為何盤旋不去?”御劍在鳥巢降落。果然不出所料,鳥巢中有數十枚尚未孵化的鳥蛋,每一個足有茶杯口大小。
木榮春心花怒放,據醫書記載,服食金雕之卵,可以強筋健骨,補益中氣,對小云尤為有益。俯身將鳥蛋全部揣進懷裡,正要御劍返回,空中傳來金雕極為淒厲的鳴叫聲。木榮春心裡一酸,關愛子女之情,畜牲和人並無分別。雖是為了小云生存,但如果把鳥蛋盡數拿走,卻也做得太絕。當即從懷中掏出四五枚卵,小心翼翼放回鳥巢中,這才御劍返回。降落後,回頭見金雕已飛回巢穴,開始繼續孵化。
此後,小云每日就以金雕之卵為食。為使他身體儘快強壯起來,木榮春又從向陽的山坡上,採來一些強筋壯骨的草藥,讓他一起吞服。小云知道此舉是為他好,但這些東西吃起來,味道卻也太差了。鳥蛋腥氣雖重,好在它是**。敲破卵殼後,一仰脖子,也就毫不費力的嚥了下去。草藥可就大大不同了,入口麻澀,腥臭難當,可以說是難以下嚥。
木榮春並不理會他的難處,在一旁督察甚嚴。既然躲不過,小云只好乖乖的將這些東西全部吃了下去。如此過了五六日,只要一聽到吃飯,小云立刻就會感到頭皮麻,四肢冰冷,甚至連想死的心都已有了。
一路走來,木榮春費盡心血,四處搜尋金雕之卵。每次找到一個鳥巢,他都依照以往慣例,留下四五枚卵,並不全部拿走。有時他為了跟蹤一隻金雕,以找到它的巢穴,御劍飛行竟能長達一個時辰之久。見他如此辛苦,小云不能不領情。儘管心裡對鳥蛋和草藥,已經深惡痛絕,卻也只得繼續吞食。每到吃飯時間,他就暗暗愁,心想“這惡夢一般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半個多月後,二人終於翻過摩天嶺,抵達較為空曠的平原地帶。此時小云的體質,明顯改善。十幾裡山路走下來,毫無疲累之感。和以前走不到兩三里路,就要停下休息,已是判若兩人。雙頰豐滿,透出淡淡的血色,一改先前的灰黃。面板細緻緊密,身材至少長高了三寸。雖談不上強壯,卻比以前的皮包骨頭強多了。二十多天的風餐露宿,使他稍有風塵之色,但神完氣足,渾身上下洋溢著少年人應有的勃勃朝氣。變化之巨,令木榮春大感欣慰。
下山之後,二人又走了三四天,抵達“安平鎮”。見鎮子裡升起裊裊炊煙,小云心裡大呼“萬歲”,終於不用再吃鳥蛋和草藥了。安平鎮極小,是各地行商來往於中原和西域的中轉站。鎮裡只有三四條街道,除了客棧、酒樓、妓館,和提供各種服務的商家店鋪,鎮中幾乎沒有住戶。眼下是初春季節,冰雪尚未融化,很少有人會在此時穿越摩天嶺,所以鎮裡頗為冷清。街道上偶爾有人走過,也都是生活在當地的卷深目的異族人。
二人在鎮內轉了一圈,在鎮西頭找到一間無人居住的土坯房。打掃乾淨,住了下來。晚飯後,木榮春燃起“龍腦蛟骨香”,推開窗戶,以便於香氣傳播。異香撲面,小云十分好奇,道:“道長,這是何物?”
木榮春道:“這是‘龍腦蛟骨香’,是用‘南海孽龍’的腦髓,和‘雲夢澤蜃蛟’的脊骨合煉而成。燃起後,異香濃郁,方圓五百餘里之內都可聞到,是本教獨有的傳訊之法。”小云道:“您將它燃起,是要招本門之人前來相會?”
木榮春點頭道:“不錯!月前我令清虛前往太和山傳我諭旨,算時日此時也該返回了。今夜燃起此香,如果他在方圓五百里之內,定會趕來相見。”二人閒話一會兒,小云旅途勞累,實在支撐不住,和衣睡去。木榮春等了一夜,清虛並未趕來相會。
次日,吃過早飯,二人在鎮裡閒逛,中午在一家酒樓吃了午飯。安平鎮實在太小,逛到下午,二人已經無處可去,返回暫住小屋。為消磨時光,就東一句,西一句隨便閒聊。木榮春偶爾說起,近三十年來道教和魔教相互爭鬥不休,小云大感興趣,大有打破沙鍋璺到底的勁頭。被他纏得心煩,木榮春無奈只得從頭說起。
所謂“魔教”,是道教對它的稱呼,至於魔教內部如何稱呼自己,卻是無人知曉。魔教來歷極為神祕,並不是華夏固有教派,據說從西方傳來。但具體從西方的哪個國家傳來,卻也是一無所知。
三十多年前,魔教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控制了幾個小門派和一批為數不多的修真者。幾個小門派在江湖中影響力有限,所以當時並未引起道教注意。誰知三五年後,幾個門派和被魔教控制的修真者,開始倒行逆施。他們強行霸佔碼頭、渡口,徵收名目繁多的各種所謂‘稅費’。控制城鎮中的賭場、妓館,從它們獲得的利益中強行分成。並且盤剝妓女的夜度之資,手段尤為殘忍,無所不用其極。更有少數幾個修真者,竟然淪為盜賊。光天化日,公然入戶搶劫,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種種舉動,只是為了聚斂財富。
木榮春得知後,為搞清他們瘋狂斂財,究竟所為何事,就派出十幾名弟子,前往幾個小門派查問。不料,十幾名弟子無一人返回,竟被幾個小門派全部殺害。道教和魔教由此結下仇怨。此後三十年中,爭鬥不斷,雙方各有死傷。在道教的嚴厲打壓下,近幾年魔教有所收斂,江湖上已經很難聽到有關魔教的資訊。但在歷次爭鬥中,道教從未遇到過一個真正的魔教弟子。一直等到二十年前,於巴峽一戰時,道教抓獲了一名“神刀門”的舵主,方才得知,幾個小門派倒行逆施,原來是魔教在背後撐腰。
將魔教的情況說了個大概,天色已近黃昏,木榮春再次燃起一顆“龍腦蛟骨香”。晚飯過後,小云躺在**假寐,木榮春盤膝坐在一旁,閉目調息。時近亥初,他突然睜開雙目,道:“門外可是清虛?”小云立刻翻身坐起,屋外有人道:“正是弟子。”房門開啟,走進一個白淨面皮的中年道人。他在床前跪倒,道:“弟子清虛參見師伯。”木榮春即已不再擔任掌教,他便改口以師門班輩相稱。
木榮春從**躍下,將他扶起,道:“不必多禮!一路辛苦,先坐下喝口茶再說。”清虛站起後見到小云,頗覺驚訝,道:“師伯,這是何人?”木榮春招手讓小云下床,給二人相互引見。小云道:“我早已認得清虛道長。”木榮春十分奇怪,道:“你們何時相識,我怎麼不知?”小云道:“三年前,我家鄉爆瘟疫,清虛道長連續數日在鎮上舍藥救人。我在人群中遠遠見過,所以相識。”
清虛恍然大悟,笑道:“原來你是浣花鎮人士,卻為何又和師伯在一起?”木榮春道:“此事說來話長,等一下咱們再說。我託付你的事,可曾辦妥?”清虛道:“二十多天前,弟子已將師伯諭旨告知榮昱師伯,並將‘七星寶冠’一同轉交。”木榮春道:“很好!三師弟是否有話讓你代傳給我?”
清虛道:“榮昱師伯擔心您獨自遠行,如無人服侍會很不方便,派遣弟子前來效勞。另外,榮昱師伯準備了一些銀兩和換洗衣物,以備您路上花用。”從背上解下一個包裹,放在桌上開啟。
小云吃了一驚,包裹內除了幾件衣物,剩餘的全是成色上好的金條。三、五一捆,至少有十幾捆,估計價值已在萬兩白銀以上。木榮春拿起一根,在手中掂了掂,隨手扔回包裹中,道:“三師弟慮事周詳,既然給我準備了許多黃金,事情就好辦多了!”隨即吩咐清虛明日一早,前往鎮上選購一輛馬車。另外必須將食物和水準備充足,以備穿越渺無人煙的戈壁荒灘。
當夜待小云睡沉,木榮春才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和小云的出身來歷一一告知清虛,最後道:“小云一旦被祖師收為弟子,以我的身份,也將變成他的後輩,就更不用說你了。眼下你和小云,最好平輩相稱,待他身份確定,再改口不遲。”清虛點頭應允,心裡對小云得老子青睞,多少有一點妒嫉。
次日黎明,三人收拾停當,木榮春親自趕著馬車駛離安平鎮,小云和清虛坐在車廂裡,掀起窗簾,觀看沿途景色。前行半個時辰,已經見不到高大的樹木。遠遠望去,除了低矮的灌木和尚未融盡的冰雪,便只有一望無際的黃褐色沙土。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景色荒涼死寂,卻有一種粗曠雄渾之美。
晌午時分,三人下車休息片刻,然後繼續趕路。沿途風光漸變,遍地都是杯口大小的鵝卵碎石。馬車跑在上面,極為顛簸,度逐漸減慢。二個時辰之後,只馳出五十餘里,眼見紅日西斜,木榮春決定就此宿營。
吃過晚飯,小云獨自返回車廂,頭枕雙臂,仰望璀璨星空,不久沉沉睡去。木榮春和清虛盤膝坐在沙地上,一起守夜。子時前後,東南方向的天空中有兩道微光閃過。木榮春心中一凜,低聲對清虛道:“你去叫醒小云,讓他不要出來,只管靜觀其變。”見他面色肅穆,清虛不敢多問,起身喚醒小云,又返回原處。
小云十分乖巧,心知清虛半夜叫醒自己,八成是碰到了敵人。於是也不吱聲,悄悄起身,掀起窗簾一角,偷偷向外張望。今夜月色極好,清冷的月光灑在寂寥的戈壁灘上,猶如鋪了一層白霜。過了一會兒,破空聲大作,一白一紅兩道劍光,如流星飛墜從高空降落。
劍光斂去,現出兩個人來。左邊之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一臉絡腮鬍須。神情威猛,大約四十歲左右。上身穿一件獸皮坎肩,雙臂**在外,青筋暴起,骨節粗大,加之膚色黝黑,就像兩根千年枯木。右邊之人身材高瘦,麵皮青灰。一身麻布白袍,直垂腳面,渾身上下鬼氣森森,恍如一具殭屍。
木榮春心道“此人終於還是來了!”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幾年未見,不知遲道友一向可好?你不在鐵船山納福,前來戈壁荒灘所為何事?”
左邊之人,正是楚天舒的師傅,鐵船山“萬獸山莊”莊主,“萬獸真君”遲鎮嶽。楚天舒受傷,是他咎由自取,遲鎮嶽並不想為他報仇。但楚天舒遺失的那根玉棒,卻是“萬獸山莊”的獨門重寶,萬萬不能落入外人之手。遲鎮嶽將楚天舒送回山莊養傷,然後飛趕到浣花鎮,此時木榮春和小云早已離開多日。他連續搜尋幾天,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以為木榮春已經返回“真武觀”。於是馬不停蹄,趕到太和山。經過打聽,得知木榮春其實並未返回。
無奈,他只得再次趕往浣花鎮。估計自己決非木榮春的對手,便順路邀請了“豐都冥王”座下的“散瘟使者”李布和他一同前往。二人抵達浣花鎮,查詢數日,仍然無法弄清木榮春的去向。事有湊巧,一日二人偶然現了木榮春被洪水沖走的包裹。隨即斷定,木榮春已經翻越摩天嶺,朝西北方向去了。二人不再猶豫,御劍一路找尋,今日終於在戈壁邊緣,找到了木榮春一行。
此時,待木榮春話音一落,遲鎮嶽暗暗尋思“木真人言語客氣,此事或許還有幾分和平解決的可能。能夠不動手,自然最好。否則以‘萬獸山莊’一個不足百人的小門派,如何敢和擁有上萬弟子的道教為敵?”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拱手回禮,道:“木真人客氣了!老遲一介山野村夫,並不會享福。倒是您,真如閒雲野鶴,只和一個弟子前來戈壁遊玩,果真雅興不淺!老遲自愧不如!”說完仰天打了個哈哈。
木榮春暗暗冷笑,遲鎮嶽看似粗豪,實則極工心計。他此言無非是在試探自己是否還有後援,微笑道:“老道此行是要前往崑崙‘玉虛宮’,今夜露宿荒灘,想不到竟能相遇兩位高賢,也算緣分不淺。”一指清虛,道:“老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教蜀中‘青羊觀’觀主清虛。”又一指遲鎮嶽,對清虛道:“這位,就是以獨特役獸之法聞名於世的鐵船山‘萬獸山莊’莊主遲鎮嶽。”清虛施禮,道了聲“久仰”
遲鎮嶽雙目圓睜,道:“莫非就是一夜誅‘七醜’的清虛?”聽他提起自己過去最為輝煌的一次戰績,清虛心裡得意,面上卻極平靜,道:“不錯,正是貧道。”遲鎮嶽眉頭一皺,心想“清虛成名已有二十多年,今日雙方一旦動手,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木榮春道:“遲道友,你身旁的這位朋友是誰?何不介紹一下?”遲鎮嶽道:“這位是‘豐都冥王’座下的‘散瘟使者’,李布、李老師!”語氣恭謹,隆重其事。李布洋洋得意,正準備和木榮春見禮,卻見他面露不屑,轉頭和清虛低聲耳語,竟將自己晾在了一旁。李布十分尷尬,暗暗切齒,心道:“老雜毛,你狂什麼!等一下要你好看!”
木榮春對待二人的態度,迥然有異。蓋因遲鎮嶽雖能役使洪荒猛獸,但一生並無大惡,所以木榮春對他持之以禮。李布卻有所不同,他倚仗一身邪術,橫行天下,死在他手中的良善之人,已經難以計數。木榮春早就想殺死李布,為江湖除害,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今日相遇,正遂心願,也就不必和他假客氣。
遲鎮嶽見氣氛緊張,連忙道:“木真人實不相瞞,我們今日相逢的確不是偶然。老遲約李老師前來,是有一事不明,欲向真人請教。”木榮春道:“有話請講,老道洗耳恭聽。”遲鎮嶽道:“一個多月前,木真人在浣花鎮擊傷小徒楚天舒,並搶走了我傳他的‘馭獸玄機棍’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木榮春微微冷笑,道:“令徒倚仗遲道友所傳的法寶,驅使幾千頭野狼,妄想將老道置之死地。假如不是被我全部誅殺,任由狼群橫行市鎮,將會有多少生靈喪身於狼吻之下?老道就算殺了楚天舒,也是問心無愧。念他年齡尚小,我只是擊穿了他的肩胛骨,以示略施懲戒。他傷重逃逸,不及將法寶收回,被老道意外拾得,又怎能說是搶來的?”
不等遲鎮嶽話,李布搶先開口,冷冷的道:“木道長作為道門掌教,拾取了他人之物,不設法歸還失主,反而攜寶遠行,豈不有**份?木道長到底是何居心?”清虛反問道:“聽李兄之意,似是懷疑我師伯有私吞他人之物的居心,是不是?”聲音漸高,話語中已有了幾分火藥味。
李布的一張臉猶如死人,毫無表情,道:“是或不是,各人心中自然清楚,不必我多說!”見情勢漸趨嚴峻,小云偷偷爬出車廂,伏在馬車旁邊的沙地上,繼續觀看事態展。其餘四人,相互高度戒備,誰也沒有留意四周的響動,小云此舉,竟無人察覺。
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之勢,遲鎮嶽走到李布和清虛之間,道:“兩位切勿動怒,先聽老遲一言,再作理論不遲。”清虛冷哼一聲,不再多言。遲鎮嶽對木榮春道:“楚天舒遺失的‘馭獸玄機棍’,是我‘萬獸山莊’的傳世重寶,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懇請木真人將它歸還,遲某感激不盡。”
木榮春稍一沉吟,道:“老道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遲道友!”遲鎮嶽遲疑點頭,道:“木真人有事儘管問來,只要是老遲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木榮春微笑道:“多謝了!請問,‘馭獸玄機棍’是不是‘萬獸山莊’原有之物?”
遲鎮嶽搖頭道;“不是!此寶是家師於偶然中得到的。見它威力巨大,便將它作為鎮派之寶,傳諸後世。”木榮春道:“既然你也不知此寶來歷,和它的正確操縱之法,老道又豈敢將它歸還於你?假如有人也像楚天舒一般,擅自用鮮血操縱它,一旦將洪荒猛獸、山精野魅招至世間,後果豈不嚴重?你一個小小的‘萬獸山莊’又如何承擔得起?”
遲鎮嶽道:“依您之見,此事又該如何處理?”木榮春道:“老道準備將此寶帶到崑崙‘玉虛宮’,請我教的太上祖師辨認。以他老人家千餘年的人生閱歷,定能認出此寶來歷。假如它不會危害世間,老道立刻派人歸還,並將正確操縱之法告知道友。如果此寶邪惡暴戾,老道將把它損毀。以免再次流入世間,造成禍亂。不過,老道將另選一件和此寶威力相當的法寶相贈,以彌補道友的損失。不知遲道友意下如何?”
遲鎮嶽猶豫不決,李布卻勃然大怒,罵道:“放屁!全都是放屁!別人的東西,憑什麼讓你拿去,並且說損毀就損毀,你們道教也太霸道了!說是拿同等威力的法寶交換,到時假如你賴帳,遲兄又能拿你怎樣?”轉頭對遲鎮嶽道:“遲兄,你要打定主意,不要被他虛言所欺!”
木榮春為人謙遜,和藹可親,但作為道門掌教,他言談舉止自有威嚴,無人敢妄生輕慢之心。李布竟敢用這種語氣同他講話,令小云大吃一驚,心想“此人莫非吃了狼心豹子膽?”
木榮春神色平靜,不露半點喜怒之色。清虛按耐不住,正要上前理論,被他以眼色止住。遲鎮嶽心裡委決不下,道:“以李老師之意,此事又該如何解決?”李布雙眼上翻,冷冰冰道:“這有何難?廢話少說,雙方不如動手一搏。輸者拔腿走人,贏者擁有此物,這是最公平的辦法!假如有人不敢應戰,便是個孬種!不如趁早交出東西,快點滾蛋,免得丟人現眼!”斜視木榮春,目光中盡是挑釁之意。
木榮春涵養極深,豈會被言語所激?聞言微微一笑,沒有吭聲。清虛再難忍耐,手指李布,喝道:“我師伯一再相讓,難道你以為他老人家怕你不成?來!來!你儘管放馬過來,不用師伯出手,我就可收拾你這狂徒!”縱身後躍,右臂疾揮。紅光一閃,“丁火少陰劍”直奔李布前胸。
李布一再挑起事端,就是怕此事不了了之,見清虛出手,正遂心願。當即左肩一搖,“白骨散瘟劍”電射而出。“當”的一聲脆響,將“丁火少陰劍”擊退。清虛催動真氣,繼續起攻擊。“當、當”脆響連連,呼嘯聲大作,紅、白兩色光華此來彼往,上下翻飛,惡戰隨即展開。
遲鎮嶽本意並不想開罪道門,但李布是應他之邀前來助拳,此刻既已動上了手,他作為事主,總不好袖手旁觀。稍一遲疑,對木榮春道:“木真人,遲某想向您討教幾招。不論勝負,都不致於影響貴我兩派的交情。”木榮春也不想多作糾纏,點頭道:“既如此,遲道友就請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