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南海鮫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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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南海鮫女 (2)
楚天舒心念電轉,如果據實相告,說不定此人會宰了自己!為今之計,只有把所有錯處全部推給胡秀錦,才能減輕自己的罪責!於是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師父從戈壁返回後,擔心‘豐都冥王’會前來為李布報仇,以我們‘萬獸山莊’的實力絕難抗衡。便焚燬了山莊,率領我和眾師弟遷往燕北避仇,並在‘半壁山’重建了一座山莊。起初,日子過得十分太平,誰知好景不長,大約半年後胡秀錦找上了門,要我們‘萬獸門’歸順‘無稽山莊’,成為它在燕北的一處分舵。我師父見他孤身一人,竟敢說此大話,以為遇上了瘋子,也沒怎麼在意,只是令他趕快離去。”
“胡秀錦好不歹毒,趁我師父未曾留意,出手偷襲,當即就將師父擊成了重傷。我和幾位師弟上前理論,也被他一一擊傷。胡秀錦道,如果我們答應歸順,‘萬獸山莊’仍可保全,他也不會再為難我師父。否則,他便要將我們全部殺死。為了保全師父的生命,我和幾位師弟商量了一番,只得答應下來。我師父受傷極重,此時仍未痊癒,便由我暫代掌門。我們‘萬獸門’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門派,但也一向明辨是非,最近幾個月,之所以倒行逆施,為非作歹,皆是出於胡秀錦的授意,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希望紫微真人明察!”
小云不置可否,暗暗冷笑,心想:“此人滿口謊言,如果他真是出於脅迫方才為非作歹,為何我現身之後,他並不出言辯解,反要竭力抵抗?可見,他的所作所為皆是出於自願!”也不說破,道:“簡伯文究竟是何身份?”此事不必隱瞞,楚天舒如實答道:“他是我師父的故友,一向不理江湖恩怨。他和家師每年都要相聚一次,今年師父重傷在身,難以相見,他原想返回,我竭誠款待,方才使他在山莊多留了幾天。”得知簡伯文和“無稽山莊”並無關連,小云甚感高興,道:“胡秀錦眼下在何處?”楚天舒道:“前天他戰敗返回山莊,傷勢太重,血流不止,已經返回‘無稽山莊’養傷。”
此時陳孤鴻行功完畢,飛身上前,“啪、啪”甩手抽了楚天舒兩記耳光,惡狠狠道:“無恥之徒!”她用力極重,出手迅,楚天舒不及閃避,一張臉登時腫起老高,鮮血從嘴角汩汩流出。小云不用想也知道,陳孤鴻為楚天舒所擒,估計多少受了點侮辱,所以才如此憤怒。她夜探“玉蟾道院”究竟所為何事?她為什麼要和楚天舒為敵,乃致被擒?心裡疑問頗多,但此時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對楚天舒道:“我要見你師父,你頭前領路!”
楚天舒不敢違抗,轉身先行,小云緊跟在後。翥凰為人隨和,向陳孤鴻嫣然一笑,牽起她的手向前走去。陳孤鴻人如其名,天性孤僻,不想和人過分親密,將手輕輕掙脫。翥凰愕然止步,道:“你怎麼了?”陳孤鴻見她純真無邪,姿容絕世,也不忍出言頂撞她,微笑道:“小妹沒什麼!姐姐,你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翥凰笑靨如花,道:“妹妹何必客氣,你不也是人間絕色?”說完,再次牽起她的手。陳孤鴻平生多歷苦難,對任何人都多少抱有一點敵意,戒心深重。但翥凰猶如和煦溫暖的陽光,明亮無私,可以化堅冰,破嚴寒,使她再難抗拒。當即不再把手掙脫,和翥凰並肩前行,小聲道:“姐姐,你和雲相公是何關係?”
翥凰微笑道:“我是雲郎的未婚妻!”陳孤鴻大吃一驚,心裡慘然,眼底瞬間泛起淚花。兩年中她數次遭遇危難,皆是小云出手相救,但小云從不以恩人自居,也從未索取半點回報,反待她十分體貼周到,加之為人儒雅柔和,已使她暗生情愫。最近幾月,她每到一處,便不自覺的前往附近道觀,探察小云是否在內,也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看小云一眼,行為多少透出幾分傻氣。昨夜,她前往“玉蟾道院”,待現小云真的就在觀內,她反倒惶恐不安起來,羞澀難當,馬上翻牆逃回客棧。她心裡十分清楚,不論自己承認與否,自己的一顆心早已拴在了小云身上。此時,她得知小云和翥凰已有婚嫁之約,不啻晴天霹靂,但不同於常人的人生經歷,造就了她剛毅堅忍的品格。當下強忍淚水,微笑道:“雲相公和姐姐郎才女貌,正是天生的一對,小妹祝你們長相廝守,永不分離!”除了聲音有點顫,神色毫無變化。
翥凰十分高興,摟住她的脖頸,輕輕一吻她的面頰,道:“謝謝你!”陳孤鴻微微苦笑,不再言語,見小云早已不見了蹤影,二人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楚天舒在前引路,和小云出了大廳,前行不遠拐入一條陰暗的甬道,走到盡頭,推開一間房門走入。小云在戈壁曾經見過遲鎮嶽,但此時出現在眼前的人,已使他不敢相認。一箇中年人赤身**仰面躺在一張大**,雙目緊閉,面色焦黃,渾身上下瘦骨嶙峋,猶如一具骨架。身旁另有三名女子,年齡都已不算太小,也是**全身,絕無寸縷。面板粗燥,肌肉鬆弛,渾身贅肉。明明見到有人走入,三人竟似習以為常,既無羞澀之狀,也不遮掩身體,哈欠連天,彷彿世間之事已和她們毫無關係,神色墮落至極。
白色床單上盡是黃色的印漬,有幾處猶自泛起水光,似乎一男三女先前正在行**,此時結束不久。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體臭氣息,氣氛**褻無比。小云莫名其妙,走到床前仔細觀看。一點不錯,中年男子正是“萬獸真君”遲鎮嶽,只是不知才兩年不見,他為何竟已瘦弱至此?伸出兩指按在他的脈門上,心頭一震,轉頭望向楚天舒,目光如電,道:“你師父明明是中毒,你為什麼說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