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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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重逢
第二百零三章 重逢
血液如同一條纖細的溪流，順著雲瓊珺白皙的手腕緩緩流淌向地面。只是讓蚩鈺煩躁的是：沒有用。蚩鈺皺起眉頭，眼裡有名為暴躁的東西蠢蠢欲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仍然一片平靜。蚩鈺喃喃：“不是說雲瓊珺是鑰匙嗎？怎麼沒用？莫非是血放得不夠？”言語間，蚩鈺一手再次拿起刀，一手扣住雲瓊珺的手臂，再次劃了上去，大量鮮血噴湧而出，如同泉水流向地面。
雲瓊珺疼得眼眶有些溼潤，不由自主地想要將手給抽出來，但蚩鈺扣得很緊，雲瓊珺的動作不但沒有解脫，反而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讓血液更快地從身體裡抽離。即便如此，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可能！”蚩鈺看著雲瓊珺，似乎就要這麼生吞了她，“怎麼會沒有用？是不是血還不夠？”說著，又要動刀。雲瓊珺左腳向後跨出，下一秒，被蚩鈺用力扯了回去。雲瓊珺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躲在洞穴暗處的戚天和顧森腳下一動就要衝出去。覓林擔心兩人衝動救不了人還會害了雲瓊珺，趕緊攔住，但到底戚天強過他。所以他拉住了顧森，卻沒能拉住戚天。
戚天單手捏訣，一道白芒斬下落在蚩鈺持刀的手腕上。蚩鈺的手忍不住顫抖，瞬間失了力氣。只聽“叮噹一聲”，刀落在地上。蚩鈺和雲瓊珺一起轉頭看去，戚天面目堅毅，深邃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心疼，“雲兒，對不起，是師父來晚了。”
雲瓊珺愣愣地看著戚天，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猶如江海決堤，瞬間氾濫成災。
“師父！我好想您。”
戚天心裡一疼，眼眶也是紅了，“雲兒，你放心，師父馬上救你過來。師父再也不會讓你受傷。”雲瓊珺含淚點頭，多日緊繃的精神再看到戚天之後，有 了絲放鬆。
蚩鈺握著雲瓊珺手臂的手攥緊，指甲掐進肉裡，脣邊泛起一抹冷笑，“好一處師徒重逢的感人戲碼。只是可惜了。你徒弟快要死了。”
聞言，戚天雙目膛大，裡面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燒，“蚩鈺，你若想死，我成全你便好。”
“呵，”蚩鈺歪了歪頭，嘲諷，“先死的怕不會是我。”
戚天眉頭一皺，懶得再和蚩鈺廢話，右手一握，長刀在手，“來吧。”蚩鈺冷冷地嗤笑，先是給雲瓊珺止血，隨後雙手結印締造一個囚籠，隨手將雲瓊珺關了進去，看樣子是不想雲瓊珺現在就死了。
兩人都不再廢話，直接動起手來。
為了避免誤傷到雲瓊珺，戚天一邊打一邊將蚩鈺往外邊引。蚩鈺當然發現了戚天的意圖，但是想到雲瓊珺是關鍵的鑰匙，要是真有什麼損傷他也心疼，也就順著戚天的意一邊打一邊往外去。
隱藏在一旁的顧森，見到蚩鈺已經被戚天引走，立刻掙脫覓林的鉗制衝向雲瓊珺。覓林無奈跟過去。顧森施展靈力將被關著的雲瓊珺放出來。尚未仔細檢視雲瓊珺的傷勢，雲瓊珺就抱著顧森嚎啕大哭起來。顧森回抱著雲瓊珺，手足無措。
覓林默默地轉過臉。
顧森知道雲瓊珺為何哭得這麼難過。最近變故實在是太大，莫說是雲瓊珺，即便是他，也是有些承受不來。若非還有云兒需要他的這個念頭支撐著，怕是他也已經崩潰了。
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雲瓊珺的頭髮，顧森口中低聲安慰著。忽然，顧森喉嚨一噎，話卡在喉嚨出來。他偏過頭，一口血吐在地上，刺眼的很。好在雲瓊珺哭得太過傷心投入，並未發現顧森的異常。
顧森抱著雲瓊珺，眼睛瞟了瞟雲瓊珺的臉色，見她的確不知，也是鬆了口氣。如今雲兒已經承受了這麼多，他怎麼忍心還讓她為他擔心？
許久，雲瓊珺的哭聲漸漸止息。顧森半抱半扶著雲瓊珺，將人帶出了洞穴。顧森雲瓊珺二人剛剛走到洞穴口，就被一道白芒刺激得閉上了眼睛，尚未反應過來，一道凌厲的掌風迎面而來！
好在，顧森雖然看不見，但經過覓林多年的特訓，顧森在刀風襲來時感覺到了。他立刻伸出手攬住雲瓊珺的腰，右腳重重地向前踢出，與刀風狠狠對上。可到底吃了看不見的虧，顧森悶哼一聲，護著雲瓊珺順勢向旁邊退去。
“雲兒！”戚天怒吼，手中長刀劈向蚩鈺。黑色的流光圍繞著刀刃，深邃得似乎要將人拉扯進地獄。蚩鈺大驚，急忙躲開。
這邊，覓林趕到顧森和雲瓊珺身邊為二人檢查。見二人只是受到強光刺激暫時性失明，緊繃的臉這才放鬆了一些，眉宇也柔和了不少。方才蚩鈺刻意將戚天往洞口引，在雲瓊珺和顧森出來時更是丟了一道強光過去。
此時，望滇的居民也被戚天呵蚩鈺的打鬥吸引出來。看著同樣身為魂體卻格外強大的戚天，望滇的居民有種說不出的自豪感。尤其是望滇是由莞邑第一任女王締造，而戚天又是曾經的莞邑女王菀雲的師父，望滇居民心裡的那根天平直直偏向戚天。
在看到蚩鈺出手傷害望滇土地時，望滇的居民們再也忍不住了。手中有黑色的光暈在聚集，比較厲害些的鬼已經出手攻向了蚩鈺。本來應付戚天一人就只能說勉強的蚩鈺，此時再也不敢再與戚天硬碰硬。
只是，望滇居民們鬼多勢眾，即便蚩鈺已經儘量躲著正面攻擊了，也還是狼狽不堪。
蚩鈺咬著牙，眼神凶惡，惡毒的話語從齒縫間洩出：“你們別逼我。逼急了我，誰也沒好處！”只是此時誰有心思聽他的威脅？只一個幹字就夠了！
戚天倒是聽到了，只是並不在意。蚩鈺對於他來說，太弱了。若非他死亡轉為鬼身，此時的蚩鈺早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開口威脅鬼呢？
在眾鬼參差不齊的攻擊中，戚天的攻擊可謂相當之猛。蚩鈺一步步後退，束髮的玉冠被戚天一刀劈成了兩半，若非蚩鈺退得快，現在怕是連人都被劈成了兩半。
蚩鈺眼神怨毒，手中長劍再無章法，胡亂飛舞，偶有一兩隻鬼被掃到，立刻就灰飛煙滅。戚天一陣心驚，急忙讓眾鬼都退開些。
蚩鈺冷笑，眼神緊盯著戚天，像一條頻臨死亡想要拉著敵人同歸於盡的毒蛇。戚天不舒服地皺了皺眉，手中長刀若虹直指蚩鈺眉心。
蚩鈺揮劍抵擋，同時起身退開數十米。戚天並未追擊，皺著眉看著蚩鈺。蚩鈺也看著戚天，眼尾下垂，脣角卻勾著一抹極怪異的笑“你說，若是望滇毀了，會怎麼樣？”
戚天心裡劃過一道怪異的弧線，下一秒，一道熾烈的紅芒籠罩了蚩鈺身前的大片土地。蚩鈺身前的景物包括蚩鈺本人。都看不見了。
這邊，顧森剛剛從先前強光的刺激中緩過來，還未看清眼前的景物，胸口就是一陣悶痛，喉間一甜，顧森緊閉雙脣想壓下去。雲瓊珺轉身再次撲在顧森懷裡。被雲瓊珺這麼一撲，顧森再也壓不住，一口血直接落在了雲瓊珺的胸口。
雲瓊珺愣愣地看著自己胸口的鮮血，眼神有些呆滯。顧森脣角泛起苦澀，“雲兒......”一語未完，又是一口血吐出，雲瓊珺仍是愣愣地瞧著胸口的血跡，不言不語。
那邊，紅芒散去，露出蚩鈺因靈力過度消耗而略顯疲累的臉，以及他身前猶如被隕石撞擊過的土地。巨大的坑洞、焦黑的泥土、還有一絲絲尚在閃耀的點點火星。
戚天握刀的手僵硬地停在了那裡，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覓林三人所在的方位，見到雲瓊珺胸口的那灘血跡，神色難辨。蚩鈺也看到了，大笑，神色顯得有些癲狂。
“怎麼會這樣？”雲瓊珺的手顫了顫“顧森，你怎麼會......吐血？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雲瓊珺眼神不斷在顧森身上掃視，似乎這樣就能看出顧森傷在哪裡了，顧森無奈地看著雲瓊珺，開口卻是一陣咳嗽。
雲瓊珺急了，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伸出手就開始扒顧森的衣服想要檢查傷勢。顧森哭笑不得地按住雲瓊珺的手，“我身上沒有傷。”
雲瓊珺又氣又急，“你沒受傷你怎麼突然就吐血了？！”顧森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將求救的眼神投給覓林。覓林也有些無奈。
見雲瓊珺也跟著看過來，只得解釋，“當初你接受天誅而亡。顧森也隨你而去。但終究是不甘，就此化鬼。可他本沒有化鬼的能力。所以他只能依靠望滇成鬼，為望滇輸送能力。如今千萬年過去。顧森與望滇早已成為一體。”
覓林沒再繼續說下去，可是雲瓊珺已經懂了。
顧森和望滇成為一體，傷害望滇就是傷害顧森。難怪，難怪蚩鈺破壞望滇，顧森沒有受傷卻吐血。雲瓊珺眼睫微垂，表情似哭非哭。顧森看著雲瓊珺，眼裡的心疼猶如海潮，洶湧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