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間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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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無間道（下）
華承在周身的鬼火中忽然跪倒，看著頭頂的天空，口中發出低沉的吼聲。
“葉舟，告訴我父親，我不恨他。”
“葉舟，你的身邊有內鬼。”
鬼王無邪一把抓起華承的頭顱嬌笑道：“太子的意志倒是堅強，居然還能說出話來。”
那條八頭大蛇忽然遊動到華承身邊，用一張大嘴咬碎了華承的頭顱，一顆紅色珠子從華承的頭顱內飛出，八頭大蛇用另一張大嘴一口咬住這顆珠子，咔一下，珠子被咬碎。
華承的所有骨節在這一刻無聲散落，成為一片灰白色粉末，消失在風中。
無邪咯咯笑道：“怪不得這位太子做鬼做的這麼明白，原來是在腦子中藏了個寶物，還是無齒冥王見識多。”
葉舟在強忍痛苦的同時，心中無比震驚。
我身邊有內鬼，是誰？
葉舟的目光掃過身邊的每一個弟兄和龍族。
龍族？不可能，他們都是意志堅強活生生的龍族戰士，死了的龍族都成為鬼界的陰兵了。
死了？死過了？
葉舟一想到這個死字，身軀一顫，腦子嗡的一下。
老海，只有他死過一次，是鬼皇把他復活的。
葉舟的腦海中閃電般回想起海長風復活後的一幕幕。
沉默寡言，還有經常變得通紅詭異的眼睛。
這一切，似乎已經說明了老海現在的身份。
老海已經走了，和七隱到淨土城了。
“雷子，開啟防禦，快。”
雷戰看到葉舟幾乎扭曲的臉龐，沒有任何猶豫的衝葉舟一點頭。
葉舟立刻一飛沖天。
看到葉舟從城中飛出，盤旋在河邊被無邪叫做無齒冥王的八頭大蛇也同時升起，在河邊攔住了葉舟。
葉舟身形一落，接著升高，從大蛇的身邊穿過。
一隻白骨巨掌帶著一股難以匹敵的力量拍向葉舟。
那具龐大的骷髏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葉舟面前。
葉舟身形陡然下降，從骷髏的兩腿間穿過，巨掌拍空，一條哭喪棒此時帶著凌厲風聲迎面打向葉舟。
鬼王無腸也出手了。
葉舟在飛行中身子一擰，躲過這根哭喪棒，身形被逼的稍稍一緩，就是這一緩，八頭大蛇的一個蛇頭出現在葉舟身側，張著大嘴咬向葉舟的腰部。
葉舟身子再度下落，幾乎是貼著地疾飛出去，大蛇一口咬空。但是無腸的哭喪棒卻又追著葉舟打來。葉舟知道，這三個鬼王，任何一個自己都不可能戰勝，而且現在也不是纏鬥的時候，唯有依仗自己的速度甩開他們，早一刻返回淨土城。
海長風本就是以飛行見長，從仙界回來達到通靈一品後，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龍老九，晚一刻回去，發生危險的可能就會無限增大。
城牆上的弟兄們見到老大被三大鬼王圍住，頓時心急如焚，禿強此時倒是成了最冷靜的一個。
“舟哥不會有危險，我們若下去，他反而走不了了。”
弟兄們雖然知道禿強說的對，但是這麼眼看著老大處於險地，卻是焦灼萬分。
葉舟避開無腸的哭喪棒，長嘯一聲，身形更快，再次閃過大蛇的一張大嘴，流星般飛向遠方。
這一切發生的如同電光火石。
無腸和大蛇以及那個大骷髏見沒有留住葉舟，眼神中都充滿驚異，顯然都是沒有想到葉舟的身法如此之快。
三個站在原地停留片刻，向著黑水城看了幾眼，轉身退了回去。
海邊的骷髏大軍全部退入海邊的大船之上，海灘上一片平靜。
龍帝看到這一幕，失聲道：“糟糕，鬼界大軍打來打去，似乎像是在拖住葉皇。”
禿強的臉色也是無比的凝重。
“舟哥剛要說返回淨土城，鬼子就開始進攻，折騰半天，老海去了，若老海真是華承說的內鬼，鬼皇一定是透過他了解我們做的一切。”
風聲在身後很遠處響起，大地在腳下飛速倒退。
快，快，快。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祖兒，我對不住你，我恨我自己。
葉舟施展開自己無與倫比的速度在朵朵白雲中穿行，茫茫群山，條條大河，在身下一掠而過。
在高速飛行之中，從群山中忽然想起一個低微的聲音。
“大哥。”
葉舟心中一顫。
這個聲音，與其說是葉舟聽到，不如說是他感應到。
是七隱在呼喚我。
葉舟憑著自己的感覺，身形向著一片高山急速下降。
在一座山峰的一塊巨石上，七隱，胸前一片血跡，渾身骨頭盡碎，眼神已經散亂，正在用最後的氣力，與死亡頑強的抗爭。
葉舟電閃而至，俯下身，抱起七隱。
“七隱，是老海做的？”
七隱痛苦的點點頭。
“大哥，海哥他…..他要殺我。”
“他現在到哪了？”
“他飛往淨土城了，你快去追他。”
葉舟抬頭望著遠方，再看看生機在一點點消失的七隱，心中反而平靜了。
“七隱，不要考慮老海了，哥現在為你療傷。”
七隱哆嗦著笑了。
“大哥，我…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我的感覺….沒有錯。”說完這句話，最後的一絲氣力也似乎消耗殆盡，昏倒在葉舟懷中。
葉舟集中心神，控制自己的意識進入七隱體內。
在七隱胸膛中，一團黑霧正在肆意毀壞著七隱的肌體，骨頭都已經碎了。
葉舟將這些黑霧一點點從七隱體中驅除，然後小心的把七隱的骨頭接好，看到七隱的眼神漸漸靈動，輕舒口氣。
七隱睜開眼，看著葉舟，眼角忽然留下一滴淚。
“大哥，老海為什麼這麼做？他以前對我最好了。”
葉舟輕聲道：“七隱，老海已經不是原來我們認識的那個老海了，他已經被鬼皇控制了。”
七隱頓時臉色大變。
“七隱，現在我們需要儘快的趕回淨土城，走。”
葉舟背起七隱，再度飛起，直奔淨土城。
此時的淨土城，四面城門大開，散居在淨土城周圍的天下修者們潮水般向著城內湧入。
葉舟一飛而入。
啟天宮，葉舟幾個起落就到了真真的寢殿。
空蕩蕩，真真和小傢伙都不在。
海長風的蹤跡也沒發現。
大殿之上，老龍坐在龍椅上，正在低頭沉思，下面飄著一具黑袍。
葉舟旋風般闖入。
“龍皇，真真和孩子呢？”
老龍看到葉舟一怔，聽到葉舟這樣稱呼自己，更是一臉納罕。
“你那兄弟老海不是剛回來和她們在一起嗎？”
“調動城內所有大軍，給我把他們找出來，立刻。”
老龍還是第一次見到葉舟如此聲色俱厲的訓斥自己，眉頭一皺。
“小葉子，發生什麼事了？”
“老海已經被鬼皇控制。”
嗖一下，老龍不見了。
七隱也消失在虛空之中。
大殿之上，只剩下葉舟和莫千河。
葉舟盯著莫千河緩緩道：“鬼皇現在想得到我的兒子。”
莫千河冷哼道：“然後再要挾你，把我送給他。”
“你倒是很明白。”
“我這個弟弟心狠手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他為何始終不自己出手對付你？”
“我打不過他，但是，他抓不到我。”
“你究竟做了什麼，他如此處心積慮的要得到你。”
“血河。”
“嗯？”
“我帶走了鬼界至寶，萬里血河，有了它，鬼皇和鬼界的實力就會一日千里的提升，到那時，龍皇和人皇只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通天塔是鬼界通往凡間界的唯一通道，為何現在他們會在無根海出現？”
“我離開鬼界年代久遠，也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
“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在金沙灘你和黃石聯手，真真切切的是要殺死我，你這麼做為什麼？”
“我要驗證人皇的話，如果你被我殺死，你就不是人皇需要的人，但是人皇出手助你了，我只好放棄。”
“如果我的孩子真的落入鬼皇手中，我會拿你去交換的。”
“你不會，因為，我現在相信人皇應該沒有看錯你。”
“你怎知我不會，那可是我的兒子。”
“人皇比你付出更多，他的兒子華承，在我的鎮魂珠保護下，已經被安排進鬼界了。”
“華承？他，他已經被海長風出賣了。”
“什麼？”
“你們只考慮安排人手進入鬼界，卻沒想到鬼皇也會在我們身邊安插內鬼。”
“你說的是你那個兄弟？”
“對，此事究其根本在我，唉，我當初不該和鬼皇打交道。”
“葉舟，希望你在這場戰爭中，把目光看的長遠一點。”
葉舟長嘆一聲，做到一張椅子上，雙拳緊握。
鬼皇，你這個畜生，我早晚有一天要廢了你。
仙界，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真的就這麼無動於衷嗎？
葉舟蹭一下站起來，飛到通天塔前。
“天官哥哥，我來看你來了。”
喊了半天，塔內終於傳出玉口天官懶洋洋的聲音。
“小兄弟，進來吧。”
葉舟立刻縱身飛入。
一進去，葉舟立刻愣住了。
塔內現在佈置的是富麗堂皇，原來的小亭子掛上了朦朦朧朧的珠簾，桌子上珍饈美酒，數不勝數，三個姿色仙女圍坐在玉口天官身旁，巧笑不已，其中一個坐在玉口天官的腿上，一張臉如桃花燦爛。
“天官哥哥，鬼界現在和凡間打起來了。”
“鬧去吧，你若是害怕，就到哥這裡來，保準你沒事。”
“仙界不管嗎？”
“小兄弟，唉，他們一個個都不想下來啊，玄聖也不好意思強令他們出戰啊，再說，當初鬼皇發誓再也不和仙界打了，仙界也樂得清靜，上次你和龍皇領著一幫子垃圾進入仙界，還讓仙界好一陣子不樂意，說玄聖太放縱你們。”
“哦，原來如此，天官哥，你慢慢喝，我走了。”
“別介，過來，這是仙界奇獸香獐下的蛋，味道特好，你嚐嚐。”
“嘿嘿，天官哥，扯淡這事您拿手，至於我嘛，不管是鄉長還是香獐，都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