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20章 簡笑笑之墓!

第420章 簡笑笑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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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簡笑笑之墓!

第420章 簡笑笑之墓!

張楚楚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很是不解,

秦傑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

他也會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把臨行前大師兄畫給自己的那張地圖背的太熟的關係,大概不會想到,這是因為在他精神海洋的深處,蓮世界殘留的意識碎片在冥冥中做著指引,

走到塔林西北處,在一座佈滿青苔的石塔畔,他看到了一座墳墓,這座墓很普通,毫不起眼,

然而在太虛觀供奉道門前輩遺骨的塔林裡,出現了一座很普通的墳墓,本就非常打眼,隱隱透著不普通的味道,

秦傑牽著張楚楚的手走到那座墳墓前,注意到墓上也有些苔痕,但看著很是乾淨,應該時常有人過來照拂,比較滿意,對觀中道士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他對著那座墓深深行了一禮,

這座墳墓沒有墓碑,但他知道墓裡埋的是誰,

墓裡埋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

至少死的時候,那女子還很年輕,那女子曾經是這個世界上舞跳的最好的人,擁有一個很簡單的名字,

這座墓裡埋的是簡笑笑,

清夢齋小師叔的未婚妻,

“如果她當年沒有被蓮世界殺死,那她就是我的小師嬸,小師叔說不定現在也還活著,甚至和她生了幾個孩子,其中最小的那個,會搶了我小師弟這個光榮的位置,然後和白武秀爭奪最天才的榮譽,”看著那座雖然時常有人打掃,但想必已經多年沒有人來祭拜的墓,秦傑情緒複雜地笑了笑,低聲說道:“清夢齋裡會多好幾位祖宗,不過清夢齋裡祖宗本來就很多,想來老師也不介意再多上幾個,”

張楚楚蹲下身去,伸手摘掉昨夜飄到墓上的一片落葉,不知道她此時想到了什麼,竟覺得有些冷,下意識裡緊了緊裘衣的領口,

秦傑把她扶起抱在懷裡,看著身前的墳墓,想著墓中那位曾在太虛觀前一舞動道心的美麗女子,最後竟是死的那般悽慘,不由心有所觸,

“按道理,身為清夢齋弟子,我應該很恨蓮世界,就算是我天性涼薄,沒有被蓮世界害過,反而繼承了他的一些好處,所以無法生恨,那我身為將軍府血案的唯一倖存者,為什麼現在連你的老師都有些恨不起來,”

張楚楚的老師是前任總經理謝君元,秦傑充滿絕望與畸型復仇渴望的前半生,便要拜此人所賜,此時他卻說自己不恨那人,

“即便是楊昊宇,我現在都不怎麼恨了,或者說很難想起這個人來,”他皺著眉頭不停思索,喃喃說道:“難道我真的就是這般冷血,”

“不是因為冷血,而是因為他們都死了,”張楚楚偎在他的懷裡,看著那座墓,說道:“所有事情都會隨著死亡而消失,恨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哪怕再強烈,都會漸漸忘記,”

秦傑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他不想聽,

在張楚楚開始修行神話集團道門神術之後,體內那道陰寒氣息便如遇著春日的薄雪,秦傑本以為這便算是完全好了,然而誰能想到,張楚楚竟然忽然再次犯病,並且病的如此之重,比小時候那數次顯得更加危險,

隱藏在秦傑心底深處的那抹陰影,再次浮了起來,在旅途中他苦苦思索,憂慮不安,夫都治不好張楚楚的病,太虛觀真的能治好嗎,

張楚楚的病難道真的只是病,還是冥冥之中註定有冰冷的將來在等著自己二人,

因為這些心理陰影,從張楚楚很小的時候,秦傑便一直沒有和她討論過那方面的事情,此時張楚楚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也不想聽,

但他不想聽,張楚楚想說,

“傑哥哥,你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經常盯著你看嗎,”

不知為何,張楚楚又開始叫他傑哥哥了,

秦傑笑著說道:“因為你家傑哥哥我生的好看,”

“你又不是以前的雲正銘,哪裡值得讓人盯著看,”

秦傑微怒,說道:“說過不準提這事,”

張楚楚知道他是在假裝生氣,來掩飾一些什麼,輕聲說道:“你知道原因,”

秦傑知道原因,但不肯說出來,此時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賭氣的小男孩,倔強天真幼稚易怒,

或者還很容易哭,

這時候的張楚楚,卻像一個溫婉懂事的大姐姐,靜靜看著他,聲音溫和說道:“我擔心死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

終於從她的口裡聽到了那個字眼,

秦傑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張楚楚看著二人身前那座墳墓,有些好奇問道:“人死之後,會去哪裡呢,不管是化成灰還是腐爛,都被石磚封著,但那還是我嗎,”

秦傑不想她長時間停留在這種情緒裡,因為這種情緒或者說思考的事情,對病重的人來說非常不健康,便想轉話題,然而卻有些轉不動,

“有人說死亡便是虛無,有說法是死後便會去冥界,”

“我更願意去冥界,”張楚楚看著他認真說道:“冥界聽著很可怕,但我可以在那裡等你,”

秦傑看著她微白的小臉,把外衣解開,披在她的肩上,低聲說道:“冥界裡的人們會忘記現世的事情,那時候你不會記得我,所以你不要去,”

“死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張楚楚看著他問道,臉上沒有什麼哀慼或恐懼的情緒,

只是好奇,就像個小孩,

她的身很瘦小,披著秦傑的衣裳,也確實像個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在穿,看著有些可笑,又極少有的流露出可愛的感覺,

“看你臉被凍的都有些白了,趕緊回吧,”

此時秋意雖深,太虛觀周遭卻並不如何寒冷,張楚楚的小臉變得有些蒼白,

自然不是被凍的,而是體內的陰寒氣息讓她發寒難止,

張楚楚很清楚這一點,她伸出雙手遞到秦傑的面前,

秦傑怔了怔,心臟不知因何覺得一痛,向著她的手掌呵了幾口暖氣,

張楚楚收回微微變暖的小手,撫在自己臉頰的兩側,有些遺憾說道:“從小杰哥哥你就說我是個醜丫頭,我知道自己確實生的黑,你又總說什麼一白遮百醜的話,所以總想讓自己能變得白一些,到瀋州市後,花了那麼多錢去買陳錦記家的脂粉,結果還是徒勞,現在真的白了,卻沒法讓你高興起來,”

秦傑把她抱的更緊了些,說道:“不管是黑楚楚還是白楚楚,只要能還像從前那樣貪財凶悍,那就是能讓傑哥哥高興起來的好張楚楚,”

聽著這話,張楚楚開心地笑了起來,露出兩顆白乎乎的牙齒,很是可愛,

現在的張楚楚特別可愛,經常可愛,

那是因為她以前覺得沒有必要在秦傑面前扮可愛,她更不需要在別人面前扮可愛,而現在她想讓秦傑覺得自己可愛一些,

“你還沒有回答我先前的問題,”

“什麼問題,”

“死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又沒死過,怎麼知道,難道要我把小師嬸從墓裡挖出來,讓她告訴你,”秦傑說了句沒有品的笑話,然後發現確實不怎麼好笑,他低頭看著腳下踩著的草叢裡的一隻死後的秋蟲,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其實我還是知道的……死,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所以你不要死,”

張楚楚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嗯,我努力不死,”

秦傑摸摸她的腦袋,說道:“一起努力,”

薄霧繚繞的林間,忽然落下了一顆水珠,然後是數顆水珠,水珠很細很小,甚至細的仿道是粉,落在他的臉上和眼裡,有些微溼,

“回吧,”

張楚楚搖頭說道:“我還想再逛逛,”

“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淋雨,”

張楚楚從背後解下傘,說道:“想淋雨都難,”

秦傑笑了笑,接過傘撐開,牽著她的手向太虛觀前殿走去,

晨間的太虛觀開始下雨,薄霧漸漸散去,先前那些在霧中若隱若現的殿簷道塔,變得清晰起來,道國變回了人間,

秦傑看著細微秋雨裡的古觀,看到觀後山頂的一座道像,

那座道像所用的材料應該是某種珍貴的白色硬石,雕工古拙卻又圓融,

此時雨水落在道像寧靜平和的面龐上,仿道是淚痕,平添幾分悲憫之意,

隔著這麼遠,道像的面容依然看的清清楚楚,可以想像這道像何其巨大,信徒在山下仰望觀之,很容易生出膜拜敬仰的感覺,

他指著山頂巨道說道:“據說這便是開創道宗的道祖,”

張楚楚看了他一眼,問道:“要不要拜一拜,不上山在這裡遙拜也成,”

“道祖是人,我也是人,道祖看過明字卷,我也看過明字卷,拜他作甚,”

正殿那方隱隱傳來人聲和車輪聲,此時尚是清晨,太虛觀不會接待遊客,

那麼便必然是像秦傑一樣,借宿在觀中的正式使臣或修行宗派代表,

秦傑自不會留意這些人,說道:“當然,如果道祖真的能顯靈,把你身上的病治好,事後我來拜他三天三夜又何防,”

忽然有道聲音從正殿處傳來,

“求道祖治病,需要心懷虔誠,你當道祖是隨處可以找到的大夫,若你心不夠誠,即便道祖能治你妻的病,也不會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