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難以自主的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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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難以自主的沉淪
葛巾只覺這姿勢極不自在,擺了一下頭,笑道:“那麼你是答應我了?”
陸遠航一嘆縮手,“罷了,我知道你能處理好的。畢竟若讓她知曉身世,不提別的,對她自己也不好。”
葛巾點點頭,遲疑一下又道:“讓人把他們都葬了吧。還有祁劍屏與她丈夫君喬山,不管怎麼說,單獨合葬可好?”
陸遠航眼神一凝,“別的也罷了,祁劍屏我就偏生要她與夫君不得同歸。”
葛巾嘆了口氣。
所幸勸了幾天後,陸遠航終於不再堅持,還是照她的意思辦了。
或許,他也是為了使陸明揚稍稍瞑目吧?畢竟陸明揚當時本就是要將祁劍屏護送回去與家人團聚的。如果他曾對祁劍屏動心,那麼這只是一種成全;如果他同情祁劍屏的遭遇,那麼他只是踐行了俠義之道。
然而事實究竟如何,卻已無從得知。
倘或那幾日她不曾在小琴家中養傷,也許,能夠阻止這一場悲劇的發生。
直到很多年之後,她依然清清楚楚記得初見時那個少年端謹嚴肅的神韻,記得他恭敬得恰到好處的眼神。
自君喬山死後,孟絮便已銷聲匿跡,陸遠航與慕容長青接連搜尋月餘仍不得見,後江湖中其他門派亦有人加入搜尋,卻只發現了零星教眾,只得無奈而返。
由於此次剿魔之戰中,陸遠航已是實際的領頭人,統領排程有方,最終令武林風氣為之一清,深得敬服。故此各門派商榷議定聯合召開武林大會,推舉陸遠航擔任了久已空置的武林盟主。
葛巾在臺下靜靜遠望,心下只覺恍惚。陸遠航立於正中拱手作揖,那一刻,他的眼神凝定而深沉,彷彿武林盟主此位,天然便是為他而設。
也的的確確是他想要握在手中的真實。
葛巾微微苦笑一下,回顧四周,發現只派姬天佑了一個同宗兄弟前來;慕容長青亦是推辭年高體虛,自一到便歪在椅中,只偶爾與人略略推杯換盞一番。
原來三家果不如表面上那般配合無間,自那日誓師大會上她便已有所察覺,不像如今魔教諸事塵埃落定之後,慕容長青與姬天佑已開始公然表露不滿之意,只是礙著無從相抗,方才維持了最基本的一點顏面。
只是,此番剿魔之戰受創最深的應屬姬家,葛巾沉吟著,或許姬天佑當真是重傷難愈,畢竟缺席武林
大會非同兒戲,不是對一人一派不滿就能解釋的了的。
武林大會閉幕後,她未作過多停留,帶了兩個弟子回到浮雲山住下。為紀念顏慕嶠與舒雲屏,取了二人之姓,將姝兒的大名改作顏舒;祁劍屏之女則是她與陸遠航商議後,定名葉凝霜。
就這般一日日過去,顏舒與葉凝霜俱是資質上佳,且又肯下苦功,倒也不曾枉費她一番苦心教導。
只是有些事,仍是不可逆轉的發生了改變。
做了武林盟主之後的陸遠航,行事愈發謹小慎微,極力隱瞞著與她之間的關係,她也曾親耳聽到他拒絕他人提起的續絃之意,那般冷定決絕地將他私下裡在亡妻墓前所發誓言一字一句明白道出——他是要給天下人樹立一個重情重義的武林盟主的形象吧?
可,他又將她置於何地?
然而他只是靜靜看著她,目中若有所失,“名分兩個字,你當真這般在意?”
她微微仰首,笑意蒼涼落寞,“是,我真的很在意這兩個字。可是,我更在意的,卻是一個是否光明正大的身份……縱然這一世也只能如此,我要的,不過是一個明明白白。”
陸遠航嘆了口氣,錯開目光道:“這個明明白白,我給不了你。”
葛巾不由退了一步,語聲絲絲冰涼,“那麼,你當我是什麼?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麼?”
短暫的沉默之後,陸遠航極其平緩地開口:“你是我此生所愛的第二個女子,亦是最後一個。”
葛巾茫然道:“當初你難道不是認定青薷姐姐已是此生唯一?否則……又何必發下那樣的誓言……”
陸遠航定定看了她片刻,只道:“那是不一樣的。”
“我欠她良多,也欠你良多。欠她,是為了陸家的江湖地位;欠你,卻是為了她。”
葛巾望著他的眼睛,剎那間讀懂了他的未盡之言。
他已然為了青薷欠她一個清楚明瞭的身份,又怎能再為一個不知今後是否會出現的女子而去負她?
她沉沉嘆息一聲。
或許,她並不如自己所認為的那般脫略灑然,竟真的一年年沉淪下去,沉淪在舉目望去不見光明不見救贖的黑暗中。
三弟子江綠馨入門的第二年孟春,她交待好門中事宜,獨自一人潛入人跡罕至的遠山密洞住了幾月,生下了可能已是她此生唯一的一個孩子
。陸遠航不久得信趕來,緊緊抱著她與出世未久的男嬰,眼神瞬息萬變。
“便叫陸明函吧。”他語聲低沉,說出了他的決定。
他們只能將這個孩子寄養在不為江湖中人所熟悉的鄉下小村,以免有朝一日被世人發現端倪。
待她身子漸愈,他終是抱走了方自兩月有餘的男嬰。
——他的第三子,也是她身為母親僅有的一個孩子。
***
回浮雲山的路上,她出手為身陷敵困的幾個君山弟子解了圍,一向相交不錯的君山掌門便送來了拜帖,親自上門謝過她相救師侄之恩。
顏舒與葉凝霜上前奉茶。
季連峰笑談了幾句,忽遲疑道:“葛掌門可是有什麼心事?”
葛巾一怔,搖頭笑道:“說來慚愧,此番郴州之行並未創得什麼新招,不免略略煩悶。”
季連峰望她一眼,似掩飾著什麼一般,亦搖了搖頭,“葛掌門對武學一道痴狂若此,我輩不及……更遑論天分之高明瞭。”
葛巾輕輕一嘆,“季掌門何必拿在下取笑?”
她心思敏銳,怎會看不出季連峰看似矜持客套的外表下蘊藏著怎樣一番痴情……可,或許連他自己也清清楚楚知道,無論多深的感情,終其一生,也只能任其靜靜埋葬了。
季連峰不會感覺不到,有一個人,早已牢牢停駐在她心中,容不得第二人插足。是以一向只是交深言淺,不過問亦不探究。
“葛掌門自謙了。”季連峰笑笑,“這世上論及武功,或許除了陸盟主之外,仍有不少人可勝得葛掌門,只是,恐怕並無第二任敢言臨陣對敵當真穩贏不輸的。”
葛巾一笑,“季掌門可是功力又深了一層,先用這些個不著邊際的浮誇之言使得在下忘乎所以,以便從容勝之?”
季連峰尷尬道:“季某確有切磋之意,葛掌門願意賜教自是最妙。只是……季某方才所言,雖不一定是公論,倒也相差無幾了。”
只是比試終究未成,因了門中忽有要務,季連峰不得不臨時返回,言定日後葛巾有暇,便往君山盤桓數日。
葛巾送客回來,悵然一嘆。
人人常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與季連峰,大概就是如此吧?
也只能如此了。
畢竟,那一場身不由己的沉淪,她已無力止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