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回 同途異路

第六回 同途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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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同途異路

小梅不知中了什麼迷藥,雙眼圓睜,痴痴呆呆,怎麼呼喚也不應聲,秦芸大急,雷劍大怒,提劍就要去紅袖院算賬,被秦芸扯住,說怕他不在紅袖院的人又來抓人。雷劍yu兩人同上門討解藥,秦芸說什麼也不敢,雷劍道:“難道就讓小梅這麼傻著?”

秦芸道:“這是紅袖院的迷香,若小梅能睡去便好,只要睡一個時辰....”

不等秦芸說完,雷劍一點小梅,她便伏在秦芸懷裡睡了過去。秦芸略舒一口氣,把小梅放在**,轉身輕聲道:“心泰哥哥,你現在真厲害呢!是在少林學的嗎?”一說到少林,雷劍微感不快,搖了搖頭道:“芸兒,你今後有何打算?”

前途渺茫,能有何打算,秦芸父母雙亡,自小孤苦,每走一步路都是被人逼迫,如今終於可以自己選擇,卻不知怎麼辦了。秦芸沉默了一會,道:“我...不知道,心泰哥哥,你...有何打算?”

雷劍道:“報仇!”

秦芸道:“報....仇?”

看著秦芸迷茫的臉,雷劍微感驚訝,問道:“是啊,芸兒,你不想報仇麼?我們的爹孃死得那麼慘,我們也曾目睹親人受苦的慘狀,這都是我們的仇人所賜!十年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

秦芸猶豫道:“可是...娘她,沒說讓我...為他們報仇...”

雷劍喝道:“芸兒!你怎麼能這麼說!”

秦芸被他嚇得一哆嗦,淚也流了下來,小聲抽泣。秦芸哭得細聲細氣,便如當初在紅袖院的小草令人無限悲慼,雷劍後悔:剛說了不讓她受什麼委屈,卻把她嚇哭了。雷劍上前為她拭去淚水,軟語道:“芸兒,你這年受了這麼多苦,知道嗎,這全是我們的仇人害的!你想我們的爹爹是南朝忠臣,卻落得如此下場!我們的孃親對我們那麼好,卻....”雷劍說著就要上火,努力平靜下來才道:“這是我們的責任,是為人子女的責任!”

秦芸哽咽道:“心泰哥哥,爹爹給我說過自古忠臣不怕死,衛國戰將,馬革裹屍乃是歸宿,如果一天他死了,也是含笑而去,是死得其所,讓我們不必為他難過....”

雷劍道:“可是你爹不是死在疆場之上,他是不會含笑九泉的!”

秦芸搖頭道:“我娘最瞭解我爹了,娘病時就對我說了爹這次雖然不是戰死,仍是算得上死得其所,她說晚上做夢遇見爹了,爹他...是笑著走的....”

雷劍道:“那你不愛你孃親嗎?你孃親被仇人害的染病身亡,讓你成了孤兒啊!”

秦芸流淚道:“娘說她知道我很乖,她很高興,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地去找爹了,娘說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她在天上會很開心。十年了,我知道娘一直在看著我,我不怕苦,也不怕磨難,只要等到....只要能讓母親含笑九泉,我不會埋怨....”

對秦芸愚蠢的想法雷劍實在難以接受,但轉念一想:她一個柔弱女子在困境中勉強活了下來,哪裡還有心思想報仇的事,這也怪不得她,ri後我定當循循善誘。

秦芸道:“心泰哥哥,你報仇之後呢?想做什麼?”

雷劍卻被問住了,十年來挖空心思的復仇,卻從未想過之後會做什麼:“這個...是報恩吧,那些對我好的人,我會想法回報。”

秦芸似乎不滿意,問道:“那之後呢?”

雷劍道:“之後?沒想過,先做這些事吧。”

秦芸一臉憂傷道:“心泰哥哥,原來這十年....你只是為了仇恨活著....”

雷劍不知秦芸為何有此一說,但也動搖不了他的復仇之念,當下道:“芸兒不用多想,這些事有我做就好,你們好好的過ri子,不用再受苦了,我想辦法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也能安下心來辦事。”

秦芸只覺得眼前的心泰很陌生,與自己所料相去甚遠,心說:心泰哥哥與我一般受苦至今,沒有親人疼愛,今後我當好好帶他,只盼一天他能打消報仇的念頭,好好地做我的心泰哥哥....她卻不知兩人的想法已背道而馳。

雷劍左思右想,自己卻是沒有能讓秦芸安居的地方,頗費神思,無奈問道:“芸兒,這裡是不能呆了,你想去哪裡?”

秦芸想了想道:“心泰哥哥,我想去南方,聽說那裡四季如chun,也不想這裡兵荒馬亂,我想...在那裡了此一生....”

“南方?正好!我們去雲南吧!”

秦芸本想南方路途遙遠,自己不會與他立時分開,正捉摸雷劍會不會答應,豈料雷劍答得如此乾脆,不由得心喜道:“那...心泰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們去呢?”

雷劍笑道:“這個自然!”

小梅醒來,抱著秦芸大哭一場,姐妹倆東西不多,而且本來就是收拾好要走的,沒費多少時間三人已離了家,向西行去。雷劍心道:義父的事看來要暫且擱置一下了,紅袖院的那些人就讓他們多活一陣,只是不知大哥去了哪裡。

雷劍不yu再經過襄樊之地,取路山西,買了馬匹帶姐妹二人上路。

誰知沒走幾里路,小梅捂著腮幫子默默流淚,秦芸見了忙給她揉搓,雷劍見小梅左臉頰腫起,至今不消,免不了神情尷尬,道:“這個...小梅呀,我那天下手重了點兒.....”小梅含淚而笑:“心泰哥哥,那天你救了我,我還沒好好謝你呢,怎麼會怪你。嘻嘻,多虧心泰哥哥,我那顆牙總算換掉了....唉吆....”

秦芸道:“心泰哥哥,你在這裡看著小妹,我去前面給她找個大夫來。”

雷劍忙道:“是,是。”

秦芸下馬一走,小梅立刻換了一臉頑皮,拖著臉頰道:“心泰哥,你有老婆沒?”

雷劍道:“小丫頭,你懂什麼,少再廢話。”

小梅笑道:“姐姐貌若天仙,你就一點都不動心麼?”

雷劍輕斥道:“你臉不疼了?”

小梅哈哈一笑,接著捂著臉唉吆直叫,但嘴還閒不住:“哥哥,寧兒姐姐說,女大當婚,男大當嫁,難得姐姐對一個人有情有意,你可不能辜負她哦,你要是照顧不好她,我可跟你....唉呦呦....”

雷劍哭笑不得:“黃毛丫頭,別學大人說話!你姐姐待我如兄長,我也視她如親妹,大人的事你莫再cāo心。”

小梅嘆氣一聲:“哦,原來那人不是你呀。”

雷劍轉頭問道:“什麼人不是我?”

小梅道:“姐姐給我說過,她幼年與一個臭小子定了娃娃親,可惜遭了大難,生死不明,但姐姐仍然相信他還活著,還說....”

雷劍不願再想那時的事,忙道:“好了好了,我和你姐姐小時候的玩伴很多,你就別瞎猜了。好好照顧你的臉吧。”

小梅又嘆道:“那沒關係,一會兒姐姐回來,問問她就知道了。”

雷劍腦袋發暈,道:“她會告訴你才怪。”

小梅自通道:“我有辦法問她。”

雷劍道:“傻瓜,就算是她也會說不是的。你就別cāo這份閒心了。”

小梅突然正sè道:“哥哥對我有救命之恩,大恩豈能不報?”

雷劍直感天旋地轉:“好好,我跟你這個傻瓜打賭,她肯定說不是。”

小梅道:“你才是傻瓜,誰說要聽姐姐說什麼了,笨蛋也知道那多半是假的,我們要看她的臉sè判斷。”

雷劍差點摔下馬,抬手便想點她啞**,卻見小梅全沒注意,還是自顧自的大說特說,雷劍轉手拍在自己額上,不斷搖頭,自出山以來,能讓他真正佩服的竟是一個小女孩。

正說笑著,卻見秦芸空手而回,臉sè微紅,雙目晶瑩,雷劍忙問道:“芸兒,誰欺負你了!”

秦芸忙道:“沒有,但....心泰哥哥,我忘了...沒帶錢出來....那十兩銀子...還在地上,我忘了拿了....”說著便要哭出來,秦芸姐妹相依為命,十兩銀子在她們眼裡不是小數目,竟然丟在家中,心裡頗覺得對不起雷劍。

雷劍大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不用回去拿了,免得又碰上那些潑煙花。”說著,探手入懷,摸了半天,才想起:那錠銀子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慷慨了。雷劍沿路殺人,錢財來得快去得快,也不以為意。

秦芸見雷劍什麼也沒掏出,險些哭出來,道:“我...我孃的玉佩...或許還值些錢....”孃親的遺物,豈能說舍就舍,秦芸拿過包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開來,小梅忙叫:“姐姐!我不疼了,我不看大夫....”

雷劍見了,大生憐憫:她們看來是沒過過什麼好ri子。馬上伸手一探,早拿過了秦芸的包袱,又給繫了起來,秦芸流淚道:“心....”雷劍又一探手,把秦芸提起放在了馬上,秦芸直覺自己輕飄飄地飛起,已坐在小梅身後。

雷劍笑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飽再說吧。”

秦芸姐妹見他滿不在乎也是奇怪,還是依著他繼續前行。雷劍轉眼看到一處藥堂,對秦芸道:“你們稍等。”翻身下馬走了進去,秦芸正擔心間,只間裡面匆匆跑出來一人,見了小梅就道:“請小姐下馬,讓小的幫您看看!”

雷劍跟了過來,抱下愣神的小梅道:“麻煩您了。”

那郎中忙點頭哈腰道:“爺放心,放心,小傷小傷。”

那郎中只看了一會便拿出藥膏塗在了小梅臉上,又對著雷劍一陣鞠躬:“保證藥到病除,藥到病除,不需內服,爺高抬貴手。”

秦芸聽這位大夫竟然聲音發顫,大惑不解。雷劍走上一步,一手拍在他肩上,那郎中一交跪倒:“爺饒命饒命!”雷劍笑道:“我現在帶舍妹去吃放,若她咀嚼時還喊疼,那我可不客氣了!”

那郎中磕頭如搗蒜,連道:“不敢不敢....”也不知不敢什麼。

雷劍拿過藥膏,道:“去吧。”那人如獲大赦,跑進門去。

雷劍俯身柔聲問道:“還疼嗎?”小梅茫然地搖搖頭。秦芸問道:“心泰哥哥....他怎麼了?”

雷劍道:“阿?那個大夫麼?沒事,他就是狗眼看人低吧,否則早死了!”小梅突然展顏道:“哈哈,一定是哥哥拿錢時把他嚇倒了,哥哥是財神!”雷劍大笑,聽小梅說話,口齒清楚了不少,放下心去。秦芸回想剛才的情景,卻不高興。

沒走幾步,是一家布料店,雷劍又是一陣沉吟,還是說了句:“你們稍等。”說完下馬,又進了店門。小梅道:“姐姐姐姐,哥哥是不是要給我們買新衣服呀。我娘小時候待我來過這裡呢。我可喜歡這裡的花衣服了。”秦芸全神在想:心泰哥哥在做什麼?對小梅興奮的話也沒聽進去。

店中跑出一個夫人,見了姐妹倆恭敬道:“請...請兩位小姐入內,我給你們量一下。”

小梅高興地爬下馬就往裡跑,秦芸默默地跟著,一進店,便見雷劍與老闆站在一起,那老闆見她們進來,堆笑道:“小姐任意選吧,我們這裡上等的山東綢江南刺繡應有盡有。”秦芸聽出他語氣中帶有恐懼。小梅早抱起一塊布料撫摸著,秦芸則由婦人引入內室量體裁衣,秦芸見四下無人,一把抓住婦人的手,那婦人沒防備,冷不丁被她握住手腕,雖不疼痛,卻嚇得她跪倒在地求道:“女俠饒命!我家還有兒女未長大chéng rén....”秦芸忙扶起她道:“嬸嬸為何行次大禮,快起來。”婦人戰戰兢兢起身,拿尺子的手都有些顫抖,秦芸小聲道:“嬸嬸別怕,我只想問您個問題。”婦人道:“是是。”秦芸壓低聲音問道:“我大哥究竟給了您多少銀子?不知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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