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73章

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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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第473章

“義父,其後如何?”

沈寒冰輕笑道:“為父已將三人送往極樂,唉!”

楚天喜道:“義父功力果然不同凡響,殺了三人,省得孩兒勞心費神再行尋找。但義父怎地如此『性』急,山莊血腥遍地,尚未打掃完畢。如此場景,豈不壞了義父心境!”

“哈哈哈!”沈寒冰大笑,拍拍楚天道:“當年,為父形單影隻,獨與整個江湖為敵,所見血腥場面何止千百。只是為父心『性』大變,往往是不論老小『婦』幼,一概滿門斬殺。至今回想起來,確是做得過分,以致天怒人怨!唉,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說罷,看著血腥遍地,狼藉不堪的場院,嘆聲道:“三十餘年恍如隔世,真好似處在夢境一般。為父行道江湖之際,哪裡有范家莊一說。不知司徒巨集這老賊現今如何。想當年,司徒巨集與為父激戰五六百招而敗在義父手中,卻也耗盡了為父功力。以致跌落懸崖,差些喪命。冷凡與司徒巨集乃是為父此生之中無法忘懷的兩個巨孽!此二人不除,為父心中實難安穩。”

範六等人靜靜地聽著,愈聽愈驚震駭然。這看起來面目年輕的老者,莫非便是搜魂書生沈寒冰?猛然,沈寒冰犀利的目光向範六看來,說不出是何感受,範六隻覺得渾身戰慄,那雙眸子好似蘊藏著無法言喻的殺氣。

此時,場中莊丁盡去。那些僥倖生存的莊丁在烈陽勇士呼喝下,驚慌地清理場院。山莊周圍死一般寂靜,莊前官道看不到一絲人影。濃重的血腥氣在空中飄『蕩』,數里外都可聞到。通惠河碼頭,船隻寥寥,清冷異常。

楚天忽道:“範六,範不凡去了何處?”

範六聽了,神情大變!見楚天神『色』不善,支支吾吾地道:“老莊主已無意江湖,早已隱遁山林,求門主放過風燭殘年的老莊主吧!”

“哼!”楚天冷哼一聲,怕不是在雲南另有巢『穴』,圖謀東山再起吧!”

範六大驚,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萬萬不會,但請門主放心!”

楚天冷笑,道:“速速派人送信與那閹狗,限其一月回返山莊。若是按期回返,本門主尚可免其一死,如其不然,休怪楚某無情!”

範六連忙戰戰兢兢地應聲。楚天見諸事停當,吩咐祁剛帶著範六離去。範如花不知怎地,身子仍是癱軟如泥,許是被楚天殺得心怯,聽聞楚天之名便顫抖不已。而今,再次見到楚天,更是驚恐萬狀,祁剛只好拎著範如花,快步離去。

范家莊整個莊園屋宇連綿,比之其他幾大山莊大了許多。楚天、素素及茜兒跟隨沈寒冰及嚴氏進到一處收拾好的房間,亦不禁怔神,蓋因房間內陳設極為考究。

待眾人落座後,楚天道:“范家莊初定,天下間唯一剩下的大莊派便是天幻宮與神劍門。現今,天氣尚暖,離秋冬之際尚有一段時日。但孩兒自信當能剿滅天幻宮。不知天下平定之時,我烈陽究竟何去何從,是否分別各據一方,盡佔天下!”

沈寒冰笑道:“天兒所創大業著實讓人欽佩,為父甚為高興。但天下之大,門派眾多,豈是烈陽千百人馬所能應付得來的!若以烈陽名義獨掌天下,即便如今搖搖欲墜的朝廷亦會坐立不安。一人之身,只需一張床榻便可安眠,珍饈美味亦要一口口地下嚥。細想人之一生,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若能快樂順暢,跌宕起伏,便感足矣。”

說到此處,沈寒冰稍頓,看看楚天又道:“至於今後,門中生意可交由淡雲莊及柳家莊!我烈陽門只管逍遙便是!不過,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等逍遙無妨,但掌控天下最為緊要。烈陽陣隊應分別駐紮各地,並定期定時或偶爾換防,以防久駐而生惰『性』賊『性』!或可另立莊派,暗中『操』控,形成分治格局,如此,當能相互制衡牽制。”

楚天道:“義父高見!古往今來,分封諸侯,藩鎮割據,最終相互爭霸,烽煙四起,莫不是貪心所致。各地銀錢統歸烈陽排程,各莊防衛均由烈陽陣隊擔當。孩兒估計短時內尚無問題,怕的是長期以往終究會產生摩擦。”

說罷,轉頭對素素道:“老七閒暇之際,可據二十殺律及未來天下形勢,擬定律文,之後交由各地施行。可著令巧玲為刑堂堂主併兼總監使,祁剛與安子奇為左右副監使,行使生殺大權。嚴令各地,若是有違律條,先行勘查,按律定罪。無論何人,無論罪責輕重,但凡觸犯律條,一概格殺!”

沈寒冰笑矜矜地看著,嚴氏聽了嬌軀不由輕顫幾下。素素忙道:“妾身儘快按老爺意圖擬定律文。范家莊原有漕運生意及其他堂口,尚需著人排程。此地,定是天幻宮重要轉運樞紐,若是掌控嚴密,對天幻宮生計而言,當是一場災難。”

楚天笑道:“天幻宮家大業大,即使顆粒無收,亦可支撐數年。但若長期相持,絕非我等所願。司徒巨集與皇甫劍生功力不凡,義父功力雖然驟增,但亦恐非是二人對手。雖是自保無虞,但終究令人擔心。”

沈寒冰笑道:“為父功力雖然不比天兒,但為父遁逃的功力卻是無人能及。想當年群雄追躡為父二十餘年,只怪為父大意,方才被打落懸崖。而今,為父自感功力無窮無盡,好似與天地合為一體,盡為為父所用。此際感覺,即便司徒巨集來此,為父自信不會輸給司徒巨集那老東西。”

楚天心中一怔,不由暗中探查,但看沈寒冰神貌,心中亦是惶然。實不知沈寒冰功力到了何種地步,感覺飄逸清澈,深不見底。義父二十餘年拼殺苦戰,研判功法,大小陣仗數以萬千計。能在須臾之間將“血怪”展巨集、“風怪”關風擊斃,其功力著實令人驚駭。若論實戰經驗,無人能及,自己有何不放心處,只是關己則『亂』而已。

思慮到此,笑道:“老七使人廣為傳訊,便說義父功力恢復並突破極限,重出江湖,功力與我難分伯仲,正在全力追剿『**』魔冷凡!”

“哈哈!”沈寒冰大笑,道:“為父功力怎可與天兒相提並論!天兒虛張聲勢,乃是替為父面上貼金。為父一生歷經無數苦戰,出手便立判生死,不然早被宵小圍困!唉!這把老骨頭再也不會為了冷凡一人而白白浪費時光。天兒自管征戰,為父當好生逍遙一番。數十年光陰並非虛度,而今卻換來一派清平。不錯!”

沈寒冰神情大悅,晚宴時,縱酒狂飲,直到深夜方才散去。楚天為素素與茜兒換了金創『藥』,起身出門在山莊各處巡查一遍。見祁剛、孫元坤等人已將山莊清掃乾淨,雖然血腥之氣仍然濃烈,但莊內已然恢復常態,安靜異常。

範六躺在床榻上,滿面悽愁,偌大家業毀於朝夕,雖然保得『性』命,但往日頤指氣使之風光已然不在。莊丁大部已被遣散,只留下二百餘名,且被分隔成若干小隊,參雜在山莊各處。山莊丫環僕眾無數,而今,多數也已遣散。

範六原先尚存一絲希望,卻不知烈陽門早已將山莊各地堂口探查個仔仔細細。山莊死傷一千四百餘人,兩次血戰下來,莊中實力已然耗盡。殺手堂究竟到了何處,古鎮天又去了哪裡。明明所定裡應外合,關鍵時刻卻不見殺手堂蹤影。範六心中氣悶難當。

小青、小翠束手站立,範曉蓉坐在床榻邊上,愁悶道:“山莊被滅,我等今後如何生存?”

範六苦笑:“我等留得『性』命便已是老天開眼,上蒼垂顧!天下之大,盡為烈陽所控,我等還能跑到何處。只能苟延殘喘,為人魚肉了!”

範曉蓉悽然道:“不若前去找尋爹爹,以圖東山再起。”

範六聽了大驚失『色』,連忙捂住範曉蓉嫩口,輕聲道:“姑『奶』『奶』小聲些,老莊主所在雖說隱祕,但亦不能保證烈陽門是否已經探查清楚。殺神令我找尋老莊主,依我看來,當是因天幻宮仍在,楚天無暇分身他顧。唉,老莊主身體日漸衰弱,若是聽聞山莊被滅,不知是否會背過氣去!”

“那我等便忍了不成?”

範六長長嘆口氣,道:“看來只好如此,我等未如慕容塵及鄭天剛等,被點破氣海、廢去武功,幽禁起來便算是謝天謝地了。山莊大勢已去,也虧得烈陽人手不足,才留下你我『性』命。唉,認命吧!”

“那祁剛言說,我等隨意出行,自行管理莊務,可是真的?”

“當然!只是銀錢統歸趙雲天掌握,六叔只是替人『操』持而已。或許趙雲天善心大發,對我等限制不多,則不會有多大影響。”

範曉蓉面『色』稍霽,靠在範六懷中,無奈道:“侄女只要能跟著六叔便好。即使苦累拮据,顛沛流離,侄女亦終生相隨。”說罷,看一眼小青、小翠,嚇得二個丫環身子一哆嗦。

範曉蓉漸趨收回目光,嘆聲道:“這兩個丫環亦是命苦,既然與六叔有過肌膚之親,侄女只當她等為姐妹算了。”

範六聽了,雖然仍未從山莊被滅之苦悶中解脫出來,但聽此語,亦不由面現喜『色』。當著兩個丫環,情不自禁地親了親範曉蓉。口中道:“事已至此,多慮亦是無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說罷,伸手招呼小青、小翠:“兩個丫頭過來,伺候小姐更衣。”小青、小翠神情一喜,趕忙走到床榻旁。片刻,房間內漸漸傳出鼾聲。

范家莊被滅,幾大山莊徹底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江湖上立時沸騰如『潮』。對此,各方反響不一,有些寄望范家莊將烈陽門消滅,有些寄望一莊一門兩敗俱傷,也有一些門派暗自慶幸范家莊被滅。幾年來,數樁不明不白事件恐怕便是范家莊所為。一些正道人氏頗為不齒范家莊所做之事,這亦是各大小莊派不曾前來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