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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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去留
“那你就說吧”吳巖說道。
這個點上，這個地點，再加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依照華天雄的性格，還有他曾經的表現，只怕又是一些要約束自己行為的話了。
果不其然，華天雄捋了捋鬍鬚後說：“小子，現在萍兒認了你當幹孫子，我反正阻攔不了，咱們之間的約定呢我也完成了，也算是兩清，我現在只對你有一個要求，就是你離開醫院，離開體制內，以後你愛幹嘛都行。”
“呵呵，你這算是要求嗎？”吳巖被華天雄的這話給氣樂了。
雖然經歷了這些事情，見識了人性之間的醜陋面，吳巖對這個圈子也有些厭倦了，他覺得這人精神上的病，遠遠比肉體上的病更加的難治。
因為，肉體上的病只要時間總可以解決，而精神上的，他卻是無能為力。
再加上黑子他們的重新選擇，這在無形之中也給吳巖一個思考的方向，他既然當了黑子他們的老大，自然也要想辦法給予他們一個未來才是。
只是，這種事情應該是吳巖自己主動去思考的一個問題，而不是現在，被華天雄氣鼓鼓的找自己來說要求，並且是有點兒威脅意思的要求。
這一點，讓吳巖尤為的不爽。
華天雄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又可能他覺得自己這樣跟吳巖繼續鬥下去，有點兒沒意思，所以，在吳巖的反問下，語氣也緩和了幾分：“我這算是請求，總行了吧？你幹奶才醒過來，我這輩子也知足了，可是她多多少少都認識這個圈子裡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不能總讓她也跟著提心吊膽不是？”
“呃……”吳巖被華天雄這麼一說，也有些語塞了。
不得不說，華天雄這番話還是擊中了吳巖的軟肋，他可以和華天雄對著幹，甚至可以拒絕這老頭的要求，可是富萍兒，吳巖還真的無法拒絕。
因為，這是他從心底感激的一個人，而作為一個晚輩，吳巖覺得自己最為起碼的準則便是不讓老人擔心，要不然，他這個幹孫子也算是不孝了。
“好吧，我答應你”吳巖終於對華天雄做出了妥協。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華天雄也終於點下了頭，這一刻，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與之而來的，是對吳巖的態度。
“那個水晶床你想用就用吧，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華天雄說完這話之後，便快步離開了這裡。
對此，吳巖覺得有些好笑，這老頭先是拿著當寶貝，現在卻棄之如敝屣，這變化的態度可真是夠大的。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估摸著這是富萍兒自己的意思，相信任何一個病人在大病初癒之後，都不會把以前的東西留在手裡吧，這也算是告別以往的一個象徵。
不過，這也給了吳巖一個絕好的機會，上一次，他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這水晶床不一般，正好可以把蘭大爺治療好的同時，也好好的研究研究這個玩意。
於是，吳巖在等華天雄完全離開了之後，趕到了蘭大爺的身邊。
還是前天見到的老樣子，蘭大爺依舊昏迷不醒，依舊還是處於那種停滯不前的狀態。
見到這種情況，吳巖又一次捏起了蘭大爺的手，控制著自己體內的陽氣，朝著蘭大爺的體內竄去。
“滋滋滋……”
陽氣在蘭大爺的體內遊走著，給予他滋養身體的同時，又一次匯聚到了他脊椎經脈斷裂的那一個地方。
相比前天的樣子，這些斷裂的經脈所形成的黑色地帶，那股黑氣一如往常一樣，此消彼長，在不斷的侵蝕著蘭大爺的身體狀態。
因為要醫治富萍兒的關係，吳巖前幾天並沒有時間和精力仔細的研究這黑氣，今天時間充裕了，正好可以好好的研究研究這黑氣，看看它到底屬於什麼。
於是，吳巖控制起一絲陽氣，小心翼翼的朝著這團黑氣接近。
那團黑氣似乎就是鬱結在一起，無動於衷，任由吳巖的陽氣慢慢靠近。
五公分。
三公分。
一公分。
直到兩者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攪拌成了一堆黑白相間的混合狀氣體，兩者既不干涉，同時也不相互影響，大有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見到這種情況之後，吳巖有些糊塗了，這代表著什麼？
他根本就不清楚。
強烈的探知慾望驅使著吳巖想要弄清楚這團黑氣的面目，於是，他控制著陽氣不斷的朝著這黑氣滲透，想要與黑氣融合到一起，以此搞清楚它的本質。
但是，這團黑氣這個時候卻好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般，吳巖追擊一分，它便躲開一分，吳巖倒退一分，它便重新進來一分，這種狀況，就好像是捉迷藏一樣，給人一種像霧像雨又像風的味道。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吳巖根本就沒有弄到任何關於這黑氣的狀況。
看到這種情況，吳巖不免有些抓狂，老是這樣糾纏著也不是個辦法，吳巖便打算把陽氣抽回來，透過蘭大爺的經脈去遊走一次，對這些黑氣進行一次衝擊，看看能不能弄到點什麼有用的資訊再說。
打定主意，吳巖便打算把這絲陽氣給抽回來，可就在這一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吳巖剛控制著陽氣準備撤離。
“滋滋滋……”
那團黑氣忽然開始翻滾，一隻小型的觸手從黑氣之中幻化而出，一把抓住吳巖那絲準備撤離的陽氣，猛的往黑氣裡一拖，一陣攪拌之後，那絲陽氣便被攪碎得支離破碎，好像是點點熒光粉一樣，不斷的被黑氣團所吞噬，又讓它增長了一分。
“什麼，這是……死氣成囚？！”
見到這種情況，吳巖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何謂死氣成囚？
這是在道家裡的一個說法，人體乃陰陽調和之氣的產物，總體來說，人從一出生開始，陰陽之氣便是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隨著年月的增長以及病因的誘發，陰陽之氣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會引發各種的疾病。
可是，這種陰陽之氣終究因人之根本的存在，還不會
突破到一個極限。
除非，只有人病入膏肓了，突破掉了這個極限，那麼便會徹底的陰陽失衡，然後迅速的開始轉換，轉換成為死氣，這股死氣一直控制著人的身體，直至讓其死亡為止。
那麼，在道家上便把，這個死氣侵蝕人體的過程稱呼為死氣成囚。
也就是說，蘭大爺的身體以及突破了陰陽平衡的極限，已經陷入了必死的狀態之中。
那麼，吳巖以前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始終沒能夠打破蘭大爺的身體厄運，他已經扛不住如此的重負，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見到千萬次的努力，得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一種不甘心的心情浮現在吳巖的心頭，他望著蘭大爺那有些憔悴的臉龐，兩行清淚緩緩流淌而出。
“多麼好的一個老人啊，正直、無私，結果或多或少卻因為我的關係而變成這樣，我該怎麼做才能夠幫你把命給找回來呢？”吳巖自言自語的說，喉嚨裡卻哽咽不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因為碰上這種情況，就算是他的師父六宮散人在世的話，也只能望洋興嘆了。
更何況，他這個半搭子，只有丁點兒陽氣的小道士，更是無能為力啊。
一想到這種情況，吳岩心裡的愧疚感更甚，一種深深的自責之情浮現在了吳巖的心底，這讓他感覺渾身無力，這也是他下山從醫以來，碰到過最為讓人無助的事情。
這種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他打架被人給暴揍一頓，和混混武鬥，被刀子砍傷一樣，因為肉體上的創傷總會有癒合的時候，而心靈上的創傷，則不一定能夠癒合。
這也是人常說的，精神上的傷痛遠遠要比肉體上的傷痛來得更加的可怕。
“那麼，自己真的就該這樣放棄嗎？”吳巖擦了擦眼睛，又一次問自己。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就算蘭大爺已經進入了死氣成囚的地步，可他現在到底還沒有死，那麼自己為何不再努力的拼一把呢？”吳巖又一次給自己堅定了信心，只要還有機會，那就該勇往直前。
“滋滋滋……”
吳巖又一次控制著體內的陽氣，朝著這團黑氣不斷的衝擊過去，像個義無反顧的堂吉訶德一樣，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依靠著體內的陽氣死死的撞擊這團死氣，把他們給徹底的撞散而已。
“砰砰砰……”
在人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蘭大爺的體內，兩團氣體像是敵我交戰雙方一樣，你來我往，做著必死的鬥爭。
可到底是死氣，它的分量遠遠比起吳巖的陽氣，體積要大了許多，吳巖就算陽氣再凶猛，可終究也達不到引發質變的程度，以至於，就算吳巖的陽氣格外的凶猛，可終究還是棋差一招，只有被黑氣被動挨打，被它不斷吞噬的命運。
很快，這種瘋狂的衝擊，讓吳巖體內的陽氣捉襟見肘，那股陰氣又開始反噬吳巖的身體了。
“該死！”吳巖暗罵了一句，正準備撤退繼續恢復時，忽然，從水晶床的床心地帶傳遞過來了一絲暖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