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潛劍生之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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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潛劍生之祕
第一百一十六章潛劍生之祕
小鎮的西側，是一座營壘。周圍原本有一人高的雜草，業已被全部剷除，玉家子弟專心的觀察四周，他們的弩可射十丈之外，凜然一副軍中的模樣。
果然，在這臨時的營業員壘之中，尚有一個醒目的帳篷，好似中軍的大帳一般，只是少了帳門口戒備的護衛。
玉宇堂摺扇輕搖，扇身上所繡的金龍怒意升騰，起去，扇搖的很慢，可後來，速度有些微妙的增加。玉蘭也有些焦急，他的丈夫如此久的時間尚未回來，顯然是遇到些麻煩。
“哥，要不我……”“不必，成龍和他的人足矣，這小鎮詭異的很，恐怕是個陷阱。”玉宇堂回絕了玉蘭的要求，後者雖是欲言，卻是明白大事，輕輕的一顫，安靜地等待訊息。
“我回來了！”柳衡玉氣喘吁吁的聲音傳自帳外，玉蘭迫不及待的起身，只待柳衡玉進帳，問道：“衡玉，怎樣？”
“果然如大哥所料，鎮內是龍潭虎穴，我入內之時，正見一個黑衫帶銀面具的人身中寒毒遭遇圍攻，便將他救了回來。”柳衡玉道。
“大少主，我回來了。”于成龍入帳，手中的長弓收於背後，緊急的道：“城內大概有不下千人，我一路上遇見的好手不下三十，現在他們目的暴露，恐怕要集結反撲。”
“成龍，你傳令下去，用轟天雷滅了鎮子。”玉宇堂道。“這……恐怕累及平民。”王禹竹道。
“鎮子中沒有平民，成龍，下令開炮。”玉宇堂有些不悅道。“不可以，哥，你聽我一次，咱們先去問問那個黑衣人，也許他知道。”玉禹竹哀求道。
“可敵人一旦反撲，我等勢必損失，這個責任誰來擔！”玉宇堂厲聲道。“成龍，快去，遲則生變。”
柳衡玉眼見不好，忙出來打圓場道：“大哥，我看小妹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樣，本人領人馬作為前哨，一旦有敵跡，三刻回報發炮，蘭兒和小妹去問那黑衣人鎮內的情況，如何？”
“一旦有平民又該如何？我們還要入內去救？”玉宇堂冷冷道。“大少主，我和柳姑父一道，如有平民，由我負責救援，而且憑我的箭隊，還可以拖延對方的時間。”于成龍道。
“太冒險……也罷，諒那等烏合之眾也沒什麼膽量直突大營，爾等各辦各的，我宗督炮營。”玉宇堂道。
“哥，謝了。”玉禹竹道。“小心些。”玉蘭悄悄對柳衡玉道。“放心，八大家族的一般高手奈何不了我。”柳衡玉抓住玉蘭的手，又放開，回身和于成龍向營外而去。
“竹兒，我們去看看那黑衣人。”玉蘭和玉禹竹出了大帳，約莫轉了三個彎，過了三個帳篷，來到了一處帳門口。玉禹竹走近了門簾，便覺濃重的藥味從中溢位，上心的道：“藥王前輩，我們可以進去嗎？”
“噢！不妨事，你們進這裡做什麼？”裡面蒼老的聲音道。“噢，我們想盡快問他幾個問題，前輩，他醒了嗎？”玉蘭道。
“沒有醒，他中了奇寒的毒勁，若非他功力通玄，又是元陽之體，老夫也無能為力了。”藥王道。“那麼前輩，他多久能醒？我們要問的事關重大。”玉禹竹急道。
“少則五日，多則半月，這是老夫全力施為，配合他的功力才可。”藥王道。
“難道沒有什麼快一點的方法，我們連半日也等不得。或者說，我等用內力迫出毒氣，那麼他經脈堵塞既解，自然醒來……”玉蘭道。
“哈哈，二小姐此言差矣，若是如此簡單，老夫豈不早已出手了？關鍵是此人功力之高，已過老夫三四倍有餘，此次中招定是受了偷襲，因而貿然輸入內力迫毒，恐怕損了他的經脈，小則造成隱疾，大則直接致命。”藥王道。
“這……這的確有些麻煩，我們姐妹可否進入一看？”玉禹竹道。
“這個可以，老夫倒是沒什麼，只怕這位少俠自身有些禁忌。你們先進來吧！？藥王道。姐妹倆自然不明白潛劍生“自身的禁忌”是什麼意思，兩人魚貫入帳中，濃重的藥味充斥在帳中，一位老者在悶熱的環境中，認真的為一位黑衣男子施針。這黑衣男子，自然便是潛劍生，他面上的銀面具並未被摘去，藥王也只是用針刺他胸前的幾處要穴，陰止寒氣擴散至全身。
“前輩，這銀面具……”玉蘭疑惑道。“老夫出於江湖道義，不能摘下，此人既是戴面具行事，想來該是天山劍祖的門下。但他的功力，當比其師高出半等。”藥王道。
“前輩，當真沒有什麼方法讓他快速醒來？”玉禹竹有些焦急的道。
“自然是有，但那樣做
老夫必要以針刺其面部的要穴，既是如此，銀面具便不得不摘下，而這樣便洩露了他的身份。”藥王道。
“那麼當真要等五日？可大哥嚴令……而且衡玉決不可能支援太久。”玉蘭自言自語，一時也沒有了辦法。
“前輩，我們的問話，涉及許多人的性命，若非此人，他人斷不得回答，請前輩破例，為他施針迫毒，助他醒來，如他要問罪，竹兒一個承擔便是。”玉禹竹顧不得許多，幾乎要為藥王跪下。藥王老臉陡變，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藥王前輩，醫者濟世救人，如今此人是否醒來，關係著前方市鎮千百人的性命，一旦鎮中的八大家族高手有所行動，我大哥萬炮齊發，傾刻間便要喪去無數性命。前輩，摘下面具施針吧！想想這位少俠也不會怪罪。”玉蘭急道。
藥王躊躇，其實他並非不敢揭開這面具，但揭開面具的後果便是壞了天山派的規矩，日後對方若讓他付出代價，反倒不美。
時間分秒而過，藥王雖僅僅猶豫了片刻，可玉蘭姐妹卻覺過了幾百年，她們不敢輕易勸，只怕一句話讓藥王下了決習不揭面具，那即使他們以主人身份相強，恐怕也是無用。
拍案而起，這一個突然的舉動使姐妹二人心顫，藥王轉過頭，像是下定了決心，道：“老夫認了，只要是救人，這小子也不會說我什麼，你們兩個幫忙，老夫施針。”
“謝前輩！”玉蘭道。“謝什麼，也不是救你們。現在你們兩人，一人用勁力入他背後的‘督俞’，另一個力扣他的‘雲門’，‘中府’兩處，止住他中針之時外洩的真氣。”藥王道。
“可是前輩，督俞是人缺血之時所點，雲門、中府都是死穴……”玉禹竹遲疑之道。
“我了沒打算害死他，自然有分寸。這小子護體氣罡之強，合你我三人之力尚不可破開，又如何點穴致死？怕只怕運針之時他真氣外散，失了功力。”藥王道。
“那麼事不宜遲，小妹你制他背後督俞穴，我專點他身前兩穴。”玉蘭言罷反手一指，內力已封住潛劍生上半身“雲門”、“中府”兩處大穴，頓覺滔滔江水般的氣勁反湧，不由得暗自吃驚。而這一刻，玉禹竹手掌勁力已壓住潛劍生的“督俞”，原本因為寒氣而蒼白的手掌血運頓增，隨玉禹竹氣力的嗇恢復紅潤。
藥王等了片刻，見血運已暢，手指捏出幾根銀針，另一隻手快速的揭下面具，片刻，他的表情變了數下，緩緩道：“原來是你小子。”
玉家姐妹被藥王的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奈何潛劍生太高，玉蘭縱是抬頭也僅能掃中那面孔的下額，有幾分熟悉，可一時之間絕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就在這時，藥王已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全力施為，老夫要為他散寒氣！”
玉家兩姐妹大感緊張，藥王也小心的將銀針刺入“玉庭”穴，潛劍生的身體痛苦的一抖，豆大汗珠落下，頭頂已開始冒出絲絲寒氣，正在此刻，又是一針刺入“風府”穴，潛劍生的嘴脣已經開始顫抖，顱頂寒氣大盛，可他的經脈也因此產生撕裂般的劇痛，任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前輩，他的真氣太強，我快壓不住了。”玉蘭有些勉強的道。
“點他‘腹結’穴，緩他的必血行進。”藥王冷然道，同時猛地收針，雙掌轟然在潛劍生頭頂“百會”，“四神聰”連點八下，用的乃是與少林“開頂大法”相同的神功，霎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反湧，藥王臉色一變，他從未見過有何人能有如此之多的先天血氣，竟反貫頂而出，當即準備收功另尋他途，卻有炸雷般的一道悶響，那血氣猶如大潮退去，反貫向前心任脈而去，霍地一聲，竟將任脈貫通。
“喝！”潛劍生雙目圓睜，青紫之氣交泰相融，他本已達到後天內力之極致只差半步便可結通天地之橋，而今藥王“開頂大法”將他無法上行的血氣帶動至氣脈之中，氣血交融，直將其人推至生死玄關。
青紫之氣演化著體內的執行軌跡，由分至合，由合至分，以潛劍生元陽之體，當真已將真氣充盈至四肢百骸，藥、玉家姐妹驚異地看著青紫之氣組成的蠶繭，無論是他們本人，還是家族長輩如玉俠生，均未有過這種奇景，只因潛劍生功底深厚，修習過多種養氣煉氣之法，故而多種內力交融，成就了這個千古第一人。
眼見青紫之氣由濃變稀，由稀復地被潛劍生的面板吸收，最先露出的是潛劍生的雙脣，隨著的是鼻、目、額頭、眉、五官緩緩而現，清晰的面龐展露在眾人眼前。
武林最大的祕密，當屬金劍王候的身份之迷，至後來的無相神、潛劍生、均是身手不
俗之輩，因而江湖人知道他們事蹟的都對他們的真面孔津津樂道。
可是現在，三個人都沒有絲毫的驚喜。藥王是因在開始便已見識了潛劍生的面孔，而玉蘭則是因為有些許陌生的同時又有幾分熟悉，沉浸在疑惑之中自是不會驚訝。但只有玉禹竹與兩人完全不同，她的表情很複雜，似有驚訝，又有喜悅，但也有說不出的委屈，受慕，說是五味陳雜猶顯少，而能讓她如此的，恐怕也只有一個人。
少頃，他的眼神恢復了清徹，恍若一夢，因為他只記得自己身中寒掌，巧遇柳衡玉。難道自己已陷在敵營裡？周圍濃烈的藥味快速的否定了他的想法，猛然一掃，銀面具落在塌旁，不由得臉色大變，不知所措。
“雨辰哥……你還活著？”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無數次思念的人，竟然就在眼前。曾幾何時，他們相見，同遊勝似眷旅；又不知何時，他們分開，相隔兩地，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又不知幾何，盛傳雨辰已死，失心離魂的痛苦，像是扯開她的心肺。然而如今，一切如廝，紅顏的一聲問候，又包含幾許情愁？
“對不起，因為有難言之隱……”雨辰已經說不下去，但他已擁住了禹竹，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痛苦終結。禹竹沒有哭，因為突起教師喜悅的時刻，容不得半滴淚。
“咳！年輕人久別重逢，老頭子不好意思打擾……”藥王言罷轉身欲走，雨辰和玉禹竹才覺不對，忽地分開，對老人背影道：“前輩救命之恩，自當言謝。”
“什麼救命之恩，我只是解了你一時之厄，若非你本功力通玄，老夫便是自盡也救不了你。不過老夫沒想到你會有如此奇特的內力，五年前在生死道中，並未見你如此。”藥王道。
“五年前在下功力尚未精進，用了這五年假死的時日方才有寸進，這也得異於師父他老人家傳授。”雨辰此時說不得師父，當是指天山劍祖。
“小子，這次老夫巧用玄陽開頂神功助你入了先天之境，日後對敵當可輕鬆自如，只是少造殺戮，否則必為害人世啊！”藥王嘆道。
“謝前輩教誨。”雨辰道。“辰哥，我想問你，那小鎮之中有多少平民？”玉禹竹忽然道。
雨辰為之一怔，可隨即便道：“其中並無平民，無論鎮中的商人、行人均是八大家族的祕探，這個鎮子便是引你們入內送死的。本來我是想見機行一呵後來被一人識破，逼得我不得不大開殺戒，也怪我輕敵，才遭了此厄。”
“辰哥，原來你是……”玉禹竹自然明白心上人的意思，對方為了怕她中計以身犯險，這已是一種無言的表達。
“既然鎮子裡沒有平民，大哥那連由我來通知，禹竹去召集人手應付殘敵。雨少俠，請你往鎮口一趟，將我夫君和成龍師弟召回，避免一會兒的轟天雷誤傷。”玉蘭沉著地道。
“轟天雷？聽名字也夠嚇人，在下自可辦成此事，但請三位幫我守住身份之祕，無論何時，請不要告訴，在下的身份尚有用處。”雨辰道。
“呵呵，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現在還說兩家話……也罷，老夫多嘴，你們各自辦事去吧！”藥王狡黠的朝雨辰和玉禹竹一笑，那句“一家人”說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雨辰戴上銀面具，對禹竹道：“我會去找你，等一切都結束。”
“我會等你。不過，不心點。”玉禹竹明白心上人也許又要就此別去，但她也知道，雨辰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辦。這一句“小心點”，既有無奈，又充滿著關切，希冀，縱是雨辰有意剋制，了不由得身體一顫，緩緩鬆手，往營外幾個起落，在目送人的眼中，離去。
潛劍生出營，身形迅捷的向鎮口桃冰而去，以他現在的身法，當可說是縮地成，技近乎道。幾番曲折，他便尋到了鎮口，可這裡連一個人都沒有。
寂靜，鎮門口的角落剛剛萌出些許雜草，潛劍生有些窒息，因為這樣的安靜太過可怕，以至於連潛劍生都有些難受。
一步，兩步，他進了小鎮，會麼人也沒有，但雨辰還是一步一步的向前，在街道之中，獨自行進著。
驀然—一聲冷笑，潛劍生雙目射出兩道厲芒，低喝道：“何方高人？出來一見。”
“一見…一見…”迴音不絕，但沒有人回答。雨辰暗驚，懷疑剛才是自己聽錯了，然而那一聲冷笑絕對不是什麼物品所能發出的。只不過，周圍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又何來發出冷笑之人？
“既要相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一聲怪異的低喝，雨辰循聲而去，猝地一道白影閃過，天空中，已掛上了七色彩燈。
那是彩燈門主的標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