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袒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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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袒明心意
第八十六章 袒明心意
她喜歡慕容亦寒麼？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馨蕊不知道。可她能夠確定的是，她曾經一定喜歡過皓騫，而皓騫也一直喜歡著她。
有時候，她一直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過這麼多事情，如果他們沒有來天清拜師，更沒有遇到尊上的話，那麼他們兩個現在，也許已經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皓騫死了。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瞞著她，也不讓她告訴她。
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馨蕊站起來走出了竹亭。遙望遠方，面上一片蒼涼。
皓騫啊皓騫，這麼多年來，你的心裡只有她，卻從不曾看過我一眼，可是最後，你又得到了些什麼呢？
你愛的人，如今將你忘得乾乾淨淨，甚至還在問我，她是不是喜歡別人？若是你泉下有知，會不會很傷心呢？
“馨蕊？你怎麼了？”見她腳步有些虛浮，夢汐擔心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側過頭去，伸手拭去眼角的淚珠，馨蕊笑著轉向了夢汐：“我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從前的事情。”
夢汐緊張地看著她：“是和我有關麼？還是和亦寒師兄有關？”
開口閉口都是慕容亦寒，她果然一點都不記得你了啊。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死，值得麼？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那麼奮不顧身嗎？或者，你是否願意多看我幾眼？
呵呵，多看我幾眼……這個想法似乎更可笑了，明知道你的心裡只有她，我還在期盼些什麼呢？
搖了搖頭，馨蕊含笑地拉起了夢汐的手：“你告訴我，你會這麼問，是不是又喜歡上了師兄了？”
又？她以前真的喜歡師兄麼……
夢汐臉頰緋紅，小聲道：“我、我不知道……和師兄在一起，總是會覺得很輕鬆，很開心，無憂無慮的，就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我很喜歡那種感覺，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所以才想問你，我從前是不是喜歡他？”
“如果我說是呢？”馨蕊試探性地問道。
夢汐雙眼閃亮，果然如她所料：“真的嗎？我沒失憶的時候真的喜歡師兄？”
想了想，馨蕊輕輕點頭：“雖然你沒有告訴過我，但是我看得出來，師兄在你心裡的一定有著很重要的地位。而且和別人的，都不太一樣……”
“哦，這樣啊……”咬了咬脣，夢汐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重新坐回了竹亭下，拿起筷子攪著碗裡的飯菜，傻傻地笑著。
馨蕊略有所思的看著夢汐，心下五味雜陳。
夢汐，對不起。也許我不該這麼說，可是，我沒有選擇。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像你一樣擁有幸福的機會。
而且，師兄那麼愛你，你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最好的結果。
走到了夢汐的身邊坐下，馨蕊湊在她的身邊輕聲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我呢？”
夢汐支支吾吾：“呃……因為……昨晚師兄他……他……”
馨蕊好奇地猜道：“他跟你表白了？”
夢汐點點頭：“不過，他還……”
見夢現在一副嬌羞的樣子，馨蕊的心裡忽然舒服了許多。說不定是她之前沒看出來，也許夢汐的心裡是喜歡著師兄的吧。那她這麼做，也只是幫他們一下而已，不算是背叛朋友吧……
“他還什麼？快告訴我，他還對你說了什麼？”忽然想到了什麼，馨蕊恍然大悟，“難道你們已經……”
夢汐連忙拉住了她，擔心地看了看四周：“沒有啦！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師兄，他只是、只是親了我而已……”
“就只有這麼簡單？”淺笑著，馨蕊滿臉不相信地看著她。
“嗯，就這麼簡單！”夢汐肯定道，一臉“這的確是事實，有且只有這麼簡單”的表情。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啦。”拍拍她的手，馨蕊說笑道，“飯菜都快涼了，快吃吧，不然要是被尊上知道我沒照顧好你，我可就慘啦！”
“嗯。”夢汐的心裡喜滋滋的，就如同這滿院的桃花，粉嫩無暇，芳菲如雨，香氣襲人。
原來就算不記得從前，也是可以很幸福的，因為愛你的人，不論是福是禍，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死丫頭，你給我出來！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裡面算什麼，敢做就不敢承認了嗎？！別以為有尊上包庇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凌薇帶著怒氣和恨意的喊聲打破了寧靜，還處在遐想中的夢汐被這突如其來的罵聲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和同樣面帶茫然的馨蕊一起走出了霜雲殿，便看到了凌薇雙手插腰，咬牙切齒地對著她破口大罵。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不喜歡這個師姐，特別不喜歡。而她對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感，所以醒來的這麼多日子以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面。
“師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夢汐沉著聲音問道，任誰都不會對剛莫名其妙罵過自己的人還面帶笑容的。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劃過了天際，驚得正停在樹梢上休息的鳥兒們一溜煙地躥上了空中。
“夢汐！”馨蕊低呼。
夢汐捂著被打的左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凌薇：“你幹什麼？！”
凌薇斜了她一眼，手還停在半空中，重重地哼了一聲：“這一下是替師兄打的！賤人，真是不要臉！”
“你叫我什麼？”剋制著想要反抽她一耳光的衝動，夢汐咬牙問道。
早就聽聞這個師姐不好惹，仗著自己是炎陌師尊的女兒，在天清山橫行霸道，弟子們雖然表面敬畏，但暗地裡都不喜歡她。
她到底是哪裡惹到她了，讓她居然一見面就動手，還理直氣壯地挑事？
凌薇走上前一步，直視著夢汐：“沒聽清楚麼？那我就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也記住了！你這個賤人，仗著有尊上在背後撐腰，視天清門規於不顧，居然敢纏著師兄帶你下山，還趁著師兄酒醉勾引他！天清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弟子！”
“你！”夢汐有些氣結，但還是冷靜了下來，“請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勾引師兄了？”
凌薇怒瞪她，聲音提高了一倍：“你到現在還想狡辯？！好，那你告訴我，你和師兄昨天有沒有下山？有沒有喝酒？”
見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夢汐沒好氣道：“那又怎樣？那是我和師兄之間的事情，跟你一個外人又有什麼關係？”
“那又怎樣？你居然還有臉說那又怎樣？”凌薇剛想上前扯住她的衣領，可夢汐也不是好惹的，一個側身便繞到了另一邊。
剛才已經吃了虧了，難道她會笨到再讓她打一次麼？
“師姐，有話好好說啊。”被眼前的狀況弄得一頭霧水的馨蕊，走上前拉住了凌薇的衣袖。
“你放開！”凌薇甩開馨蕊的手，轉向夢汐，“你不知道嗎？那你就去正殿看看！看看師兄是怎麼替你頂罪，替你受罰的！”
心下猛得一緊：“師兄……師兄怎麼了？為什麼要替我頂罪？為什麼要受罰？”夢汐這才察覺到了什麼嚴重的地方。
凌薇冷哼，最看不慣的就是她裝無辜的眼神。明明生得一副狐媚像，到處勾引天清弟子，還要整天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連慕容亦寒和皓騫都不放過，真是噁心死她了！
“那就要問你的好師父了，為什麼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師兄的身上！而你，卻在這霜雲殿裡逍遙自在！師兄對你那麼好，你倒好，出了事卻消失地無影無蹤，讓他一個人去承擔！夢汐，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突然明白了，夢汐不相信地搖著頭，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倒坐在了地上。
怎麼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聽凌薇的意思，她和師兄昨天溜下山去玩，又偷喝了酒的事情師父都知道？那他為什麼剛才離開的時候表現得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讓她乖乖地留在這裡等他回來，而他說的有事，是去懲罰師兄的麼？為什麼他不一起罰她呢？明明這個禍是他們一起闖出來的啊。
難道真的如凌薇剛才所說的那樣，師父有意包庇她，將責任都推在了師兄的身上？
不，不會的！師父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仙界的上仙啊，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見她一副愣頭愣腦的摸樣，凌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扯起夢汐的手，也不管她有沒有站穩，就拖著她往前走：“馬上和我去正殿，跟師父和爹解釋清楚，這件事不關師兄的事情，是你逼著師兄帶你下山的！”
“尊上，帶夢汐下山是我的主意，讓她喝酒也是我的主意。如果你們要罰的話，就罰我吧。夢汐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門規的責罰對她來說太重了，我怕她受不了，求師父和尊上手下留情，弟子願替她一併承擔！”
一到正殿門外，夢汐聽到的便是這樣的一段話。心裡一痛，彷彿被利器刺穿。鼻子酸酸的，眼裡不知何時，已經噙滿了晶瑩。
昊玄看著已經跪了多時的慕容亦寒，心有不忍：“亦寒，你先起來說話。為什麼要突然帶夢汐下山？”
“多謝師父。”慕容亦寒站了起來，“回師父，弟子是見夢汐整日悶在霜雲殿裡，無精打采的，怕她悶壞了，便想帶她出去散散心。”
“那為何不事先知會為師一聲？”昊玄問道。
慕容亦寒低頭道：“是弟子臨時才想到的，還未來得及與師父商量。弟子知錯，請師父責罰。”
“也罷，此事就先放在一邊。那你為何又要和夢汐一起喝酒呢？難道你不知道隨意飲酒是犯了本派門規的麼？”
“是……是弟子與夢汐聊天的時候，一時心情不好，才想到要喝酒的。這都是弟子有錯在先，誤導了師妹。夢汐只是淺嘗了幾口，還請師父不要責怪她。”
昊玄點點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易雲洛，微微皺了皺眉。為了這麼一點點小事與弟子大動干戈，這似乎不是他的作風啊。
果然，還未待昊玄說話，易雲洛便開了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喝酒之後呢？”
這才是他今日非要以門規處置慕容亦寒的原因。他可以容忍他擅自帶著夢汐下山，也可以容忍他未經允許便讓夢汐和他一起喝酒，但那件事情，他絕對不允許！
淺嘗？會醉到連人都分不清楚嗎？
慕容亦寒大驚失色，昨晚把夢汐從他手中帶走的人，果然是尊上！
“我……”慕容亦寒面露尷尬，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這件事若是說出來，怕是會對夢汐的名節有所傷害。
昊玄不明所以，但看易雲洛的臉色，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對著慕容亦寒沉聲道：“快點如實交代，若所言有假，為師定不輕饒你。”
慕容亦寒跪了下來：“回師父，弟子昨晚……昨晚酒後糊塗，就……吻了夢汐。”
“砰”地一聲，炎陌拍案站了起來：“荒唐！你可知男未娶，女未嫁，如此一來會引來多少閒言碎語！凡人尚且知道自愛，你我修仙之人怎可如此行事，成何體統！簡直是荒唐至極！”
就因為這樣？不是昊玄對慕容亦寒的所作所為不生氣，只是……
帶著深意地望向了易雲洛，昊玄無聲了嘆了一口氣。他如果再不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話，那他就真的是老糊塗了！
唉，他現在終於知道這個師弟為什麼要對一個小輩緊緊地抓著不放了，敢情他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在跟他徒弟爭風吃醋嘛！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昊玄無奈地靠在了紫檀木椅背上，神色凝重。這件事情，怎麼會演變到如此的地步呢！這該讓他如何是好啊。
殿內有一瞬間的寂靜，每個人都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卻又同時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終於，沉默了半晌之後，慕容亦寒對著上座的三人恭敬地叩了一個頭：“尊上，師父，師叔。弟子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這事一旦傳出去會產生什麼後果。但弟子既然做了，就不會任憑此事就這麼過去，弟子願意全力承擔所有的一切。”
“你想怎麼做？”易雲洛面無表情地問道。
慕容亦寒定了定神，目光堅定地對著易雲洛道：“尊上，弟子對師妹傾心已久，我此生只愛夢汐一人。所以懇請尊上將她許配給弟子，弟子今後定當全心全意地對待她，絕不會讓她受半分的委屈。”
心下一緊，手中的茶杯立刻化成了粉末，和著滾燙的熱茶，順著易雲洛的手滴到了地上。
易雲洛挑眉，平靜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的怒意，周身忽然散發出一道強烈的殺氣。
“師弟！”感覺到不對的昊玄連忙阻止了他，將他的內力逼了回去。
喉頭一鹹，易雲洛的魂魄還未修復好，昨日又強行出關，傷上加傷，此時只剩下兩三成的內力。
昊玄似乎也沒有想到他的內力居然退到了這個地步，短暫的詫異之後又是恍然大悟，無奈地搖頭輕嘆。
“你、再、說、一、遍。”易雲洛目光深邃地直射慕容亦寒，慕容亦寒嚇得身體抖了一抖，那股熟悉又令他恐懼的寒意再次席捲了全身。
渾身的血脈彷彿在那一刻被凍成了冰塊，可慕容亦寒仍然重複了一遍：“弟子喜歡夢汐，請尊上將她……”
許配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慕容亦寒就被一道看不見的掌力打得後退了兩丈，膝蓋在堅硬的石板上磨得血肉模糊。但他卻依舊強撐著直立起身體，毫不畏懼地看著易雲洛。
“師弟住手！”看到易雲洛出手，昊玄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不顧身邊滿臉震驚到呆滯的炎陌，昊玄立刻來到了慕容亦寒面前，出手封住了他的幾條筋脈。
“師兄！”再也無法坐視不理，夢汐破門而入。蹲在了慕容亦寒的身邊，心疼地看著他嘴角上流下來的血絲。
師父居然打了師兄？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汐兒……咳、咳咳……”慕容亦寒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現，捂著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將她護在了身後。
“師兄，你怎麼樣？痛不痛？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受罰的！對不起……”夢汐從身後抱住他，哭得梨花帶雨。兩行淚水如同兩條小溪般，綿綿不斷地從眼角滑落。
“汐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霜雲殿不準出來的麼？還不快回去！”
易雲洛看到她突然闖進來，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慕容亦寒，心裡突生一種莫名的暴躁。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她從慕容亦寒身邊拖到了起來，語氣帶著幾分嚴肅。
夢汐緩緩地抬頭，望向易雲洛的眼神彷彿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解的，詫異的，奇怪的，還有……恐懼的。
屈膝跪了下來，低著頭叫人看不清楚神色，夢汐對著易雲洛道：“我喜歡師兄，求師父成全。”
某靈表示這周26、27要考試、、所以那兩天有可能不更啦、、
不過我會盡量前面多寫一點噠~~~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