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傷心的紫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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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傷心的紫紅色
傅威從楊小陽的世界中消失了,奇怪的是她住進嶽悅家,還要楊小陽不要與她聯絡。至於金枝,楊小陽不知道如何處理她以及她和點點的關係,隔離點點已經開始熟悉的美好生活嗎?楊小陽做不到如此絕情,因此金枝依舊每天接點點上學放學,只不過欺騙她陽陽爸爸這一段很忙,沒有時間照顧她的起居。點點再聰明也只是五歲的小丫頭,茫茫然接受了金枝的謊言。
楊小陽又在店裡搖著蒲扇,趕不走的熱氣像纏繞人的男女私情。就在沒有生意上門面臨瞌睡陣陣的時候,一隻圓鼓鼓的小皮球咕嚕嚕滾進店裡,楊小陽猛閉打哈欠的嘴圓張雙目發出一聲慘叫。叫聲未落,一隻同樣圓鼓鼓的白色物體滾了進來,追著皮球鑽進花車。
“樂樂!”楊小陽高聲尖叫跳了起來。他的身體沒完全離開坐凳,只見花車像地震一樣劇烈搖晃很迅速地傾斜,裡面的衣物“嘩啦”倒了一地。
“樂樂!”楊小陽聲嘶力竭叫喊著蹲下身體抓罪魁禍首。花花綠綠的皮球從花車另一頭滾了出來,後面依然緊跟圓鼓鼓的小東西。楊小陽怒目圓睜,眼中的小東西頂了一條黑色的女人胸罩拔拉短短粗粗的四條腿,小肚皮快貼著地面。這條叫點點的京巴犬娛樂不忘警惕,回頭看了楊小陽一眼仍舊追趕著皮球在貨架裡亂竄。
楊小陽望著轉眼一片狼藉的店鋪欲哭無淚,咬著牙齒叫道:“我一定要殺了你吃肉!”
“咯咯。”門外伸頭又縮頭的樂樂大笑著跑進鞋城。紅了眼的楊小陽抓起一把笤帚衝了出去,樂樂正在和歡歡姐高談闊論,看到楊小陽殺氣騰騰驚叫一聲躲進衛生間鎖了門。看她動作的嫻熟,肯定不是第一次尿遁。
“幹嘛呢。”歡歡姐叉了腰大義凜然地攔住楊小陽,活脫是護犢子的大母牛。
楊小陽妄想得到她的支援,哭哭啼啼的打小報告:“她又把點點放進我鋪子裡,第N次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歡歡姐翻個白眼:“又不是在我店裡搗亂,我憑啥不能忍,當然能忍。”
“呃,當我白說。”看出這女人做不到大義滅親,十有**還要公開包庇的楊小陽灰溜溜偃旗息鼓,準備回去收拾京巴。小樣,我打狗不看主人!楊小陽渾然忘記是他買來這狗狗。
“死壞的楊小陽!”樂樂聽到老媽擺明車馬維護自己,得意洋洋走出衛生間,“你讓Vanti當模特也不叫上我,我恨你!”
楊小陽和歡歡姐大眼看小眼,歡歡姐捏了拳頭質問道:“你,居然,騙Vanti,當,模特?”
楊小陽見勢不好,歡歡姐大有動手的傾向急忙否認:“天地良心,天理公道,是Vanti貼了蔡華大姐,我才不管什麼模特。”
歡歡姐仔細看了看楊小陽,狐疑的問道:“真的?你不知道?”
楊小陽指天指地發誓:“這幾天我煩死了,怎麼有心情搭理Vanti豬蹄的。”
“嗯,這麼說你不會看著Vanti青春靚麗又是小羅麗動邪念?”
這下輪到樂樂頭冒虛汗了,她在後面小聲嘀咕:“論青春靚麗當屬本人,論年紀也該是我當羅麗的。”
歡歡姐冷冷的盯著女兒,問道:“你想做模特?”
“嗯!”樂樂笑成一朵小紅花。
歡歡姐又問:“就是做那種走在T型臺上扭啊扭啊扭,穿了各種花衣服還不帶胸罩不穿內褲的?”
不知死活的樂樂雙眼發光:“對啊對啊。”她閉上眼睛,“我做夢都想成為模特,穿了好看的衣服不說,還讓全世界都看我穿了好看的衣服。”
歡歡姐緩緩點頭:“我看你是在做夢。”她轉身面對楊小陽,“陽陽,姐姐決定大義滅親。你,想出手就出手吧,不用給我面子。”還沒等到樂樂回神,歡歡姐一個箭步搶先鑽進衛生間鎖了門。
“女包公!”門外傳來楊小陽的奸笑和樂樂的呼聲:“啊!!媽呀。”
“嗚嗚嗚嗚,媽媽救命啊,楊小陽要非禮你女兒。”
歡歡姐掏出一本口袋小說邊翻看邊輕嘆道:“不練上劍你練下劍,居然想當模特。唉,玉不琢不成器,你不捱打不知道老媽最討厭露兩顆咪咪讓男人色眯眯看的模特!就算被楊小陽**也比做模特強!”
一幕悲劇在鞋城發生後,楊小陽提拎著樂樂唱著“白樺林”回到內衣店。什麼樣的人溜什麼樣的狗,聽到樂樂的召喚,京巴點點從衣物堆衣架中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伸出舌頭tian樂樂的手。
“嗚嗚,陽陽哥哥陽陽叔叔,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沒死心的樂樂以為楊小陽真的能一步通天,圓了她的模特夢。
楊小陽瞅了瞅女孩被自己狠狠打了幾巴掌的屁股,板著臉教訓道:“想當模特?你不是和蔡華很熟,自己找他去吧。”
“才不呢。”比如歡歡姐一樣聰明的樂樂不會找上門去讓人妖洗刷,她搖著楊小陽的手臂不住哀求:“你是我哥還是我叔叔,以後又是我老公,不求你求誰?”
楊小陽頭大如鬥,拍開她的小蹄子喝道:“你偷我的胸罩送Vanti,嗯,好像說法不對……”
樂樂咯咯嬌笑,粘乎乎的又貼上去:“好陽陽哥,要不,我再讓你打幾下……屁股?”最後兩個字幾乎是耳語聲,但讓楊小陽一陣雷鳴般岌動,難道對女孩子來說,當明星做模特在銀光燈下閃耀的魔力就有如此之大?
“當然了。”樂樂挺了挺小細腰,“你不知道Vanti在我們面前多麼的得意,就連不上高中也成比抗日還光榮的事情。”
“她不讀書了?”楊小陽詫異的問。
樂樂顯得無所謂:“這年頭,讀書有屁用!”
倒了,楊小陽搖晃著坐在凳子上:“你怎麼還這樣想?”
樂樂蹲在楊小陽身邊,極像一隻討主人歡喜的小貓:“人家就只在你面前才說心裡話,你不想我說真話?”
楊小陽被樂樂的悖論問住了,他一腳踢開繞在小腿旁打轉的京巴:“我不管你了,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楊小陽用一句氣話敷衍了樂樂,不過她所說Vanti的事情還是放在了心上。楊小陽質問了蔡華,華姐很委屈的申明絕無誘拐未成年少女之事,至於女生是否上學他管不著。楊小陽不得不承認蔡華所言不差,Vanti未滿十八但已經過了發生性關係就是**的十四歲。他搖著蒲扇眼望店外,羨慕她們的年輕啊,年輕就是一張白紙,就算是一張草紙也令人羨慕呀。
“我呸。”歡歡姐沒好氣的呵斥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男孩,“你老了,我豈不是是千年木乃伊?”
木乃伊嗎?楊小陽只在電視上見過,但三天後卻在醫院裡見識了活生生的木乃伊。
“意荔高爾夫球場”組織客戶的野外探險活動中蘇淺柔攀援山岩時出現意外,伸手救她的張維翰不慎墜崖,雖然在當地進行了緊急搶救但脊柱嚴重受損,不得已送回江城做進一步的治療。
“老天不長眼啊。”蔡華站在病房外的過道里抽泣著,一張手絹被眼淚溼透。楊小陽心裡也是十分難過,張維翰和他既是情敵又是朋友。是他介紹了蔡華來內衣店,平素裡也是百般關心,想到和張維翰在小飯店裡醉酒的快意,楊小陽的眼眶也紅了。
特護病房的門開了,面無表情的蘇淺柔和醫生走了出來。楊小陽越發傷心,柔姐姐生活本來就充滿壓力,現在又背上良心的包袱,這如何是好?
“病人需要極度的放鬆,他的身體只能慢慢康復,首先精神不能垮了。”醫生再三囑咐後離開。楊小陽來到蘇淺柔面前才叫了一聲“柔姐”便說不出話。
蘇淺柔面不改色,仍舊平靜如水,只是看著楊小陽時才帶了一點還是活人的氣息。“你們倆好好談談。”蔡華擦了眼淚嘟嘟囔囔的說著話推門進病房去探望張維翰。
“瞧你,大小夥子還要哭嗎?”蘇淺柔伸手摸了摸楊小陽的頭。
楊小陽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他哏嚥著說:“我知道其實最苦的是你,柔姐,你一定下決定了,你,你總是隻苦自己!”
蘇淺柔詫異的看著楊小陽。生活對她來說只是一場夢,苦和樂都是醒來後不帶走的附屬品,不管是自己孤零零的生活還是負擔了點點,又或者現在欠了張維翰,她不去深究。能還的人情她還,不能負擔的擔負她盡力去做到最好做到問心無愧,除此之外蘇淺柔別無所求。
蘇淺柔的性格和她的外貌一樣,有女人的韌性也有男人的堅強,她不求別人的瞭解,也許她自己也無法瞭解自己,但,面前有一個粗知她心的楊小陽,蘇淺柔還是很感動。
楊小陽淚眼迷離,他明白柔姐姐再也不會屬於他不會,再有萬一的可能擁有柔姐姐。張維翰用生命保護了蘇淺柔,蘇淺柔一定會還給他想要的東西。
蘇淺柔輕輕拍了拍楊小陽的頭,收回手靜靜的笑了笑,轉身走回病房。蘇淺柔身上那件紫紅色的上衣是周圍唯一亮麗的顏色,紫紅色是充滿活力的顏色,即使面容憔悴也會被它襯托得精神抖擻。在楊小陽眼裡,蘇淺柔穿著的紫紅色圓領高腰夾克襯托了她背影的筆直和堅毅到華美的不屈,但他認為,那是傷心的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