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聖女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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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聖女的悲傷
第八十一章 聖女的悲傷(1/3)
五色彩光炫然怒舞，氣浪迸爆，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五彩光輪。光輪震盪，分散射出了無盡的氣箭光矢，雲澤狂然怒吼，周身光芒將夜空照得一片明亮！他雙手連連揮舞，數只凶獸悲鳴聲中紛紛翻倒，它們龐大的身軀牢牢地堵住了道路，令人寸步難行。
雲澤心中大急，剛想飛身而起，一隻高大的象獅獸已經堵了過來，硬生生用龐大的身軀阻止他與烏依凝會合。它絲毫不顧自己被飛舞的光箭穿透，痛苦的嘶吼聲中仍舊用身軀擋住了去路。
隱隱然的，狂亂的獸吼聲中傳來一個女人低低的痛吟聲，雲澤心裡一驚，知道烏依凝可能受傷了，一股空前的怒氣猛地勃發了起來。
“該死的，這些凶獸這麼難纏，怎麼好像有人在指揮一樣，”雲澤狠狠地罵道：“給老子全部滾——滾——滾！”怒氣勃發之中，他雙臂一震，陡地穿上了文殊獸鎧，登時條條金芒銀光閃爍奪目。
口微張，一陣玄妙精微的波動傳達開來，千葉劍劍丸倏然彈出，化成了片片金色劍葉環繞著雲澤鎧甲之外。兩者的支撐全部依靠的是佛家的釋力，對於抵抗外力具有奇效。
有了兩大保障，雲澤心中大定，絲毫不顧前路凶獸的阻隔，身化流光，千葉劍飛轉不定，將他環繞成了一具“人形絞肉機”。
“滋滋滋滋”聲不斷響起，其中還夾雜了凶獸骨骼的碎裂聲，聽起來讓人分外覺得毛骨悚然。雲澤赫然以雙重護罩從重重阻隔的凶獸群中闖出了一條血路，在他身後，出現了一條恐怖的屍體堆積之路！
不少體積龐大的凶獸儘管擋不住千葉劍犀利的劍氣，但是迎面而來的強大沖撞力卻讓雲澤感到一陣陣的氣悶，幾乎連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換成以往，雲澤未必忍心屠戮如此多的生靈。但是想到前面一個女子明明揹負著聖女的職責，卻仍舊對自己產生了足以焚天滅地的深情，而現在她身處危難之中，自己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
想到這，他不由得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一路過來不知殺了多少隻凶獸，前方忽地出現了一襲隨風飄曳的白裙，在塵煙瀰漫的環境中顯得分外惹人注目。雲澤神智一清，千葉劍劍光頓斂，前方烏依凝白衣飄拂，飛劍斜斜地指著一隻暴突獸，身體搖搖欲倒。
“聖女！”雲澤見狀，連忙飛身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急切地喊道。
烏依凝身子輕輕一顫，悽然回眸，淚珠在眼眶裡面泫然欲墜，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讓我就這樣擺脫痛苦不是更好麼？”
“聖女，”雲澤心靈一顫，劍指略轉，消滅了一頭企圖趁亂偷襲的暴突獸，蒼白地安慰道：“你先隨我脫困，有什麼事情等我們出去了再說吧。”
“聖女？呵呵。”烏依凝無奈地一笑，疲憊地道：“雲宗主，你陪我再呆一會好麼？我感覺好累。”
自從認識以來，她一直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眼下突然表現出來軟弱的神情，分外能夠打動人。雲澤看到她神情古怪，不敢太過違揹她的心意，只好輕輕扶著她。身體周圍劍氣連連飛逝，將圍逼過來的獸群紛紛擊殺，保證了附近的安全。
因為可以無所顧忌地施展大虛劍氣，雲澤忽地發現自己對於劍訣又有了不少新的發現。
“小的時候，大主祭看中了我，與父皇商量要將我立為‘聖女’。王國的聖女能夠帶有皇室血統，父皇自然大為欣喜。我也以為‘聖女’尊容華貴，受到民眾景仰，乃是尋常女子一聲企盼的榮耀。能夠得到這個機會，我心裡自然非常開心。”
姑奶奶，你現在說起這些幹什麼？雲澤暗暗苦笑，由於分心聽她的傾訴，一隻分外凶狠的猛獸險些撞開了他的劍氣網，衝入防禦圈內。
“成為聖女後，這種虛榮漸漸淡了下來，我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並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時候，同齡的孩子見到我，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根本不敢跟我玩耍。童年，我便是在一片寂寞中渡過……儘管如此，我對聖女之位卻並未厭倦，因為——它是王國一項難得的殊榮呵！”
雲澤一震，沒有想到她的童年隱藏了這麼多的不幸，心裡不由有點同情起她來。
烏依凝悠悠一嘆，目露無限深情，凝視著雲澤的側臉道：“可是自從我遇上了你，我才深切痛恨起來，為什麼我要是皇室女子？為什麼我要是聖女？為什麼我要承擔這麼多的責任？為什麼我不能跟世俗女子一樣享受——愛？”
一連多少個“為什麼”問得雲澤心神俱顫，喃喃地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烏依凝輕輕地將伸指摸著雲澤的側臉，臉上綻放出了無盡的平安喜樂，嬌羞地道：“你這個大壞蛋，第一次見到人家便痛下辣手，對人——用出了那樣的攻擊手段……我當時就在想，這個無賴輕薄之徒，敢如此褻瀆我，哪怕窮盡今生之力我也要將他殺死！”
雲澤一驚，沒有想到她內心居然隱藏瞭如此熱烈奔放的火焰。一旦觸及，火焰燎燃之勢，不僅要將敢於冒犯之人燒死，甚至也要將她自己毀滅！當真是一座冰雕的火山啊！
“可是啊，那個無賴大壞蛋知道我是個女人之後，居然生生地收回了招式，寧願被自己的功力反噬，也不願意傷害我分毫。”烏依凝粲然一笑，接著道：“這是個怎樣的男人呵？看來冷酷無情，內心其實卻非常溫柔……我開始感到有些好奇了，這份好奇最後終於將我自動送到了那個大壞蛋的情網裡面。”
“後來啊，在海上面對繾綣漩渦，他居然將最後一份生還的機會讓給了我，還對我那般古怪的笑。當時我就在想，這個男人要是不能活著回來，那——我也不活啦！”
雲澤身軀一震，劍氣一滯，險些被一隻象獅獸鋒利的獠牙給刺
到。想不到伊人居然情深若此，甘願生死相隨，這——讓自己該如何報答？
“你知道嗎？我那時候才確信，我愛上你了呵！”烏依凝伸指堵住了雲澤的嘴脣，道：“你別說話，讓我多說幾句好不好？回去後，我就是聖女了，再也不能愛你了呢。”
雲澤聰慧無比，聽到她這樣子說，立即猜到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回去後便要一心一意地當聖女，努力地將自己完全忘卻。
一時間，心中悵然若失，胸口煩悶之極。
如果要說他對烏依凝一點好感都沒有，那就是違心之言了。烏依凝純淨的氣質、絕美的容顏、如琉璃一般剔透的心靈、如深海淵洋似的柔情，無不令他深深陶醉。否則的話，雲澤也不會在海上將最後一份機會留給她了。
“大主祭總是教導我，聖女身上承擔著國家的精神信仰，應該被萬民所崇敬，決不能擁有一點點世俗的念頭，讓自己純潔的心靈受到汙染……我一直恪守著她的教導，儘管心裡苦悶，但是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抱怨……但是隨著漸漸成長，我卻總是感覺心裡失落得很，似乎缺少了什麼呵。”
“那時，我也悄悄幻想過自己的愛人應該是什麼樣子……他應該如天神一般偉岸，像山巒一般可以依靠吧？每當想到這些，聖女的頭銜總是讓我感到隱隱的恐懼，心靈卻一下子甜蜜了起來……直到我遇上了你，我才知道原來我尋找的人比我的想像更加俊朗、也更加值得依靠……他的名字叫做雲澤呵。”烏依凝眼眶裡面的淚水撲簌簌掉了下來，臉上卻是一片安靜和快樂。
雲澤腦際轟然一震，滿目所見盡是伊人如花綻放的容顏，滿耳所聽盡是伊人字字銘心刻骨的愛戀。他一雙虎目中驀地蘊滿了淚水！
“雲郎，趕快回來吧。凶獸的勢頭越來越猛烈了，我們擋不住的！”遠遠的，綺夢高聲叫喊，聲音凝成了一線傳了過來。
論起修煉境界，綺夢要勝過雲澤不少，但是論起破壞力卻遠遠及不上一身寶貝的雲澤了。再加上她要兼顧梅竹蘭三女以及華舒的安全，是以根本跟不上雲澤的身影，被遠遠地拋在後面。
烏依凝勉強一笑，道：“雲宗主，看樣子我們要回去了呢。”她滿臉的淚水不知何時已然被悄悄拭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有心人細細觀察的話，卻可以發現她的眼神空洞洞地沒有焦點，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靈魂。
雲澤知道她無法同時面對聖女的職責和對自己的愛，才導致心喪若死。他的心裡登時湧過一陣強烈的難受，苦悶得想要對天長吼，撕裂這個天地！這下週圍的無數凶獸可就遭了大黴頭了。
那張牙舞爪的蒼猊恍似精鐵般的胸膛登時被洞穿了無數葉片形狀的小洞，斷背狐靈巧的身軀剛剛躍起卻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四肢，咆哮聲震天的暴突獸彷彿被一陣颶風吹過變得支離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