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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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終……於……
好黑!
這是醒來之後,張懷德第一個直接的反應,基本不經過他的腦袋。
然後,他的下一個反應就是:
自己真的死了?!
不過,這個反應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他感覺得到,周圍這麼黑,是因為自己的腦袋被人用黑色面罩罩了起來,而且,肚子是不是的傳來陣陣似乎帶有回聲的響動,也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征戰沙場十數年,他張懷德也數次敲過黃泉之門,這死了之後是什麼感覺,他還是心裡有些數的。
所以,他心裡清楚,自己沒有死。
有異於旁人,知道自己沒有死,張懷德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愈發地沉重起來:
怎麼還不殺我?
還沒殺我,那就是說,這朝廷和北方遊牧聯盟還沒有達成和解。
還在打仗?
那手下的那幫兄弟,現在……
張懷德越想越煩躁,加上被黑麵罩罩住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終於忍耐不住,大叫了起來:
“喂,有沒有人吶?為何把我眼睛矇住?快來人啊,有沒有人……”
“哎呀,別叫了,別叫了,知道你肚子餓了,給你端來吃的了。”
這是一陣略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嬉笑著突地冒了出來,嚇了張懷德一跳,也將他的話頭阻了下來。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張懷德發覺頭上的面罩被人一扯,慣於沙場的他便立刻閉上了眼睛。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被黑麵罩罩久了,眼睛不能立刻見光,否則可能會受傷。
能避免的傷害,就一定要一絲不苟的避免。
不然怎麼打仗?
透過薄薄的眼皮,張懷德發覺外面的光線並不強烈,自己的眼睛似乎已經能適應,於是,他便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警覺地探查著四周。
怪不得光線不強,原來是晚上。
透過不大的一扇窗子,張懷德看到了滿天星斗,便確定了天時。
好小的一間屋子,像是堆放柴火用的柴房,不過五步見方,還堆放著數堆柴火,也就留著一人寬的過道。
而自己,正在這過道的盡頭坐著。
實際上,更準確的說,是被鎖著。
腳鐐手枷還好好地戴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自己不是本應該在牢房嗎?怎麼突然跑到這柴房裡了?
張懷德一確定自己所處何地,心中便發覺了不對。
然後,他便抬頭,向著正前方,那突然出現聲音處望去。
一個人正站在那裡。
這人一身藍裝,衣著服飾有著幾分翩翩公子的形象,頭上戴著一個斗笠,一抹藍紗自斗笠山輕輕垂下,將來人的面容完全遮住,看不清其真實面目。他手裡還端著一個蒸籠,蓋得嚴嚴實實,光從那籠壁上不時地散著白色熱氣,可以確定,這蒸籠是剛從火上拿下來的。
“藍衣隨心?!”
張懷德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脫口而出,讓對方略有吃驚地問道:
“咦,將軍如何知道在下?”
哦,真的是隨心?
還是藍衣?
好久不見的角色了。
“為將者,須知天下事,以隨機應變,”這句話張懷德更是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輕鬆自在,就好性用筷子一般得心應手,。
然後,便輪到他發問了:
“你將我帶到這裡何為?還不從實招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身上還披枷戴銬著呢,卻依舊有著軍人風範,說話做事雷厲風行,更有一股不可侵犯之威嚴,令隨心吃了一驚,只好簡而言之,老老實實地說道:
“救你一命,帶你見一個人。”
“放肆~~”
張懷德厲聲呵斥,
“我乃朝廷欽犯,必死之囚,爾等卻敢擅劫大獄,將吾救出,爾等可知罪?還不速速將吾押解回獄,當心你的性命。”
如果說剛才隨心是被嚇了一跳,那麼這回,隨心是徹底傻了。
這朝廷的欽差大臣遇上事情理直氣壯的,倒是聽說過;
可這朝廷欽犯遇上事情,理直氣壯的,這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隨心似是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好照著別人的話問道:
“將軍,您這是做什麼?在下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你怎麼還想著回去啊?回去您可是死路一條。”
“你羅嗦什麼?死不死朝廷自有公論,不勞你操心,”張懷德像教訓下屬一樣,大聲叫道,“你還不快點?當心你的性命。”
張懷德還真是理直氣壯,一口一句“當心你的性命”。
這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還真就被嚇著了。
不過,這隨心明顯和別人不同。
既然敢劫囚,還會怕朝廷?
會,當然會。
活在天佑王朝的治下,誰會不怕?
這好像是說了句廢話哈。
不過,如果有人幫他撐腰,那可就不一定了。
既然是用別人的話問張懷德,自然,這張懷德的答案是那個“別人”想得到的。
防止作假,“別人”自然也要在這附近,才能聽到真話。
藍衣隨心彎腰看了張懷德一會,看的對方焦躁不安,正待又叫時,他卻站直了身子,對這柴房外面喊道:
“大元帥,您聽清了嗎?”
大元帥?
張懷德一愣,然後,這柴房之外便傳進來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聲音:
“勞煩公子將他帶出來吧,在下有話想和他說。”
“是。”
隨心公子恭敬有禮地回了一句,看了看手中的蒸籠,無奈地一搖頭,將其放在一邊,上前輕輕一提,便將這行動不便的張懷德提了起來,抱有歉意地說道,
“唉,張將軍,對不住了,您可能要再餓一會了。”
說完,便提著張懷德往外走去。
自己有多重,張懷德心中最清楚不過。
而看著隨心那輕鬆自在的腳步,毫不急喘的臉色,張懷德便對對方的功力驚歎不已。
不過,最讓他吃驚的,還是門外的那個身影——
微微站著,卻有著山崩於前亦不會動搖的穩重;
狂風肆虐,卻不敢對其有半分不敬,連其偏角衣衫都不敢輕易掀動。
他站在那裡,彷彿天地也要為之顫抖,霸道中帶著三分儒雅,眼神中神鬼辟易,智謀便是冥府幽鬼也姿態不如,讓人崇敬無比,不敢有絲毫侵犯。
鬼帥,司馬德。
竟然會在柴房外面?
搞什麼?
將張懷德提出柴房之後,隨心將其輕輕放下,然後向兩人施了一禮,道:
“二位請便,在下給兩位泡壺茶去。”
說著,便離開了。
夠識時務。
草原上,因為那一望無垠的空曠與平坦,時不時的,就會颳起陣風,也不知道是打那吹來的,讓毫無準備的人們心頭掠過一絲涼意,忍不住就像打個激靈。
這方草原,自宋義離開之後,就再無半點其他響動,只是時不時地傳出幾聲風嘯,卻似乎就連風過帶動草擺,也是悄然無息。
身在其中,彷彿你的聽覺被無形的力量所剝奪,什麼都能看得見,什麼也都能感覺到,可就是什麼都聽不到,耳中除了偶爾的風聲,就再無其他的訪客了。
就好像耳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得無法張開,從而無法聽到聲音一般。
讓人心頭不暢。
好壓抑!
聽不見,那隻好去看了。
場中好歹還豎立著兩個身影。
接著滿天星斗努力穿破夜空而送來的那點微弱光芒,還看得清,場中的兩個身影,一黑一白。
白者,出脫塵世,更顯傲骨不屈;
黑者,沉於苦海,卻還勝於苦澀。
似乎生來便是一枚銅錢的正反面一般,黑者愈黑,更使白者愈白——
正好遇上了。
或許就是天意吧。
白衣服的,是秦白,哦,他還有個曾用名,叫秦風,真實身份是清風山莊二莊主劍帥秦劍天的大公子,威名赫赫。
至於黑衣服的嘛,只知道他自稱隨心,武功高的嚇人,一路上連挑十數武林門派,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剛才,似乎秦白,叫了他一聲……
弟弟?
不會是……
“好久不見了,”
在下正暗自思考,冷不丁,那黑衣隨心冷冷地冒了一句,
“大哥。”
大哥?!
不是吧?!
一身白衣的秦白聞言,輕輕一笑,話語中帶著些許調侃意味應道:
“呵,一見面就叫我大哥?怎麼,不隱藏你的身份了?”
“沒必要,”聽著話語,知道黑衣隨心沒有半點起伏,冷漠地回道,“你既然會聯合那不知底細的宋公子來算計我,肯定早已看穿我的偽裝了,我自是沒有必要裝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和我回家吧。”秦白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卻是滿溢關懷之情,親切地說道,“兩位孃親都很掛念你。”
溫柔的話語,令這無比壓抑的草原頓時一鬆,一股暖暖地感覺在心中滋生開了。
不料,這感覺還沒發芽,就被一句冷酷的話語凍殺於種內:
“家?哈哈哈,我們還有家嗎?大哥,不用當弟弟的提醒你了吧?清風山莊早已被人毀掉了,是連~根~拔~起~”
黑衣隨心面罩下發出的聲音,遠比他表面看上去的更寒冷,更無情。
“不,你錯了,”
獵獵風中,秦白身形巍然不動,話語更是堅定不移,先把利劍般刺破寒風,自人耳中,傳入人心,
“人在,家就在。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秦家就還有親情,就還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白語罷,黑衣隨心便是一陣瘋癲大笑,笑聲刺耳,讓人心中一陣難忍,
“大哥,這騙小孩子的話,也虧你能說出口。讓我相信你的話?下輩子投胎轉世再說吧。哈哈哈哈……”
看著面前黑衣人毫不理會自己所說,秦白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說道:
“你不相信,那為兄只好打到你相信為止。”
“哈哈哈哈,早該這樣了,”黑衣隨心聞言不怒反喜,“我還想大哥你什麼時候成了那些老婆婆,只會說廢話了。來吧。”
“你的身份已被揭穿,還要帶著面紗嗎?”
秦白看著對方,輕輕問道。
“揭穿也是被你揭穿了,”黑衣隨心一陣魔鬼般的陰笑,“只要殺了你,就沒人知道了不是?”
“說的對,”
秦白點點頭。
然後,他又仰起腦袋,輕輕的吐了口氣。
錚的一聲,執劍在手,手中之劍竟是在黑夜之後,發出白晝也似的明光,晃得黑衣隨心微微踉蹌。
“在下,清風山莊秦風,請指教。”
秦白,不,他再一次恢復了秦風的身份,一股凜然正氣,將他的話語清晰地傳到了對手的耳中。
好!
“在下,隨心,”
黑暗中,黑色身影竟是一邊說著,一邊便撲了上來,全然不顧什麼比武禮節。只見白衣對面,一股無盡的黑暗鋪天蓋地的洶湧而來,幾乎將整個草原籠罩了起來,瞬間就吞噬了那雖然明亮,卻依舊凸顯單薄的白色光亮。
無盡的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
只聽到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字: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