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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他名正言順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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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他名正言順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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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裡很安靜。

左邊的一側是架子,上面擺著小口袋裝著的各種種子,不拘是菜種子,還是稻米小麥的種子。

下面則是一個個的油桶。泵頭的不同,能區分裡面的油品的不同。

然後後半部分則是軋米軋面用的機器,現在那塊專門用來軋米麵的工作區,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似乎很久都沒有再開動過那些機器了。

右邊一間算是明堂,有簡單的木質櫃檯,和玻璃的櫃面,後面的牆壁上則同樣打著木頭的貨架,以及一面簡單的黑板,用來做佈告欄。

現在上面還寫著最新的米價油價之類的。

簡單的說來,這是一處在90年代後期,很常見的鄉村糧油雜貨鋪的格局。

米先就是靠著經營這麼一家糧油雜貨鋪,在這個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前進,而這個霧水鎮卻似乎一直還以十分緩慢的腳步,在兀自成為一個小世界的鎮子上,把米有福給養活到大的。

因此即便米有福,此刻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一旦跨進門檻,那熟悉的鋪面而來的種種氣息,還是讓她瞬間有種回到了最安全的,最溫暖的地方的感覺。

不爭氣的眼淚,簌簌地就下來了。

那點和大米的分歧和爭吵,在重新站在了自家鋪子裡,感受著滿滿的從小到大的種種的父愛和回憶後,又算得了什麼?

而她,實在是不孝,居然在江都那樣的和大米說話,她自己覺得委屈傷心,大米的心裡何嘗又不是?

他一定是比她更加傷心和痛苦一百倍的。

“大米!”

米有福忍不住泣淚而下地喊了一聲。

蒼青也沒有安慰她,叫她別哭,他只是皺著眉頭看了看這裡,又看向了有院子相隔的後院某處。

“米叔叔不在前面鋪子裡,我想應該是在廚房裡,小米,我們去後面。”

米有福飛快地點頭,不等蒼青也扶她,就飛快地想要往後頭走,仗著自己對這裡格局的每一處都熟悉的,就算是看不見也不會碰到障礙的篤定。

但是蒼青也卻不能讓她這樣,還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別急,都已經到家了,還怕這點功夫嗎?慢慢來!”

“蒼,我等不及,我現在就想和大米說對不起,說我想他,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那樣了。”

米有福雙手都緊緊地拽住蒼青也的那隻手,不停地催促他。

蒼青也看著心裡有點酸,為她此刻的無比的懺悔和難過的心情,只是——

如果米有福此刻眼睛能看到,就會知道,比之昨天來的路上,蒼青也的篤定他們父女能和好如初的神情,此刻的蒼青也的眉宇之間的表情,實在談不上好看。

但是他的話語中,卻一點都不曾流露出來,而是一如之前的沉穩和溫柔,“傻丫頭,你的大米爸爸不會責怪你的。”

蒼青也決定了最好這個給他感覺已經異常了米先,不會說出做出什麼令小米傷心的話和事來,不然的話,他絕對要趕在他讓小米難過之前,先解決他。

早知道霧水鎮會發生變化,他昨天就該瞞著小米先一步過來看看才對。

沒想到,方方面面的都已經踏平了,眼看著最後一關了,偏偏在米先的身上,有了變化。

蒼青也有些琢磨不準,他的這種變化,到底是因為米先這個人,本身有問題,還是因為天書異變的那段日子裡,曾經有一次,無意中讓米先給打開了荒古中第三荒的場景,才造成了如今米先身上氣息的異常。

兩人牽著手,一起穿過了過堂,穿過了天井,來到了後院。

一股熟悉的糖醋排骨的香味,其實在他們走進天井的時候,已經盈鼻而來了。

米有福的眼睛更加溼潤了。

她知道這是大米爸爸在做她愛吃的飯菜給她吃呢!

他,他這是知道自己回來了?

此刻的米有福完全忘記了,他們的回來十分的突然,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連王伯都是保密的,為什麼大米爸爸,就像是未卜先知的,已經開始給她做糖醋排骨了?在這大清早上。

已經到了廚房的門口,米有福卻反而遲疑著,不敢走進去了。

她的眼睛現在看不到,卻還一動不動地盯著廚房門扉的位置,似乎生怕會錯過門內的大米爸爸,第一時間走出來的身影一般。

“米叔叔!”

蒼青也完全看不得小米她,激動又膽怯的不敢說話的脆弱樣子,先一步朗聲喊了一句。

廚房內,先是哐啷一聲,然後很快,就見圍著圍裙的大米爸爸飛快跑出來的樣子。

“丫,丫頭!你,你回來了!”

眼睛裡,竟然是完全沒看到蒼青也的樣子,奔著米有福的位置就跑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大米!爸爸!嗚——我想你!對不起,我錯了,大米爸爸,我錯了,我好想你!”

“哎喲,不哭不哭!好丫頭不哭啊!怎麼了這是,誰給我家小米委屈受了?快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在家嘛!”

大米爸爸心疼的趕緊把米有福給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背,不斷的安撫著。

“大米爸爸,我錯了,我好後悔,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我沒良心,我不是你的好閨女,你養我那麼大,我還狼心狗肺的傷害了你,我——”

“好了好了,傻丫頭,快別說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我的親親小丫頭,我一手養大的好閨女,咱們父女之間,哪裡有那麼多對不起和隔夜仇的?”

“回來就好了!你就算不回來,過上一陣子,大米也是打算去找你的,快別哭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以後咱們父女還是老樣子,啊!快別哭了!”

“不然一會兒菜好了,我可不讓你吃了啊!”

“大米爸爸,你真不怪我?”

“怪什麼怪?你那會說我的話,沒有一句是錯的,可不是你大米爸爸昏了頭嘛,現在好了,好了,讓我們不開心的人和事,都算過去了,咱們不提那些好嗎?”

“嗯!不提了,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徵求大米爸爸的同意,咱們好好商量好好說,再也不吵架了,我,我不要和大米爸爸冷戰,這麼多年,我就只有你一個爸爸,我無法想象沒有大米爸爸的生活。”

“傻丫頭,爸爸何嘗不是?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捨得你傷心難過,唯有大米爸爸一個人,是從來不捨得讓你難過的。如果有人讓你難過了,大米爸爸是恨不得那個人死,也不想你傷心,你明白嗎?”

米先說這個話的時候,表情格外的溫柔和認真。

米有福雖然看不到,卻絕對深信不疑的猛點頭。

看不到蒼青也在聽完這話後,眉宇間的鬱色更濃了幾分。

他微微上前,以佔有性-的方式,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米有福的肩膀上,把她嬌小的身子,往自己的懷中攬過來了幾分。

然後才輕柔地說道,“好了,小米,別哭了,既然都說開了,就該高興才對,怎麼還一個勁地哭呢?你忘記你怎麼答應過我的了?以後都要高興著笑才對,不許掉眼淚了!”

“嗯嗯,我高興!蒼,我太高興了!大米爸爸原諒我了,大米他不怪我,我,我還有了你,我的人生簡直已經完美了,我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我不哭了,你放心,我以後每一天都要過得開開心心的,才不枉費這個世界上這麼多愛我的人。”

米有福說著,仰起頭,黑亮的眼眸裡,既然沒有焦點,卻依舊明亮的漂亮。

而此刻米先才發現了米有福的眼睛的異常,不由錯愕的大聲問,“丫頭,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呃,爸爸,你別急,那個我的眼睛沒事,就是暫時看不見了。”

聽出了大米語中的緊張和害怕,米有福顧不上對蒼青也撒嬌,趕緊面向大米的方向,伸手想要安撫他。

“蒼青也,你小子給我說清楚,丫頭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眼睛會看不見了!”

大米卻不聽米有福的解釋,而是立即目光如炬,有些不太客氣地盯上了蒼青也的臉。

蒼青也的神色,又冷淡了幾分。

果然面前的這個米先很不對勁,過去的大米爸爸,縱然會用長輩的身份和姿態來對他,卻不會用這樣不客氣的口氣,對他說話。

他似乎完全都不怕自己。

蒼青也都不知道這個米先的底氣從何而來,難道他以為他現在這個形態,就能對自己造成什麼武力上的威懾不成?

“大米,這不關蒼的事情,是我的眼睛,自己出了問題,你別擔心,我不覺得有什麼關係,我也相信,也許過不了多久,它自己就會好的。”

“大米爸爸,你千萬別為了這個,而責備蒼。他,他對我再好也沒有了。”

“爸爸,我想嫁給他,做他名正言順的新娘。您,會祝福我們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