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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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手下
第327章 手下
這兩人分明是已經要死了，奄奄一息的模樣。或許外頭的看守人不知道，又或許他們知道，只是冷眼旁觀著，就希望這些人在裡面活活餓死。倘若今日時天心沒有前來，這二人應當活不過今天夜裡。
那二人見時天心蹲在身前，眼珠子又微微動了一下，卻仍是一片死寂，動也不動。
時天心仔細的瞧著他們的面貌，終於還是辨認了出來，這是從前跟在弟弟身邊的古大和古二。古大和古二是一對孿生兄弟，父母雙亡後，田旭見他們二人功夫了得，便讓他們做了官差。在她的記憶裡，古大和古二總是精神奕奕的走在四處，那一手漂亮的劍法還曾讓田旭十分眼饞，讓古大和古二讓他們教田旭劍法。
卻沒想到竟是如今這般狼狽。
時天心輕聲道：“古大，古二，我是時天心，我來接你們出去。”
古大的眼球微微轉動一下，似乎這才辨認清楚時天心站在什麼地方，他動了動嘴脣，時天心卻沒有聽到他發出的聲音，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嗓子喊啞了，兩天沒喝水，說不了話。”從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雖然嘶啞，到底能讓人聽清。
時天心回頭一看，便見石壁之後，不知何時又站了兩人。一人稍微好些，瞧著比古大兄弟精神好多了，一雙眼睛十分有神，警惕的瞧著時天心。另一人身材纖弱，不知是不是因為被趙宇棠折磨的緣故，卻是瘦的彷彿一陣風吹過就要被攔腰折斷。
說話的正是那個健壯一些的人。
若非親眼所見，劉明譽簡直不敢相信這些是過去的官兵。這比犯了重罪的流放的官員還要悽慘，難民們也不曾這般的可憐。倒像是一切都只用一口氣苦苦支撐，只需要一口氣，這些人就能立刻倒下。
時天心看著那個說話的人，眼中幾乎也要溼潤了，頓了頓，她才道：“你就是孫笑吧。”
那個男人，孫笑，看著時天心，問：“你是誰？”
“我是來帶你們離開這裡的。”時天心道：“我要為田縣丞翻案。”
此話一出，孫笑和他身邊的人，以及奄奄一息的古大和古二，眼裡都迸出一絲亮光。
時天心看著孫笑，心中不知是何種酸楚滋味。
在眼下這個山洞，出現的四人，都是她過去的熟人，堪比親人。古大和古二常和田旭論劍，孫笑是弟弟手下的官兵之首，時天心還記得他雖然是官差頭子，平日裡待人卻很和氣，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白的牙，像冬日日光一樣暖。
她和田旭都拿他當做自己大哥。那個瘦弱的，幾乎要被風吹倒的男子，叫何君。是所有的官差中，唯一會識字的一個。他時常同田心請教問題，是個很好學的人。田旭還曾經打趣，何君莫不是不想當官差，懷揣著一顆考狀元的心。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卻沒能在他們田家身上應驗。田漓源是得道了，卻是踩著田家的鮮血往上爬。而好學的何君，卻被困在這座礦山裡，瘦的只有皮包骨頭。
“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為大人翻案？”何君問道。
這個時候，他竟也是頭腦清楚，還能詢問時天心。
“我叫時天心。”時天心坦然地令劉明譽都感到吃驚，她道：“我是當今盟主夏江的女兒，此番下梨鄉，是受田縣丞姐姐田心之託，替田家翻案。”
“夏江？”幾人都有一瞬間的茫然，對他們來說，諸城太遙遠，諸城裡的盟主，更是見都沒見過的存在。孫笑盯著他，道：“田小姐已經死了。”
時天心心中一嘆，這事連孫笑他們都知道，看來劉珍珍更知道了。想來也是，為了折磨劉珍珍，柳夢當然會將一個一個的噩耗，不斷的告訴給她，讓她生不如死，慢慢崩潰。
“田小姐是死了，可她死的也不簡單。”時天心道：“我和田心故交，我這回，就是來替整個田家洗清冤屈的。”
不僅是孫笑他們，劉明譽也聽得呆住。他從來不知道時天心還和勞什子田心有關係，這麼說，田家出事，不僅只是劉珍珍一人，而是田家子女也遭到連累，這就是要家族遭到滅頂之災了，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會如此？劉明譽察覺到此事的不簡單。
“你打算如何替田家翻案？我們為何要相信你說的話？”何君問。
時天心站起身，看著何君的眼睛：“我打算以你們為人證，卷宗的漏洞為物證，集合梨鄉百姓，蒐集趙宇棠罪證，進京翻案，昭告天下，大理寺理不清楚，就告御狀。此事趙宇棠並不是幕後主使，背後另有他人，這位他人，足夠讓長老也重視了，不怕告不成御狀。”
“至於你們說的如何相信我說的話，現在趙宇棠掌握了整個梨鄉，百姓們甚至到了嘴裡不敢談論田家的地步。田家如此，你們也是如此，事實上，除了我，沒有人站出來替田家平反。我沒有必要欺騙你們，你們現在除了一條命一無所有，便是這條命，現在也只剩半條，我若想要你們的性命，也不必這樣麻煩，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孫笑幾人沉默了。
時天心說的沒錯，他們四人現在身子虛弱，病的病殘的殘，便是連時天心身後那個大高個兒，可能一人就將他們四人拿下。時天心若是真的要對付他們，犯不著還來編甚麼謊言。
“現在，我只問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出去，替你們的田大人昭雪？”時天心問。
她的目光堅定，絲毫無懼，卻莫名讓人也跟著堅定起來。
孫笑先抬頭看著她，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跟你出去。”
“我也去！”何君道：“我們都在這礦山裡呆了這麼久了，十五個弟兄，十五個弟兄被折磨死到只剩我們五人！我們為什麼不想死，拼著一口氣也要活到現在，是因為我們怕死嗎？不是！我們就是盼著有一天能走出去給大人翻案，大人那麼好的人被人誣陷，這是天下笑談！如今既然這位小姐你願意給田家翻案，我們兄弟五人，願意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