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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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生意
第302章 生意
但這也不是我說了算，本來蠶絲緞的生意看樣子就不能做了，咱們劉家的織造，主要就是靠蠶絲緞，沒錯吧？”
劉家人都沉默了。
時天心問：“葉家織造，除了蠶絲緞以外，就沒有別的了麼？”
“也不是沒有別的。”關氏解釋，“其實除了蠶絲緞以外，咱們的織造場裡，還織造許多別的布料。但那些布料，別人也能織造出來，便是別人不能織造出來的，又並不多吸引人。娘當年和爹在一起的時候，每隔一陣子，都要出些時興的布料，但流傳久了的，只有蠶絲緞。”
“蠶絲緞這料子上乘，又自帶芳香，富貴人家都喜歡用，便是平頭老百姓，手上有些寬裕銀子，也願意買上一兩匹逢年過節做衣裳穿，因此不缺人買。”
時天心想了想，道：“說來說去，劉家之所以靠蠶絲緞起家，是因為蠶絲緞受人喜愛，並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再做出比蠶絲緞更吸引人的布料，不久可以重振聲名了麼？”
屋裡人靜了靜，劉佳兒道：“表妹，話雖說的簡單，可這麼多年，南燕做布料的商戶數不勝數，有那麼多花色，你能做出來的，別人也能做出來，別說喜不喜愛，便是不可替代四個字，也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
這倒也是，蠶絲緞的不可替代，是因為布料織物天然的芳香，那是劉家人不外傳的祕方。但祕方這東西，不是大街上隨便找找就能買到的。有時候十年百年也出不到一個，而有時候一個祕方，就能拯救一個家族。
“明譽舅舅不是常年在外奔走麼？”時天心看向劉明譽，問：“要說新鮮的沒人見過的原料，明譽舅舅應該見過很多才是。”
要想找“祕方”，就得找新鮮的“原料”，劉家人都在千溪谷很難見到許多，劉明譽卻不同了。他沙漠草原到處跑，總會見到一些別人見不到的稀罕玩意兒，這些玩意兒裡，指不定就有能成就新布料的東西。
眾人都看向劉明譽，劉明譽摸了摸鼻子，頗為難為情的小聲道：“我成日裡是見過不少稀罕玩意兒，可都跟布料生意無關，出去玩兒，誰還惦記著生意哪……”
劉明輝和劉明軒便都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這個弟弟不靠譜，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時天心沒有氣餒。
她道：“不一定是要和織造有關的稀罕玩意兒，譬如明譽舅舅送我的那一箱子孔雀羽，不是也可以用在布料上麼？”
“孔雀羽？”劉明譽愣住。
“什麼孔雀羽？”劉明軒問。
“三叔回來的時候帶了幾箱好看的貝殼，就像是孔雀的羽毛，挺好看的，但不值當什麼銀子。”劉如峰沒好氣道，說完又好奇的看向時天心，“孔雀羽如何用在布料上？”
劉明譽也看向她，雖然是他找到的這些貝殼，可真要用，他也是一頭霧水，當初買下這些孔雀羽的時候，他可沒想到做生意這一茬，只是有銀子，又覺得好看，權當是買個稀罕就買了下來。
“我也是突然想到這件事的。”時天心笑道：“我對布料的事一竅不通，只是突發奇想，若是說錯了，大家不要笑話我。孔雀羽上有細小的磷光。我想著，蠶絲緞既然能讓布料自帶香氣，孔雀羽是不是也能讓布料產生那樣粼粼的波光。當然，不一定要用孔雀羽，只要用原料讓它泛出和孔雀羽上相似的光華，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而且有鱗光，放到諸城的貴人中，定然很受女兒家喜歡。雖然蠶絲緞做不成了，可劉家的招牌還在，做出新的比蠶絲緞還要招人喜歡的布料，慢慢的就形成了新的生意。”
時天心說的不緊不慢，彷彿對自己的話很有自信一般，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能不能成。術業有專攻，這是說的細緻的活路，但天下之事，大多觸類旁通，這件事做得好的人，那件事做的也不差。做買賣和讀書之間，其實並不是南轅北轍。
她的這個想法顯然出人意料，沉默了不知多久，劉明輝突然站起身來，對劉明譽道：“你去把你的孔雀羽拿過來給我看看，明日去織造場。”
劉明譽一怔，還沒回過神，就見劉明軒跟著激動起來，道：“我看這是個好主意，也未必不能成。先到織造場看看能不能出，若是可以……若是可以……”他頓了頓，好似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才說出後面半句話，“我們劉家，恐怕要迎來新的盛景了。”
劉佳兒和劉如峰聞言，也很有些期待，看向時天心的目光，也忍不住露出異樣。
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又總能在絕處之中開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帶領眾人往新的方向的走去。她永遠飽含希望，讓人安心。
時天心感受到了劉家人對她感謝的目光，微微一笑。
她做到了自己能做到了的。
接下來還有一件事，卻不是她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
劉明譽帶著大家去看孔雀羽了，時天心沒有跟著去。
她先去看了一會兒劉老夫人，陪著劉老夫人說了些話。劉老夫人這幾日精神好了很多，也聽說了時天心提出以孔雀羽來做新的布料一事，對時天心的奇思妙想讚不絕口。時天心與她呆了一會兒，祖孫二人其樂融融，越發親密無間。
等劉老夫人乏了，躺下休息的時候，時天心出了劉老夫人的院子，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向門外走去。
彤兒問：“姑娘，是打算出門？”
時天心點頭：“出去走走吧，今日天氣也不錯。”
彤兒和白雪猶豫一下，便也點頭應了。在劉家和夏家不同，夏家的門房會盤問時天心去往何地，時天元的人也會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但在千溪谷劉家，時天心是絕對自由的，不會有人窺探她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至少在劉家沒有人會這麼做，所以相對來說，也方便了時天心自己的籌謀。
時天心和彤兒白雪三人，先是直接在千溪谷的城中心走了一會兒，因著她如今的身份被人知曉，時天心也戴了個藩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