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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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關係
第267章 關係
嬌憨的美人終於停下了一開始就流露的風情，仔仔細細的盯著時天心的眼睛，雖然掩飾的很好，還是有一絲慌亂。這讓她看起來正經了一些。
“你是誰？”許久之後，玉芝開口問道。
“我是田旭的故人。”時天心垂眸。
“你怎麼知道，我認識田旭？”玉芝問。
“田旭與我提過你。”時天心道：“我記了下來。”
“提過我……”玉芝的神情有些恍惚。
時天心盯著面前的女子，玉芝到底對田旭還有一絲情義。
當年田旭與同窗打賭，揹著田黎淵去憐花樓喝花酒。雖然喝的是花酒，田旭到底不習慣這種場合。本來打算趁藉口溜出去，不曾想，卻在流出去的途中遇到了玉芝被粗暴的恩客推推搡搡，好像被欺負了。
田旭是個見義勇為的性子，當即停下腳步，詢問出了什麼事情。玉芝立刻期期艾艾地朝田旭哭訴了一通，卻是個良家女子被人逼迫誤入歧途的故事。田旭暴打了那恩客一頓，又問玉芝如何能贖身。玉芝吐出一個巨大的數字，這令田旭束手無策。
田旭沒有銀子，便對玉芝說，只要玉芝願意，他可以帶玉芝逃出憐花樓。
可後來才知道，一切都是玉芝為了擺脫那位恩客，拿田旭作筏子脫身。玉芝從沒想過離開憐花樓，那個逼良為娼的可憐故事，也不過是順口編造的謊言。
本來田旭還辛辛苦苦設計如何幫玉芝脫身，甚至讓玉芝幫他一起想辦法。後來玉芝見田旭果然要帶她出逃，覺得不可思議又好笑，這才和盤托出真相。
田旭自覺受騙，怒氣衝衝的走了，發誓再也不相信青樓女子的鬼話。
年少氣盛的田旭被女子玩弄一腔熱血，時天心看不過去，便去憐花樓見了玉芝一面。得知他是田旭的姐姐，玉芝竟表現出難得的拘謹。話語中卻是十分關心田旭，還讓她代她同田旭道歉。
她看出玉芝可能是喜歡上田旭了，不過田旭和玉芝並不是一路人，是以沒有把此事告訴田旭。
從此和玉芝再無往來。
“我倒沒想到田旭和你提過我，”玉芝笑道：“我畢竟是個青樓女子，他這樣正氣凜然的人倒不怕誤了自己的賢名，不過他與你談這些事情，大約與你關係很好。”
話裡若有若無試探的以為，大概是以為時天心和田旭之間關係不一般。時天心笑笑：“我和田旭的姐姐是好友，這些事其實也不是田旭告訴我的，是田旭的姐姐告訴我的。”
話裡的意味很明顯了，她和田旭清清白白，不過是和田心很要好。
這麼一來，玉芝的目光就變得柔和多了。玉芝笑道：“原來如此。”
“我也是抱著試探的心來此，想著也許你不在憐花樓了，沒想到還在。”時天心道。
“我不在憐花樓，又能去哪裡呢？”玉芝也笑。
時天心默了一刻，問：“當初田旭想帶你離開憐花樓，你為何不答應他？”
玉芝意味不明的看了時天心一眼，慢慢道：“這位姑娘，我和你不同，一看你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我自幼父母雙亡，被賣入憐花樓，學琴棋書畫，討好恩客。這是我營生的本事，我不覺得這有什麼羞恥的。”
“比起那些被賣入大戶人家為奴為婢，也許哪天就被老爺收用了，混個通房妾室，戰戰兢兢在主母手下討生活的女子，我已經很知足了。至少在這裡做個花牌姑娘，不必提防正室的毒藥。”
“你瞧瞧我好像沒有尊嚴，可我要是生在養尊處優的家府，雖然也能昂首挺胸。有銀子的人才能談尊嚴，沒有銀子的人還是不要談尊嚴了。”
她笑道：“田旭很好，雖然他看起來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就生的很正義，只是他的正義，有時候想的太天真了。”
玉芝突然想起了什麼，笑了笑，道：“那一日他要來帶我走，我問他，便是跟著他離開憐花樓，日後又該怎麼辦？結果他卻很驚訝的看著我，問‘日後當然是你找一個正經營生好好過日子的了。’ ”
玉芝攤了攤手，道：“你看，他從沒想過要將我帶在身邊收用，旁的男子為了姑娘贖身，可不是讓她自個兒出門營生的。”
“田旭不喜歡我，他只是因為正義而做出這種事，我不能把這當做憐香惜玉，也不能當做是他對我的格外感情。一個對我沒有感情的人，我不能跟著他，我幹嘛要離開憐花樓？至少在憐花樓，我不缺銀子，也不缺捧著我的男人。”
玉芝嘆了口氣，目光流露出些悵惘，回憶般的道：“大概就是他這種天真的正義，卻打動了我，我在憐花樓見的男人多了去，人人都有自己的主意，人人都自私，於他這般黑白分明的實在是少數。我想這輩子，不知我還能不能遇到這樣的人，沒有任何意圖，單純的想要幫我……可惜，”她自嘲的笑了笑，“他後來再也沒有來過了，我也沒有見過他。”
時天心聽著玉芝這一席話，玉芝的話，有些地方他不贊同。但有些事情他也不得不佩服，玉芝看得很清楚。
田旭的確不喜歡玉芝，玉芝深知這一點，所以也沒有糾纏。田旭也的確正義的天真，否則就不會被柳夢教主陷害，死的不明不白。
按捺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時天心道：“玉芝姑娘，不是田旭不想來，是他來不了。”
“哦？”玉芝笑了笑，“為何來不了，莫非他成了婚？”
“他死了。”時天心道。
玉芝一愣，似乎半晌才明白時天心說的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她驚叫：“不可能。”
“他的確是死了，死在諸城，被強盜劫殺，棄屍河中。”
玉芝一下子捂住嘴，時天心清楚地看見，玉芝的眼睛有一點點淚花，她搖頭喃喃道：“怎麼可能……”
“你只知道田旭的名字，不知道田旭的身份。田旭是黎鄉縣丞，她的姐姐在諸城。五年前他去諸城看望她，被強盜劫殺。他的母親也撒手人寰。”
時天心說的分外平靜，她看著玉芝，“短短一年，田家母子亡，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