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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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宴帖
第209章 宴帖
夜裡屋子裡的燈火幽微，靠裡的一間屋子裡面有人說話聲，隱隱傳來。似乎是爭吵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啪”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摔碎了，有人摔門而出。
正是時天連。
宴會上，諸城裡的許多英雄豪傑都會前去，不過這一次，時天連卻是去不了了。
同往日熱鬧的景象一比，時天月的院子裡近日來蕭條的要命，花園裡的花草彷彿都無人打理，兀自開敗了許多。枯黃的葉子落在花壇外頭，炎炎夏日也覺出一些肅殺。
短短几日時間，時天連憔悴了許多，再無往日春風得意的模樣，身後有人追了出來，是時天連的妹妹，時子然。
“哥哥，哥哥……”時子然小跑著哀求道。
“不用說了，明天把她送回莊子裡休養，她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事。”時天連頭也不回地道。
“那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時子然尖叫。
“我狠心？”時天連停下腳步，猛地回頭，指著遠處緊緊關閉的房門，“你看他現在的樣子留在府裡就能好嗎？如今我已經得罪了柳夢教主，我的前途到這裡就完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好妹妹惹出來的禍事，當初要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和時天心立什麼賭約。要不是她在馬場上那一箭射傷了柳夢教主，我時天連何至於此？”
“可是……”時子然還想說什麼。
“她現在已經瘋了，我自己的妹妹，我不心疼？但是她瘋了，留在盟主府未必是好事，倘若讓別人知道她瘋了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娶她？要是在莊子上待些時候，好了些再回來，沒有人知道她瘋過的事實，這還不好？”
時子然聞言漸漸冷靜下來，她看著時天連悲傷的問道：“天月究竟在柳夢教主那裡發生了什麼？我們真的沒有辦法給他報仇嗎？”
“報仇？”時天連冷笑一聲，那憤怒不知道是對柳夢教主還是對他自己，他道：“柳夢教主的背後的勢力是武林盟，武林盟背後的勢力是整個江湖。江湖上如今的勢力連皇帝都要忌憚，將來……”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裡的無奈和悲憤，讓時子然瞬間沉默下來。
房間裡面，床榻的一角，時天月緊緊抓著被子縮在角落，目光警惕的瞧著來人，說道：“走開……走開！”
地上是摔碎的藥碗，藥汁撒的滿地都是。一個丫鬟正彎腰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另一個丫鬟正對著時天月輕聲安慰：“小姐，沒事了。奴婢不會害你的。”
“走開！”時天月尖叫一聲，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自從三天前時天月被柳夢教主的人送回來，醒來後就是這個樣子。
時天連和時子然唯恐柳夢教主對時天月用刑，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檢查時天月身上有無傷痕。
檢查來檢查去，並無傷痕，可時天月醒來後就成了這樣，見人就躲，彷彿受了巨大的驚嚇，不認得周圍的人，好像連自己也忘了。
誰也不知道時天月在柳夢教主那裡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只有瘋了的時天月和柳夢教主才能知道。
沒人敢去對柳夢教主興師問罪，哪怕是時天連，只要他還想要前途，時天月就註定要做無謂的犧牲。
移花府中，是和時天月院子截然不同的燈火通明。
廳殿裡的妙齡舞姬們，穿著薄薄的紗衣，輕盈起舞。白紗遮了半張臉，露出了一雙雙瞳，端的時候柔情萬種，全部都朝廳中最中央的人頭去。
最重要的男人，高高的鼻樑，深邃的眼眸，薄削的嘴脣，濃密的眉毛，五官英俊，卻因為臉窄而長顯出幾分不好親近的冷漠。
這便是柳夢教主的親哥哥，柳無常。
“大哥覺得哪個好，就從我這裡拿去吧。”柳夢教主懨懨的道。
柳無常瞧了她一眼，道：“怎麼無精打采的？”
“沒什麼有意思的事，當然無精打采了。”柳夢教主支著腦袋，眼波柔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便顯得有些煩躁起來。
柳無常道：“前些日子不是把時天月小姐弄回來了，怎麼還是無趣？”
聞言，柳夢教主有些驚訝，道：“難為你竟然會留意這種事。”她挑著指甲，說道：“別提了，那時天月看起來厲害，實則是個外強中乾的。我不過是帶她去刑獄走了一番，動也沒動她，她就嚇得尿了褲子。”
柳夢教主露出嫌惡的神情，“瞧她那樣子，我連折磨的樂趣也沒有，就把人送了回去。”
移花府的刑獄裡，關的都是惹了柳夢教主不高興，柳夢教主恨急又不願意立刻讓人死去的人。
便留在這裡想出些折磨人的法子，譬如剝去半張皮，又或者挖去膝蓋。總之，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時天月雖然平日裡囂張跋扈，可在院子裡，最多也就是見過打死個把丫鬟的事情。這樣活生生的慘狀，足以令她嚇破膽量，成為心中永遠的噩夢了。
“沒意思。”柳夢教主冷笑，“折磨人當然要留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折磨才有趣，最好還會抵死掙扎，看她努力求生，馬上就要有一線希望的時候。”
她撥出一口氣，將面前一盞小燈裡的火苗吹滅，似乎覺得很好玩，“咯咯咯”的笑起來，才道：“就像這樣，把她最後一次的希望吹滅，讓她絕望，那才叫有意思。懂得反抗掙扎的獵物，才叫最好的獵物。”
柳無常淡淡一笑：“你說的是玉蓉兒吧！”
柳夢教主撇了撇嘴，正要回答，外頭有人來報，道：“田黎淵護法來了。”
柳夢教主聞言眼前一亮，目光裡的倦意頓時一掃而光，很高興的開口：“快讓他進來！”
柳無常不動聲色地摸起面前的茶杯嚐了一口，什麼都沒說。
過了一會兒，田黎淵由人領著進來，他先是對著柳無常行禮，這才看向柳夢教主說道：“教主！”
柳夢教主見了他便喜出望外，表情比之前甚至稱得上是平易近人，他對柳無常說道：“田護法是我請來的，大哥，你前些日子不是說文昌閣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