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91章 開口

第191章 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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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開口

第191章 開口

她不說還好,一說惹得眾人又開始懷疑時天心上三門的魁首,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時天月見時天心在臺上遲遲不動,心中也是樂開了花。連帶著多天來的陰霾一掃而光,恨不得時天心再順勢在考臺上摔個跟頭,丟臉到家才好。

就連臺下的蕭紅也皺起眉頭,示意小童上前提示,倘若時天心再不動作,就要被驅逐下臺了。

正在紅巾小童準備上前提醒的時候,毫無預兆的,時天心忽然開口了。

“光風流月初,窈窕曳裙裾。”

這是一首民間小調,時天心的歌聲也並非諸城的官話,像是某個地方的方言,帶著些活潑的味道。

“這是什麼?”時天蘭問時天元。

時天元搖了搖頭,他也未曾聽過。

“聽上去像某個地方的小調,莫不是在魔教的時候,跟山裡的人學的?”

這倒是有可能。

時天心沒絲毫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她仍然沒有彈撥琴絃,只是坐在古琴之前,輕唱著對全場人來說,都十分陌生的小調。

“芙蓉葩鮮嫩,我欲心懷蓮。”

她的聲音清越而溫柔,澄澈的如同一汪為被人發現了譚水。寧靜而活潑,隨著春日積雪的劃開,潺潺流動。挾卷著日光和晨露,朝霞和晚風。

像是山間裡的採蓮女,第一次遇到心上人。少年少女懵懂的感情,一觸即發,迅速發芽,成長為茵茵綠樹,花草芬芳。

“寄情千里光,羅帳起漂揚。”

那少女沉迷於情人的微笑之中,將滿腔柔情寄於月光。真是單純又可愛,她本是快樂的,但愛情也教她變得憂愁了。

愛情真好,愛情讓一切變得可愛,讓人忘記了春日和夏日是如此短暫,秋日已經來了,冬天也不遠。

“玄鬢白髮生,誰知相思苦。”

她的歌聲戛然而止。

四季變化,唱歌的女孩子最終不過是一場空等待。然而華年已逝,不知是歲月蹉跎,還是蹉跎了歲月。

時天心的聲音很好聽,她的歌聲更好聽。不知不覺中考場上的人,竟然也被這首清脆的小調吸引,沉迷到了那個甜蜜又憂傷的夢境裡。

有人喃喃道:“這小調是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聽說過?”

“不知道,不像是諸城腔調。”旁人搖頭。

挨著柳夢不遠處,男子突然抬頭,盯著臺上的少女,這首歌他聽過……

這是那個地方流傳甚廣的一首民歌,那裡的姑娘大概人人都會唱。時天心脣邊的微笑淺淡,她也唱過的。

臺下,驚鴻仙子有些驚訝。蕭紅卻是樂得手足舞蹈,竟然對驚鴻仙子說道:“這小姑娘有意思,琴樂一項,從來比的是琴。她卻唱了首歌,這歌還不錯。”

“那也不行。要是不比琴樂,她也只能算取巧,對別的學生不公平。”驚鴻仙子好聲好氣的解釋。

蕭紅撇了撇嘴,正要說話,突然發現了什麼,樂了,道:“什麼取巧,你看,教主也被她的歌吵醒了。”

原來是蘇明修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正以扇抵脣,含笑望著臺上的女孩子,神情微妙。

這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蘇明修第一次表現出“聽”的姿態。

另一頭,時天媚說道:“這是隻打算唱首歌,不彈琴了嗎?”

那首歌固然很新奇,可是自來琴樂,比的是琴,而不是歌。

看來時天心小姐真是黔驢技窮了,才會想到以歌代琴。眾人心裡正這麼想著,就見時天心伸開雙手,撫上琴絃,撥動。

第一個音流瀉出來。

“啊……”看戲的人差點噎著,“她要彈吶。”

“快聽聽她彈得是……”

一個“啥”字還沒說出口,又是一串流暢的琴音劃過人的耳朵,比時天蘭的更甚,像是有人用刀一點點鑿刻在人的心尖上。

“她談的是《平沙落雁》!”

有人聽了出來,一時激動,聲音都變了調。

此話一出,聞者皆是變色。《平沙落雁》,連諸城的夫子都不會彈的曲子,一個不小心便會弄出笑話,時天心竟然敢彈?

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彈《平沙落雁》?

考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在安靜中突然有人哈哈大笑,正是蕭紅。她樂的手足舞蹈,哪還有一個樂師的模樣,興奮的不得了:“是《平沙落雁》,這小姑娘膽子夠大,夠勇猛。”

驚鴻仙子無奈道:“先生,安靜。”

蕭紅連忙訕然一笑,立即噤聲。

於是考場上就只有時天心的琴聲了。

平沙落雁寫的是女子思鄉、離子的悽楚和浩然怨氣。重在一個悽字,先不提夫子們如何,就是那些貴族的豆蔻少女,正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日子,便是有些憂愁,也都是驍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何能談得上一個悽字,連悲字都很難彈的出來。

雖然世人常說感同身受,但感同身受,又豈是四個字那般簡單?大約只有心懷天下的聖人才做得到。

時天月嗤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自作笑話給人看。”

她本想著時天心彈這麼一首曲子,必然是彈不好的。若是時天心能彈好,豈不是說時天心比這些年來最聰明的才女還要厲害,這怎麼可能?

可她的嘲笑漸漸笑不出來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時天心的指法很是熟練,彷彿早已經學琴數十載。她的動作也十分優雅,沒有半分刻意和雕琢,隨意輕盈的不可思議。

女孩子就坐在考試臺上,風清日薄,衣袖寬大,可愛逼人。一時間,考場上也成了深山幽谷之中。並不似名利場般浮躁,就像是彈給自己聽。

是彈給自己聽的。

時天心的目光沒有看眼前任何一處,又像是看見了眼前任何一處。

琴聲錚錚如利劍直刺長空,那一瞬間,浩然怨氣沖天而起。讓聽的人只覺得肝腸寸斷,哀怨不能自已。

悽楚,哀怨,痛徹心扉。

時隔許多年,終於有人第一次在考場上彈起《平沙落雁》。本以為這女孩子只要將指法能記的完整,就已經很是不錯。可時天心不僅能記得完整,還能記得熟練。看她的樣子,分明一點也不陌生。

這邊也就罷了,可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麼能彈出“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