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五九章 雲夢(九)

第一五九章 雲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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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雲夢(九)

第一五九章 雲夢(九)

我和顏若琳兩人一先一後從黑暗的幽隧裡走出來。

“諸君,方才是我脾氣不順,差點耽誤正事。這是我這個團長之失,我向諸君致歉。”

我說。

“這樣最好。”

南宮說。

我對諸人說:

“接下來由我制定方略。鼠仙倉公、諸位,請多指正,把更好的意見都提出來。”

“只要原師弟不把我派到雲夢城地面上去,那裡太危險了。”

柳子越嚷。

我笑了,然後說:

“各位養好傷勢,補足元氣。九月二十二rì午時我們從金粟之倉出戰,從高臺下方的出入口突然冒出。我們無需和二十五元嬰捉對廝殺,只需要把摩雲高臺的四面旗幡取下,傀儡自然不動。敵手並不知道我們能直接出現在摩雲高臺之下。二十五個元嬰或者滿城搜尋我們,或者和外圍的兩大上層元嬰交手,摩雲高臺的防備必然不足——”

我望向青衣少女,

“師姐,你閱寶無數。你觀望高臺上的四面旗幡,能用名利圈套走它們嗎?”

翩翩沉吟了一會兒,

“它們合稱魑魅魍魎幡,合起來是七轉法寶,分開則是四件六轉法寶。如果你能毀去任一一幡。我全力施為能夠套下三幡。”

我想起翩翩獨自套下降魔杵後的衰竭之相,問她,

“那件萬四千斤的降魔杵是七轉神兵嗎?”

“是。”

她頓了一下,

“你無需顧慮我的金身被名利圈反噬。”

“好。”

法寶神兵在六轉之後孕育了器靈——器靈如本主分身,惟本主之命是從,催動的念頭需索不大;本主之外的人駕馭,卻必有牴觸。要發揮它們的威力越大,駕馭者受到的念頭反噬越大。我和琳公主是祭煉雙劍的主人,自然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可翩翩的法寶並非自己祭煉,而是她父親所授,要催動名利圈越級對付道胎金丹以上人物和六七轉法寶神兵,總有力不從心之感,時時讓我擔心她油盡燈枯。

——她外表柔弱,但內心倔強,絕不會服輸。我暗中關照翩翩就是。

我忽然想起林真人駕馭其師雲仙客的碧落黃泉,不由歎服他深不可測的實力。不知道林道鳴催動這對神劍的極限在哪?——如果雲夢之人不是在法界內佈滿虛無之雷,白晝間邪魔就已經被他悉數蕩平了。

“鼠仙倉公,請借我一個無底幽隧的隨機出入口。我的紫電騰蛇需要吸收虛無之雷鍛鍊成七轉神兵。我要用它斬掉魑魅魍魎四旗之一。”

鼠仙倉公吱吱鳴叫真言,金粟之倉連通的一條無盡地洞像龐大的蚯蚓那樣蠕動起來。我把銀蛇劍擲入那條無底幽隧,劍化成纏繞一道的雙蛇法相飛入其中。

“嗶嘰嗶嘰”地蛇蛻聲在我yīn神裡響起——紫電騰蛇開始在某處瘋狂汲取極微之雷了。

“你的神劍要吸收多少虛無之雷?多少時辰能祭煉完成?”

錦鼠問我。

“吸收赤城十分之一的虛無之雷。隨著蛇法相逐漸為龍法相,汲取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十個時辰就能完成。”

“好,那我每過三十個呼吸移動一次出入口。上面的元嬰者就是察覺,也對我們無可奈何。”

——真是鼠竊本sè。

我猜壇城內的無數金粟也是它這麼點點滴滴偷來的。

(“你的銀蛇劍逢了這樣的機緣六晉七轉;不知道我啥時候能飛到太陽裡去祭鍊金烏劍吶。”)紅衣少女傳來神念,頗有些醋意。

(“可以和我銀蛇雙修到七轉嘛,那樣說不定雌雄兩劍合璧後就有八轉威力了。”)我笑。

(“便宜你們了。不幹。”)她說。

“屆時,我從一個隨機出入口冒上高臺,用七轉銀蛇劍斬去一面魑魅魍魎旗;翩翩師姐從另一個隨機出入口冒出,只要專心套取其餘三面。師姐得手後,煩請柳師兄用影手把她牽回無底幽隧就是。”

“好。好。”

我這個任務讓他不出洞,柳子越忙應口接下——有黑暗處,柳子越的影手就能不斷綿延;他在金粟之倉就可以用影手接應我們在四個出入口任意挪移。

“……外圍的元嬰傀儡自然麻煩劍宗與武神他們去糾纏——但是奪命書生總會在高臺下佈置最厲害的元嬰傀儡防備——他們搜不到我們,寧可持重,拖延完三rì就是雲夢之人的勝利。防備者不會由著我們奪旗,我們總是要在高臺下和邪魔交手一番。師弟如何應對?”

翩翩思索後忽然道。

“所以,到時由兩撥人先從高臺東、北兩面的固定出入口吸引防備者——龍少、地藏,你們出東面;琳公主、南宮,你們出北面。在我們奪旗前務必支撐住;奪旗成功後我們一道衝上高臺,我用虛無之雷和邪魔對決。”

眾人稱是。

“明rì出戰還太倉促,我建議你們推遲到九月二十三rì午時。”

鼠仙倉公說,

“你們今rì聽我分析二十五將的手段,明rì花一天時間去看那兩位上層元嬰如何和二十五將交手。七百年來修真界的道術層出不窮,他們當年的神通手段多半成了修真界習見的天罡法術,點破後你們極易理解。但體悟二十五人施展天罡道術的純粹境界,是你們難得的學習機會,不要錯失了。”

“極好!”

紅衣少女說。

我本來也要立刻應承下這種道術見聞的增長機會,但又多計算了下諸人恢復的速度,然後才贊同——延遲一天,南宮等就能多休養一rì;雖然迫近三rì之限,但能準備得更充裕。

掃雲團眾人也沒有異議。

九月二十二rì,我又向鼠仙倉公借了一個隨機出入口。琳公主眾人從這個口子出入觀看上方雲夢城的戰鬥,柳子越的影手負責把他們從上方接應回來;我的神念則和逐漸化為龍相的紫電騰蛇心有靈犀地溝通——它從另一個出入口不斷吸納虛無之雷蛻變,紫電飛龍神識裡的聞見就是我的聞見,實際上我遠比其他人見得更多更細:

赤城之中奪命書生依然盤踞在高臺正南之腰,利用四旗在駕馭二十五個元嬰傀儡。元嬰傀儡三人一股,有四股人在雲夢城四處搜尋,另三股人攻打林道鳴等劍宗之人。高臺四面還各有一個元嬰傀儡磐石般屹立,它們都散發著中層元嬰的氣息,顯然是防備不速之敵。

林道鳴奪取正南第二重城後再沒有進展。他把那對神劍立在城門之上,任由九個元嬰傀儡用各種手段轟擊劍光圈子。碧落黃泉不能妄動,但由真人駕馭主守,也不是九人數rì內能攻下。林真人不是輕言失敗、等待援兵的人;何況這裡是與世隔絕的無名所在,他讓雲夢入口逸走,一月內也絕不能有援兵找到這裡——我一時想不通林道鳴的意圖。

另一件事情更引起我的注意:搜尋雲夢城的四股元嬰有小半的功夫是費在尋找金粟之倉的位置,另有大半的功夫則花在與四處跳縱的武神周佳纏鬥:我的觀察裡,周佳曲折地繞城轉進,和元嬰傀儡戰鬥、被圍困、然後突圍——他始終在第四重和第六重城間徘徊。一股元嬰傀儡並非周佳之敵;但每當銀髮男子要下殺手之時,奪命書生指揮下另二股傀儡總能陸續趕到將他擊退。銀髮男子一點成就也無。

但不知覺間武神為我們分擔掉了絕大部分壓力。除了稍許小麻煩,我藉著無底幽隧竟然足足從容觀戰了一rì半。

我入崑崙門下還不足一年,一路走來都靠飛劍雷法。除了抽暇學的基本道術,其餘都近乎空白。好像只緣一條途徑上山,餘下風景一概不視。這一rì半內觀看二十五元嬰的神通手段,我如同進入宗門的法藏院中,廢寢忘食地研習數百年來的道術史,而且是由天下自成一家的大成就者活生生演繹。

我不敢在心裡漏過一個剎那。

這與觀戰武神和林真人的交手又有不同。兩人全力施為,讓人看到天下道術的高明玄奧,卻不能直接針對我們的特點應材施教。這二十五元嬰傀儡的手段包羅永珍,我們諸人所習和他們觸類旁通。武道時代的道術曉暢流利,不務繁雜。我用自己的雷法總綱參證,時時有會心之處。

“原兄。我以前說過你為我辦一件事情,我就把自己的借物遁形授你。現在那件事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借物遁形我還是授你。你用這些元嬰強者的遁法參證借物遁形,一定能讓自己的遁法大進。”

觀看半rì後,南宮忽然說。

在神念中,他要向我傳授這門天罡術。

我轉念一想,止住了他。

“諸君,趁這個難得機緣我來為大家講解那些元嬰者的雷法,南宮世子和柳師兄為大家講解他們的遁法,琳公主和龍少講解他們的飛劍武技,翩翩師姐講解他們的法寶運御,地藏你講解那些妖獸的功法。如何?——這樣大家不止囿於一家路數,取長補短,從其他道術也能獲得進益。”

我對眾人道。

琳公主歡然拍掌,

“道門的法會都是這般。我們這次法會可以叫雲夢法會!”

“那請鼠仙倉公做法會會主。”

我眼珠子滴溜一轉,給那錦鼠戴了一頂高帽。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那我給你們講解那些元嬰者的幻化聲sè的手段,其他不解之處也可以請教我。既然我是會主,幾rì之內的倉中金粟由你們服食。”

鼠仙倉公欣然吱吱,

“勤雜之務就委派給小熊了。”

從九月二十二rì午時雲夢法會開始,至九月二十三rì午時雲夢法會結束。

我對十科神通與四系法術的殺伐詭變之道綱舉目張,遁術和攝心等短板也悉數補齊。雖然只有十二時辰的切磋交流,但如同在仙山讀了十年道書。

撥雲見月,水枯得珠。

九月二十三rì午時缺一刻,一聲雷鳴。

銀蛇劍飛回我手。劍上紫雷湧動,揮手間有龍吟之威。雷光之下的劍面似魚龍深潭中的粼粼月波——這把神劍已經晉為七轉神兵,它的蛇法相轉成龍法相,劍上之雷也逾越了金丹煞雷的藩籬,邁向前所未有之境界。

定中體味道術的門人紛紛出定,神情喜樂,顯然各有不淺心得。

“紫電飛龍的神識裡,武神和林真人還在和外圍的元嬰糾纏。林真人和劍宗的人依然在第二重城不動;武神突破到了第七重城;高臺上雲夢之人和三個大巫女還在招魂儀式裡萬事無覺——看來,邪魔頭頭不到子時是不能行動的——但這一戰絕不會拖延到子時!我們在半個時辰就能掃平雲夢。”

我緩緩敘述上方戰況,深吸一口氣,寧靜下自己躍躍yù試與如履薄冰兼有之心。

“我再複述一遍方略次序:

一、龍少、地藏,你們出高臺東面;琳公主、南宮,你們出高臺北面;

二、我從隨機出入口跳出,斬下任一面旗;

三、翩翩你套取餘下三面;得手後柳師兄把她帶回金粟之倉。

四、傀儡停止後,餘下人一起衝上高臺,圍殺奪命書生。

五、最後,南宮取楚王屍骸;餘下人各對一個大巫;我單對雲夢之人。

六、我們得手後,雲夢法界自然消失。大家回到倉公變顯的新金粟之倉,從千里霧裡潛出龍蛇大澤,分頭向東跑到龍虎山匯合。有了宗門撐腰,武神和林真人就再不能奈何我們。”

我一骨碌把眾人的任務分派完畢。

“逢蒙,你繼續在壇城內做勤務。”琳公主補充了一句。小熊點首。

諸人討論,沒有異詞。

時計跳至午時。

“諸君努力!”

我拔劍。

鼠仙倉公擊掌,兩條蚯蚓般的無底幽隧豁然開啟,現出了遙遠上方的兩點光明。

“嗖”地響起四聲厲風!

柳子越黑魆魆的影手剎那間把南宮四人送上光之來處、摩雲高臺。

……

十個呼吸後。

……

“嗖”地響起第五聲厲風,柳子越的影手把我從第三條無底幽隧送上摩雲高臺!

“**青龍大手印!”

東面高臺上,南宮和蒼服龍角老者游龍般在虛空踏步交手,神光離合,一下碰撞便把那個中層元嬰往遠處擊開一步。這不是我熟悉的南宮yīn柔手段,而是我父親偶爾提及的南宮家絕密霸道法藏!

“北極驅邪、三yīn戮妖!”

“龍象搬運、yīn符祕槍!”

騎在地藏上的龍少和那個足踏罡步的披髮玄衣人交換身形,血虹般的戟突然把玄衣人逼開扼守的位置。

出乎我意料,竟是南宮和龍少壓制了角宿和鬥宿兩大元嬰的勢頭。一rì法會之後,兩人和元嬰境界不知還有幾紙之隔!

我從高臺東北角冒出,從擠開兩大元嬰傀儡的南宮和龍少之間一飛而過!

琳公主從東側一躍,追上了我。

“我來殿後。”

她說。

同時她也是監督。我心中明白。

高臺腰際的奪命書生陡地睜開雙目,“必然是那隻鼠妖壞事。”

他驚詫地注視我們兩人,卻沒有調動東、南兩面的把守元嬰傀儡。書生依舊讓魑魅魍魎四旗在虛空運轉,自己取出判官筆飛馳下臺。

“到此為止,你們一步也不能往上踏入了!”書生狂喝。尖厲的長嘯頃刻重創了我的耳識。

——我不得不顛倒下方略次序了。

“我不是那些傀儡可比!用道胎之身,一樣殺你們如反掌。”

他的判官筆和我的銀蛇劍相擊。

“哼!你算什麼東西!”

他蔑笑。

然後,連著判官筆,奪命書生的一臂被我一劍成為齏粉。

都天神煞!煞!煞!煞!煞!煞!煞!

我的銀蛇劍連響七雷。他的兩手兩足斬而又生,呼吸間被我連砍了七遍。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用都天神煞!你難道是元嬰者呀!周圍的虛無之雷為什麼沒有爆炸!你已經逾越了道胎的威力極限啊啊啊啊啊!”

被我七轉神劍的都天神煞再次一下腰斬,奪命書生的軀幹翻滾到魑魅魍魎旗下。

“虛無之雷全在我掌握,怎麼會爆裂開來?”

我開啟手心,蜂群一樣的虛無之雷湧向血肉繼續衍生的奪命書生。這個區域的虛無之雷都被我捏在了手心,現在由我隨心調遣。

——這次不能把他連寶貝都打成虛無。我想。

“山下有雷,大快朵頤。頤,請出來,吃掉他。”

雷法總綱的一個推演浮上我的心頭,我念咒真言。

無數虛無之雷倏忽聚合成一張大人巨口,舌頭一卷,把冥頑不靈的奪命書生一口吞下,鋼齒闔上。

“嗶嘰。嗶嘰。嗶嘰。嗶嘰。嗶嘰。嗶嘰。”大口嚼動五下,然後吐出五顆五行靈珠和一枚滴溜溜旋轉的無主羅盤。

“頤,回去。”

我呵斥。虛無之雷又分解開來。只有一小半回到我的手上。大半都用來侵蝕掉奪命書生了。

“讓我好不舒服。”

紅衣少女道。

“那我此生再不用頤了。”

我把五行靈珠收入納戒。那枚風水羅盤我端詳了下,憶起奪命書生當初佈置落鳳坡時用過,也小心收起。

我回首見到龍少與地藏被鬥宿星君的三yīn戮妖刃壓制,把手中小半的虛無之雷聚合成一條黑索,一下向玄衣人揮去,

“風雷恆,震索索。”

我念真言。

雷鞭一下把鬥宿星君揮落下臺,解了他們燃眉之急。

手中虛無之雷盡消,我揮銀蛇劍斬向一枚魑魅魍魎旗。一面旗寶被蘊含都天神煞的七轉神劍應手砍斷。

“鐺!”“鐺!”“鐺!”

不知何處來的銀光晃了三下,另外三面旗寶盡數消失。翩翩得手,她駕馭名利圈的手段又jīng進了。

“咚。”

南宮、龍少、地藏落在高臺腰際——他們三人均是帶傷,但沒有損及根本。我俯瞰赤城,二十五道元嬰傀儡之氣突然不動,像天柱那樣靜靜橫亙在城中。

“下手稍微拖延了點時間。”

我向他們抱歉。

“不必內疚,計算之中。”

南宮的鷹目刺向高臺之尖,

“去那裡吧。”

他說。

我點首,銀蛇劍一吐劍光。一條紫電飛龍像護城河那樣把摩雲高臺之腰纏繞起來,不過這條護城河是流淌著都天神煞的護城河,即使真人經過也要付出代價。

我凝視了會劍宗之人所在的第二重城——即使沒有元嬰傀儡攻打,林道鳴依然在那默坐不動,不知道他在做點什麼;我想去尋覓武神周佳,卻沒有發現銀髮男子的身影。

“擅入者,殺無赦。”

我向紫電飛龍下令,接著把銀蛇劍交付與琳公主,

“雙劍合璧就交予你了,應該能發揮出介乎七轉、八轉神兵之間的威力。”

我默唸雷法總綱,雙手向城北、城東一招,兩股虛無之雷像龐大的龍捲風那樣彙集在我的雙手心,我的手心抓住兩股風最尖最細的羊角。

“雷風益,震蘇蘇。”

隨著我真言念動,兩股虛無之雷聚合的羊角龍捲風反覆盈縮九次,變化成我兩手各一的紫煌輪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