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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B13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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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B13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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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院,李瑞是有名的惡霸,這廝身材高大且肥胖,打起人來異常凶猛,且能喝好賭、輸打贏要;庸老四則身材矮小,壞主意極多;不過兩個人都是很有素質的流氓。

大凡新生入學幾乎都逃不過李瑞與庸老四的保護費。李瑞這廝總是手握一隻酒瓶,一邊緩緩拍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一邊惡狠狠的看著學生,庸老四則一臉和善的笑盈盈收錢。李瑞並非僅僅收取保護費而已,因為如果有人敢於欺負交過保護費的學生,李瑞就會出面“揍死”欺負人者。與李時尚不同,李瑞的“揍死”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李瑞對有錢學生的盤剝是十分嚴厲的,大瘡就經常因為自己的“買賣”而被李瑞盤剝。特別是大瘡那次的“電視買賣”,當時李瑞主動的找上了門來並要求收取一定的費用,大瘡十分不痛快的“交了錢”後,果然生意上沒有人來打擾,直到後來自己的產業被收走為止。不過李瑞對待貧困學生卻從不盤剝,甚至經常用盤剝來的錢賙濟貧困學生。

李瑞總是能和學生會以及校方達成某種默契,似乎冥冥中他們是三支毫不相干的“統治”力量。無論怎樣,李瑞的“統治”總要是比另兩支力量要好的多,因為自從有了李瑞,校園中的暴力事件明顯的比從前要少了很多,而且也沒有人敢輕易的欺負人了。如果遇到了需要私下裡解決的糾紛,李瑞就會十分公正的進行調節並強制執行所調節的結果。

舉例來說明一下。

一次王友彭與李大偉在“到底誰是傻×”的問題上進行了廣泛與深入的討論,最後由於討論的氣氛過於熱烈,李大偉一拳將王友彭的頭部打傷。

李大偉拒不包賠王友彭的頭部損失,王友彭當即向班輔導員反應,可打過電話(平日裡是根本看不見輔導員的)卻被告知要等幾天才能處理,藉口是輔導員說自己現在很忙(輔導員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

王友彭到了保衛科“上訪”,保衛科的周科長聽了立刻要求王友彭與李大偉各交500元罰款,藉口是他們“鬥了毆”……王友彭交了罰款後卻沒有得到賠償,於是王友彭又來到了學生會“上告”,他找到了會長王大頭。王大頭聽了立刻表現出了一副對事態的關心姿態,並一邊快速讓手下去找李大偉,一邊親密的拉住王友彭走進了學院中最好的食堂……

剛進食堂,王友彭就看到周科長和幾個“心腹愛狗”正在大說大笑,在大說大笑的同時,周科長不斷稱自己最近發了筆“小財”,並稱讓他發“小財”的人都是“傻×”。王大頭則並不理會周科長的醜態,他以領導身份不停吃菜,間或詢問一下二人之間的矛盾,最後王大頭公式化的“痛斥”了李大偉,並將這次事件定性為“寢室內部矛盾”後揚長而去……王友彭站起身義正嚴詞的要求李大偉對本次吃喝付款,李大偉則十分爽快的一拳打在了王友彭的頭上……

一個月后王友彭迎面撞到了來領工資的輔導員,輔導員看著王友彭已經癒合的傷口發表了“你***腦袋沒傷讓人家賠償個雞×”的意見……

王友彭十分沮喪,他向我借錢度日的時候把事情告訴了我,於是我找來了李瑞,李瑞聽後立刻找到李大偉。

“你要是不罵我是‘傻×’我能打你嗎?”李大偉對王友彭說。

李瑞覺得李大偉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只讓李大偉賠償王友彭三分之二的費用。二人都對此事心服口服,之後李瑞請二人到食堂吃飯,並邀請我一起作陪,以作為二人言歸於好的見證人。與李大偉和好後的王友彭十分愉快的稱李大偉為“天生神力”,原因是李大偉可以連續兩次一拳就打傷自己的腦袋。

儘管如此,被收取保護費的人仍大多對李瑞強烈不滿,雖然同樣是三支對學生進行“盤剝”的勢力,且李瑞則明顯要比其他兩支的“盤剝”公正許多,但畢竟李瑞不是光明正大的“盤剝”者,看來連“盤剝”這種醜惡的事情也是需要光明正大來做的。

我“飛”回學院的時候險些被巡邏小隊發現,好在我機智的躲進了校園中的“永起”網咖。

我開啟自己的網號,翻看著滾兒的QQ空間還有魔韻官方網站上滾兒的影片與照片。突然我發現電腦螢幕中的滾兒正愣愣的看著我,她拿出了一支紅色的晶片夾在手中衝著我笑了笑,然後將另一隻手伸出了螢幕。我伸出手想去拉住她,可一個身穿紅色長袍、帶著尖尖帽子的人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他一把拉住滾兒的手向螢幕深處走去,滾兒伸出的手也一下子縮了回去。那個穿紅色長袍的人快步拉著滾兒向螢幕深處走去,滾兒的身體一點點的縮小,確切說縮小的是滾兒的年齡,而她手中的紅色晶片則不斷的漲大……

滾兒變成了一個只有5、6歲的小女孩,她一隻手被那個穿紅色長袍的人拉著,另一隻手抱著那隻漲大的紅色晶片,似乎是在抱一隻洋娃娃。那個穿長袍的人弓著腰才能緊緊抓住滾兒的手,他們快步的向銀屏深處走去。嬌小的滾兒邁著顯然無法跟緊穿長袍人的瑣碎步伐,她不斷的回著頭,戀戀不捨的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似乎是一個不願被老師帶去幼兒園的孩子渴望著我的拯救,而我卻無力阻止她的遠去,也無力阻止那個帶走她的人,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滾兒一點點的消失在銀屏的深處……

一個破碎的聲音重重的在我的身後響起,我猛然間的一驚。

“王永起!我×你媽了個×!”李瑞粗野的聲音也同時瞬間響起。

“李瑞!你想怎麼樣!”院內網咖的老闆王永起有些膽怯的問。

“我今天就讓你明白個為什麼!你憑什麼漲價,知道不知道兄弟們現在連保護費都交不起!飯都吃不上!你還***漲價!”李瑞一把的抓起了王永起,庸老四則扛著一隻啤酒箱子站在李瑞身後,但凡李瑞“做大事”的時候庸老四都會如此。

“我……我告訴你……學院後勤部趙布祝——趙老師可是我的靠山!你……你一個學生再厲害又能怎麼樣!”

“哈哈……哈哈!告訴你王永起,我李瑞現在也不是以前的李瑞了!我李瑞現在已經投靠C區繫馬主任了,你李大爺現在也是‘官人兒’了!我加入學生會的事兒馬上就會批下來!告訴你!你李大爺現在就是看你——還有你的網咖不順眼!”李瑞說著將王永扔在網咖的吧檯上,然後從庸老四手中接過一隻空酒杯重重砸在王永起的頭上,王永起的腦袋迅速的開了花。“王永起!我×你媽了個×!”李瑞又從庸老四的手中接過數只酒瓶,瘋狂的拍向電腦,一臺臺電腦被這廝被拍得粉絲。

所有人都嚇的跑出了網咖,我沒有動,似乎是等待著滾兒螢幕的深處再次的走出。我身邊一個愣愣的傢伙也同樣沒有動,當飛舞的酒瓶子將他的電腦瘋狂砸碎時,他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廝是建院的一個很有名望的二×,名叫“司耐生”。

“你幹什麼!我剛打出個‘屠龍’!正PK呢!就快升級了……”司耐生瘋狂的站了起來並勇敢的質問李瑞。

“你有意見!你就是反運動!”一向不關心“運動”的李瑞似乎也趕起了時髦,當然李瑞並非只是用嘴說說而已,他說的同時將一隻酒瓶“放”在了司耐生的頭上,司耐生頭上的血和碎玻璃一起的飛濺了起來……

關於永起網咖被砸的事件讓老騷十分的“鬧心”,老騷稱這件事將對C區運動的“運途”產生“深遠的影響”,其實他所關心的是這件事對他在學生會的“會途”的“深遠的影響”……

據可靠的訊息靈通人士向王老騷透露,李瑞認了系主任老馬為“義母”。馬主任一派向來與學院後勤部的趙布祝老師一派不和,而王永起則是趙布祝的小舅子。最近趙系、馬系間的矛盾十分尖銳,特別是在封院之後,王永起的網咖人滿為患、掙錢無數的事情讓馬主任十分不爽,於是馬主任指使其新任義子李瑞,並許諾如果李瑞將“黑網咖”砸毀就將學生會會長的位置讓給李瑞。

這件事讓一心希望成為會長的老騷很是不安。不過幾天后的事情卻讓人十分費解,李瑞不但未被提升,反而和庸老四一起被學院開除,學院則聲稱在此問題上“彰顯了院領導對打擊黑惡勢力的決心”。

李瑞與庸老四被開除了,這件事情被學生們稱為“李庸慘案”。學生們在李、庸離開學院的第二天開始了大規模的紀念活動。

這次的紀念活動並不是在體育廠舉行的,而是學生們自發的在象徵院長權威的辦公一號樓前的空地上舉行。一隻巨大的李瑞黑白畫像在一隻只白色花圈的簇擁下被擺在了平日裡軍哥耀武揚威的看臺上。

“李瑞是一個好人!他是個敢於運動的運動者!他沒有因為成為了馬主任的義子而爬上高位!他砸爛了我們痛恨的漲價網咖!他用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敢於行動的運動者!”老桂爬上看臺,一改平日軟綿無力的發言風格。

“……作為運動的領袖……我號召大家……”大瘡見老桂的發言很有份量,立刻吃力的爬上看臺,然後一邊說著一邊故意裝出一副作為領袖的沉穩動作。大瘡最近正在看我的“老毛傳”,他覺得作為領袖應該隨時保持冷靜,說話時也不應該太快、太激動。

“運動無罪!運動萬歲!”絕不會錯過任何表現領袖機會的李時尚突然竄上講臺大叫,他絲毫不在意大瘡的話是不是“太快、太激動”。

“運動無罪!運動萬歲!”臺下的學生也跟著喊了起來。

“李瑞無罪!運動無罪!”李時尚聲嘶力竭的喊著,他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用身體將大瘡擋住。

“李瑞無罪!運動無罪!”學生們群情激奮,似乎李瑞真的成了一個好人,而就在前幾天他還是所有被收保護費者的痛恨物件。

這時候從廣播喇叭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各位同學請立刻無條件服從院領導的正確領導並回到寢室……如果再不迅速扭轉局面,廣大學院先輩師生用血汗創造出來的……冰鎮建築學院的前途和命運……都將面臨著嚴重的威脅——我們將動用一切手段對這種反運動暴亂行為進行鎮壓!”一輛裝滿喇叭的汽車停在了學生們所在空地的一側,學生會會長王大頭正站在車上衝著一隻麥克喊話,他的身後站著很多學生會的會員。

“大頭下臺!”

“大頭下臺!”

學生們的喊聲遠遠的蓋過了王大頭的聲音。

“怎麼!反了!反了!你們都想做反運動的暴亂份子嗎!”王大頭手中的麥克也毫不示弱,他身後的學生會會員整整齊齊的站在車的後面,這時的王大頭覺得自己更像是個馬上的將領。他這麼想著,臉上立刻顯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愚昧表情。

“王大頭!你才是反運動!”學生們喊著。

“你們說誰是反運動!”王大頭身後的學生會會員也“熱烈”的參加“討論”。

“你是反運動!”

“你是反運動!”

“你是反運動!”

“你是反運動!”

學生會與學生由於在“誰是反運動”的問題上的嚴重分歧而動了手並大打出手,整個紀念會場一片混亂……

為了徹底的解決“反運動暴亂”問題,王大頭制定了“定點清除的計劃”,並與幾個學生會的骨幹份子組成了“定點清除辦公室”,簡稱“定清辦”。一天夜裡,他們偷偷的尾隨在李時尚身後——王大頭決定“揍死”李時尚。當李時尚轉過樓角的時候,王大頭及其手下用一隻早已備好的麻袋將其套住,其餘的人則手持棍棒上去猛拍……幾個人打了半天才發現麻袋裡的人身材要比李時尚矮小——原來被打的人是司耐生。

“操!真晦氣!呸!”王大頭一口痰吐在了司耐生滿是血汙的臉上……

次日王大頭被開了除,學院則聲稱在此問題上“彰顯了院領導對打擊濫用職權的決心”。

——據不願透漏姓名的訊息靈通人士稱,司耐生是軍哥的私生子。

(主人公的回憶:學生與學生會到底在為什麼而爭鬥呢,或許那時的我能夠知道這個答案的話,“紅色血腥”就不會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