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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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把火
第85章 一把火
小小沙彌，一襲青色納衣，面容不悲不喜，眼綻金光，口吐佛法，竟是鑄得佛身！
如此一尊佛頭大駕花果山，來者不善也！
沙彌並未在猴群面前現身。他落於花果山之巔，當他發現混沌神石已經消失不見，便心中有數。
沙彌繼而低眉凝望于山腰之間，心神隨風一動，竟動用神識傳音之術呼喚老馬猴。
便見一道佛光自他金眸中一閃而出。
須臾之間，便已沒入老馬猴腦海之中。
正在紫竹林修煉的老馬猴便是渾身一顫，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駭然之色。
隨即，他又是露出一個無奈笑容，心中感嘆：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算算時間，離上回相見，正好也有五十年了。
老馬猴丟下手中棍棒，趕緊的朝山巔奔去，自然也不可能去通知猴王。
畢竟此時此刻，他可是處於這小沙彌的監控之中。
大約過了兩刻鐘，老馬猴終於爬上了山巔。此刻的他氣喘吁吁，體內妖力也已花去了大半。
老馬猴見到沙彌之後，急忙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低頭恭恭敬敬道：“小妖恭迎上佛駕臨。”
沙彌指了指原本存放混沌神石的那出空地，淡然問道：“石猴何時出世？”
老馬猴不敢有隱瞞：“回上佛的話，石猴出世已有四月有餘。”
沙彌點點頭，又道：“你可有按照計劃，助石猴坐上了猴王之位？”
“已依照上佛吩咐，石猴如今已是花果山美猴王。”
老馬猴心神一顫，深怕露陷，根本不敢看沙彌。
畢竟此“猴王”非彼“猴王”吶！
沙彌倒也沒起疑心，淡言道：“而今石猴何在？”
“猴王作息一向規律，想來應該在水簾洞午休。”
“這潑猴，倒也過得自在。你於前頭帶路，本座倒想親自見上一見。”小沙彌漠然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是這笑容中卻是蘊含著濃濃的諷意。
沙彌話音一落，竟使了個變身訣，直接幻化成一隻平凡的猴妖。
老馬猴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一步一步帶著沙彌朝水簾洞走去。
跟在後頭的沙彌也發現了老馬猴微微顫顫的身軀，便問道：“馬猴兒，你似乎在……害怕？”
老馬猴嚇得雙腿一軟，立馬跪倒在沙彌面前，唯唯諾諾道：“上佛法力無邊，小妖卻有幸與上佛同行，真是戰戰兢兢，惶惶恐恐也！”
沙彌擺擺手笑道：“快起身帶路吧，你這猴兒也無需害怕。在靈山也是有許多修煉佛法的妖怪。如那孔雀明王，便也乃是妖族出生，而今卻貴為佛母。”
“上佛說的是極，是小妖修為太差，定力不夠。”老馬猴倒是鬆了一口氣，只要沙彌沒有看出破綻便好。
下山比上山快了十倍不止，期間倒也碰上了其他一些妖猴。見老馬猴帶著一隻小猴子行色匆匆，雖覺怪異，但也並未上前尋話。
估摸著才過了半盞茶時間，兩人便來到了山腰一處靜林。老馬猴指著不遠處的瀑布說道：“上佛，石猴便在瀑布後邊的水簾洞裡，跨過前邊那座藤橋便到了。”
沙彌卻是忽然駐步，隨後深邃的眼眸中流彩一轉，竟射出一道直指人心般的金芒，穿過水簾瀑布，剎那間便遁入毫無察覺的猴子體內。
隨後沙彌卻是稍稍一愣，喃喃道：“咦，怎會……有古怪。”
他有點兒納悶，這猴子為何只是普普通通的妖軀，但胸中的那顆混沌石心又作不了假，乃是神石最精華所在。
“上佛為何停步，可是有何不妥？”老馬猴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沙彌搖搖頭，他又想起數月之前如來佛祖曾言，未來佛為突破聖位便學鴻鈞老祖以身合道，使得天機發生些許改變。
想來這石猴也是受到此番影響。
當然，這與佛門佈局渡石猴入佛門倒也沒什麼衝突。
於是沙彌淡淡說道：“我便不進水簾洞了。”
老馬猴大喜，他巴不得沙彌趕緊離開。
不過沙彌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老馬猴驚慌失措，一絲深深懼意油然而生。
為了讓“石猴”產生對生命的渴望，對仙術道法的渴望，沙彌心中卻是有了打算。
便見他五指一攏，竟掬起一朵熊熊火焰。
隨後他對著山澗下方的深潭屈指一彈，便見此朵火焰頃刻間化為數百朵小火花，竟將深潭四周盡數燃燒！
而深潭邊上，可是有好幾百只猴頭在嬉鬧呢。
一瞬間，這歡快的嬉鬧聲便變成了絕望的哀鳴聲！
沙彌竟是殺猴不眨眼，眼中根本沒有一絲憐憫。
老馬猴大急，立馬跪下磕頭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上佛為何要傷害無辜猴群？”
沙彌依舊不喜不悲，彷彿做了一件無關輕重的事一般。
他淡然說道：“隨便死些猴子猴孫，便可激發石猴的血性，讓他知道生命之可貴。如此一來，他便會升起學習仙家道法之心。馬猴兒，記得一會你便去提醒提醒石猴，若想抵抗天火，唯有揚帆出海，去往西牛賀洲，尋找上仙習得仙術方可。”
本來依照佛祖佈局，應是讓石猴在花果山生活個三百年，親眼見識過妖猴們的生老病死之後，才讓其萌生想要學習長生不老術的心思，繼而出海求仙。
但沙彌想著天機都已經有所改變，便自作主張，讓石猴早些出海求仙吧。免得今後還得再來花果山蠱惑猴子。
至於佛祖會不會因此怪罪於他，沙彌也是很有把握的。
聖人雖能預測天機，但這天機又不是一層不變。命運乃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只要大抵結局一樣，其間過程發生些許改變也是無傷大雅。
沙彌再一次望了一眼從水簾洞中飛衝出來的猴王之後，便踏上一朵祥雲飛遁走了。
即便有猴子發現了，也只以為是一道金光閃過呢。
只是沙彌拍拍屁股走人，但花果山的猴群可就被害慘了。
這把火燒將他們燒的慘烈無比。
幸好底下深潭之水可澆滅火雲，這才沒有讓火勢擴大，否則整座花果山怕是都要被燒掉了。
不過饒是猴群反應迅速，組織人手救火，但還是有一百來只無辜妖猴被燒成灰燼。而被燒得缺胳膊斷腿的，也有三百之數。
猴群，損失慘重！
都說我佛慈悲，天生憐憫之心。但那也只是隨便騙騙妖罷了。
凡人信佛供佛，便能產生佛門急需的信仰之力，因此佛門經常會派下弟子去度化凡人。
但對妖族而言……
妖族本就凶性殘暴，想要洗靜戾氣歸入佛門何其難也！否則如來也不用佈下如此大局來誆孫悟空了。
在佛門眼中，妖怪要麼抓去當坐騎，要麼看不順眼就直接滅之。哪裡有什麼慈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