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月花神石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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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六月花神石榴2
第17章 六月花神石榴2
接著兩人不再說話，只有男子沉重的呼吸聲。最後還是男子打破了沉默：“晴雪，這可是我們家族的傳家之寶！我本想等我們老了，就一起服下它，延年益壽，如今？”
晴雪，那個溫婉的女子叫晴雪！他像得到了一個寶貝一般的欣喜。果然名如其人，如晴日的白雪一般，只覺得神聖高潔不見寒冷。
“夫君，沒關係，今生能和你結為連理，壽命的長短我都會很幸福。我們是大夫卻不可以見死不救，無論他是不是人，服下這起死回生的帶葉人参一定會活下來的。”帶葉人参是千年不遇的救命良藥，和魔宮的百回草的功效一樣。知道自己能夠服下人参，他並不高興，因為他聽到晴雪稱另一個男人“夫君”，一種莫名的嫉妒佔滿了他所有的思想。
在他的意識裡，他靠在一個堅實的臂膀裡，被一個人野蠻的灌下滾燙的湯藥，他想反抗可是雙手雙腳卻不聽的指揮。
“你對他溫柔點，夫君。”是晴雪在說話，原來喂他藥的是那個男人。
“我能親手喂他喝下這千年的帶葉人参，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我可做不到對他溫柔。”
“呵呵，委屈夫君了。”晴雪和他夫君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甜蜜。
沉睡的七天裡，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能感覺到每天都會有一雙細膩的手為他擦臉擦手，為他包紮傷口，喂他吃藥。他像是墜入愛河的男子一般，一刻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思念就不自覺的到來，腦海裡看見的都是她溫柔的笑容和她髻間的紅色石榴花。
第七日，他睜開了眼睛，本以為第一眼就可以看見那溫婉的女子，可是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男子的臉龐，並不算英俊。“你終於醒了。”男子看見他醒了，鬆了一口氣，小聲的嘀咕著：“你要是再不醒，我娘子還得日夜不離的照顧你。”
但是他還是聽見了，他的心裡像是被誰偷偷抹了一層蜜一般，無由的甜。“晴雪呢？”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你怎麼知道我娘子的名字的？”頓了一頓，那個男子還是接著問了：“你和我娘子是什麼關係？”
“我喜歡她，我要她成為我的女人！”他想也沒想的說了出來，這句話不僅嚇了男子一跳，也嚇到了他自己，我這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嗎？他在心裡默默的問。活了幾千年，多少**的女人勾引過他，他都不為所動，現在就這樣輕易地想佔有一個女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轉眼間，那位男子已經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是誰！竟然敢動我的女人！”
他當然也不甘示弱，將男子打橫舉過頭頂，想要將他狠狠摔在地上。可是一聲大聲的尖叫阻止了他。
“啊，夫君，你快放了我的夫君！”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仇恨，他只好將男子放下來，晴雪連忙扶起夫君。
夫君卻反過來狠狠地掐著晴雪的脖子，像一匹受傷的餓狼：“說！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怪不得你這麼關心他，原來你們瞞著我竟然？”他說不下去了，就要去扇她的耳光。
襄羥一手握住男子抬著半空中的手，一手抱起不知所措的晴雪，惡狠狠的對著男子：“不准你碰我的女人一下！”晴雪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高挺的鼻子，一頭白色的頭髮。
“好哇！晴雪，你當著我的面就敢和男人摟摟抱抱，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這個男人本就算不得是風雅之人，如今急火攻心，也就大罵了起來。
晴雪推開襄羥，伏在男子的腳下：“不是的夫君，不是的！我不認識他，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對你的感情從小就很深厚了，我怎麼會背叛你！”她又轉過身來，換了一種口氣對著襄羥：“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拆散我和夫君！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害我？”
看著失聲痛哭的夢中情人，襄羥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我做錯了嗎？難道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告訴她嗎？”他在心裡問著自己。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害怕晴雪的眼神，像看一個仇人一樣的眼神，他哈哈的大笑：“襄羥，你完了！殺人流血你不怕，現在卻怕一個小女子的眼睛？”他大笑著走出晴雪的家，晴雪依舊伏在她夫君的腳下痛哭著解釋，那位夫君依舊厭惡的看著腳下的女子？
自此以後，襄羥再也沒有出現在晴雪面前，他只是日夜坐在她家的屋頂，看著她溫柔的為病人看病，她獨自一個人流淚。看見她如雲的髮髻時，他總幻想能親手為她插上一朵紅色石榴花？那位夫君每日都會喝的醉醺醺的回來，見到晴雪為他遞茶送飯便大吵大鬧，卻也不曾打過她一下？他幾次都想將男子暴打一頓，最終還是止住了，因為他怕晴雪看他的眼神，像看著一個仇人一般。
直到那一晚，晴雪坐在窗前等待夫君的回來，冷月在空，寒風彷彿將晴雪眼角的淚水捲來，然後在他臉面上吹拂。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他要把那個無用的男人抓回來，他不允許晴雪的等待落空！
那個男人在花街柳巷裡，懷裡抱著滿身脂粉氣的女子，嘴裡親著的又是另一個塗滿白粉的妓女，他醉的連人都看不清，只覺得眼前站著兩個穿著黑色戰袍的男人，搖搖晃晃的看不清楚臉，不知道是酒還是女人讓他醉成這樣。
“前面的兩個人快滾！別打擾爺快活。”他醉的連說話都打結。
襄羥握緊拳頭，一股強烈的怒火已經無法控制。
圍在男子身旁的妓女都在小聲的討論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色戰袍的男子多麼多麼英俊，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招呼，因為那個男人眼中有著不可掩蓋的殺氣。
“呦，這不是我娘子的情人啊！你也來逛窯子啊！晴雪啊晴雪，讓你背叛我，現在你也該後悔了吧！”不久，男子終於看清了來者的面容，是他在心中咒罵過多次，和他娘子不清不楚的狗男人！
“我一直奇怪，晴雪怎麼會勾搭你這種怪物，身上流的血都是藍色的，這是糟蹋了我家的帶葉人参！”他一直喋喋不休的咒罵著，這句話一出，那些看中襄羥外貌的妓女嚇得連連後退。
“晴雪這個賤女人，枉我從小對她這麼好，竟然是個娼婦。”
這是晴雪夫君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句話，襄羥離開時，他瞪大著眼睛躺在地板上，身下紅血蔓延？
他也曾告訴晴雪，她的夫君留戀於花街柳巷，可她總是不相信，並且用盡各種方法為夫君報仇。她痴痴的信任著青梅竹馬的夫君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直至襄羥將她帶到這個小茅屋裡，直到此時此刻。
將她帶到魔界的邊境的時候，襄羥以為日日和她在一起，就會讓她愛上自己，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那個溫婉的女子卻離他越來越遠？
其實，襄羥只是不懂人間求愛的方法，不是隻用真心就可以，也不是隻用武力就可以，他一片赤誠，竟然比不上那個男人的青梅竹馬，花言巧語？
“還是你前幾天帶來的，沒想到還沒有枯萎，於是我覺得還是帶在頭上吧，你喜不喜歡？”她溫柔的對他笑著，理了理髮髻。
“喜歡，喜歡極了。”他拿起晴雪垂在肩上的一綹頭髮在鼻尖聞了聞：“好香。”他沒有想到今生還能看見在她髻間的石榴花。
“你，可還想和我在一起？”終於她還是進入了正題。
襄羥並不答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晴雪的眼睛。
晴雪心虛站起來，佯裝生氣的說：“就知道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不是的，這太突然了，沒想到你竟然願意和我在一起，哈哈？”他大笑幾聲，聽不出太多的欣喜。
“那，我要考驗你一下。”說著晴雪就拉著襄羥來到了文竹身旁，我使用了隱身術偷偷在一旁觀察著他們。
“他是誰？”襄羥看著躺在**的文竹。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你如果能救活他，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是一個大夫，應該知道他活不了了，傷口上的毒已經進入了五臟六腑，你都沒有辦法了，我更沒有辦法。”襄羥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夫君的好友，若是你能救活他，就算我們和夫君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們也算還他家的帶葉人参的恩情，若是你救不活，我斷不能坦然的和你在一起？”
“可是？”襄羥打斷了她：“可是，能救活他的只能是在魔宮的百回草，但是這是魔王的寶物，不會賞給任何人的。”
“我相信你，我們的未來就在你的手裡。”晴雪假裝的並不完美，可是襄羥彷彿沒看出來，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她髻間的紅色石榴花。
“我若取來，你會開心嗎？”他沉沉的聲音因為壓得很低便有一種絕望的味道。
晴雪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後淺淺的點頭。
他低下頭慢慢靠近她的嘴脣，她亦閉上眼睛等待他的親暱，最後他停在離她一寸的地方，流下的藍色眼淚滴在她的脣間。
她睜開眼睛時，已經沒有了那個黑色戰袍、白色頭髮的男子。她舔了舔脣間的藍色眼淚，味道一定是苦的吧。
“哈哈哈哈？，夫君，我替你報仇了。”她跪倒在地上放聲大笑，沒有眼淚，沒有仇恨，也沒有溫柔，只有說不完的疲憊。
我取出她身上的花魄時，心依舊隱隱的作痛，卻不是為了這個女子，而是為了那個魔將，他本應該叱吒風雲，一呼百應的？
夏日的暴風雨，呼天搶地，來勢洶洶，衝不走炎熱，卻帶來無盡的煩躁？
雨下的太大，烏雲太多，我甚至都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只知道過了好久好久，他才再次出現。
我施法隱身，他彷彿知曉了，對著我的幻象說：“現身吧，我早就知道你在這裡。”
我正想介紹自己，他卻不耐煩的扛起文竹：“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不過你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帶上百回草。”
他將百回草取回來！太好了。我看他身上一點血色也沒有，還不相信他真的有以一敵百的法術，可後來他黑色戰袍開始滲透出藍色**，才明白原來是這大雨將血液洗去。
“晴雪死了。”
“我知道。”
“你知道？”庭院裡雨水已及膝蓋。我小心翼翼的問他。
“我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如她所願，我取來了百回草，自己的命也不久矣。”
“為什麼不再看她一眼？”
“她一定不喜歡我看著她，所以就算死她也不願意和我死在同一個地方。”
“你不必送我們了，我們自己可以走。”我攔住他，在他面前，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很渺小。
“我一定要保護你們到安全的地方，魔界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尋找百回草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保護我們？”
“因為，晴雪說我只要救活他，她就會開心。”
馬車賓士，暗塵繞馬蹄，明月隨人歸？
襄羥在外御車，我在馬車裡將百回草喂進文竹嘴裡，看著他的臉色漸漸有了紅色，我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我拉開珠簾，已經不見了襄羥的蹤影，或許灰飛煙滅了，或許去那棵石榴樹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