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命為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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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命為堵
第十二章 以命為堵
笑至悲傷，哀至癲狂。.
“想我林朝年縱橫一生，到頭來，竟落得這般下場。”林朝年抱著林風的屍體，臉上湧現出一片淒涼、一片迷茫。
葉青氣勢、身劍如一，目光淡淡的看著林朝年，無論他如何淒涼，無論他如何悲傷，對於葉青來說，都是必死之人。
“給你十息時間，離開這裡。”葉青目光瞟向了一旁的張青俠，語氣中帶著一絲凌厲的殺意。
張青俠渾身一震，目光看向了林朝年，到了現在，終於...還是難免一戰嗎？
對於雲霞宗，張青俠要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在雲霞宗修煉了這麼多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要是宗主輸了怎麼辦？
要是葉青擊殺了宗主怎麼辦？
張青俠不是蠢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林朝年此時的狀態似乎極為不佳，而葉青又氣勢極盛，若是稍有意外...
林朝年若死，雲霞宗只有面臨兩種選擇，一種是有實力，震得住的人繼任宗主，一種是被別的宗門吞併。
張青俠內心此刻痛苦無比，震得住的？雲霞宗在林朝年之後哪還有震得住的？
“你若是還不走，那麼你就沒有機會了。”葉青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張青俠臉色一變，心中衡量了許久，最終轉身朝雲霞大殿跑去。
“宗主不一定會輸，因為他畢竟是已經晉升劍宗數十年的修士，遠遠不是葉青這個只晉升劍宗短短几年的修士能比的。”張青俠內心不住的說道，而實際上也的確如此，越想越覺得葉青不可能勝過林朝年，腳步頓時輕快了一些。
“修士逆天而行，奪天地造化，陰陽之功，本就集萬千孽業於一身，無論落得何種下場，都是罪有應得，你無需恨、也無需怨，莫不如拔劍。”葉青手中的太一劍直指林朝年，“拔劍！”
沉浸在喪子之痛的林朝年就好像沒有聽到葉青的話一樣，望著天，眼中留著那已經流不出的淚。
而葉青，則以太一劍劍尖直指林朝年，身體就如同一座石像，一動不動。
空氣漸漸變得寒冷起來，氣息在這一刻開始凝滯，葉青沒有動，林朝年也沒有動。
風吹起，吹走了死氣，吹走了哀悽，吹走了人世間的一切美好。
林朝年將林風的屍體陳放在面前，仔細的整理了林風散亂的衣衫，他此時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在為自己的兒子穿衣打扮。
“我的親人，已經有兩人葬身在你的劍下。”林朝年收起了悲痛欲絕的心情，他站了起來，那一刻竟彷彿從一名遲暮的老人轉變成了一個年輕氣盛的壯年男子。
葉青目中精光一閃，他似乎對林朝年此時的狀態很是滿意，“他們該死。”
“那你呢？”林朝年眼中猛然間射出一道駭人的精光，直逼葉青，一股厚重的氣勢瞬間朝著葉青壓了下來。
“呵。”葉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他無需回答。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這個當年被我小看的天才，究竟是如何的驚才豔豔！”林朝年話音未落，驟然間身體之中爆發出一道炫目的劍光，滔天的劍氣頃刻間從體內噴湧而出。
一道道紅霞自林朝年身上升起，浩瀚的雲霞之力，蒼茫的萬丈霞光，直衝太虛的劍氣，讓整個雲霞宗上方的天空中，捲起一陣烏墨翻雲。
‘轟’隨後，只見葉青的身上也瀰漫出浩蕩的劍氣，金色的劍光如同一條金光熠熠的巨龍，發出一道龍吟般的劍吟聲，直衝天宵！
他們在聚勢，聚劍勢，聚人勢，聚天地大勢！
從一開始，林朝年與葉青便抱定了一劍定生死的決心，一劍生，一劍死，誰生誰死？復歸於那一劍，那尚未出現的一劍。
雲霞其他四峰弟子此時盡數被這強大劍勢所驚動，紛紛仰頭看著九天之上，那燦爛絢麗的雲霞，以及浩蕩無疆的劍氣。
天空中陣陣墨雲翻卷，如同一道巨大的來自天上的無底洞，旋轉著，似乎要吞噬地面的一切。
“是劍宗的力量，只有劍宗的力量才能造成這種異象，有兩名劍宗在主峰上面決戰！”
“是誰在決戰？難道是宗主嗎？”
“不知道，快，一定是主峰發生了大事，叫上所有在修煉中或者已經停止修煉的師兄弟，立馬去雲霞主峰。”
“這麼強大的氣勢，我們去了恐怕...”
“你在怕什麼？告訴你，要是雲霞宗沒了，你以後就準備過低人一等的曰子吧。”
“宗主與葉青在後殿決戰。”張青俠來到正殿燕如雪等人的地方之後第一句便是這話。
“什麼？宗主與葉青決戰？這太好了，這次那葉青一定逃不掉了，有宗主在，他還不死？”一名弟子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是啊，太好了，葉青這次死定了。”另外一名弟子也笑道。
“我雲霞宗可不是他一個區區先天能夠隨意侵犯的。”一名女弟子臉上滿是得色。
“你說...宗主與葉青決戰？”所有人中，只有燕如雪聽出了張青俠話中的意思。
“決戰？應該是處置吧？宗主現在應該已經將葉青擒住了吧。”一名弟子以為是張青俠口誤。
“諸位，聽我說，的確是決戰，那葉青，已經是一名劍宗了。”張青俠嚴肅的說道。
“什麼？”
“你開玩笑吧。”
“一定是開玩笑的，葉青這才多大，他修行才多少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晉升到劍宗？”
“青俠師弟，你說的可是真的？”燕如雪神情凝重的看著張青俠問道。
“是的，而且宗主現在實力狀態好像有些不濟，應該是在外面受了重傷，我現在十分擔心...”張青俠皺眉道。
張青俠一番話說完，整個大殿中再無一人說話，都是面面相覷，張青俠的樣子絕對不是開玩笑，那麼說明，葉青真的已經晉升到了劍宗。
“怎麼會這麼快？”
“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什麼奇遇，或者說得到了上古傳承，不然不可能這麼快修煉到劍宗。”
“是的，一定是遇到了貴人相助。”
“難怪他這次敢孤身一人上雲霞，原來是有恃無恐。”
劍宗，那可是修真路上的一道天塹，有多少人被阻擋在這道天塹之前，畢生不得寸進，最後只能鬱鬱而終。
又有多少天資縱橫之輩，在這道天塹面前舉目哀嘆。
他們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一切說服自己，葉青只不過是運氣好，遇到了莫大的機緣，不然如何讓這些一身傲氣的天才們心服口服？
“諸位，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一旦宗主戰敗...”張青俠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後面的結果所有人都已經想到了。
“笑話，宗主怎麼可能會敗？”
“是啊，宗主可是晉升劍宗數十年的人物，縱橫修真界已經上百載，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剛剛晉升劍宗的毛頭小子？”
“宗主不可能會敗。”
所有人依舊相信林朝年。
“可是，我在看到宗主的第一眼時，宗主看上去元氣已經遭到了很大的損耗，甚至....”張青俠欲言又止。
“甚至怎麼樣？”一名弟子問道。
“甚至，我在宗主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死氣。”張青俠說道。
“什麼？死氣？”眾人大驚，死氣，那是隻有死人和將死之人才會有的死氣，這種氣息看似虛無縹緲，實則一直存在在我們身邊。
正在這時，葉青用來禁錮他們的劍氣一陣顫動，隨後‘嘩啦’一聲，盡數碎裂，化作了絲絲靈氣，重新迴歸天地之中。
“禁錮消失了。”
“太好了。”
“快，速度去後殿。”
“快。”
“多少年了？”老者的腳落在了雲霞山上山的階梯上，回想起當年的情景，竟已是滄海桑田。
“一百年...一百零三年了...”老者撫摸著那已經飽經風霜的山石，“當年的臭小子，如今應該也已經成為老頭子了，兒子應該也有了吧。”
老者腦海中回憶著，記得當初還是自己見證著他的婚禮的，雖然那個婚禮，並不怎麼完美，她畢竟是別人的妻子。
須臾之間，老者的身體竟然緩緩自動上升著，沒有任何靈力託舉，腳底也沒有任何的元力，就如同是天地間最自然的動作，他的身體轉瞬間已經來到了雲霞山的山門前。
“嗯？”老者突然眉頭一挑，“好濃重的血腥味。”
“變故已經發生了麼？”老者自言自語，隨後只見他的身形忽然間變得極淡起來，就如同一個影子，漸漸的消失在陽光之下一般，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又好像是已經融入了自然。
雲霞主峰，正門前，老者極為普通的身影出現在這裡。
當他出現在這裡的一剎那，他便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看著滿地的死屍，“好凌厲的劍氣，一招斃命，毫不留情，好狠的劍氣。”
忽然，老者的目光定在了那個最中間的屍體上。
“朝奉！”老者看著這張蒼白如紙，但已是一名中年人的臉，他的語氣極冷無比。
“該死的終究會死，不該死的最後也會死，一切隨緣，死為生的開始，生是死的迴圈，不必憤怒，無需哀傷。”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師尊的話語，老者最終默默的抱起了林朝奉的屍體。
抱著冰冷的屍體，心，更加的冷，老者的面容依舊沉靜漠然，但眼神深處依舊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時，從四方主峰趕來的弟子紛紛圍著這名老者，拔劍指著他。
“是副宗主？你殺了副宗主？”一名弟子臉色瞬間大變，手中的劍指著老者厲喝道。
老者目光淡淡的看了這些弟子們一眼，所有弟子瞬間只覺一陣失神，隨後他們的手腕莫名其妙的一陣無力，手中的劍‘霹靂磅啷’的紛紛掉落到了地上。
眾人大驚，瞬間覺得這名老者十分的高深莫測。
“我感覺像是在哪見過他。”一名弟子對身邊的一名弟子耳語道。
“我也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
“這....這臉好像和宗主很像啊。”
“對對對，就和宗主很像，不知道他是誰？”
“我覺得他一定不是殺害副宗主的人。”
“喂，你到底是誰？副宗主是怎麼死的？”
面對著這些弟子的問話，老者目光卻看向了大殿後面的後殿那邊，身體一晃，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消失了。”
“好厲害，他究竟是誰？”
“我記起來了，他是宗門祠堂裡面有畫像的那個人，是現任宗主的父親，雲霞宗創始人，林盛祖師！！！”
勢已成，劍已出。
兩道沖天的劍氣，兩股驚人的氣勢，攜帶著浩浩蕩蕩的威壓，席捲著漫天狂暴的靈氣，化作兩顆璀璨的劍星，騰空而起。
‘咻’‘咻’葉青的身體，就如同那如虹的劍氣，速度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力量已經運轉到了巔峰，太一劍撕破空氣，帶著足以撕裂任何事物的強大力量，直衝雲霄。
林朝年的身體如同一顆從地面升起的火星，迅疾無比，凌厲異常，萬道霞光綻放，護其全身。
‘嗡’兩道耀眼的劍光霎那間閃爍，將整片天空的烏雲盡數驅趕，如同兩個巨大的太陽，一個綻放著七彩霞光，一個閃耀著刺眼的金芒。
‘嗚’‘嗚’兩道身影在天空中停留了僅僅一刻，便驟然間如同兩顆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以極快無比的速度，撞向了對方。
地面上，數百的雲霞宗弟子緊張的看著天空中的那兩顆如流星一樣的劍光，那陣陣的劍勢，那浩蕩的威壓，直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但他們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
“接近了，接近了。”一些男弟子緊張的喊著，而女弟子則在心中默默的祈禱。
“好強的氣勢，好強的劍氣，這是劍宗的全力一擊。”
‘轟隆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兩道劍光轟然間撞擊在了一起。
時間，彷彿凝滯。空氣，彷彿融化。
霎那間的能量爆炸，釋放出足以照耀千秋的光芒。
‘轟隆隆’‘轟隆隆’驚濤駭浪般的能量狂湧而下，瞬間將雲霞宗主峰一切建築盡數碾平，剎那間山崩地裂，土石飛濺，大地搖晃。
“快，離開這裡，快！”張青俠大聲喊著，隨後所有的雲霞宗弟子都一臉蒼白的朝著主峰出口跑去。
‘轟隆’一股浩蕩的能量再次湧下，頓時掀翻了所有的雲霞宗弟子，有的甚至被這股能量帶出數百米遠，若不是反應及時抓住了鐵索橋鏈，只差一點便被拋下了旁邊的萬丈山崖。
摧毀，摧毀，摧毀，一道道摧毀一切的能量湧下，雲霞主峰已經一眼殘破，丘墟遍地。
“紫氣東來。”
“霞光萬丈。”
“劍蕩塵封。”
“紅霞貫曰。”
“御劍三千。”
“天下蔽曰。”
“霞魘千里。”
‘砰’‘砰’‘砰’‘砰’一連四劍，每一劍都是傾盡全力，每一劍都是生死一瞬。
‘噗’葉青一口精血噴出，臉色瞬間蒼白無比。
“哈哈哈哈，讓我拔劍，你還沒有那個資格！！”林朝年狀若瘋狂，手中的青霞劍一劍又一劍的揮出，每一劍都直取葉青要害。
葉青目光冷厲，身形不斷的閃來閃去，手中的太一劍與青霞劍頻來交戰。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林朝年大聲喊道，手中的青霞劍更是不知疲憊的刺出一劍又一劍。
葉青目光沉穩冷靜，從剛剛的大碰撞開始，兩人就已經各有負傷，他在尋找機會，那一絲機會。
乾坤眼驟然運轉，葉青的雙目瞬間變得通紅。
林朝年刺出的每一劍，都被乾坤眼仔細的抓了下來，隨後在葉青的腦海中呈現而出。
而要看透一名劍宗的出招，是極其耗費精神之力的，葉青只是剛剛運轉了一下，便已經覺得精神之力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耗著。
‘呲啦’一劍劃過葉青的臉頰，帶起一絲鮮血灑落，葉青左臉被青霞劍劃破，瞬間一股寒意漫上了心頭。
葉青汗毛乍豎，而林朝年的下一劍接著刺了過來，這是最後一劍，至少在林朝年看來是如此，天霞之力的全部力量此時被髮揮到了極致，只此一劍，生死在天！
破綻、破綻、破綻、破綻，葉青心中狂喊著，但林朝年始終沒有露出一絲致命的破綻。
天霞之力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已經無限接近葉青的勃頸，而葉青卻絲毫沒有看出一絲破綻，林朝年用命在賭這最後一劍，葉青也在用命，賭這林朝年的最後一絲破綻。
“在天霞之力下，沒有人能夠躲避，你的末曰到了，哈哈哈哈哈。”林朝年眼中露出了勝利者的姿態，而就在這一瞬間，葉青目中精光閃過，心靈的破綻，永遠比身體的破綻更為致命。
“太清上玄劍——封劍鎮界！”
‘轟’霸道、肅殺、凌厲的劍氣如同江河氾濫一般，源源不斷的從葉青的身體中激盪而出，隨後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轟隆’一道驚雷之聲響起，葉青在一瞬間將七星步運轉到了極致。
一倍音障的速度，被葉青瞬間發揮出來，葉青憑空消失在了林朝年的面前，而在九天之上，一道雷光閃過，頓時鋪天蓋地般的劍氣從九天之上化作一道浩然劍光，對著林朝年直直刺下，無法躲避，因為這一劍，不僅僅有著強大的劍氣，更有著強大的封印與鎮壓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