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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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你
第七章 是你
‘轟’一股能量輕輕盪開，頃刻之間瀰漫了整個茶鋪的每一個角落，葉青瞳孔一縮，那些用飛塵幻化的劍氣按照著他的意念極有規律的律動起來。
‘嗡’‘嗡’‘嗡’桌子、椅子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舞凝秋的劍氣也猛然間感受到了一絲極其沉重的壓力。
“茶來咯。”茶房的布簾被揭起，一聲吆喝傳出。
‘嘩啦啦’葉青的飛塵劍氣與舞凝秋的劍氣霎那間化為了一縷輕煙，緩緩消散。
葉青與舞凝秋的目光瞬間看向了老闆。
“兩位，茶來了，請慢用。”兩個琉璃碗杯，裡面盛著青碧色的茶水，不過...
舞凝秋用纖纖細指探了一下茶碗，道：“碗是好碗，茶卻不是好茶，涼了。”
“我這賣的，就是涼茶。”老闆說道。
“這天氣已經入秋，如何還能喝涼茶？”舞凝秋說道。
“就算天氣已經入秋，但人卻照樣上火，用涼茶來清火，豈不正好？”老闆笑道。
舞凝秋和葉青對視一樣，隨後葉青將面前那碗涼茶端了起來，放回了老闆的托盤裡，道：“為何不再加把火？”
“對，對極了。”舞凝秋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道：“那就加把火。”
火是凡火，茶是凡茶，人，卻不是凡人。
一個小巧的火爐架在那裡，上面放著一座銅爐，銅爐之中是鼎沸的水，此時老闆揭開爐蓋，將一撮茶葉放了進去。
不久之後，一絲淡淡的茶香溢位。
“只需片刻，便可飲之。”老闆笑道。隨後輕輕拿起一個小勺，在茶水面上舀了一勺，然後將這最上面的茶水平分在了兩隻茶碗之中。
葉青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茶碗，晶瑩剔透，玲瓏毓秀，清香撲鼻，不由得端起來嚐了一口。
苦，這是葉青的第一個反應，但這茶剛入口雖然極苦，但只要細細品味。苦中有甜，回味無窮。
“我真的是來喝茶的。”葉青此時心中嘆道。
喝茶喝的並不是結果，而是過程，茶水入肚，不過是平平淡淡的一碗水而已。要麼被身體吸收，要麼被排出體外。
重要的是過程。那種甘苦之味。那種意境，那種安詳。
茶，恆久不變的東西，凡人喝凡茶，修士喝靈茶，所以說。喝茶是一種境界。
茶並不是口渴才喝的，正如同糧食不是餓了的時候才去種的。
“一兩銀子。”老闆最後對著葉青和舞凝秋報出了價格。
一兩銀子一碗茶，就算是再有錢的人也不會接受這種離譜的價格。
“雖然我並不知道茶水的價格，但卻知道。你這個....的確是貴了些。”舞凝秋說道。
“我這賣的本來是涼茶，你們卻要喝熱茶，強人所難，理當多收。”老闆義正嚴詞的說道。
“當給。”葉青只說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如同他的劍術一樣，犀利、乾脆。
一兩銀子，對於修士來說就和一塊石頭一樣，葉青付了帳，走出了茶鋪。
而此時，同時付完帳的舞凝秋快步跟了出來。
“葉青閣下，不知欲往何處？”舞凝秋問道。
“與你無關。”葉青說道。
“相逢即是緣分，葉青閣下，何不一路同行？”舞凝秋絲毫不在意葉青的態度，快步上前說道。
“喝茶已是緣分，此刻已經緣散之時。”葉青說道。
“此言差矣，葉青閣下劍術精湛，一定師承名家，不知尊師名諱？”舞凝秋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功力可謂是爐火純青。
葉青看著這個如同小女孩一般黏人的女子，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不可奉告。”葉青說道。
“既然如此，那凝秋也不強求，不過凝秋初來此地，尚有許多不懂之處，還望葉青閣下提點。”舞凝秋這句話很顯然是說明要跟定葉青了。
“我也第一次來。”葉青也說道。
“哦，是嗎？那正好，你我相互照顧，豈不妙哉。”舞凝秋高興的說道。
葉青神色一變，他從沒有見過一個像舞凝秋這樣的女子。
不再答話，葉青快步向著城外走去。
而舞凝秋緊緊的跟在葉青身後，寸步不離，就好像是葉青的侍女一般。
一路上無數的目光投了過來，都是被舞凝秋的美貌所吸引的，偏偏葉青一臉的面無表情，而舞凝秋則含帶笑意。
“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然有這麼一位美人做侍女。”
“他竟然不管不顧？這要是我，肯定會捧在手心，好好疼惜，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好美的女子啊，看看，她對我笑了。”
“他明明是在對我笑。”
“錯了，是在對我笑。”
“其實她一直都在笑。”
落葉蕭蕭，秋風瑟瑟，略顯淒涼。
葉青獨自站在寬闊的官道上，兩邊錯落有致的一片片楓樹林，紅的、黃的，漫天楓葉，就像是多姿多彩的人生。
葉青此時忽然想起了一張臉，那張冰冷的臉，沒有絲毫感情的臉，若是化如煙看到這種景色，會怎麼樣呢？
想的有點多了，葉青搖搖頭，忽然間，葉青一個轉身，目光看在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舞凝秋身上。
“你很喜歡跟著男人？”葉青毫不客氣的問道。
聽到葉青的話，舞凝秋又笑了，笑的很自然，笑的不帶一絲尷尬。
“是啊，跟著男人有安全感，我最喜歡跟著男人。”舞凝秋說道。
葉青看著舞凝秋，忽然他神色一動，道：“你不是想看看我的劍嗎？”
“你願意給我看嗎？”舞凝秋目光一亮，看著葉青問道，葉青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天真、純潔的表情，他瞬間搖搖頭。舞凝秋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幻覺吧。
“那就給你看。”葉青點點頭，猛然間右手拔出了太一劍，流光一閃，‘咻’太一劍直直的朝著舞凝秋刺了過去。
而舞凝秋還站在原地，他看著舉劍刺過來的葉青，就像是真的在等待著葉青給她看劍一樣。
‘叮’葉青的太一劍停在了舞凝秋的額前一指之處，一柄細小精巧，上面的線條勾勒出一道道如同琴絃一樣的紋路佈滿劍身的長劍擋住了太一劍的劍刃。
“好劍，樸素而不失鋒利。平淡而不失優雅，最重要的。”舞凝秋那如同皓月一般的目光看向了葉青，“他有一個好主人。”
‘嗚’一陣風的嗚鳴聲響起，只見舞凝秋的離弦劍微微向前一壓。
‘嗡’葉青的太一劍頓時發生了一絲彎曲，葉青目光一寒。劍元迅速湧入劍身。
‘嘭’太一劍劍身之上劍光猛然一閃，一股浩大的劍氣噴薄而出。
‘轟’舞凝秋與葉青的身體同時被這道力量震得連連後退。地面上的楓葉也盡數被氣勁衝起。但轉瞬間又被凌亂的劍氣揉合在了一起。
葉青執著劍，目光冷冷的看著舞凝秋，而舞凝秋也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看著葉青。
劍氣依舊在空氣中劇烈的碰撞著，一片又一片的楓葉被氣勁吸了過來，然後被揉在了一起。
‘吟’‘吟’
兩道劍吟聲響起。葉青與舞凝秋同時舉劍，但兩人卻做了一個令人出乎意料的事。
兩人的劍同時歸鞘。
‘砰’那已經被劍氣揉成的一個巨大的楓葉形成的圓球此時也轟然爆開，霎那間氣勁盪出，捲起一片片楓葉。剎那間漫天楓紅，栩栩落下。
“不要在跟著我了。”葉青說完，轉身飛上了半空，向著雲霞宗的方向直直飛去。
“有意思。”舞凝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等你和我的修為差不多的時候，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舞凝秋的身形也猛然間出現在了半空，隨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朝奉，這個雲霞宗副宗主自從葉青大鬧雲霞宗的時候就一直過的很不好。
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葉秀秀，林朝奉不由得又是一陣氣悶，葉青第二次上雲霞之後，元天陰便來到了雲霞宗，從那時候起葉秀秀便對自己敬而遠之，好像把以前的那些事忘得一乾二淨。
如果說以前的葉秀秀有些放浪和心機，但面前的這個葉秀秀，則純真的一塌糊塗，有時候還挺膽小。
“難道是被葉青嚇著了？”林朝奉不由得想到。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以前的那個葉秀秀早已被葉青一劍刺死，而面前的這個葉秀秀，不過是元天陰所拘禁的一個餐魄。
“秀秀，風兒怎麼樣了。”林朝奉鬱悶歸鬱悶，現在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他也沒有辦法了，而且只要林朝年和元天陰將仙冢之中的傳承帶回來那麼一些，以後雲霞宗肯定會重現昔日的光景。
“夫君他整天都沉悶不已，茶不思飯不想，已經憔悴了許多。”葉秀秀在提起林風時，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他們本來就沒有感情，無論是以前的葉秀秀，還是現在的葉秀秀。
林風如今也極為可憐，丹田被廢，數十年修為付諸流水，前途一片黑暗，壽命也只有短短百年，一天唉聲嘆氣，時不時還流露出極大的怨恨，那是對葉青的怨恨，他恨不得吃葉青的肉，喝葉青的血，扒葉青的皮。
棲霞峰，這幾年雲霞宗雖然又吸納了一些新弟子，但那些原本的老弟子要麼已經成為了精英，要麼就一直停留在一個境界，止步不前。
在棲霞峰的天空中，一縷霞光散去，葉青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原地，目光注視著棲霞峰的建築。
那隱約熟悉的房屋，以及那片竹林。
竹林....自己和雲霞宗徹底決裂，還不都是為了那竹林之中的人？
目光掃過，忽然發現了那座熟悉的山峰，葉青身形一閃，轉而出現在了山峰之上。
雲霞還是那麼美，那麼醉人。風中也依舊帶著淡淡的百花清香。
但那個人，已經永遠的沉睡在了這山峰之中，永遠與清風明月為伴，永遠被漫天雲霞擁入懷抱。
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後天修士，時光荏苒，再回首時，已經是一名劍宗，足以覆滅整個雲霞宗的存在。
但自己以後的路依舊很長，這條路越走越寬，卻越走人越少。
葉青從不嘆息。時間就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就在昨天。
昨天，自己將她葬在這棲霞峰，這漫天雲霞，是你最好的歸宿。
而自己的歸宿呢？是什麼？
葉青低著頭。目光彷彿洞穿了地面，看向了裡面。紅粉已為骷髏。往事已成灰。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握緊自己的劍，一步也不停的走下去，走到走投無路為止，走到柳暗花明方休。
‘咻’葉青的身影再次一閃，已經徹底消失。而山峰之上，只留下了一抹餘香，一絲殘留的溫暖。
“是誰？竟敢擅闖雲霞大殿？”一道大喝聲頓時驚動了整個雲霞主峰，霎那間數百名雲霞宗精英弟子朝著雲霞主峰的大殿圍了過來。
“讓開。”葉青目光冷冷的看著面前擋著自己的。一臉高傲的雲霞宗精英弟子。
他本來可以飛進去，但是他不飛，因為他要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然後將雲霞宗徹底毀滅。
“你是哪峰的弟子？竟敢擅自闖入主峰，還不報上名來。”那名精英弟子喝道。
“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你是外門弟子？”一名精英弟子不屑的看著葉青，葉青身上那隱藏的極深的修為，讓他以為是沒有絲毫修為。
“外門弟子？哼，我勸你最好馬上束手就擒，然後磕頭求饒，否則，我們精英弟子是有權對外門弟子進行處決的。”那名精英弟子冷聲道。
此時，上百名精英弟子都圍了過來。
“怎麼回事？”一名修為比較高的弟子走過來問道。
“段毅師兄，有名外門弟子想要擅闖主峰。”這名精英弟子說道。
那名名叫段毅的精英弟子目光看向了葉青，道：“雲霞宗最近正是緊張時刻，你來主峰做什麼？”忽然段毅看著葉青的臉，覺得好像很熟悉。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段毅皺眉說道。
“有權對外門弟子進行處決？是誰給你們的權利？”葉青沒有理會段毅，而是看著那名外門弟子道。
“我在問你話呢。”段毅見葉青居然不搭理自己，頓時騰起一股怒火。
葉青目光一掃，一道劍光從葉青的眸中射出，瞬間打在了段毅的身上。
‘嘭’一聲炸響，段毅的身體瞬間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大門的石柱上。
“段毅師兄，你怎麼了？”數名弟子剎那間上前扶起段毅，段毅忽然噴出一口逆血，目光恐懼的看著葉青，他終於想了起來。
“想起來了？”葉青靜靜的看著段毅。
“你是....你是....是你！！！”段毅說了這麼短短的六個字，便脖子一歪，昏死了過去。
葉青對段毅還是有所留手的，他要殺的是雲霞宗的那些長老以及高層，並不是這些弟子，段毅與自己也沒有仇怨，所以並沒有下死手。
他不是屠夫，劍道主殺，但卻不是莫名其妙，無緣無故的殺。
一次放縱的屠殺，足以毀掉一個強大的劍道。
“你到底是誰？你對段毅師兄做了什麼？”這些弟子轉過身來指著葉青厲聲問道。
“是你，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葉青。”
“葉青？”
“他就是那殺人魔頭葉青？”
“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
葉青聽著這些精英弟子的話，眼中露出一絲嘲諷，“想不到雲霞宗居然這麼重視我。”
“葉青，你居然還敢來雲霞宗，好好好，今天，我雲霞宗三百弟子將會要你有來無回。”一名後天九重的弟子站了出來，指著厲聲道。
“布殺青劍陣。”這名弟子大喝一聲，隨後將葉青團團圍住的三百雲霞宗弟子瞬間開始運動起來。
‘鏘’‘鏘’‘鏘’‘鏘’無數拔劍的聲音在葉青四周響起，隨後一個巨大的怪異陣法在葉青的身邊形成。
一道道劍氣在四周遊蕩，這些弟子面容嚴肅，口中唸唸有詞，腳步不斷的四方走動。
“殺青劍陣？”葉青忽然想笑，殺青劍陣？如果這還聽不出來這個劍陣的含義，葉青恐怕真的該絕脈自斷了。
“好，那就讓我看看這殺青劍陣的威力。”葉青也朗聲道，隨後右手一伸。
‘咻’‘咻’‘咻’‘咻’‘咻’一道道氣勢無比凌厲的劍氣從葉青的掌中湧出，隨後環顧在葉青的周身。
“殺！”那名帶頭弟子忽然間一聲大喝。
“殺！”“殺！”“殺！”上百名弟子同時大喝起來，一時間震天動地，聲音驚動了整個雲霞宗。
“怎麼回事？這是千人斬陣的氣勢。”林朝奉聽到這一陣吶喊聲後，臉色一變，走到大殿門前看著遠處的主峰大門處道。
千人斬陣，是百人陣的升級版，但教授雲霞宗弟子們學這個劍陣的唯一目的便是日後對付葉青，所以被惡意醜化的葉青在雲霞宗新來的弟子眼中便成了惡魔的代名詞，所以這個千人斬陣被他們更名為“殺青劍陣”。
“我要去看一下，你去照顧風兒。”對於這個已經廢掉的侄兒，林朝奉毫不吝嗇自己的關懷。
“好。”葉秀秀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便向大殿之後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