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定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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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定遠城
第458章 定遠城(1/3)
定遠乃是一座有著近千年歷史的古鎮。這定遠便是建立在這一片無人煙的荒漠之上，千年前也只是一個北莽同大唐兩地商人相互交際的集市。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兩地百姓的交互發展。定遠也就成為了一顆璀璨般的明珠，閃耀在這萬里無垠的荒漠之上。
這定遠歷史悠久，因此在北莽同大唐的交戰之中，也是傷痕累累。及史料記載，自大唐立國以來，在定遠城鎮附近所發生過的大小戰役便不下六百多起，至於那些小摩擦這類的爭鬥便更是不盡其數。
而後大唐立國三百年後，隨著最大的一次北莽同大唐之間的戰爭爆發，雙方參與戰鬥的人數多達二十萬之眾。在當時便也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而這場戰鬥的導火索便是這小小的定遠城。
原來此處往北便是北莽的地帶，而此處往南卻還是北莽地境。這定遠城雖然在政治上來說，隸屬於大唐軍隊的管轄，然而卻如同一座孤島一般深入在北莽的地界之中。
而這定遠城雖然規模不大，常住人口也極為稀少。只是它乃是這北莽同大唐只見商貿的最大聚集地，這定遠城每年給大唐邊境所帶來的收益，便足足佔了整個大唐邊關稅收的十分之一。大唐邊境數萬裡綿延，而這單單的一個小鎮便可以獲得近十分之一的關貿稅收，由此可見這定遠城乃是多麼的富足。
因此北莽自然不可能會眼看這這塊肥肉而不下口。跟何況這塊肥肉便還就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只需要稍稍一動嘴便能夠將其吞下。
於是乎三百年前的北莽可汗完顏宮貿便是同大唐撕毀了持續了有近百年之久的商貿協議。隨即便起兵十萬之眾包圍了整個定遠。
當時定遠守軍便是算上城中強徵而來的兵民，其實也不足六千人。六千人對上十萬騎兵，用當時完顏宮貿的來說，便是自己的十萬馬匹，每匹對著城牆澆上一泡尿，都能把城牆給澆塌掉。
然而這六千混編的軍隊，卻靠著定遠高聳的城牆，以及大唐善用的城防器械硬生生的抵禦住了完顏洪十萬大軍六七次輪番的衝殺。
隨著烽火臺的狼煙一起，這北境的守軍便是當即做出了反應。只是這定遠城便是生在那北莽的境地之中，猶如孤島。這如果貿然派兵前去只怕很容易便遭到對方的埋伏。
當時天德軍統帥為了不擔負兩軍開戰的罪名，於是便先是將訊息傳遞迴了長安。此後便是按兵不動等待這長安那便的傳訊。
而這傳訊一來一回只見，便是耽擱了十天有餘。等到皇帝回信同意發兵開戰，這元帥才點好了軍隊向著定遠城出發。等全軍慢悠悠的趕了兩天的路程來到了定遠後，才發現這定遠城鎮上便已經飄起了北莽完顏洪氏族的旗幟。
之後便是再獲訊息，這定遠六千守軍在堅守城池十一日後，最終被對方十萬大軍攻陷。六千守軍無一生還，定遠攻陷後。一向喜歡屠城的北莽軍隊這次卻格外的仁慈了起來，非但沒有動這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反倒是將原先這定遠的貿易稅給降低了近半成左右。
見著這北莽人來到城中非但沒有搶奪自己的財務，反倒是在貿易上更為開明。這原本還支援大唐官府的商人們，便是紛紛倒戈至北莽一邊。城中兩國之間的貿易也是依舊進行的如火如荼，不但沒有受到這北莽攻城的影響，反倒是因為這定遠換了主子，到更加熱鬧了起來。
至於那北境的元帥，當見著定遠飄起了北莽的旗幟後，即深知自己的部隊再難攻下定遠。於是只能灰溜溜的帶兵撤回了北境。而當朝的皇帝聽聞這定遠被攻陷，持續了一百多年的貿易條約被撕毀。頓時怒火攻心，北境元帥當即被調職，隨後皇帝從中原調出近三十二路部隊，共計十餘萬人主動向北莽一方挑起了全面的戰事。
這三百年前的大唐，這民風還未被那富裕生活所磨退。在皇帝御駕親征之下，十餘萬大軍便是一路勢如破竹，不但一舉奪下了原先失守的定遠城，而且還一路北上一直打到了永豐地界才勉強停手。
最後這完顏洪雖然手中也有近十萬遊牧騎兵，雖說這十萬騎兵的戰鬥力也極其強悍，只是無奈這皇帝並沒有打算同北莽對立交鋒，而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這北莽騎兵雖然敢於衝殺，可是同這地大物博的大唐拼起底蘊來。時間一久北莽自然也是吃不消的。於是會在打了一場近十年，雙方投入多大二十萬兵力的持久戰之後。這皇帝便是成功的熬死了這北莽的可汗完顏宮貿。隨著完顏宮貿的死亡，這繼任者便是為了能夠穩定住北莽的局勢，只好無奈的向大唐遞交了降書。
這降書中表示，這北莽同大唐的邊境重新劃分，便是由從前的定遠北邊為北莽，變成如今這永豐北面為北莽。這樣一來唐光宗便也算是心
滿意足。
原本這唐光宗便是向接著北莽內憂外患的情況，一舉自己大唐北面的禍害給剷除。但是考慮到這場戰鬥便已經打了十年之久，而十年間唐光宗便一直身處於北境的軍中。想來這中原的內政已然是亂得不成樣子了。
再加之十年的消耗下，這國庫也即將見底。再這般折騰下去只怕是會上了大唐社稷的筋骨。於是再三權衡之後，唐光宗便也是接納了北莽的降書。於是後來這大唐的北境便由向著永豐的位置推移了近千里。
不過雖然這北境的邊界線推至了永豐一帶。並且唐光宗並在豐州一帶重新設立的天德軍的軍營，以守護邊境。但是這數百年來大唐同北莽雙方百姓貿易的地點卻從未變過。而且隨著邊境的推移，這大唐境內便也多出了許多遊牧的北莽人。
因此雖然大唐這軍事的邊境在永豐地界，然而在百姓的眼中，這定遠才屬於雙方的邊界。
以至於這個飄忽不定的邊界線便是持續了三百年之久，直至今日便還是依然存在了。
而公主出嫁的隊伍同北莽交接的地方，便是在這定遠城中。
話說崔劍三兩師徒便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定遠城內。在定遠的酒館中住了兩宿才總算是等到了五千龍詔軍入城。五千龍詔軍入城後，便是以極快的速度同城中的守軍統領完成了交接工作。此後五千人便是圍繞在城南的軍營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保護牆。
而這保護牆之內安坐著的便是這大唐的公主了。
這五千人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安全的等待著北莽迎親的使節來到定遠，然後護送迎親使節一同前往這北莽同大唐正真的邊境——永豐。待將這迎親的使節和公主一同送出大唐邊境後，這五千人的護送任務才算是完成了。
五千人在定遠城中又等待了三日的時間。便是在三日傍晚時分，這韓衝的大帳內便是進來了一個年過四十的軍士。那軍士衝著韓衝諂媚的笑了笑，便是拱手道：“屬下見過韓統領。”
此人便是這定遠城的城主，兼城防軍統領王楠。這王楠家族在定遠城裡也算是六代的富豪了。據說這家族的祖先便是被髮配到北境的一個犯人。這犯人在某日勞作的時候得以逃脫，隨後便輾轉來到了定遠。
便是在定遠遇到了貴人，隨即發跡。至此便是五代在定遠城中行商貿易，直至最後依靠著碩大的家業，買通了北境的高官。從而讓如今這王楠當上了城主。
韓衝見著此人，不由眉頭一皺。便是在長安便見多了趨炎附勢的人，但這王楠卻是韓衝所見過的趨炎附勢之人中最讓人討厭的一類。
當日韓衝剛入城時，這王楠便是大擺宴席，熱情的拉扯這韓衝想要其赴宴。如果換做其他統領來此的話，只怕還真就去了。畢竟這公主被那五千龍詔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護這，自然是出不了什麼岔子。而那北莽的使臣至少也得需要三日的時間才會趕到定遠。在加上這一路軍旅，便也是極為枯燥無趣的。便是去參加個酒宴，放鬆放鬆自然也是無可厚非。
可是這王楠請的不是別人，卻是這長安之中做事最為古板最為守規矩的韓衝了。這韓衝本就不喜歡這種虛情假意的交際應酬，更何況自己如今便也是要務在身，想來自己手下那五千將士還在兢兢業業的守護著公主，而自己去跑去同這城主花天酒地。這說出定然是不像話的。
換做他人，便是真要拒絕，只怕也會給那定遠城的城主留些面子，找個理由去推脫。結果這韓衝便是不經人情到了極點，當著王楠一眾手下的面便是厲聲呵斥道：“本將隨三軍護衛公主！你現在卻要找本將喝酒！簡直放肆！”
這韓衝厲聲斥責了王楠之後，隨即便轉身後去。繼續去安排餘下的任務去了。只留下王城主一人尷尬的杵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原以為這王楠在被韓衝這般拂了臉面後，自然是不會再去熱臉貼人冷屁股。結果這王城主卻好像是個死心眼，雖然被人這般呵斥。轉眼第二天便又跑到了韓衝的軍帳之中，手中還帶了些定遠當地特質的點心。並且還主動散財，給韓衝手下的五千將士人人都發配了一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這王楠便只是給他一人帶了點心，韓衝自然也是好拒絕。只不過這一下子大手筆犒賞了五千將士，韓衝雖然明知道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但也只能是勉強接受了。
畢竟這王楠身為定遠城的城主，想要犒勞軍士自然是未可厚非的。而且自己當下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借宿，面子好說歹說至少也得給上一些的。
眼瞅著韓衝接受了王楠的好意。此後這三餐的伙食便也被王楠的手下包辦了。一時間看著那出手闊綽王楠，韓衝也是有些琢磨不透此人到底是想幹嘛。
而就在韓統領還
在疑惑之際，反倒當日率領五百人破殺兩千亂匪的副統領一句話點醒了韓衝。
“這笑面虎只怕是向做些東西給上面的人看吧。”副統領說罷便是一臉鄙夷的看著遠處正跑來跑去，給龍詔軍將士們送點心的王楠。
聽著副統領的解釋，韓衝便也是相通了那王楠做這般多的花樣到底是為何了。
想來公主出嫁乃是這大唐的頭等大事。這北境的守軍們便是百年也難得碰上一回這般的皇室貴族來到北境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因此自然是得要百般的討好公主。但是公主如今便是為了安全著想，所以已經被那五千龍詔軍給層層的圍住，別說是公主的面見不到了。便是照顧公主的下人也是見不到人影。
而這些北境的高官們自然也知道，這公主來訪同他們的關係其實並不大。但是為官之道，就需要做到面面兼顧，處處周全。於是乎既然不然照顧公主，那隻能是退而求其次的去討好這保護公主的龍詔軍了。
於是乎定遠城的城主王楠就成了那北境高官的下手，提著北境的高官們變著法子的來討好這群從長安而來的祖宗們。
如若不是這北境上級壓著，想必王楠怎麼可能會在當日被韓衝這般拂了面子後，還繼續日日的貼上來獻殷勤呢。
相通了這點之後，韓衝便也就安下了心來。既然這王楠喜歡討好，那便讓他去討好就是了。畢竟這五千龍詔軍一旦完成了任務，便會直接撤回長安。日後自己同這萬里之外的定遠也鐵定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便是在王楠這吃些甜頭，日後也不怕會欠人人情。
於是乎，這韓衝雖然心中還是極為不齒王楠這官僚的作風。但是既然對自己也毫無損失而言，並且這王楠的做法也並未觸及到軍紀，故而便就放任這傢伙繼續每日犒勞自己手下的軍士們了。
而話說回來，這王楠今日來到了韓衝的軍帳之中。對著韓衝便是一陣如同宦官見著皇帝似的殷切笑容。
韓統領便是橫眉冷眼好不墨跡的對這定遠城的城主說道：“王統領來此所謂何事？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便請回吧。本將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見著韓衝這般冷淡的態度，王楠臉上也沒有顯露出一絲的不滿。臉上那笑意反而又熱切了幾分，趕忙向著韓衝說道：“有要事，有要事。韓統領啊，今日這北莽迎親的使團便已經派來的先遣之人。這使團明日晚上就能到達定遠。”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韓衝冷漠的點了點頭道：“好的本將知道了。”
韓衝這意思便已經是向王楠下逐客令了。而這世代富商家族的嫡長子，如果會看不出這韓衝的意思，便也太侮辱這商人的名頭了。但是雖然已經知道了韓衝那話中的涵義，可這王城主卻還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韓衝見著身後之人並沒有打算離開，於是不由皺眉看向王楠問道：“怎麼？還有其他事情嗎？”
王楠面色有些猶豫，隨即便是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那個，那北莽的信使有言，希望明日可以辦一場宴會，見一見咱們的公主陛下。”
“放肆！”聽到這話，原本還極為冷靜的韓衝頓時一拍桌子豁然站起了身來，隨即怒喝道：“這北莽的使者算是個什麼東西？咱們大唐的公主便是他想見就見的嗎？”
那韓衝話音才剛剛落下，便聽見木板撕裂之聲。隨即這韓衝面前的實木案子便被這韓統領給一掌拍成了兩段。
眼見這韓統領氣得將那書案給生生拍斷，便是嚇得王楠瑟瑟發抖，瞪著大眼睛不敢繼續說話。
韓衝便是轉頭怒視這王楠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便趕緊離開吧。”
原以為這王楠便是會落荒而逃，結果卻不曾想王城主還是顫顫巍巍的同韓衝說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韓衝在軍旅之中習慣了直言直語，對於王楠這半天沒能放出一個屁來的做派甚是反感。
這王城主只好用手先擦了擦這額角的汗珠，隨後才同韓衝說道：“韓統領您可能是誤會了，這北莽迎親便是有著先看自家媳婦的一個傳統。這個傳統不單單是北莽的老百姓會有，其北莽的貴族在結親的時候也同樣會有這個習俗。因此對方的這個要求，並沒有想要同我大唐挑釁的意思。”
那洛陽公主對於韓衝來說，便是那埋在心中最深處的寶藏。雖然年少的韓衝礙於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會將這份情愫向洛陽公主表達出來，可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膽敢在他面前去玷汙洛陽公主。
但是這既然是那北莽的習俗，聽到這裡韓衝的神色便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在一番思縝之後，這韓統領便也是勉強同意了下來，對王楠說道：“既然如此，明日便安排宴席吧。不過到時候需要公主敷面紗出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