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北燕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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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北燕告急
第444章 北燕告急(1/3)
酒席上那甘將同騎白馬的劉白秋二人便是放下了此前的成見。這便也算是甘將在北境所結識的第一個朋友了。
這酒喝得正酣，甘將忽然沒來由的一拍那劉白秋的肩膀問道：“我說你小子有這般高超的武藝，便是隨便在中原的某個大戶門下當護衛，這每月賺來的銀子也比這北境殺亂匪來的多呀。怎麼會想到要來北境，靠著懸賞過活。”
被甘將問道了此事，劉秋白便是默默的幹了一杯酒，隨即便是黯然道：“小弟也曾想過要去中原，只是無奈中原人對於西蜀向來有著極大的成見，故而小弟便是投了多家大戶門下。卻是沒有一人敢要。”
甘將聽了這個理由，不免也替著劉秋白有些惋惜。這二十多年前西蜀王劉燁造反，便是引來了韓兵滅蜀之災。雖然劉燁的整個勢力便是在頃刻間覆滅。
可其手下的一眾西蜀亂黨卻還留存在人世間。這亂黨便是以西蜀棋聖葉羨為首。雖然這群亂黨的存在並沒有威脅到中原民眾的生存。然而李嗣為了能夠美化這次韓兵滅蜀的行動，便開始大肆的宣揚西蜀亂黨在對中原民間的種種惡性。
在揹負了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後，也使得中原人開始普遍的敵視起了川民。一時間川民便是成了過街的老鼠一般，在中原地區不受待見。甚至在此後的幾年裡，便是這中原地帶的居民見著川民都要趕著去報官，以防那個蜀川來的人便是劉燁亂黨的餘孽。
這多年來所養成了惡習，便是讓中原地區對蜀川之人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偏見。便是覺得蜀川者皆是喪家之犬，皆是亂民流寇。
而從蜀川進入中原的劉秋白自然也是處處受著中原人的歧視。雖然有著一身武藝，可但凡他人聽說了這少年是來自蜀川之地，便是會隨便找個理由將其推辭。甚至有幾次便是直接拉來了官兵對著劉秋白一陣盤問。
劉秋白無奈之下，只好輾轉來到了北境一帶。這北境同北莽交接，便是有著漢人同北莽人這兩種文化的交融，對於外來者自然也就不是特別的抗拒。故而也讓劉秋白開始漸漸的喜歡上了這片蠻荒之地。
雖然這北境的冬日便是西風如刀，夏暑便是烈日若灼。並且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行進，時不時還得同野獸打上交道。可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卻也讓生性灑脫的白馬浪子如魚得水。
便是得空在北境上巡視一番，捉拿幾個亂匪去領懸賞，得了錢就在青樓中醉上幾日，在小娘子的肚皮上炫耀一番自己之前歷險時所發生的故事。
這騎白馬的浪子一邊喝著酒，一邊同甘將吹噓這自己此前的經歷。
“甘大哥，你可別看在下才二十出頭。其實在下不但馬術精湛，這騎術也算是一流。”劉秋白拿著酒杯同甘將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似的表情。
甘將聽罷，便是不由咋舌。心想這毛頭小子看著年輕，卻不曾想也是個高手呢。說起葷的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隨即浪子便是一把搭住了甘將的肩膀道：“甘大哥可知道這青樓的小娘子們都喜歡什麼？”
甘將也算是這花月老手，便是哈哈一笑說道：“這你可難不倒大哥，這青樓的小娘子自然都是喜歡白花花的銀子啦。”
“錯！”劉秋白頓時一拍桌子否決道。
這甘將便是不悅的反問道：“你說大哥我說錯了，那你倒是跟我說說這小娘子喜歡什麼？”
劉秋白舉起一根手指道：“詩。”
“風塵十年過的，便是青春不再，你得給她唱悲歌。唱的不能煽情，便是越剋制越好。唱罷若是賺了姑娘的眼淚，便是一晚春宵的錢說不定也就免了。”
“風塵近五年的，便是青春尚在，你得跟她念情詩。越肉麻的越好，唱得她春景如夢，夢如潮，滿園紅來，花詔詔。”
見著這小鬼頭竟然出口成章，甘將便也是來了興趣。於是問道：“
那如果是不在風塵之中呢？如果是個富貴家的小姐那該如何？”
聽了甘將問的話，劉秋白的眉頭錯過那一閃而逝的陰霾。不過這少年卻是忽然大笑道：“那就同她談志向，跟她訴委婉，與她戀衷腸。”
甘將自然沒有見到劉秋白那剛剛眉間一閃而過的神采。於是便還是傻乎乎的刨根問底道：“這你就甭騙我老甘了，我雖然是個大老粗。可也知道，這志向向來是越大越好，所謂的大自然是豪放。你又要同人姑娘豪放，又要跟人姑娘委婉。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劉秋白卻是連連擺手道：“詩中能言的，就不會矛盾，不矛盾。”
甘將聽著這小弟的話，便是一臉的不信。
早就已經喝得上了頭的浪子，見著甘將臉上這幅鄙夷的神情。心中自然也是一萬個不服氣。於是拿起了手中的筷子，便對著瓷碗輕輕這麼一敲。
酒慢飲，酒慢飲
話耳語，樂清平
宿舞霓裳律太順
一曲更盞醉無惜
聊想一訴自來事
緩動金樽請君聽
酒慢飲，酒慢飲
城南小潭出翠萍
翠萍無根命顯輕
浮游難慮別家事
隨風和水任流行
浪子北出騎白馬
不斬上將不回營
青州塵，出雲月
東山夢，關山闕
再復一歲又一歲
漸明江河無日會
言此談調聲欲垂
多愁不必白髮催
回望眼
抬高的是一波清江水
沉底的是一抔死人灰
十博功名
九次成了黃花頹
一次化了夢裡醉
酒慢飲，慢飲不易醉
這一曲唱罷，那少年手裡的筷子便也聽了下來。便是獨獨剩下甘將一人呆呆的看著少年。便好似見著了個怪物一般。甘將這大老粗自然是聽不懂這小曲之中意思，唯一能夠讓他記住的那句，便是浪子北出騎白馬，不斬上將不回營。
這般輕命決絕的做法，不就是他如今的真實寫照嗎？
一人來到北莽，甘將便也是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他來到北莽便是打算以死來為公主拖延時間。雖然這大老粗騎的並非是白馬，他也同樣不是個浪子，可也依舊如同浪子一般瀟灑決絕。
看著甘將在聽完了自己的小曲之後這般神情恍惚。劉秋白好似便是看透了這位大老粗的內心一般，隨即便用手拍了拍這大哥的肩膀問道：“想來老哥也是個有心事的人？”
已經醉的有些迷糊的甘將在聽到了劉秋白的問話後，突然打了個激靈。雖然甘將便也想借著酒勁，將那些憋在自己肚子裡的話一股腦的同這位小兄弟說掉。但是索性這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甘將便是慌張的同劉秋白笑了笑擺手道：“你看著大哥這樣子，像是那種能夠藏得住心事的人嗎？”
這甘將飲酒之後那拙劣的演技自然是瞞不過劉秋白的。然而少年便也是順著甘將的意思，便是一笑將此事揭過，也就沒有再繼續發問了。兩人便是一直喝到了深夜，便在這村中借宿了一晚，直至第二日一早。
翌日當甘將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那騎著白馬的浪子已然先行一步離開的了村莊。若非是這少年在離開時還託村民給他留了可口訊，不然甘將甚至都懷疑這少年便是自己飲了太多酒而臆想出來的幻覺。
甘將同村民問了路，才發現此處距離關卡便只有半日的路程，隨即便也是策馬離開了村莊。原本這村長還好心想要挽留甘將多住幾日。但卻被甘將婉言拒絕，畢竟雖然這村中的美酒確實誘人，可這大老黑身上便還有要事要辦。
按照龍詔軍的行程速度估計，便是不出三日龍詔軍的部隊就應該抵達北境的關卡，準備同北莽的軍隊完成護送公主的交接儀式了。
而甘將要做的便是在交接儀式的當日，暗自跟隨北莽的隊伍。直至崔劍三師徒開始動手。如果這崔劍三師徒二人真的能夠成功在北莽鐵騎的手中將公主救出。那麼到時候甘將便會找準時機，替他
們斷後爭取時間。
然而這北莽劫親的事情是否能夠成功還猶未可知。而如今的北燕王府也已然是進入了警備的狀態。
話說這韓統翎在那晚讓自己手下的馬伕譚叔笑一人帶著信件前往了北燕。這譚叔笑便是快馬加鞭，一路奔走，便是花了整整十天十夜的時間才從長安趕到了北平。
當北燕王召見了這位韓統翎所派遣來的信使，並已然知道了韓統翎對於北莽下一步動向的預估後，當日便將自己手下的兩位最重要的謀士聚在了一塊。
在那北燕王府的北書齋中，便是有著四人正圍坐在一張長桌之前。這四人便是主坐上的北燕王李賀，坐在李賀右邊的是當年的帝師賈嵐，而左邊的乃是有著北儒聖之稱的楚長文。而對桌上所做的即是這李賀的妻子，王斐。
話說這賈嵐同楚長文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同時在李賀的面前出現過了。想來這兩人雖然在北燕王府共事，可實際上卻也是極其的不對頭。便是賈嵐行事更懂得取捨，在儒聖眼中就是毒師。而楚長文行事就更為懂得顧全大局，在賈嵐看來便是優柔寡斷。
因此按照往常來說，這李賀如果遇到了事情，便可能是分成兩頭跑。一頭前往這賈嵐所住的小院子中先詢問這帝師的意見。此後在跑去北書齋看看儒聖的想法。最後在根據兩人所分析給出的建議，交給自己的媳婦來做最後的定奪。
然而今日的這件事情，不但事關整個北燕，而且還涉及到了大唐的興亡。
當李賀在看完了譚叔笑所帶來的書信後，便是這個被人喚作是傻王爺的北燕王也是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這韓統翎所猜測的事情是真的，那麼大唐同北莽之間勢必會有一場大戰。而這場大戰的規模想必是這六百年大唐歷史之中所未曾有過的。
於是李賀趕忙先將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媳婦，而王斐在聽到這件事情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給了丈夫一個大耳刮子，隨即便是罵道：“你將這訊息告訴老孃有個屁用啊。趕緊去請兩位老師來商討！”
於是乎這北書齋今日便終於是迎來了四個人久違的身影。一時間這書齋中的氣氛也是極為的嚴肅。
李賀身為北燕王，然而坐在主坐上的他卻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身邊的兩位老師。而這北燕王的女人雖然平日便是這北燕王府的話事人，在此時卻也已經不敢開口向這兩位老師詢問了。
只是這北燕王以及王妃都不敢說話，而這書齋中唯一有著話語權的兩位老先生卻也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便是在聽了李賀所述的事情後，除了這楚長文問了一句：“主公所得的訊息千真萬確？”
在得到了李賀再三的確認後，兩人便已經在這長桌上乾坐了近一個時辰。
終於，還是這帝師賈嵐率先開了口向李賀問道：“敢問主公軍營那便是否傳來過北莽的訊息？”
這賈嵐所說的軍營，便是這北燕所鎮守北境的軍營，清塞軍。這個軍隊乃是北燕騎兵的主力部隊，常年鎮守在北境之處，替大唐把守著東北部的重要關卡。而這隻部隊也在李賀入燕後，隨之被其併入了北燕王府的勢力。此後便成為了李賀手下作戰力最強的王牌。
聽見自己師父問話了。李賀卻是一臉恍然大悟的回答道：“徒弟還忘了同軍營溝通訊息……”
這賈嵐一見都這般急迫的情況了，這傻徒弟竟然還沒有向軍營要回情報，一時間便是氣結。不過好在這北燕王是個傻子，北燕王的媳婦倒是幹練。
還未待賈嵐向李賀罵出口，王斐便是將一封軍營回執的信件推到了賈嵐的面前，隨即白了一眼李賀道：“賈師父，您若要是指望這傻子，只怕咱們這北燕王府明日就得關門大吉了。”
賈嵐聽著隨即也是露出了笑意，衝著王斐點了點頭。
只是當賈嵐展開信件這般一看，臉上的笑意卻是頓時停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