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龍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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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龍睜眼
第256章 龍睜眼(1/3)
時間荏苒，李俊也從當年的光腚小鬼長成了如今這幅儀表堂堂的李大公子。而李旦這個小胖子也越長越大，變成了如今的這個大胖子。時間讓很多東西都變了，李俊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打架的次數越來越少，只是規模卻越來越大。而唯一沒有變化的就只是李旦這小子的膽子了，見血就暈，看見那明晃晃的刀便兩腿發軟。為此也沒少遭李俊和跟班的笑話。
每當酒桌上眾人開始拿胖子膽小的事情開涮時，他也並不惱。只是搓一搓鼻子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玩笑道：“這又怎麼了，你們上前去和人家打，那也總得有個人殿後的吧。”
就算眾人不知，其實李俊卻看得明白。一個團伙即便再無法無天，後臺再如何恐怖，那也還是得去把握住一個度。和人胡鬧總歸是瘋的，帶著一幫子人胡鬧便是帶著一幫瘋子。鬧市中的打架其實和上陣殺敵差不了多少，總歸都是兩軍對壘拼出個你死活我。而打架和打仗的唯一差別也就是前者需要考慮後果，而後者不需要。
可是當兩幫人真的打起來之後，殺紅了眼，即便在膽小的人也會變成熱血的瘋子。瘋子做事情總沒有底線可言，他們可能不會怕，自然也就不會顧及後果。因此總歸還是需要一個人冷靜的站在後面，替這幫瘋子來收拾殘局。
而李旦自然也就成了這樣的一個角色。這死胖子即便被同夥們再如何諷刺膽子小沒義氣，卻依舊是我行我素的站在別人的後面，打贏了便趕緊安排酒樓開慶功宴。打輸了就趁機拖著李俊快速開溜。然而所有人都不曾想過，甚至連李俊都沒有察覺出來，每一次打架的時候李旦都會提前和周邊維繫治安的官兵打好招呼，進而避免引發更大的亂子。
架打完之後，也依舊是李旦出面收拾殘局。一方面設宴招待自己的‘弟兄’，另一邊還需要去安撫對面的人，以免他們心中有了怨氣暗地裡對李俊實施報復。
同樣和李俊屬於混吃等死這一類的紈絝，李旦在人際場上的斡旋卻比李
大公子強上了太多太多。甚至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他自己的父親來得還要優秀。上到北燕的大小官員，下到北平城中的守門侍衛，基本上看見李旦也還是得衝其點頭示意。即便被人喊成北平第一狗腿，那李旦卻也用著這個身份在北平建立起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人脈網。
尋常人在提起李俊的時候，其腦海中的第一印象便是無所事事，成天胡鬧的無良紈絝。而李旦則是跟在這個二世祖身後，臉上一直掛著和善笑意，出手慷慨大方的狗腿。
北平少有人喜歡李俊，但少有人不喜歡李旦。而跟在這個混世魔王身後卻依舊能夠不招人厭惡，也足可見李旦對於人情世故的拿捏到底有多麼的準確和熟練。
“胖子我說你天天跟著老子屁股後面，到底有什麼企圖？”某一次談心的時候李俊突然沒有來由的向他問道。
那胖子微微一愣放下了剛想拿起的水壺，接著一臉嘻嘻笑容的回答道：“富貴門楣呢。”
李俊眉頭一挑繼續道：“你跟著老子後面就能富貴門楣？我又不是他孃的財神，趕緊的給我說實話。”
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其實吧，也就很簡單。跟著爺身後就覺得很輕鬆，從來不用去考慮這件事情做了之後爺會怎麼去想。”
“好像我確實還是挺體貼人的呢。”李俊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瞪大了眼睛怒踹了胖子的屁股一腳道：“你丫的這不是說老子沒頭腦嘛。想死啊？”
說著便朝李旦撲殺而且，那胖子雖體型臃腫卻也極其靈活，一扭身子便讓李俊撲了個空，緊接著就一刺溜的跑得沒了影。
“誒胖子，你說若是在書裡，美人流淚和英雄流血，你更喜歡哪一個？”李俊向胖子問道。
“這兩個小的都不喜歡。”胖子略作思考如實回答道。
“那你他娘跟老子說說，你喜歡怎樣個故事。”
胖子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美人流血，英雄流淚。”
此時的李俊空洞的看著地上的泥土，沒來由的去尋究心口那雖不痛卻空
落落的地方。結果一轉，往事便重提，往事一重提，再回首時卻發現見不到往事中的人了。
很久以前的一段對話，似乎早就被李俊拋到了不知何處。而如今這句話卻猛然的從其腦海之中跳了出來，熱血宛若回潮般再次盈滿空蕩的心口。
“美人流血，英雄流淚。”何其壯哉，何其悲哉。
就像是當年那個膽小了一輩子的死胖子終於是替你死在了亡命的路上。就像是永遠不懂得失去的李俊，終於是為著發小的死而哭得撕心裂肺。
大傻子默默的站在李俊的身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便只得緩緩的蹲了下來，輕輕的拍了拍李俊的肩膀不再言語。
似哭了很久很久，李大公子才在崔佑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他看向崔佑問道：“崔大哥是不是我錯了？”崔佑微微一愣，李俊繼續苦笑道：“如果我不故意去激惱對方，或許他就不會向我出手，如果他不向我出手，李旦也就不會死了。”
大傻子此時自然也是愧怍無比，李旦今日之死完全是因為李俊為了幫他保護周沐而導致的。
崔佑衝著李俊重重的鞠了一躬再次抱歉道：“今日之事全是由在下而起，如果李公子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大可衝著在下發洩。”崔佑說著便將手中的若愚遞給了李俊。
後者抬起頭來雙目冰冷的從崔佑手中接過了若愚，下一刻便指向了崔佑說道：“你覺得今日之事錯在你身上了？”
崔佑面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願意就算現在殺了你，你也無二話可說？”李俊眉頭一挑，將若愚的劍尖指向了崔佑的脖子。
見著此場面孫牧之心中一驚趕忙想上去開解，而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李俊冷冷打斷：“孫哥，這件事情希望你還是不要攙和為好。”李俊的語氣並未顯得多麼陰森，可那眼神饒是見多了死人的孫牧之都為之一顫，平日裡的李俊看著懶散好說話，可是冷不丁這麼一瞅卻總有種滲人的感覺。
就像是睡臥著的龍猛的睜開了眼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