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五節、沙場點將

第八十五節、沙場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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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節、沙場點將

陳敬龍這一桌,離擂臺最近,席間空位也最多。那武全見陳敬龍邀請,點了點頭,道:“多謝兄臺盛意!卻之不恭,叨擾了。”到席間坐下。

陳敬龍給他斟上酒,舉杯道:“武公子,你武技通神,令在下歎為觀止。我敬你一杯。”說完,將自己杯中酒一口喝乾。

武全聽他這樣說,很有些意外,將酒喝乾,問道:“這位公子,原來懂得武技。為什麼不報名參擂?”陳敬龍赧然道:“我本領較你相差太遠,便是上去,也萬萬不是你的對手,還報名做什麼?再說,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熱鬧,根本沒想過奪得什麼獎勵。”

武全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過奪取什麼獎勵。”陳敬龍奇道:“那你為什麼來?”武全道:“我爹爹讓我來,我便來了。他說,前天這武技大會已經有人死傷,再比下去,只怕仍會有人喪命。為了少死幾個人,讓我來把參擂者都打敗,免得他們相互爭鬥,控制不好,再傷了人。”

他們說話工夫,一隊粉裙舞姬走上擂臺,跟著臺後樂聲響起,眾舞姬跳起舞來。這些舞姬個個年輕貌美,舞技高超,隨著樂聲起伏,粉裙飛揚,纖腰款擺,臺上一片旖旎景象。

臺下眾看客交頭接耳,對臺上舞姬品頭論足、指指點點,無非是讚歎這個腿長腰細,那個胸大『臀』圓。他們固然不大懂得武技,似乎也不大懂得舞技,所感興趣者,無非是相貌身材,長得如何。

林通與那兩名神木教眾也都看得入神,呆呆望著臺上。陳敬龍與武全向臺上略看幾眼,都感覺沒什麼興趣,互相對視一眼,一齊搖了搖頭。他二人都不明白,這些看客又看不懂人家跳得究竟如何,為什麼會如此熱情高漲,看得聚精會神。

陳敬龍又舉杯敬道:“武公子,你來此參擂,只為防止多傷人命,這份仁慈心腸,比武技更加令人欽佩。我再敬你一杯。”

武全將酒喝乾,笑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陳敬龍道:“我姓陳,名叫敬龍。”武全道:“陳公子,你別稱我公子,我只不過是個樵夫而已,哪是什麼公子了?”陳敬龍愕道:“你不是武家莊……”武全打斷道:“哪有什麼武家莊?我家住在一座荒山下,只有茅屋三間,薄田幾畝。我爹爹在家種田,我便上山打柴,粗茶淡飯,聊以裹腹。什麼武家莊、少莊主,都是那開場的姑娘為了給我壯門面,編出來的。倘若直說我是個樵夫,那些武者必定不屑跟我比試,對不對?她這謊話,編得很有道理。”

陳敬龍將信將疑,問道:“那閣下‘神斧開山’這外號,從何而來?”武全微微一笑,道:“自然也是編出來的。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哪來的外號?再說,我這斧頭只是平常砍柴用的,臨時找不到武器,便拿來應付一下,怎敢稱是‘神斧’?”

陳敬龍打量他半晌,見他衣著樸素,那柄短斧更只是砍柴用的普通斧頭,與江湖人做為武器使用的板斧大不相同,這才信了他的話,奇道:“武兄,你這身本領,跟誰學的?”武全道:“是我爹教的。他教了我很多,可我資質太差,領悟不了太多,只不過學些皮『毛』而已。”陳敬龍驚道:“只是皮『毛』,便已經這樣厲害。令尊大人豈不是無敵於天下?”武全笑道:“我爹只沉『迷』研究武技,雖然也學過鬥氣,卻不曾好好修習。若與真正的武者高手相比,我們父子這點本領可就不算什麼了。”

陳敬龍道:“武兄,我從沒見過武技比你更為高明的武者。如有機會,我很想去拜訪令尊大人,向他老人家請教。”武全笑道:“好呀,我們家很少有客人去,你肯去作客,再好也沒有了。陳公子……你是做什麼的?”陳敬龍笑道:“你也別稱我公子了。嘿,你是樵夫,我是獵人,咱們兩人,倒是身份相當。”武全愕道:“你是獵人?”陳敬龍點頭微笑。

此時臺上樂聲漸低,慢慢停止。那些舞姬向臺下蹲身施禮,退到臺後。跟著那開場女子上臺,揚聲道:“眾位貴客,咱們席中,仍有武技高手不曾報名參擂。武全公子雖然暫時獲勝,但要當真稱為今天場中第一武技高手,卻還有些名不附實。武公子,你別生氣。咱們要評出武技第一,自然要公公正正,讓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來較量一下,獲勝者才能不算浪得虛名,你說是麼?”

武全站起身來,笑道:“我本來不為爭什麼虛名、獎勵。能有人比試,讓我見識更多武技,自然是好的。”

陳敬龍恍然大悟。武全方才與人比試,都先不出手,只是躲閃,原來是在觀看對手使用的武技招式。到後來他出斧將對手擊敗,那自然是見對手武技再沒什麼新奇之處,失去興趣了。

開場女子聽武全並不反對,欣然道:“既然武公子這樣說,咱們武技大會就繼續進行。請場中不曾報名的武技高手上臺與武公子比試。”

臺下一片譁然,許多人『亂』紛紛叫嚷道:“不是比完了麼?怎麼還比?”“人家不曾報名,那就算了,何必非要人上臺比試?”“比不比武技,有什麼要緊?還是快請蝶舞姑娘登臺獻藝吧。”……

他們只當方才無人再登臺較量,武技大會便算結束,蝶舞姑娘也就要獻藝了。此時一聽武技大會還要繼續,都很不耐煩。

那開場女子將小鼓敲了幾響,高聲道:“眾位貴客,稍安勿躁。蝶舞姑娘說了,她今天本打算只獻一曲,可若是有人能一展武技絕學,將武公子擊敗,她便再多獻一支舞,否則,連原定的一曲也免了。”

此言一出,臺下更是轟動。眾人『亂』紛紛叫嚷:“快,誰會武技,快上去較量,別藏著掖著了。”“誰能打敗武全,那便是我們大夥的恩人。”“糟糕,糟糕。武全這樣厲害,誰能打得過他?今天蝶舞姑娘獻藝的事情,不是泡湯了麼?”“現場還有武技高手麼?是誰?打不打得贏武全?”……

眾人吵吵嚷嚷,都盼望真有高手出現,打敗武全,讓蝶舞姑娘多獻一舞。有些會武技但不曾報名參擂的武者躍躍欲試,但自忖不是武全對手,上臺也無法獲勝,只得強自按捺。

那開場女子掃視臺下,見眾人只是議論,卻並沒有上臺挑戰者,不由眉頭微皺。想了一想,又高聲叫道:“臺下的武技高手,如果再不主動上臺,被我指了出來,只怕不大好意思吧?”說著向陳敬龍一桌看去。

林通笑道:“看我做什麼?我要是會武技,還用得著你叫麼?能隨時來見蝶舞姑娘的特權,我作夢都想要呢。”那兩名神木教眾低聲議論:“是不是看咱倆帶著兵刃,以為咱們武技不錯呢?”“有可能。可是,不許使用鬥氣,咱們可不是這武全的對手,上也白上。”“就是,打不過人家,上去丟人現眼,這吃虧事情咱們可不能幹。”……

陳敬龍卻並沒注意那女子目光,只顧看著武全,心裡暗自奇怪:“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故意不想讓武全獲勝一樣。幸好這武全『性』情平和,若脾氣不好,發起火來,豈不難以收拾?這武技大會,很不公平。”

臺下眾人叫嚷更凶:“是啊,有本領卻不展『露』,留著能下崽嗎?”“誰會武技,快點兒上去。你當這是你自己的事麼?現在關係到蝶舞姑娘肯不肯獻藝,這是大家的事情了。”“不錯。再不上去,等人家指出來,可要惹得全場唾罵。何必不自己知趣一些,主動上臺?”……

那開場女子又等了一會兒,見仍無人上臺,眉頭緊鎖,冷道:“既然不肯自己站出來,那咱們只好來一出沙場點將了。”伸手向陳敬龍一指,大聲問道:“這位公子,為什麼不肯顯『露』武技?”

臺下眾人見她所指竟是與林通坐在一起的青年,都是一愣,急忙將口掩住,不敢再胡『亂』叫嚷。武全、林通、兩名神木教眾,都愣愣看著陳敬龍,不知為何會點他上臺。陳敬龍更是茫然,看著那開場女子伸向自己的纖纖玉指,愕然道:“我……我打不過他……點我做什麼……”他這話本是下意識說出,但眾人聽了,卻都想到:“他這樣說,證明他當真懂得武技。看來點他並不是沒有道理。”

開場女子朗聲道:“這位公子,你方才看人比試,不時點頭搖頭,顯然對武技很有見解,自然是個武技高手。為什麼不肯上臺顯『露』身手?難道是因為我們蝶舞樓誠意不夠麼?那好,我們蝶舞姑娘親自請你上臺,這回算是很體面了吧?”

她話音剛落,臺後蝶舞姑娘那輕輕柔柔、勾人魂魄的聲音傳出:“這位公子,奴家敬佩英雄,只想結識真正本領超群的武技高手。難道公子瞧蝶舞不起,不肯展『露』絕技,讓蝶舞一開眼界麼?”

她這話說的悽悽切切,似含無盡哀怨,讓場中眾人聽了,無不心中一酸,均想:“人家這樣軟語哀求,若有本領,卻不展『露』,還算是人麼?”卻沒有想到:看不看武技,有什麼要緊?至於這樣悽聲哀求麼?

這是蝶舞聲音魅力之所在,讓人神魂顛倒、無力它想,卻並非場中眾人都是傻子。

陳敬龍聽她說話,心中一『蕩』,暗道:“她這樣求我,我自然要盡力而為。”忽然警醒:“我與她不認不識,為什麼要為她而盡力?她這聲音,竟能讓人不知不覺便沉『迷』其中,連心智都難以自控,真是太過古怪!”對那蝶舞姑娘,疑忌之心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