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一箭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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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節、一箭之威
三人在林間慢慢行走。
陳敬龍見許多樹木上都建有木屋，離地兩、三丈高，門口有繩梯垂下，知是精靈族人的居所；又見許多精靈族人來來往往，十分忙碌，見到雨夢的『奶』『奶』都是躬身施禮後再離開，顯是對她十分尊敬。
走了近一頓飯的時間，雨夢的『奶』『奶』才在一株巨樹下停住腳步，轉身對雨夢道：“你去換身衣服，現在這成什麼樣子？”又對陳敬龍道：“你跟我上來。”自己當先抓住繩梯向樹上的木屋爬去。她走路極為緩慢，可爬起繩梯來，行動輕捷靈活，不遜於年輕人。
雨夢拉一下陳敬龍的手，說道：“陳哥哥，我不陪你了。『奶』『奶』會把一切告訴你的。不過你以前答應過，只要我不害人，就算得罪了你，你也會原諒我的。說過的話，可要算數！”說完抿嘴淺笑，也不等他答言，徑自轉身離開。
陳敬龍愣了一會兒，抬頭見老『婦』已經爬到頂端，正衝自己招手，急忙也沿著繩梯爬上。進了木屋一看，竟是非常寬敞，各種家居物品也都十分齊全。
那老『婦』人已在一張椅子中坐下，見他進屋，衝對面的一張椅子一點頭。陳敬龍撓了撓頭，上前坐下。
那老『婦』盯著他不住打量，眼神十分古怪，過了半晌才道：“想不到第一個進入精靈族聚居地的異族人，竟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樸實少年！”語氣十分感慨。陳敬龍正被她看的發『毛』，一聽這話，愕然道：“以前從沒有人來過麼？”
那老『婦』搖頭道：“從來沒有！”陳敬龍奇道：“怎麼會？我聽說有很多人想來，只是……只是都死在森林裡了。”
那老『婦』微微一笑，說道：“你當精靈族居地是那麼好進的麼？那些人通不過考驗，只有死路一條。”陳敬龍皺眉道：“考驗？”那老『婦』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雨夢與你在林中相逢，便是為了考驗你而去。你能透過種種考驗，這才有資格進入精靈居地。”
陳敬龍愣道：“雨夢……雨夢……”那老『婦』打斷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精靈族規矩進行，你不要怪她。”陳敬龍撓頭道：“我不是怪她，只是……只是我不太明白。她……並沒有考過我呀？”
那老『婦』笑道：“考驗自然是有過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考驗的事一會兒再說，現在先說說你冒死進入精靈森林，尋我們精靈族人做什麼？”陳敬龍一聽，猛然想起商容兒，立起身急道：“老人家，我的同伴走失了，我……我實在找不到她，您可不可以幫幫我？”
那老『婦』揮手示意他坐下，緩緩說道：“我們精靈族對整個精靈森林瞭如指掌，要找你的同伴，可說是輕而易舉。你不用著急，先說說你的來意。”陳敬龍見她十分自信，心中稍安，坐下道：“我就是為我那同伴而來。她得了奇怪的病，軒轅族中無人能治，聽說精靈族智者無所不知，或許能救得了她，所以我們特來求醫。……”將商容兒的怪病症狀以及姬神醫的推測一一說明。
那老『婦』聽他說完，皺眉道：“精靈智者的事情，只有我們精靈族人知道，異族人絕無知曉。那個姬神醫是什麼人？怎會知道我們族中之事？”陳敬龍瞪目結舌，不知所對。他與姬神醫只見過一次，只知他是軒轅族第一神醫，其它情況全不知道。
那老『婦』喃喃道：“姬神醫，姬神醫……”忽地神『色』一動，問道：“他多大年紀？什麼模樣？”陳敬龍回憶一下，說道：“七十多歲，大概……大概跟您老人家差不太多。身材中等，稍有些胖。嗯……臉上總帶著和藹笑容，讓人感覺十分親切。”那老『婦』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必定是他了。”陳敬龍奇道：“是誰？”
老『婦』不答，沉『吟』半晌，岔開話題說道：“你想見精靈智者，那也不難，不過她能不能治你同伴的病，可就不好說了。”陳敬龍喜道：“原來精靈智者還……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他？”
那老『婦』笑道：“見精靈智者倒不用著急，我另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這件事對你有無盡的好處，你聽了必定喜歡。”陳敬龍奇道：“無盡的好處？是什麼事？”那老『婦』微笑道：“作精靈族的駙馬，喜不喜歡？”
陳敬龍愕道：“駙馬？那是什麼？”那老『婦』滿臉笑容道：“就是娶了我們精靈族公主，成為她的丈夫。”陳敬龍大驚，立起身道：“這……這怎麼行？”那老『婦』笑道：“為什麼不行？你怕我們公主不夠漂亮麼？”陳敬龍急道：“不是這個問題。我……我又不認得她，怎麼可以……娶她？”
那老『婦』人笑道：“你早認得她了。雨夢，不好麼？”陳敬龍愣道：“什麼？”心中驚詫無比。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拼了『性』命相救，一同相處了兩日兩夜的溫柔女孩，竟會是精靈族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如此說來，自己此時面對的慈祥老『婦』，便是精靈族貴不可言的太后了，一時只覺不可思議，恍然如在夢中。
那老『婦』追問道：“怎麼樣？雨夢好不好？”陳敬龍喃喃道：“她自然……很好，可是……可是……”老『婦』問道：“可是什麼？”陳敬龍微一凝神，說道：“可是為什麼讓我娶她？”
那老『婦』道：“我們精靈族有規矩，能透過考驗的異族人，就具有成為附馬的資格。”
陳敬龍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不能娶她。我已經……已經有婚約了。”
那老『婦』依然微笑，似乎並不意外，說道：“那又怎樣？退婚就可以了。”陳敬龍搖頭道：“不行。我同雨夢不過初識，可同容兒卻相處了許久，怎麼可以背棄她而娶別人？”
那老『婦』想了想，說道：“看來你不知成為精靈族駙馬的好處。你跟我來。”說著起身走到樹屋門口站定。陳敬龍不知她要做什麼，只得跟著來到門口。
樹屋下，不時有精靈族人來來往往。過了片刻，一個揹著弓箭的中年人從樹下經過，那老『婦』叫道：“小雷，你站一下。”那人年紀在四十上下，但在這滿頭白髮的老人口裡，被稱作“小雷”，自然毫不讓人奇怪。
那“小雷”在樹下站定，抬頭看見老『婦』，躬身施禮，問道：“您老人家有何吩咐？”那老『婦』道：“你『射』一箭，給這位軒轅族的小朋友瞧一瞧。”“小雷”答應一聲，將背上弓箭取下，遲疑道：“『射』哪裡好呢？”
老『婦』道：“隨便『射』一下就好，哪裡都行。”“小雷”抬頭四望，見三百餘步外有一株極粗的巨樹，在離地十餘丈處有一根樹枝斜斜生出，粗如人腰，便道：“我就『射』那樹枝好了。”說著彎弓搭箭，一箭『射』去。
箭支離弦，去勢迅疾無倫，通體隱現紫光。轉眼間已到那樹枝根部，“嘭”一聲悶響，竟在樹枝上穿出一個大洞，毫不停留，又飛出百餘步遠，才終於力盡下落。
陳敬龍打獵時常用弓箭，對『射』箭一事頗有心得，此時見那“小雷”並不如何作勢，似乎只是隨隨便便開弓便『射』，竟能將箭『射』到四百餘步開外，而且中途穿過人腰粗的一根樹枝，力量之大簡直不可思議，不由張大了口，合不攏來。
那老『婦』微微搖頭，皺眉道：“小雷，你本領退步了很多，怎麼在樹枝上掏出這麼大個洞來？”那“小雷”似是十分慚愧，面紅耳赤道：“您老人家看出來了。今天我只是出去『射』獵，沒帶戰鬥用的鐵弓，這把普通獵弓『射』出箭去，力量終是差了一些。不過……不過歸根結底，還是我自己不夠努力，疏於練習，在箭支上附著魔法屬『性』的能力有所下降，所以箭支的攻擊力不夠集中。我……我以後一定會多練習的！”說著低下頭去，羞慚無地。
陳敬龍耳中聽著二人說話，凝目去看那樹枝，只見被『射』中之處『露』出的大洞幾乎有常人大腿粗細，邊緣處一片焦黑，好像被雷電擊中一般；一支手指粗細的羽箭，能『射』出這麼大的洞來，其攻擊力之強悍簡直駭人聽聞，可聽二人說話的意思，似乎對『射』出這樣的效果極不滿意，應該有更厲害的表現才對，一時驚疑詫異，如在夢中。
那老『婦』點點頭，笑道：“你知道原因就好，以後好好練習。你也算是精靈戰士中的老字輩了，本領可不能太過差勁，讓晚輩笑話！沒什麼事了，你去吧。”那“小雷”諾諾連聲，行了一禮垂頭慢慢走去，顯是沮喪之極。
那老『婦』看著他走遠，轉頭對陳敬龍笑道：“他最近忙著教兒子『射』箭，自己練習的就不算太勤奮，本領有些退步，讓你笑話了！”陳敬龍尚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見她說，瞪著眼喃喃道：“這樣的箭法，實在……實在太過厲害！我真是做夢都沒想過，弓箭竟能有如此威力！”老『婦』轉身慢慢走回屋內，陳敬龍怔怔地隨著進屋。
二人坐下，老『婦』笑道：“精靈族戰士不喜近戰，只有在弓箭上下些工夫，不過，能在弓箭上附著魔法屬『性』，卻是其他種族戰士無法做到的了。這個小雷雖然年齡不小了，但箭法在精靈族戰士中總算不上一流，這也是天份所限，無法勉強的。”陳敬龍驚道：“他……他還不算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