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反向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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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反向破劍
但是接下來的，一切又開始變得風靜雲收起來，隨晨而起的曉霧，日漸西斜的峰巒，在視線可及的地方亂跳入眼，可是李虛毅卻進入了最忙碌最充實的時期。
就像伊青絲曾說的那樣，他原本分心三處，但是花幽筱已是深自閉門，內元失衡的病症也是甚少傳之入耳，每次過去探訪都被莫紗如以寡淡的口吻所推拒，還一再強調花幽筱正在苦修。
煉藥籌錢一事，則有伊青絲全權代理，只要及時將各種古藥交由給她，她自會與糊塗二鬼以值班輪流的方式，將所賣的銀兩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收益分成來轉交給他，有很細緻的賬務記錄。
為此，他很誠懇地邀請伊青絲加入穹蒼殿，作為其中尚待增設的分殿主之一，糊塗二鬼也是亦步亦趨地加入，兩人對伊青絲這個小師妹極是喜歡，樂呵呵聽她呼喚來去，也不會因為惡性發作去招惹他人，倒讓青蝶飾等驚詫不已。
以上兩者都讓李虛毅把注意力全部凝聚到武學一道，尤其是白衣雪的傲劍十八式。
但是白衣雪在他合破了歐陽夏與西門破的刀槍之後，並沒有把緊承的“劍戟破藏式”教給前者，反而是他自己持劍以“刀槍合破式”主攻，李虛毅則要想盡辦法地拆擋化解，功成之後，才能進入到下一重傲劍學習中。
這讓李虛毅大為苦惱，先別說白衣雪鬥戰經驗豐富，用招極熟，就衝他能將原本只有三十六招的劍式，脫化出意脈渾成的一百零八之數，就足夠讓人頭皮發麻、間歇性神經了。
本來數月可成的傲劍訣，倒成了一幕摺子戲，百轉千回後還沒到最後的花好月圓。他迫求了幾句，毫無例外地被白衣雪駁回了，這使得他不得不將《烈焰流觴祕籍》中刀式糅合進來。
刀劍合破式在李虛毅連續一個多月的嘗試後，方才以絕劍第二式“放浪形骸“中的劍意破除，中間所夾雜的兩種氣修還另說，“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方法在白衣雪的承影劍下很難行得通，而所謂的破除，不過是強撐過五十招罷了。
“知道為師為何讓你費心反破傲劍訣中的劍式嗎？”白衣雪面對著累歇的李虛毅鄭重問道。
“師父一定是覺得弟子劍式練得不紮實，所以才以五十招來考較弟子，若弟子學得紮實了，自然能勝過，可惜弟子先前用了別的劍招。”李虛毅有些慚愧說道。
白衣雪卻是訓示道：“為師是要讓你記住，當你什麼時候能夠將為師所創的傲劍訣劍式，並撐到五十招、一百招甚至反之壓制奪刃之時，那你就可以超越傲劍訣，另外創立更高深的劍式，才算得到了‘傲’字的精髓。
明天之後，我會連貫地教你剩餘的下八式和上九式，超越這剩餘十七式的任務就教給你了。還有，花幽筱修習《花月寶鑑》，還差三份寶鑑之圖，你替我給她。”
李虛毅默然聽訓，接過混沌黃的一卷圖案，身上的魔煞之氣微起又被他強壓下來，他想起白衣雪連番隱匿的出場，不由問道：“暗夜聯盟來襲與煉藥坊上，弟子為何從未見師父前去救助或者探望自己的女兒？花幽筱的積傷此前還是頗重的。”
白衣雪也不加責怪說道：“日後你會知道的。”當下將卷衣橫拂，又是神祕不知所蹤地持劍輕飄了出去，天空斜留一線蒼紅的日斜，比任何時候都顯空寂。
“其實你師父已經盡到他最大的努力了，這卷寶鑑之圖是他趁著暗夜聯盟來襲時候，以身犯險從玲瓏閣偷取出來的，當時受傷就是因此。這中間的煞氣都還彌留不去呢，你剛才的魔煞之氣還被它牽引到了。
另外，他把那枚古戒給了花幽筱，在我眼中，你和他的這兩枚古戒都大非尋常，可能就跟排入仙家混沌榜的靈侍瓶一樣吧。”刑界見到李虛毅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輕然為其解惑說道。
真的如此還是白衣雪的傲骨使然？
李虛毅不願多去追究，他只知道《烈焰流觴》祕籍被他連天翻頁，過目不忘之下，就剩最後一頁沒有窮加試驗運用了，這意味著，今晚之後，他算是把絕頂高手都為之覬覦的絕世刀譜，也給修習完畢了，只差內元提升後的實際發揮！
重劫降臨之快往往讓人難以預測，一月之內已然連捱了霓形和虹形的勁道衝撞，第一重還是以平緩的過渡形式柔軟滑入，在肘臂上稍起了一個自內而外的紋印，宛若利劍在刺的錐痛感便從全身冒起，就彷彿醫道中心跳覺厲的一種病症。
這比起溫文幾乎沒有負面效應的重劫是強多了，而夜間苦修的《蓬萊聚氣法》開始在此刻顯露作用，原本李虛毅對仙傲逆鱗氣的驅動都是從心收聚，每次蓄積務求最大化。
他緩緩地把此種氣修散化成了蒸煙似的氣流，瀰漫在整個血骨蓬鬆的腔道里，是一種排瘀淨化和安全搜救，作為重劫化入的利劍，在第一時間被發現，並且以數以萬計的小氣劍來反擊，輕鬆過關。
相對來說，第二道重劫就相對有難度了點，它是透過經脈上的虹光簇點來實現人體本身的一種暈眩。一般來說，這種暈眩將維持半個時辰，雖不能讓人致殘或發瘋，如若不能在其起勢的時候及時將它壓制，之後的內元修為將有百分之五被吸攝過去。
可李虛毅早將所效用中等的化劫丹吞服了下去，加上連日以來刑界所教的人體脈絡穴道的運氣法門，連般配合和多重強化，總算是沒讓這衝暈眩維持多久。
在鄰近七月初五的交易盛會之前，李虛毅對傲劍訣的修習簡直到了苦心孤詣的地步，因其有時候痴迷劍道，會在夢引術中反覆參透領會，所以，後續的兩月下來，都比得上名劍城中弟子的五六個月了，因為他們練武的時長都嚴格控制在四個時辰。
一旦超過，他們年輕的身體會不堪負荷，而李虛毅的身體在煉獄苦修之後早就成了鐵打的，夢引術使用之後也不會覺得疲乏，想來是萬能綠池和仙果等多重作用的結果。
遍破天下十八般兵器的傲劍訣前九式，他總算練成，但是白衣雪的傲劍訣並不簡單，關從他的劍式命名中就能瞧出一定門道。
比如他的第一式為“刀槍合破式”，第二式為“劍戟破藏式”，第三式為“斧鉞藏化式”，第四式又為“鉤叉化變式”——如此而下，是將劍式中的九字正訣都羅列了出來：破、藏、化、變、挪、連、謀、崩、摧。
之後還有九字奇訣，是要將從古劍中熔鑄出來的上九式學完了才能領悟，李虛毅也不急於求成，何況，這下九式的精髓以及正訣他都還未到達爐火純青之境，距離返璞歸真則更是要有很長的路要走。
倒是刑界篤定深沉地傳話，告訴他是時候修習這大名鼎鼎的熔鍊術了，這可是能將內元融合並加以凝化，從而創造出更為凶悍戰鬥力的獨門功法，當年暗夜聯盟離歌將其殘本都視為至高武學，更別說刑界印記中的此術是極健全的。
隨著熔鍊術的修習重數增加，它所能創變出的攻擊波都是以倍數升級的，只是很難長時間維持，用作增幅力卻是效果極佳，儘管如此，它在當今武林還有著“上古仙術”的美譽，聽說苦練到頂後就可以不用收控時限了。
李虛毅修習熔鍊術無疑是得天獨厚的，他在秦淮豔誰時候就用內外元融合過，所以第一重關於如何同時分體抽離出兩撥相抗元力並加以融合，就真的不用他去多加學習了。
從第二重起，完全是按照倍數來的，以一三五七等奇數倍作為階別逆上而行。可是其中的難度，更是有著“難於上青天”的後嘆，若不是驚才絕豔的天才，又或者有神仙級人物幫忙，縱使得了它也會當成玄奧不實的破書。
可是他剛才聽受了刑界從一倍轉向三倍的經文祕訣，天之凌掠影而過的琴聲，把他不得不從夜窗簾裡鑽探出來，懶洋洋問道：“你不會是找我給你護法還魂吧？再過幾個時辰，我還要參加交易盛會呢，前往萬壑峰參聽劍道的眾位宿主也已回來，我還想一覽奇貨呢。”
天之凌冰冷的俏臉側扭過來，似是不勝廣寒宮的寂寞，以揶揄得有些微暖的口吻說道：“虧你還記得，你放心，你想要的古仙芝我會在我還魂合魄結束後幫你弄到，一旦兩清，我也將迅速離開名劍城。”
因為有言在先，李虛毅也不好推辭什麼，只忽想起前次去看溫文時，她對劍陣的學習能力奇快無比，又臨時顧念起李守節府中的《錦繡玲瓏陣圖》，怕拖久了會府邸被拆，就隨口附和道：“我個人也想在後幾日下山，我們幾人不如並作一路，我也可以照應你們，嗯，無由女也會和我一道過去。”
天之凌本想幹脆拒絕，但一想到孃親天恨水復活之後，魔氣太重，李虛毅是眼下唯一可以信任之人，也就點頭應允道：“如此也好，只無由女為何與我們隨行？我對她可不太信任。”
李虛毅輕輕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還都怪慧嗔大師在第二關卡測試之後，非要把我拉進第六宿宗，還讓我位在他本人和無緣子之後，無由女這丫頭就此不服了，這才讓我倆下崖去合辦一些瑣事。”
兩人就此說定之後，天之凌步伐翩連地奔縱到了煉藥坊外的一座落日孤峰上，這是絕少有人行走的，鳥蟲飛絕，林壁懸立，幽竄上來，恰到了一個陡石合圍之處，顯然是她早已準備好的。
卻見她深坐下去，朝天而拜道：“娘，孩兒不孝，時至今日方才能將你復活重生，只可惜孩兒，還魂祕術還太弱，僥倖成功也不能讓您維持十年之長！”
見她鄭重如此，李虛毅也不便打擾，總算天之凌輕緩了臉色，他才暖聲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最起碼你可以將你娘復活，我爹我娘我卻是永遠見不到了。”
天之凌輕嘆了一口氣，避而不談說道：“今晚的復魂可能會引發極強的魔氣衝擊，必要時刻，還是要借你身上的魂氣幫忙吸攝，如果不能，外敵來襲你必須替我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