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險有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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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險有此物
無緣子自是明白慧嗔大師的意思的,在波流還算平緩的情況下,袈裟黃的僧衣宛若田魚的鱗片般,靈活而快速地往一個套了墨囊撲去。
這個墨囊是由網格見孔的軟墨線所織而成,極具柔形纏意,此刻被裡面詩仙酒印的光芒所撐著,透散出細弱的萬道芒光,李虛毅也是到此處方才見到了雙月並存下的所謂異寶。
但無緣子的水性足夠好,而動作也足夠敏捷,身形柔然貼在水下,只在片刻就用手將這個墨囊抓了起來,可還沒等他笑逐顏開地潛水回去,這墨囊馬上被他斜拋入天,直落到還在鳧水的無名子眼前。
海水漸漸止住,傾生出與天同調的緩緩波痕,只不狂躁傷人罷了。
“這得多邪門啊,明明從水中浮生出來,卻有著那樣灼熱人腸的光氣,若非我拋得快,這手只怕很快就弄出無數個細洞了。”無緣子猶有心悸地想起當時場景。
從他得手後,那些軟墨線立馬變得分外妖異起來,彷彿是猛火煉淬過的焰之刃,能夠在人所不察的瞬間,忽而吞噬過來,把完整的掌心充滿了整齊固定的網格。只此,無緣子的右手臂已然開始失去力量,變得軟綿綿的。
令李虛毅分外納悶的是,但無名子非但沒有去撿起它,反而避得遠遠的,那可是伸手可及的距離,何況他周圍一點武力威脅也沒有。耳旁繼續傳來慧嗔與葛臨風的見招拆招,可李虛毅自知再不上岸他就真的要墜在這無盡浪潮中了。
他忽然抬頭望天,只見夜色更闌,月也隨之沉了一點,正當皎月退到晚雲之後,原本還在波面上浮沉不已的墨囊卻突然消失了。分了兩面守在下游堤位的葛浩與裴諾之更是驚訝,他們先前還盯得緊緊的,只這一刻四目相覷著。
“不會這樣就沒了吧?你說剛才我們若從那老頭手中搶奪了它該是多好,可這老傢伙也詭異得緊,那長劍抽出來就跟月影無異,我們根本沒見他出招,站於腳下的巨型蓮葉卻瞬間裂分成了好幾塊,他卻飛波遠遁了去。
看來以後得多關注一下這傢伙,不過,他怎麼得了寶物反而將它拋給李虛毅,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不成?不過,李虛毅也沒那命,我二哥馬上就跳出來了。”
葛浩有些懊惱地說道,提及先前與無名子爭搶詩仙酒印一事更覺悶悶不樂。他們此行與葛臨風分拆成上下游兩路攔截寶物,卻在一個無名老頭手下吃了敗仗。
“你關注了也沒用,這次不是有內劍閣的人被調出來了麼?指不定不止一個呢,然後這老頭是其中之一,那我們不是比得罪青城主本人還要難堪。
反正近段時間名劍城都顯得悶悶的,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吧,我師父經常這麼說的,還時常惴惴不安的樣子。”裴諾之也是頗有感慨道。
在瞬間沒了爭搶目標之時,江流波上頓成了最荒蕪的潛靜,李虛毅冷聽夜更鳥啼唱時的淒厲叫聲,還是頗為不甘心地順流到了墨囊的消失處,可除了揮拳捶在江流中,便再無其他方法可供情緒表達。
其他人也都是仰嘆不止卻終於認命,緣子和慧嗔已經在陡石坡上做出了集合眾弟子的“金剛吼”,葛臨風縱使半蹲著在琢磨,卻還是對走上前來的葛浩等人擺了個揮手姿勢。
“我說我的姑奶奶,你好好的內劍閣不住,卻跑來記掛我們兄弟二人幹嘛呢?又沒有肉吃,更別說一番跌打還可能讓你折閃了腰。”稍遠處的餘波處,傳來了糊塗二鬼之一的胖鬼胡笑生的抱怨聲。
“老大,都怪你磨嘰,這下又被這姓許的母夜叉給追上了,喲,你喊她為姑奶奶,敢情你瞧上她了,哼,我可都替你數著呢,這是第九十九個。”老二艾哭生也是揶揄道。
兩人的談話絮絮叨叨,時而白痴犯傻,時而單純善良,就算綜合起來去聽,更多還是滿腹的廢話,但,許鴛如來招他們是顯而易見的。由是李虛毅溼漉漉地爬上石岸,由溫氏兄妹陪著坐了片刻。
人未散,卻嘆寂寥,難道他與詩仙酒印終於還是無緣麼?李虛毅很快就站起來往水浪上踏將過去四處尋找,他始終相信是那墨囊被海浪下壓了過去。
便在許鴛如對糊塗二鬼用招——而李虛毅的眸光再度從緩緩而盡的水流中掠過的時候,一朵飛冉黑雲彷彿煙縷般抹散了開去,一絲華光宛轉透射,大有一斛珠簾在滿風時節熠熠生輝地動搖著的境界,夜黑之色頓成了光孔之斑。
“你們這兩鬼頭,再不隨我到內劍閣去,你們就真的去遲了,難道你真的相信那個無稽趣談。”許鴛如妝紅入目地說道,她雖是落後在追,比起糊塗二鬼卻輕鬆很多,而且差距也在不斷減少,已是很近的三米多。
最重要的是,前邊怪石嶙峋,聳峙並生,若要一時躍將上去,非得輕功絕好,否則便只能涉水過海。以胡笑生的體重,怎麼都會成為滯後的不二人選。
“墨囊,是那墨囊重新出現了!!”溫格忽在石岸上大喊道。
李虛毅自然也看見了,該墨囊已經奔流在了海水將竭的中流,也就是糊塗二鬼奔來的地方。他想都不想就從頗高的石岸上跳將下來,這時聯絡起來,自然能知道詩仙酒印的現世與月出大有關係。
胡笑生被許鴛如逼得別無所選,真的涉水入江了,在他看到江流中所浮的墨囊後,又見到急勁跳落的李虛毅,不再往前跑,卻愣是用外衣兜捲起來放置在石壁的泥石上,動作之快,竟是沒讓熱灼的墨囊網線給燙漏出來。
“老大,你瘋了,被抓住的話我們就連唯一的樂趣都沒了!那麼重大的使命本就不該由我們去做的,許鴛如,以你的資質去做成那件事不是再合適不過嘛?”艾哭生也變得嚴肅起來,彷彿詼諧的調侃並不是他的真實面目一般。
但他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因為許鴛如已經塵襪生香地臨走了過來,還好整以暇地站在了胡笑生之前,李虛毅卻是把所有注意力都凝在墨囊上,墨囊之中,果然是方物成形的盒裝物什。
“還記得之前的約定麼?我替你拿下寶物,你答應替我們收受師妹,”胡笑生收起放浪形骸的自笑,對李虛毅字正腔圓地說著,“那麼現在是實踐的時候了。”
“哦?我想我需要時間跟她溝通一下。”李虛毅也是鄭重說道。條件達成,自然也意味著墨囊的歸屬,他的眸光已然在瓜藤般的軟墨線上打轉,該如何解開它而不被燙手。
許鴛如驚詫道:“你們真的準備引入一個極尋常的女子?好吧,你們有權這麼做,但是,我覺得這樣過於隨便了。”
李虛毅自然不能聽懂兩人在含糊地扯些什麼事情,可他也懶於過問,內劍閣便又如何,他所在意的便是將仙傲逆鱗氣盡快凝聚成可用之氣,以及明月珠和滄海玉的所在。
艾哭生介面道:“隨便?前些天拜你為師姐的那個少年難道不隨便?哼,他比起預定人選,也是沒有先天靈根或者武之奇骨的。只可惜花妃仙捨不得讓其女兒進入,否則那丫頭還真是不二之選。
何況,翠微簾本就與我們隱祕相關。我們還是避過這些不提吧,反正進去的人熬不過去就會成為陪葬品,現下的條件就是儘快練武突破。”
“花幽筱?什麼情況?”李虛毅從情緒高漲的興奮中脫跳出來,轉身望向糊塗二鬼和許鴛如,視覺之中,許鴛如也是不無嘆奈地點了下頭。
但她很快就作風凌厲道:“即便如此,你們呆在外崖也不能超過最遲期限。說到底還是要讓我來為你回去辯護,我本來還指望著將你們倆攆回去的。
不過,難得出來,我還要驗證下這邊的真實高手。我聽說在十數年前對暗夜聯盟的圍攻戰後,各大宿主的武功俱是大增,莫不是和那些祕籍功法有關?”她自始自終都沒有對墨囊多看一眼,似乎對它並不感興趣。
“小毅子,你取得詩仙酒印沒?不管有沒有取代我們趕緊出去吧,距離奇髓劍池關閉的時間也不多了。”溫文極是細緻地說道,她對時間的把握始終很好。
名劍城所特有的集結令已然響起,在內元力的激盪下轟響數里之遠,有的還逶迤到了岔路上。不用說,這必是方凱清所主使的,魂引七重霜的內元力瀰漫遠空,浮在月光裡就像是行舟泊著晚景。
李虛毅攤手沉嘆道:“只這墨囊外的軟墨線解脫不得,須讓我再琢磨一會,我本來想將它直接浸在水桶裡帶出去的,可水太淺了。”
許鴛如不由笑道:“這還不簡單,看我的。”卻見她將一雙玉手挪帶了出來,一股磅礴大氣往墨囊上下壓過去,然後掌心柔瓣緩緩拂落下來,愣是將軟墨線上的焰灼點都全消了去,只剩下青煙騰冒不已。
溫格很快注意到許鴛如所用的氣形大異於常,彷彿是一種非常玄奇的吞吐之勁,尤其是它剛被激盪出來,就把周圍的內元力都洗滌一空,大有以我為尊的架勢。
軟墨線應聲而解,就像是被熔化了一般,被李虛毅期待了很久的詩仙酒印也開始顯出真容來。它由一個側方玉脂和精緻雕像相連而成,晶瑩玉白,雕像勢孤,雖少一分工整,卻大有不羈群倫的感覺。
一般的玉印是甚少將雕像並佩其上的,頂多只會用一個圓手柄,又或者是龍虎之象來象徵權勢地位,可此印的造型並不顯突兀,在人物雕工上更是栩栩如生,宛若舉杯向月的歌者。
玉雕之像是用暖黃色的,近似於琥珀,卻又不同於它,近看起來與滄海之波的顏色頗為相近,它完整地將人像的衣袂、髯發都再現出來,銜接連貫,卻又多了一重曜日之光。
如果說玉之青碧能顯示出其幽然深澄的內質,那這種堪比純陽的色調便是黃昏紗織都投影不出的華燦,只華燦中另有仰天大笑的自信——李虛毅這才發現自己用感官綿延了真實的視覺。
玉脂面下隱然透出紋紅之線,顯然是印章的刻字,卻並不能知道具體言語。似在不經意間,它還還分竄出了尾焰般的幾絲遊離之氣,大抵一閃即逝。
總體而言,詩仙酒印顯得獨特非凡,此外,它的雕鑄本身並不粗糙,還作了特細緻的人性,使得此物懸於手心就像握了特別器刃一般。
許鴛如順勢而下,想要把此物抓著玩味一番,哪知,立有一股月華之光以弧圈的形式疾速射出,它的反震直接彈開了許鴛如,卻讓她在空中折轉了好幾個身法方才作罷,飄然如鴻,落似狡兔。
這讓李虛毅大為吃驚,許鴛如水銀瀉地般的華麗身法,比之以輕功著稱的葛臨風還要高明不少,可看她鬱氣難平的樣子,似是還要一試,可是胡笑生立馬攔住道:“許姑娘,物各有主,你還是別逞強的好。”
“哦?你是覺得此物的主人應該是這傢伙的嘛?我可不信他能有坐擁之力。”話雖如此,許鴛如還是罷停了雙手,以詩仙酒印的強大月弧來看,她就算動用全身的武內元之力也未必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