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選劍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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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選劍前奏
“你確定是與仙傲逆鱗氣相關的——詩仙酒印？天吶，這太令人興奮了，還等什麼，趕緊搶進去啊，”李虛毅原本憤憤不平的情緒立馬就變得昂揚起來，“等一下，你的內元力恢復了？”
“是啊，能煉藥的未必只有青塵子一人，我讓我那好友為我煉造了，不過現在猜恢復一半內元力而已，不然，哪能感受得出來。
另外，像這種大場合，是最講究出場的先來後到的，按著名劍城千年不變的做派自是如此，不過我有辦法擠進去。”白衣侯謹慎地說道，聲音壓得很死。
“你曾說詩仙酒印在白衣雪手中，該不會白衣雪也到了奇髓劍池吧？”李虛毅聯想到花妃仙的突然上崖，對自己的猜想變得無比自信起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讓我真正奇怪的是，它比起上次在秦淮豔會純正了很多，彷彿先前那一絲與它只是從屬關係。”白衣侯說話之時，本能地注意到一個花衣少女正眸光弱弱地回看李虛毅，卻是花幽筱。
“你說得不賴，越往前走，便是連我也感受到了，從屬的那一縷表現得最為壓抑內斂，若不是它突然失控爆發出來，就是離我極近我也感受不到。”
那股遙遠的吸攝力千絲萬縷細如遊絲，使得李虛毅身上的仙傲逆鱗氣不自然地被激發出來，宛若沸騰，難道這就是詩仙酒印之力？
“快，從這個門廊穿過去，記得要按照‘卍’字形的右方位去走，這將幫助我們直接抵達奇髓劍池的門口。”白衣侯在人群之後低聲指揮道。
三重門廊莊嚴次第，彷彿九天閶闔之間的萬仞雲開，每個持劍入內的尋常弟子或者武林高手，都是感受到了他們手中的長劍在惶然顫動，彷彿是在懼怕什麼似的。
忽然間劍光驚虹，從青銅門鎖前倒插而出，硬是連削了幾竿翠竹，而青塵子只是若無其事地拿手一撥，待到反手落定，原本轟然作響的奇髓劍池便立即安靜下來。
“萬劍朝拜，御器在我！”青塵子一聲沉喝後，稍後趕到的李虛毅，只覺有幾道幽光從青塵子衣襟上鑽了出來，化成玲瓏不定的劍形，與影子共成了若有如無的遊走。
“我還以為會祭出傳說中的水顏劍呢，卻不料青塵子不用此劍之威也能震懾住劍池裡大小劍柄了。”花妃仙的神色微微一動，抬頭望天時，竟發現原本落照於此的晨曦全然退捲了去，倒讓她驚訝不小。
銅門緩緩開啟，現出一塊巨大無比的無字劍碑，在青塵子用手指頭在碑上劃落出一個佛家的“卍”形，這巨碑方才一分為二，倒開出熱熔無邊的鐵精之氣。
李虛毅依著白衣侯望去，所謂的奇髓劍池是一個極為狂暴的寬闊河岸，尤其是在數丈之遠還有一個琉璃藍的丹墀，丹墀之上有環形圍繞的虹氣五彩流溢，斑駁的劍光就在這一壁面之上。
“名為劍池，卻不見一柄名兵利刃，該不會是徐慕羽這廝的誇口吧？”李虛毅嘴裡憤憤地嚼著舌頭，眼神卻關注著花幽筱的走向，而溫文字是隨路跟著的，此時也乖覺地站在了百戰謀夫婦身邊。
“哼，你小子是不懂這奇髓劍池的玄妙，說是池，其實橫無際涯，在暗處還與雪軒峰交接，不過，很少有人能探進去罷了。”無名子熱躁得攤開大半衣襟，卻帶了伊青絲從人堆裡擠了出來。
“那為何名為奇髓呢？”李虛毅隨口問道。
“聽說劍池中別有一種奇異的神髓，對強化人的肌骨很有妙用，簡直可以達到脫胎換骨的效用。曾有一名宿主以身試過，可是因為受不了其中的疼痛，反而自裂而死。”白衣侯簡單說道。
“是啊，奪魂變胎也要有異寶準備才行，否則，溶化了骨髓再凝造豈是一般人所能承受。菩提心液是最佳之選，可能夠得到它的人絕無僅有，傳聞它往往有奇獸守護。”無名子更進一步介紹道。
李虛毅應聲點頭，卻不知青塵子如何做法。
果然，青塵子對許多躍躍欲試的弟子鄭重說道：“奇髓劍池的外圍只是普通的熔液，真正的劍池卻丹墀邊的光陣之中。
陸淵，把這些護體符印發下去，大家記住，若是感到頭暈目眩或危險，只要口唸法訣就可脫困了，靈識越高的好劍，可是不那麼容易讓它臣服的。當然，若是不能再三個時辰內出來，就直接開啟符印，以血滴之，切記！”
從後趕來的陸淵神色端莊地把許多特製的符印發了下去，凡是到場之人都有一枚，只有徐慕羽、青蝶飾兩人的符印上有雙色生花之形，李虛毅倒也不以為意。
“青城主，這極劍胚子還未出現麼？若是再拖個三五天，我所準備的人龍之血恐怕也要失效了。”花妃仙低聲傳話道，以她的修為，就是明聲說話也甚少有人能偷聽到，何況加了護壁。
她的人龍之血來自趙德昭，在她上崖之前，暴跳如雷的趙匡胤加派了極多的人手去查詢下落。也因此，為安全起見，花妃仙把花幽筱帶在了身邊，寸步不離。
“主要是靑道長沒有應約前來，這幾日來，奇髓劍池的劍光旋轉得越來越快，我都懷疑他的卦位並不靈驗了。”青塵子用手撐出一個尖銳點往池岸上的光壁一點，那光壁微微震動，硬生生裂出了一道口來。
眾多試煉和正式的弟子都紛紛利用梯架過去，像徐慕羽這樣的親傳弟子卻是憑藉青翼怪鳥直接飛到丹墀上的，一時擁擠，可謂盛況無兩。
“那你就忍心以眾多弟子為誘餌？一旦極劍胚子提前現世，你那些符印，除了給你孫女和心愛弟子的那兩枚，其他的完全不能有自保之力啊，異寶現世的血光可是極常見的。”花妃仙皺眉說道。
“誰說老夫是如此無情之人了，這一次我本人也會進去，自然也會保護他們，可你也該知道，青池宴的乾龍之血遲遲沒有備齊，這總要用人血稍微彌補一下吧。”青塵子瘦臉一抖，也是給足了花妃仙面子。
“好奇怪，徐慕羽所乘的怪鳥似乎在空中變得極其暴戾，好像就要失控墜入熔漿中似的。”李虛毅忽然扭頭對無名子說道。
“嘿嘿，誰說不是呢，不久之後你就能知道了，這次我也跟你一起進去，放心，我不會拖你的後腿的。”無名子意味悠然道，眼中的熾熱之意卻大盛，再不是李虛毅所認識的那個聒噪老頭，但他很快消隱了下去。
“如此最好，對了，你可以幫我找龍環短劍，我呢，也去選把最好的劍來，最好還是刻有封印的古劍。”李虛毅也是蓄勢待發，他想得極是簡單。
“人血？我怕還不止吧，你若撤去了布在劍池中的巨大幻陣，這些青翼斑鳩的血意也會翻湧上來吧，不過，好在這次選劍，也沒有哪個內元力重數在魂引七重霜以上的絕對高手。”花妃仙淡淡說道。
“花仙子果然不簡單，你是明快人，想必是不準備在此候著的吧，當然，你若將人龍之血交予我，不進去也是可以的。”青塵子氣定神閒地說道。
“哦？我怎麼覺得此次絕非只有極劍胚子那麼簡單，但我只要極劍胚子就夠了，所以，我決定冒險一次。”花妃仙更不說話，長袖一捲，已經帶著花幽筱早就躍到了丹墀之上。
“我們也走，哈，伊青絲也一起去嗎？”無名子又擺出一副玩笑口吻，又是拿李虛毅來打趣。
“我……”伊青絲還未說完，李虛毅就無奈認輸道：“去吧，反正這老頭說了要保護我們的，沒盡責你下次就不要給他洗補衣服了。”
“那，我就不去了。”白衣侯此刻所想最多的無疑是下半本刀譜，此刻雖然還不足以闖進雪軒峰，卻可以趁著青塵子外出一探究竟。
“你不準備去找你跟我說的那玩意兒了？”李虛毅指的自然是詩仙酒印。
“那玩意兒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根雞肋，還不如成全你呢，小子，有空多去拜訪慧嗔大師，對你的外元功法是大有幫助的。”白衣侯輕拍了下李虛毅的肩膀，轉頭成空地離了劍棧往外走去。
“我還是在這邊等著吧，反正只不過看個熱鬧，何況我還從劍宗書苑借來了有關神唸的書籍，現在正隨身帶著。”伊青絲似乎覺察到了李虛毅調侃之餘的難處，便咬牙說道。
李虛毅也便不再多說什麼，與無名子沿著前人留下的長梯，直接攀援了過去，好在這梯子足夠結實，讓他在無名子的拖累下沒有狼狽落水。
劍氣旁射下的光壁氣勢又開始強盛起來，原來的缺口也像傷口般隨之癒合起來，李虛毅動作矯捷地鑽了進去，體內還在不斷洶湧的仙傲逆鱗氣。
可能，他此次進來要選的從來不是什麼名劍，而是能帶領他步入外元之巔的詩仙酒印。或許，得到它之時，便是絕劍第二招“放浪形骸”的感悟之初。
光壁之中的世界可以說是內有乾坤，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有無數的熒光小點在漫天穿梭，乍看之下，還以為只是夜幕裡的星星，後來一瞬光轉到了眼前，才發現那竟是一柄三劍叉式樣的器刃。
它的劍柄極短，幾乎趨近於無，想來是所有劍刃中的廢品。李虛毅用腳將它踢揣了去，卻發現這柄怪劍立馬又鑽到了深邃的天際，好像躲避債主般跑得遠遠的。
更古怪的事還有，有時李虛毅明明沒有去撿起沿路插著的長短劍，卻總有一股吸力將劍塞於手中，無名子在這時是比任何人都敏捷的，衣衫連卷彷彿是如遇瘟神般將之甩了出去。
“你要記住，但凡自動落入你手中的，都不會是好劍，如果能不碰你就最好別碰。”無名子鄭重警告道，似乎以前曾吃過什麼暗虧似的。
李虛毅臉上點頭，心裡卻仍在暗自竊笑，這老傢伙也太奇怪了，如果連那都不能選為佩劍，那這劍池中還有哪些劍稱得上是好劍呀。
彷彿萬千燈火盡做了劃天而過的劍芒，越往前走，李虛毅才發現沿途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劍刃滿目，反而路入了迂折徘徊的高嶺。他本來對於詩仙酒印的微弱感應瞬間失去了聯絡，彷彿從未相染過絲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