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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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 眼睛
十丈天機坪，無任何破綻可看，皆是一片圓潤，這是一種道，是玄空子參悟的道。
林凡的道卻並非圓潤，他先天道根缺憾，這是一種缺憾的道。
玄空子的道追求圓滿，看破大道之日，便是功德圓滿之日，而林凡的道註定是殘缺的道，看破大道之日又是如何？
林凡鬱積，但並不知如何時候，可有一點能夠確認，既然能走上大道，便可參悟大道，這是上天之道，包羅永珍，林凡之道，也蘊含其中。
氣海內，金丹實則圓潤，可此時林凡看起來已不再圓滿，而具有缺憾。
“缺！”
林凡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繼續思考下去，這是一條不歸路，也不必去思索，一步走下去變成！
想開這一切，林凡整個人都似乎飄渺很多，他看向一切，平靜了很多，少了一份‘爭’，多了一份‘靜’。
“小友好悟性，大道不爭，好一個大道不爭，可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油鬼讚歎道。
林凡點頭，卻沒在此事上多做說明，他眸子閃動，在天機坪周邊走動起來。
“你要找的十二道玉符傳送地確實在天機坪，但可能這一行註定無果。”
油鬼說道。
“十二暗合天數，天機坪傳聞荒古之時乃接天連地之處，有仙人降臨，才有這十丈方圓！”
油鬼指著地面說道。
林凡點頭，這天機坪透著一股圓潤之道，暗合天道，他神識散開，周圍地極都有一股完美之態，這些地極傳來一些訊息，遠比平日裡林凡所遇到的地極要高階多，這顯然是初生的智慧。
若是有宗派將宗門立在此地，三百年內，宗派必興，五百年必旺，長期以往，發達百世不是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傳送了十二道符訊？”
林凡思遍前後，但始終找不到一絲頭緒，這裡便是一個完美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一絲瑕疵，可不管是賀家訊息還是油鬼訊息，天機坪都是這十二道符訊傳送之地。
賀家不可能在此事上隱瞞林凡，至於油鬼，一股天生的直覺，林凡覺得油鬼也不會。
“也許是天？”
油鬼開玩笑道。
“天？”
林凡色變，他眸子閃動，看向四周，以浩然正氣為引，泛金色的血液為燈芯，剎那間，古燈璀璨，照亮四周。
這一盞古燈不知來歷，但這些日的摸索，林凡發現這古燈可驅逐黑暗，讓人謹守道心，有定神凝心之效，非常神奇。
“既然是天，我倒要看看天意如何？”
古燈亮起，搖搖曳曳，想隨時都要熄滅，這光華之中，蘊含正氣，非常純正，不阿於天地之間，林凡持燈而行，他順著底下地極而走，燈光微弱，可就是這微弱燈光偏偏落在這些地極之上，冥冥之中林凡心中有一絲感應，那裡或許會有答案。
油鬼眉頭大皺，在他看來，林凡持燈而行，但有一股莫名的大勢要將林凡鎮壓下去，這大勢來自虛空，來自大地，來自九天，來自黃泉，再大的巨龍也在這股大勢之下顯得渺小。
“難道這是天妒不成？故而上天降下法制，滅殺林凡？”
油鬼心中驚駭，跟著林凡一路下來。
林凡當前，脫離了天機坪，他看不到大路，順著地極而走，只感覺大地開了一個口子，他從口子中走進，底下灰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僅有古燈亮出道道光輝照耀前路。
“這到底是怎樣存在？”油鬼徹底呆滯，但沒有停步，繼續跟下地底。
這一路下去，經過底下暗河，見到了地下山谷，行走在底下荒原，一片淒涼、悲肅，弱小者直接會心神俱裂，但林凡不會，他道心穩固，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依舊一路前行。
油鬼全身汗毛倒立，底下是一個神祕世界，裡面似有生物存在，在幽暗處睜開雙眼，盯著林凡兩人。
一雙，兩雙……無數雙眼睛盯著林凡和油鬼，這些有大有小，綠油油、黃燦燦不一，看的油鬼全身發毛。
“小子，小心點，這已經到了地底世界，恐怕有大噩夢存在！”
老貓暗中提醒，底下世界神祕，就是真仙，也涉足不多，這是一塊隱祕之地，從荒古至今盡是一片虛無，幾乎沒有人敢下地底開發。
林凡心動，浩然正氣愈發精純，金色血液融入古燈，不斷提供燃料，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林凡，前面就有答案。
又是一步踏出，距離答案越來越近，林凡心跳有些加速，這從未有過，古經殘卷發揮陣陣輝光，林凡心神俱定，安定了神魂這才上前一步，渾然不顧周圍無數雙可怕眼睛。
行走於底下，漆黑一片，無數雙眼睛在兩人周圍亮起，林凡大步而行，他一心上前，只感覺周圍的眼睛漸漸地在減少，古燈也漸漸暗淡下去。
“這裡就有答案！”
林凡一喜，他看向四周，這裡已經沒有一雙眼睛存在，但漆黑一片，看不清到底距離地面多深，只感覺全身陰冷，一股股涼氣襲身，讓人難以適應。
“到底有什麼答案呢？”林凡轉了起來，大量四周，但四周彷彿將所有的光質吸收，根本沒有人任何反應。
呼！
“這是氣流，地下為何還有氣流？”油鬼驚道，這氣流顯然不是兩人呼吸所致，更像是風，可其中有腥臭的味道，也有一股生機在其中。
譁！
又是一聲輕微聲響，林凡驟然轉身，卻見兩個巨大的燈籠亮起，這燈籠對稱，大小几乎一致，散發出淡黃的光芒，仿若地獄爬出，無不可怖！
“不好！小友快走！”
油鬼疾呼，拉住林凡，頓時向外奔襲而去。
那一刻林凡也意識的危險，這股危險不同於以往，根本就是無力抵擋，彷彿就是聖賢對池陽，本身就是兩個極端存在，林凡兩人弱小的可以，而那的危險確實強大的可怕。
吼！
像是被打擾了沉睡，那兩個燈籠一眨一眨，豁然便是妖獸的眼睛一般，巨大的鼻息足以掀翻數百修士，如雷鳴般的咆哮震耳欲聾，彷彿這一片天地都被吹開。
這是一尊何等厲害的存在！
林凡心中駭然，這便是他想要的答案？
這便是上天給他的答案嗎？
“老天你誑我！”
林凡大怒，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周圍無數雙眼睛興奮亮起，各色咆哮聲不絕，像是久不遇熟食般，這便是他們的食物。
“跟緊我！”
油鬼大叫一聲，林凡也不含糊，速度奇快，虛空步驟然發動，快若閃電。
“喵！”
老貓吊在林凡衣角上，劇烈的奔跑根本不足以立足肩頭，差點沒將老貓拋下。
地君在，萬極歸零！
油鬼大漢一聲，他雙手打出萬千符影，這些符影落入大地，像是一個偌大陣法復活，引得周圍無數雙眼睛嗷嗷直叫，快速逼近。
“拽著我！”
油鬼出言，他神色緊張，但不慌張，各種符影被他打入，周圍十丈都開始亮了起來。
吼！
深處那一尊可怕存在幾乎將大地搖晃起來，緩慢靠近，地動山搖便是這般，底下暗河濺起無數水花，底下山谷搖晃不停，沙石亂飛，一片亂象。
嗷嗷嗷！
萬千雙綠油油、黃燦燦的眼睛逼近，好似萬千惡鬼，欲將林凡兩人撕裂！
喵！
林凡哪裡理會老貓，單手接連打出三十冥獸，皆都沒入四周，斬向那些眼睛。
地紋浪，擬形化龍！
十二條大龍飛出，竄向四周，龍吟不絕，要將這些眼睛斬滅。
轟！
各種爆炸不絕，可是片刻之後，三十隻冥獸與林凡失去聯絡，十二條大龍瞬間被毀！
這一股力量就是遇上洞虛境修士也能斡旋，可在這些眼睛面前居然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這到底是樣的存在？
“糟糕！”
油鬼也不多說，僅僅兩個字已經道出現在的狀況，手中符影不斷，瞬息間帶著林凡移動數十丈。
而那些亮若繁星般卻色澤沒多大變化的眼睛如影隨形，各種貪婪的咆哮漸近，林凡每一次回頭都能問道讓人作嘔的腥臭。
“喵！這跟捅了馬蜂窩有什麼區別！”
老貓調侃！
地君在，萬極歸零！
油鬼再度發力，這一次，拿出數件法寶，林凡並不認得其中制式，但卻可以看出，皆是七品以上，半步仙兵！
此時，油鬼呼吸平穩，他神識散開，方圓百里似都在掌控之中，一腳踏出，居然有一股莫名大勢。
林凡心驚，油鬼這一手怎麼如此熟悉？
吼！
深處那尊存在愈發近了，他咆哮不停，像是因為林凡打擾了他的沉睡而憤慨，這聲音更似能侵入人的靈魂，讓人心神俱喪，如行屍走肉。
嗷嗷哦！
眾多雙眼睛快速跟進，林凡看不清他們的軀體，但能感覺到，每一雙都是一尊可怕的存在。
嘩嘩譁！
一擁而上，幾乎所有的底下生物在這一刻動了，直接入山般碾向林凡。
“喵！”
老貓咕咚吞了口唾沫。
林凡心中一片平靜，那一刻，山嵐盡變，虛空似都被撕開，油鬼一雙大手拉著林凡，吊著老貓，鑽進虛空，消失不見。
只剩下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以及無數雙瑟瑟發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