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廚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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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廚入道
第十七章 以廚入道
職業水準就是職業水準，烤條魚人家小和尚都烤得如行雲流水，整個過既程賞心悅目，又絕不拖泥帶水，讓沈知樂在佩服之餘更大感羞愧，臊得滿腦門子都是汗。相比小和尚如同舞蹈一般的瀟灑，他烤魚簡直就像是在學狗爬，而如果說小和尚做出來的是佳餚，他做的簡直就是豬食，虧得他先前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廚藝頗有可取之處呢。
肥貓和青龍現在完全是圍著小和尚轉，即使被小和尚訓斥了好幾次，讓他們不要礙手礙腳，他們依然痴心不悔。如果他們信宗教的話，現在小和尚就是他們的上帝。
魚剛烤好，青龍和肥貓一哄而上，準備上演一場《龍虎鬥》的好戲。
“先不急！”小和尚現在有如演唱會現場的大明星，隨便一句話都讓能讓fans俯首貼耳，青龍和肥貓馬上就老實下來。
小和尚一笑：“慢點吃，呆會兒還有好菜。”說著，變戲法般拿出一個和尚化齋用的缽盂來。
沈知樂固然大為好奇，青龍和肥貓也感到稀罕，一邊難得地細嚼慢嚥，一邊注視著小和尚的一舉一動。
小和尚剛出現的時候，沈知樂就發覺他不是普通的和尚，而是一個佛門**的修練者，看到小和尚拿出的缽盂，更堅定了這個看法。
缽盂整體呈暗紫『色』，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各種神奇符文，一陣陣金光閃動，很明顯是一件威力很大的法寶。
那麼，小和尚拿這法寶準備做什麼呢？
答案讓沈知樂都有一頭暈倒的衝動。
只見小和尚瀟灑地做個奇特的手勢，那缽盂就變得有如飯鍋一般大小，然後，用石頭搭個灶臺，他就把缽盂盛滿清水放在灶臺上，開始燒水。水開了，小和尚將各種調料放入水中，接著把一條生魚剁成小塊，丟進了缽盂裡。
天，他居然用這麼強大的法寶做火鍋，沈知樂感到一陣陣眩暈。
“佛祖一定會‘保佑’這褻瀆佛門至寶的小和尚的，一定會的！”沈知樂忐忑地看看天上，考慮是不是要離這小和尚遠點，以免被殃及池魚。
肥貓和青龍則根本沒有沈知樂那麼多想法，吃完烤魚，馬上一人折了一對樹枝做筷子，眼巴巴地看著小和尚，就等著小和尚一聲令下，然後馬上開動。
佛祖沒有顯靈的跡象，沈知樂再次把目光投在小和尚身上，只見小和尚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只是一臉虔誠地翻弄著缽盂裡的魚，像小孩子在玩弄心愛的玩具一般快樂，又像做法事一樣嚴謹。本來肥頭大耳的小和尚，在這時居然渾身隱隱有佛光閃動，有那麼點法相寶嚴的味道。
沈知樂只覺大跌眼鏡，很想仰天大呼一聲“蒼天不公”，這麼個花和尚，居然能修練修練出來最正宗的佛光，太不可思議了。
等到青龍和肥貓都有點忍耐不住的時候，小和尚終於抬起頭來，說：“魚好了，大家可以吃了！”就像把自己最欣賞的玩具介紹給相好的小朋友，帶點驕傲，又帶點天真。
魚的香味實在太誘人了，不要說早就做好衝刺準備的青龍和肥貓，就連沈知樂也顧不上再研究佛祖偏心的道理了，當即加入到了火鍋一族當中。
魚煮得恰到好處，入口即溶，芳香卻久久不去，三人吃得連呼過癮，對小和尚的廚藝讚不絕口。
小和尚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彷彿沈知樂他們的表揚就是他最大的滿足，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夜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呼叫聲：“大悟，你個該死的傢伙，還不快給我滾出來？讓我們抓住你，非狠狠揍你的屁股不可。”
小和尚的臉刷地轉白，慌張地四處張望一下，看到不遠處有棵大樹，哧溜一聲就鑽了進去。人剛消失，就又探出頭來，緊張地說：“千萬別說我來過！”
沈知樂看著小和尚一臉慌張地躲到了大樹後，卻沒有來得及收回那缽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麼明顯的一個標誌法寶，來人不會看不到吧？耳聽得呼叫聲越來越近，沈知樂急中生智，索『性』將缽盂連同沒有吃完的煮魚一起收回到了百寶囊中。
青龍和肥貓還以為沈知樂想吃獨食，一起大表不慢。沈知樂沒時間解釋，叱道：“都給我閉嘴！睡覺！”
一陣破空聲中，兩個人影在離他們不遠處出現，接著慢慢走了過來。
來者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和尚，看上去比先前的小和尚正經多了，很驚訝地看著形態各異的兩人一貓，警惕地問：“你們幾個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沈知樂一本正經解釋說：“我們是來這裡旅遊的，因為從山上下來太晚『迷』路了，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兩位大師這麼晚不休息，莫非是有什麼事麼？”
不等兩個和尚說話，沈知樂接著又說：“你們不會是在找人吧？”
“你怎麼知道？”兩個和尚瞪大了眼睛。
沈知樂暗自好笑，你們剛才叫得滿山都聽見了，還以為很隱祕啊？不過表面上卻是很正經地說：“是這樣的，在半夜的時候，我們曾看見一個小和尚，打扮和兩位大師差不多，慌慌張張地從那邊溜下山去了。我們還想找他問問路，可他一聲不吭地就跑了。因為看到他的行跡很可疑，所以我懷疑他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現在看兩位大師這麼晚出來，我就隨口問問，那小和尚不會是偷了什麼東西吧？”
兩個和尚倒都是急『性』子，不等沈知樂說完，就按著沈知樂說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兩個和尚去得遠了，沈知樂才對著大樹叫了一聲：“出來吧，沒事了。”
小和尚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下，說：“幸好沒被他們發現，可嚇死我了。”
還沒等他籲出一整口氣，沈知樂已經『逼』視著他，狠狠地說：“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幹了什麼？”
“我沒幹什麼啊。”小和尚很冤枉地說。
沈知樂一把摟住小和尚的脖子，威脅說：“你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有人半夜三更地找你？別說你不叫大悟。你以為就那兩個人會打屁股嗎？我們也會。”
因為沈知樂已經把那個火鍋缽盂從百寶囊中拿出來了，所以青龍和肥貓又在忙碌著繼續剛才的盛宴，只能用目光對小和尚表示同情，沒時間用行動幫他解壓。
完全被沈知樂偽裝的凶狠嚇住了，小和尚一五一十地將他的來歷全交代了。
原來，小和尚法號正是大悟，是峨眉山上一座很有名的廟宇裡的小沙彌。他本是個孤兒，是被廟宇的方丈自幼收養的，據說是看到他很有佛『性』，想把他培養成自己的衣缽傳人。
可惜的是，大悟的表現卻彷彿在顛覆著方丈的權威，從小他更表現得像一個花和尚，貪吃貪睡，就是不肯好好唸經修練。
雖然方丈對大悟一如既往的關愛，但其他人卻對小和尚越看越不順眼，趁方丈不在，就對大悟呼來喝去，把他當雜役用。在打雜的過程當中，大悟表現出了他對廚藝事業的熱愛和天賦，即使在這座以齋菜馳名的廟宇裡，他也很快就成了no.1。
本來這是一件好事，但大悟對廚藝熱愛的限度卻漸漸超越了佛門允許的範圍，他對葷菜的熱衷讓他再次成為廟宇的恥辱。
難得的是，大悟歷經艱難痴心不改，雖然多次被罰面壁思過，但仍然我行我素，儘管老被同輩和尚欺負，卻依然一心向上，誓要成為當世第一大廚。
只是，最近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本來他自己偷偷吃葷也就算了，屢教不改的情況下，師門更願意用面壁來懲罰他，而不是積極糾正他的錯誤。可惜的是，他在最近一次做飯的過程當中，糊塗地將自己偷偷享用的豬油用來做廟裡的大鍋菜，結果就是讓所有的和尚都破了葷戒。
這一下犯了眾怒，連方丈都庇佑不了他了，眾口一辭地判他面壁三年。
三年啊，大悟一聽就急了，當時沒有什麼表示，回頭就連夜逃下了山，順手還把廟裡的鎮寺之寶紫金缽盂給拿走了。用他的話說，這東西留在廟裡也是個擺設，不如讓他拿去，可以為他熱愛的廚藝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聽完大悟小和尚的講述，沈知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說他膽大妄為吧，他看上去膽小如鼠，說他膽小吧，他做事還真是肆無忌憚。
一句話，對廚藝的熱愛讓大悟小和尚超越了自我。
“你準備去哪裡？”沈知樂問大悟。
小和尚支支吾吾半天，一臉的『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從沒有離開廟宇五十里。”
沈知樂啪地一拍手，樂呵呵地說：“那好，既然你沒地方去，以後就跟我混吧。”這小和尚可是個寶啊，且不說從他哪裡或許可疑多瞭解一些修練的祕訣，就憑小和尚這手廚藝，也值得拉攏一下了。
“跟你混？有什麼好處？”小和尚倒也不傻，開始談條件。
“你想要什麼好處？”沈知樂反問。
小和尚躊躇起來，試探地說：“我除了做菜，什麼也不會，跟著你，你總得讓我繼續做菜吧？”
沈知樂笑了：“當然了，我就是看上你的廚藝了。只要你願意，我會全力支援你對廚藝的研究。而且，每個月會給你工資，你說你想要多少吧？”
“工資？”小和尚有點『迷』惘了：“就是月份錢吧？怎麼說也得給我千把塊錢吧？不然都不夠買菜的。”
沈知樂的肚子都快笑破了：“一千塊錢？還買菜？”這小和尚的要求簡直太低了。
小和尚還以為自己的要求太高，心情那叫一個忐忑不安，不過沈知樂很快說話了：“這樣吧，暫時我先給你每月五千的工資，買菜的錢另算，不用你出。如果以後你不滿意了，我們另外再談，好嗎？”
小和尚有點眩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廟裡他每月有個幾百塊錢就不錯了，其中還包括他買菜偷偷扣留的，現在沈知樂給他的條件，簡直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還猶豫什麼？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啊，像這種冤大頭，不宰白不宰。”青龍看著小和尚久久不語，連忙加柴點火，慫恿小和尚獅子大開口。吃過小和尚做的菜後，原先被奉為三人組裡頭號大廚的沈知樂已經被徹底唾棄了，現在連肥貓也眼巴巴地等待著小和尚的加入。
“同意，我同意。”小和尚醒過神來，連連點頭。
一聲歡呼，青龍和肥貓一下將小和尚撲倒在地，一陣捶打，以示對小和尚的歡迎。這等熱烈的歡迎儀式是小和尚從沒有享受過的，再次從草地上爬起來，已經是面青脣白，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未來最具傳奇『色』彩的偉大廚師，就這樣被沈知樂給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