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降妖大冥王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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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降妖大冥王符篆
幾乎是洞悉這一篇神通經文的瞬間，蕭劍心中便湧起了強烈的修煉慾望，恨不能立刻就修煉這門神通經文。然而，在心裡，他卻也是知道，佛門神通、道家法術不是那麼好煉就的。
之前，他在涇河龍王指點下修煉時，倒也聽聞過許多修道界的軼事風聞。不知有多少的修道者，貪功冒進，強行習練厲害神通法術，一個不慎，最後反而適得其反，引得法術神通反噬，結局悽慘無比。事實上，修道者修道，無非就是修煉力量，將之蘊藏在身體的穴竅經絡之中。以之來滋潤、鍛鍊神魂，使得神魂逐漸強化，最終擁有脫離肉身，依舊可以永恆存在的能力。世上的道理，向來是一通百通的，只要真正盈通了一門學問，便可以以之來敲開道理之河流，窺測其他的道理事物。這種能力，說來艱難，但是卻有許多聰慧之人，可以以智慧，真真正正的涉足這個境界。
這種能力的獲得，與力量無關，乃是純粹的智慧渠道。自古以來，世俗史詩中，記載了不知多少的聖人大儒，都具有這種能力。並且，這些聖人大儒，還是肉體凡胎，不懂佛法道術，甚至連武道都是沒有修煉過。這些人，力量上並不傑出，就連一個煉竅級別的修道者，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斬殺。但是，在智力材慧上，他們卻是巨擘，許多修道有成的修道高手，都是望塵莫及。
修道，要一步步的成就。這就像是農夫耕田一般，只是不同的是，農夫耕種養殖的時莊稼，即便趕上天荒，沒有收成，也可以憑藉往年餘糧，或者其他方法，使得自己不被餓死。而修道者，耕種的卻是自己的神魂生命，一個不慎，便是身死道消，比起農夫來，可是殘酷了無數倍。
其他的，卻幾乎是一個道理了。神魂，在修道者手中，便如同莊稼一般，需要引水灌溉。而這水，就是法力。在佛、道兩家的古老傳說中，天地之中，有一神祕所在，名曰“亙古殿”。在亙古殿中，有三千條大道運轉不休。無數的法則規則在其中生生滅滅，崩潰誕生。在這法則生滅的瞬息，都是有無數的法力衍生，延伸到天上地下的各個地點，無處不在。只要是修道者獲得了某種方法，便可以開啟天地束縛的河岸，引得法力水流澆灌滋潤神魂。神魂如莊稼，需要滋潤灌溉，但是卻不能時時刻刻如此，更不能猛水澆灌，否則，揠苗助長的惡果，絕對是超乎想象。莊稼被以揠苗助長的方式培養，尚且是要衰弱死亡，何況是神魂？
蕭劍雖然比不上那些聖人大儒，甚至見識也不如許多修道者那般博聞廣記，但是對於這一膚淺的道理，還是清楚的。要修煉法術、神通，必須要把經文法訣徹底領悟，否則，一味的追求力量，貪功冒進，必然引發難以預測的後果。
“佛家降妖，不嗜殺，不暴力，以祥和智慧為上。法力轉化，變形符篆，符文玄華，以為無華……
符篆凝結糾纏，以亂為序，以力為法，借法炫力……佛之無上道，為大無上道。道家，有諸多星相、天罡地煞之分。天罡地煞，乃是道家術語，然卻非是道家獨專，我佛家亦有一百零八之數。天地有玄妙，一百零八為玄妙之一。明王居地獄，地獄有十八重，其間妖怪邪魔無數，時有擾亂者。冥王
佛陀不勝其擾，故而創陣法以為庇護清淨。陣法完善，天降祥瑞，不知多少巨妖、邪魔、鬼王受困其中。陣法，以一百零八為極。大道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衍四，四又五，五產六。六轉七，以為一百零八。萬事萬物，皆含此數。陣法處處玄奇，採一百零八，化奇於無奇平常。無奇而奇，處處為奇，是為奇之至。一百零八，即為一，一亦為一百零八。天地自然，皆蘊含其中。冥王佛陀，採納天地之自然法而為法，創百世不易之學……
觀內心，醒穴竅，氣吐血凝，杜撰符文，無上佛陀圖……”
一段段的經文，在蕭劍的心田腦海流淌。這神通，並不如何的神妙玄奇，但是卻自有一種味道瀰漫。佛門有十萬八千部小神通，三千六百部大神通，然而，這一切的一切，輝煌的令人炫目難視，但是，卻都是建築在佛門九識之上。這黃臉小子領悟了佛門眼識，再加上本身便是聰慧過人，自然而然的對這神通領悟起來，也是便捷給力很多。不過，饒是如此，蕭劍
依舊是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功夫，方才一丁半點的將這座大廈一般的神通劃分瓦解，盡數的領悟。
領悟了這門神通，蕭劍不由得對那神祕繚繞，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冥王佛陀敬仰欽佩起來。降妖大冥王陣法，分明就是將平素積累轉變成一個個的符文，組合陣法來對敵。要知道，兩個修道者對戰，乃是比拼的法力、法術、神通。而這降妖大冥王法陣，卻是將一個修道者修道畢生的法力、奇遇，都積澱下來，儲存在穴竅之中。這樣一來，整個陣法，便如同一個修道者不同時代的縮影集合。換而言之，這法陣完全就是凝結了數個甚至數十數百個修道者的精華力量。同等境界的修道者對上修煉了這法陣的佛修，與被一群修道者群毆無異，不敗才奇怪。
蕭劍一邊心中感慨讚歎，一邊凝聚精神，瞬息進入了狀態。腦海中，再無雜念，只有一句句的經文自然流轉。隨著蕭劍的念頭觀想，其體內的法力一陣收縮，澎湃擁擠起來。“轟……”，一陣又一陣類似萬馬奔騰的聲音，如潮水般的在其穴竅中暢響不息。同一時刻，一陣陣的微熱如同沙鍋炒豆似的在蕭劍穴竅、骨骼中發散出來。
“嗡……’
在諸多力量的輔助下，蕭劍周身法力都匯聚到一起，水到渠成的旋轉扭曲，猛然炸響一震，頃刻化為了一道金光燦爛的符篆，上面隱隱有經文字樣。
“呼……”
蕭劍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隨即，便有一股虛弱感自心頭傳來。在他領悟眼識之際，法力衍生，肉身、精神都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就在方才，凝鍊符篆，卻是耗盡了他所有的法力。得而復失，很自然的便使蕭劍產生一種疲勞感。便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凡人一般，不過，蕭劍倒是沒有如何驚慌失措。這種病入膏肓的感覺，只是來自靈魂、肉體的自然反應，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健康。事實上，以蕭劍經歷過那天外神祕事物洗禮的肉身，想要病入膏肓，都是有些難度。
這種疲勞，來源於法力的喪失。他的法力，得於眼識，眼下就算是法力盡失，眼識卻是還在。如此，法力早晚都能夠修復回來，清楚這一點的蕭劍，
倒也不用如何擔心。
感受到幾乎完全包裹、蔓延了他周身的沉重疲勞感，蕭劍緩緩呼吸，意念漸漸地集中，全心全意的觀想起《妙音聲佛經》起來。
“無聲以為有聲，有聲以為無聲，妙音知著，以無華為無上華。風聲雨聲雷聲流水聲，皆為自然聲；笑聲哭聲讀書聲，為人之聲。山嶽崩塌誕生，河海乾涸豐滿，是為宇之聲。時光流轉，歲月變換，是為宙之聲。感悟聲音而洞悉本源，追溯實質，知曉一切自然聲、人聲、宇宙聲，則可超脫生死，到達彼岸，開拓萬聲國度，為佛國之尊。”
一段段的經文妙音在蕭劍心頭腦海中流淌，一股子涼爽的舒適感油然而生。疲勞感隨之減弱了一些，那種病入膏肓的感覺，也是一點點的消退，就像是海水退潮一般。
就這般，蕭劍凝思苦想了一個多時辰，病入膏肓的疲勞感，終於是悉數消失。同時，腦海之中，再度有了一種充實的感覺，竟是恢復了一些法力，這倒是意外之喜了。要知道，就算是真正的煉氣二層，煉竅修士，一旦法力耗盡，都是要吞服許多丹藥，並且辛苦打坐，才能夠修復過來。似蕭劍這般境界低微的修士，就算是佛道雙修，也不可能這般容易恢復過來。其之所以能夠如此容易的便恢復法力，極大程度上，是因為那神祕物質，以及堪稱是凌駕於十萬八千部小乘佛經之上的《妙音聲佛經》起了作用。
就算是得了如此之多的奇遇，他都要花費如此長的時間來恢復法力，更何況是其他同境界的修士？煉竅修士，法力極為弱小，只要施展個威力大一點的法術，原本便稀薄的法力，登時便會被消磨的乾淨。就算是火球術那種威力弱小的法術，一般的煉竅修士，也只能夠施展五六個罷了。倘若要再強行施展，肉身便會受到法術反噬，進而枯竭。沒到千古小巨頭的金丹境界，肉身枯竭，幾乎便是必死之局。未到金丹，靈魂太過弱小，根本就不能獨立生存於惡劣環境之中。似涇河老龍那般好運的，完全不必算入其列。因為，這樣的例子太過稀少，古往今來都要幾乎只有這麼一例。
煉竅修士實力弱小，雖然生命本質超脫凡塵，但是力量卻還不足以使得他們掙脫世俗鎖鏈。一旦法力枯竭，就算是一個不懂拳腳的蠻漢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之揉捏。如此境況的煉竅修士，想要掙脫世俗，自然是痴心妄想了。這一點，就算是感應修士都是不能真正做到。否則，水靈仙師、無南上人那種高手榜，也就不必費盡心思的想要爭奪大唐第一仙師的稱號了。
唯有凝煞煉罡的修士，才擁有蔑視皇權，掙脫世俗的資格。因為吧，凝煞修士已經將大地精髓中的煞氣修煉到身體之中，可以鑽入土地深處。而煉罡修士，更是採納了天空中的罡風，可以飛上天幕極高的地方。就算是大唐帝君，擁有千軍萬馬，數以百萬計的民眾生殺大權，都是無法做到掘地千尺，更無法管轄到百丈外的天空。有了這種能力，自然是可以蔑視皇權了。
不過，就算是凝煞煉罡，都是沒有超脫生死，連肉身都是不能脫離。唯有修煉到了金丹舍利，才能說是有了些自由，神魂可以脫離肉身生存，遊走天地，揮灑自在，自然壽終，不為物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