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面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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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面蜘蛛
“大哥，你能快一點嗎？”
墨白雙腳盤著王小山的腰，兩隻手按在他的背上，一邊讓王小山揹著自己前進，一邊喝著小酒，兩坨臉蛋紅紅的一片，顯然是喝醉了。
王小山揹著墨白頂著漫天的黃風，在沙地之中艱難的前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五百里的距離，居然這麼的難走。這些黃風之中沙粒橫行，讓人連眼睛都無法睜開，更是不能辨別方向。
“小傢伙，你修為都沒有，就這麼跟著我出來了，就不害怕嗎？”王小山用手捂著嘴巴說道。
墨白躲在他的身後，笑著道：“我看人最準了，你不是壞人。”
王小山也笑了，道：“你倒是自信！說說看，你去麗桑洞要做什麼啊？”
墨白眼珠子轉了兩圈，道：“我娘在那裡，所以我要去看看她。”
王小山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五百里的距離，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王小山只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可以到了。但是這一次，他們一共走了三個時辰才堪堪趕到。
王小山放下墨白，笑道：“去見你的母親吧！”
到了麗桑洞的門口，墨白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母子即將相見的喜悅和激動，反而是靜靜地望著裡面，顯得有些緊張。
王小山以為他是很久沒見母親的緣故，從後面推了他一把，笑道：“想什麼呢？快點進去啊！”
“啊！”墨白突然尖叫一聲，居然向後死死抱住了王小山的手臂，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王小山感覺到了他的奇怪之處，正要開口發問，結果就聽到了麗桑洞中傳來了簌簌的聲音。
王小山回過頭來，看到那個洞口之中突然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緊接著，一張巨大的網朝著他們罩了過來。
王小山抽出陽劍，刷刷兩劍劈開白色大網，一把揪住了墨白的衣領，怒道：“怎麼回事？”
“我娘就是被這隻打蜘蛛給殺死的，以你的本事，應該很容易就對付他們吧。你幫我殺了這些害人的蜘蛛，我告訴你，你要尋找的地方。”墨白激動地大喊道。
“你在利用我！”王小山怒喝一聲，來不及斥責他，又是一張蛛網飛了出來。
王小山反手一劍，撥開蛛網之後看到一隻通體花白，長著白毛的巨大蜘蛛從洞中爬了出來。
這隻蜘蛛的體態和普通蜘蛛無異，但是它的肚子之上，卻有一個巨大的人臉。
那個人臉看見墨白以後，開口道：“我的兒，是你嗎？”
王小山本來想要一劍結果了這隻蜘蛛，可是驟然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由得又變得猶豫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墨白，用眼神問他怎麼回事。
墨白冷哼一聲，道：“人面蜘蛛，你不要惺惺作態了。你是吃掉了我的母親以後，就擁有了變身成她的樣貌的能力了吧。大哥，幫我殺了她！”
人面蜘蛛帶著哭腔道：“小白，我真的是你的母親啊。”
墨白搖了搖頭，倔強地道：“你胡說，我親眼看見你在我母親的房間之中將他給吃掉了。”
人面蜘蛛道：“孩子，我那是在蛻皮。你的父親在騙你！”
墨白哼了一聲，道：“我的父親為什麼要騙我？你這個妖怪！”
“名與權，束縛了這世間多少人！”人面蜘蛛悠悠然地嘆了一聲，道：“孩子，既然你不信我的話，那就走吧！回到你父親那裡去！”
說著，人面蜘蛛慢慢轉身回去，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殺氣騰騰。
“站住！”墨白大喝一聲，對著王小山道：“你快殺了她為我的母親報仇，不然我就不告訴你那個地方了。”
王小山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人面蜘蛛刺去。
人面蜘蛛痴痴地看著墨白，對於王小山的攻擊卻並未作出任何的抵抗。
在王小山的劍即將刺入人面蜘蛛身體的瞬間，王小山及時發力，將長劍停了下來。
人面蜘蛛的表情充滿了悲哀，哀莫大於心死，她看起來不像是在作假。
墨白對著王小山怒吼道：“動手啊！”
王小山將長劍收了回來，道：“也許她說的是真的，你就不想弄明白這一切嗎？”
人面蜘蛛向王小山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對著墨白道：“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跟你說一句。我真的是你的母親，你的身體裡，流著一半我的血，不過被你的父親給封印了。你現在將自己右手手腕的疤痕抹去，就能知道真相了。”
墨白依舊不相信她的話，道：“你別說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然後他對著王小山怒吼道：“既然你不幫我殺他，那我也就不告訴你那個地方了。”說著，他負起步行向後走去。可是以他一個凡人的身體，又如何能在漫天黃沙之中前行呢？
沒走幾步，墨白的雙腳就陷入了黃沙之中。他氣急敗壞地掙扎了兩下，結果去摔倒在了地上。
“孩子！”人面蜘蛛一聲驚呼，然後衝了出去。
但是她沒走出幾步，突然有一把劍從遠方射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一個衣著華麗的人踏空而來，一邊收回長劍，一邊扶起了墨白，憤怒地道：“你怎麼如此不聽話，居然敢一個人來這裡，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墨白指著王小山辯解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是跟那個大哥來的！”
“還敢頂嘴！”那人哼了一聲，然後對著王小山道：“小兄弟，犬子年幼無知，給你添麻煩了。”
王小山向他拱了拱手，算是見過禮了。然後他退後了一步，將人面蜘蛛給讓了出來。
人面蜘蛛和那人對視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爹！他就是吃掉我孃的那個蜘蛛，你快殺了他！”墨白突然喊道，打破了沉默的環境。
“住口！”墨白的父親訓斥了一聲，然後他轉身拉起了墨白的手，想要帶著他一同離開。
人面蜘蛛上前兩步，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墨白的父親停頓了一下，他並沒有回頭，眼中閃著光，道：“你們族人以人為食，而我身為城主，本該帶兵將他們斬殺。可是現在，我已經網開一面了，你還不知
足嗎？”
人面蜘蛛慘笑一聲，道：“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你們人類可以吃掉其他的生物，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為了你，我讓族人們只吃豬羊，可是你們卻仍然記得千百年前的舊賬！”
墨白的父親道：“沒有人會忘記歷史，再久遠，我們也會銘記。”
現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而這時墨白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痴痴的看著兩人，不敢置信地道：“爹，這到底怎麼回事？”
墨白用力的搖晃他的父親，但是他的父親卻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回答他。
人面蜘蛛哭著道：“孩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就是你的母親啊！”
墨白瞪大了眼睛，道：“我不信，我的母親怎麼會是一隻吃人的蜘蛛。”
墨白陷入了瘋狂之中，在他的觀念中，人類和這些妖獸的關係就是不共戴天的。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就是妖獸。
人類與妖獸的鬥爭是在數萬年前開始的，那時候妖獸統治了世界，而人類作為弱者，他們透過戰爭崛起，最後壓制了妖獸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
這是當時的大環境造成的，並沒有所謂的誰對誰錯。但是時至今日，這樣的仇恨卻依舊延續下去，實在也是有些可悲。
王小山嘆了一口氣，道：“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裡？”
墨白卻依舊陷入了崩潰之中，根本就沒有將王小山的話語聽進。
人面蜘蛛和墨白的父親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無奈。
看的出來，兩個人應該還是有感情的，但是迫於城主的身份和輿論的壓力，他們卻有情無份了。
“帶他離開吧！”
人面蜘蛛說了一聲，然後轉身走進了洞穴之中。一張大網撐起，將整個洞穴給蓋住了。
“母親！”
直到此刻，墨白才幡然醒悟，他衝向了洞穴，卻被蛛網阻攔。
“孩子，回去吧！永遠不要再來了！”人面蜘蛛說了一聲，然後洞穴中傳來了簌簌的聲音，她漸漸走遠了。
墨白的父親上前摟住了墨白，他的眼中也滿是淚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放棄一切，跟墨白的母親在一起。但是他們不能，一旦自己離開城主的位置，那麼人族就會派高手過來剿滅蜘蛛的族人們。
墨白的父親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這些痛苦，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現在的人族，真的太強大了。
王小山冷漠的望著這一幕，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卻被觸動了。他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如果換成是我，我會怎麼做？
他的內心之中離奇的出現了這個疑問，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的額頭真在閃著金光。
墨白慢慢回過神來，道：“那個地方根本就不在南域之中，而是一片獨立的空間。你要尋找的地方，就在這片黃沙裡。找到傳送門，你就可以進入其中了。”
“謝謝！”王小山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這裡的遭遇彷彿在預示著什麼，帶給他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