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止戈_第十四章 京都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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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止戈_第十四章 京都國葬
黎聰暴斃的訊息，猶如一個驚天的悶雷，在京都炸響，人人都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朦朧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起漫天亂舞的雪花，無形中又給京都添上幾層悲涼之色。
南城門外三十里，突兀地多出一座偌大的王陵，一片片的冥紙，在搖曳的火光中，化作煙塵，隨風飛散！
幾乎所有京都城的百姓、官員，都默默地佇立王陵之前，任憑飛雪將自己的髮髻、衣肩染白。
“噗！”一具風狼的乾屍，被扔在墓前，黎若緩緩地跪倒在地，淚水淌著光滑臉頰，滴落地上，在雪地裡滲開。
“蒼天無眼啊，黎公是多麼慈善的人啊！”
“黎若姑娘，是這頭風狼害死了黎公嗎？”
“這風狼不是一般的風狼啊，看它那雪亮的趾甲，應該是雪地風狼！”
“雪地風狼？怎麼城裡可能有雪地風狼？”
“……”
對於眾人的議論，黎若卻是充耳不聞，默默地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卻是久久沒能站起來！
“黎若，節哀順便吧！”楚蕭緩緩走上前，拍了下黎若的肩膀，內心的一絲愧疚，讓他無法再次表現得那麼灑脫！
“你滾開！混蛋，要不是你，黎若姐姐的父親怎麼會死？你少在這貓哭耗子！滾開！”
回頭才發現，卻是長亭公主分開人群，衝上來，不由分說一拳砸在楚蕭的臉上。楚蕭卻也沒有躲避的意思，任憑長亭公主的粉拳，將自己打翻在黎若身邊。
“公主妹妹，不關楚三公子的事！或許是我父親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吧！”黎若緩緩站起身，走上前，將楚蕭從地上扶了起來！
“黎若姐姐，你幹嘛非要護著這廢物！哼，我不管你了！”長亭公主一跺腳，回到人群之中……
看著面前的黎若，楚蕭默然地生出一絲憐惜，因為自己，卻讓面前的人失去了親生父親，這是何等的痛苦！這又豈能是一頭雪地風狼的命能夠挽回的！
“黎若妹妹……其實最大的責任在我！我來受死了！”人群中，又是一人走上前，卻是彭家的長房長孫彭南飛！
自從看到雪地風狼的屍體的那刻起，彭南飛的臉色就變得慘無人色：自己派出的雪地風狼，不但沒有偷殺掉楚蕭，從而挑起楚、陸兩家的矛盾，反而誤殺黎聰！
京都城內，知道這雪地風狼是自己的寵物的人不在少數！一旦追究起來，這樣自己肯定脫不開干係。等著債主上門，不如負荊請罪！
打定主意，彭南飛單膝跪在黎若面前，揚起頭，面色無比悲慼，緩緩地道：
“卻是
在下平時貪玩，養了這條畜生，又不想，前幾日被它偷偷溜了出去，卻是害了黎公的性命！縱使在下死上百次，也不足以解姑娘心頭之恨！請姑娘動手吧！”
“鏘~~~”黎若猛然拔出楚蕭的配劍，頂在彭南飛的咽喉，身體已然微微顫抖，但長劍卻是也就此僵住！
“你說這南飛，平日裡頂著天才的光環，怎麼養頭雪地風狼這麼凶殘的寵物！”
“誒，誰知道呢，養就養吧，居然還跑出來！這下害了人家一條命啊！”
“……”
“黎若姐姐，殺害黎公的是雪地風狼！害死黎公的卻是那楚蕭！南飛雖有責任，但黎若姐姐，你還是考慮清楚啊！”
對於眾人的話，字字句句都聽在耳裡，黎若已經哭得梨花帶雨，哪裡還有什麼力氣。雙手一軟，長劍緩緩地低了下去……
“噗！”彭南飛猛然握住長劍，用力刺入自己的腹部，口中喃喃幾句，倒在地上！
“啊！”徒生變故，黎若本能地鬆開雙手，後退數步，看著彭南飛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
“南飛賢侄……快，御醫！這裡可有御醫……救治南飛！這孩子真是傻！”人只見新帝匆匆上前，身後，幾個御醫急忙上前醫治。
“對不起，我死有餘辜！……”御醫一陣包紮、喂藥之後，彭南飛終於悠然醒轉，一醒來便喃喃自語不休……
“誒~~賢侄，錯不全在你，你死了也無法換回黎公的性命！你一向沉穩，此事怎麼如此莽撞！回去好好養傷吧！”新帝隨意的撇了眼彭南飛腹中的長劍，微微點了點頭，徑自走到墓前，微微頷首之後，在眾人的簇擁中，緩緩離去！
“哼~~你這廢物，要不是你，黎若姐姐的父親也不會死，黎若姐姐就不會如此傷心！要不是你，南飛也不會受傷！可你連向黎若姐姐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你就是一個懦夫！”
“三少！既然收了我的百戰帖，那我希望一年之後，你不再是這般脆弱，連一頭風狼都對付不了！你的時間可不多哦！”
耳邊傳來長亭公主和陸陳敏的譏諷聲，楚蕭默然地將拳頭握的緊緊的，無由地不知該往哪去釋放自己的鬱悶之情：
黎公雖和我交往不多，但也算是為了救我而死！如果自己不去找黎聰，如果自己再厲害些，哪怕多些戰技，或者一開始就使用裁決……
一連串的自問，卻是將楚蕭的意志都有些動搖了！狠狠地甩了下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感輕鬆不少……
雪依然在下，參加葬禮的人卻一個個離去！偌大的
王陵，在此孤山之中，卻是異樣的落幕。
黎若用手撥開墓碑上漸漸變厚的積雪，看著一邊愣愣出神的楚三少，突然破涕為笑道：“今天的三少，似乎變了一個人？還是原來就是這般呢？”
聞言，楚蕭為之一愣，又不知該如何回答，傻傻地一笑，走到黎若跟前，低聲道：“黎姑娘，對不起！”
聞言，黎若明顯一愣：平日裡呼風喚雨的楚三少，居然會向我道歉？
雖然如此，但內心不由一陣暖意，緩緩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雪花，不冷不熱地說，“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你還是回去吧！”
“那你呢？也回家嗎？……”
黎若抹了下淚痕，迷茫地望著漫天的雪花，喃喃道：“回家，可家又在哪呢？”不再搭理楚蕭，黎若看著墓碑愣愣出神。
“吞噬她！”莫名的一陣邪念，令楚蕭茫然一片。轉而又想到腦海中那團邪念，不由怒火中燒！
“都是因為你這破東西！”一把掏出懷中的‘獸皮’，火屬性靈力一運轉，一簇火苗在手掌上升騰而起！隨即蔓延到獸皮之上，伴隨著一陣腥臭的焦味，獸皮漸漸縮小，最終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在風雪之中。
“這……”看著楚蕭盡然把獸皮燒燬，黎若欲要阻止，但已然晚了。不一樣的家族背景， 14歲的她已然知道了家族的一切。關於這獸皮的事自然也知道一些，但傳說中水火不侵的‘獸皮’，居然被楚蕭就這麼燒了，一時卻是驚訝不已。
“有什麼不可嗎？這不重要吧？”看著黎若異樣地表情，恢復清醒的楚蕭又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問道。
“算了，也沒什麼關係，這邊實在太冷了，我回去了！”黎若也不便和楚蕭細說，緊了緊衣服，徑自消失在雪色之中。
“三公子，你揹著面具，不累嗎？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遙遙傳來黎若的聲音，卻是再次觸動了楚蕭內心深處那根弦，感受著丹田中兩股靈氣，火屬性靈氣比之金屬性的氣流，卻是暗淡失色，楚蕭又暗自苦笑不已：現在怕還不是時候！
“傻小子，你也看到了，你的火元素親和力那麼低，哪怕你再刻苦，這樣一輩子也就如此了……改練裁決，這是你的命運！哈哈哈……”
腦海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楚蕭頓感自己的裁決功法自行運轉起來，雖只是短暫一瞬，但也另自己的心智又一陣迷失。
“是嗎？你都急不可待了？想讓我成為你的傀儡了？那我，或許我也該想辦法了！”緩緩撫摸著手中的星火劍，嘴角掛上一絲不屑的冷笑，徑自朝鎮遠王府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