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卷 塵世 第四章

第二卷 塵世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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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四章

歸望?!

清漓愣愣地看著那滴滴轉的酒杯,那粗製的土瓷酒杯落到地上,杯口尤自掛著一滴水酒,彷彿一顆晶瑩的淚滴。

居然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裡。

清漓一抬頭,見眾人皆『迷』『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忙強自扯出一絲笑容道:“手打滑了。”就此遮掩過。卻不防一轉頭,見東沂一雙鷹目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清漓也不避諱,悽悽一笑,就此沉默下來。

一頓飯草草結束。到了晚間,山裡人早睡,三娘喝了酒頂著紅通通的臉,淳樸的臉上竟掛著一絲曖昧之極的神『色』,道:“清漓姑娘,這個……房間就只有兩間,你不嫌棄就和那位小哥擠一擠吧。再說了,我看那位小哥人長得俊,對你也有心的很,你就不要推託了啊。”說完彷彿躲什麼似的,急步回了房。

清漓本來心中心事重重,冷不防被三娘來了這麼一出,鬧了個哭笑不得。轉身找東沂,卻見他早已經面無表情地回了房間。想了想,終是邁著千斤的步子,一步一步挪了進去。在山洞裡怎麼都不會覺得男女有別,一個是身受重傷的魔界公子,一個是天庭的要犯。兩人逃命都來不及,不得已只能相扶相持,怎麼會想到那種心思。今日倒是被三娘提了再提,竟覺得隱約有些心虛。

進得房門,只見東沂早已經盤腿打坐,一股黑『色』細小的氣流慢慢在他身上盤旋,越來越濃越來越快地在他身上流動。細密的汗在他的臉上滲了出來。一張俊顏上忽青忽白,臉『色』變幻不定,屋內一股怪異的氣流隨著他運功的週期慢慢盤旋起來。清漓只覺得那股風寒冷刺骨。忙也運功將自身的真氣流轉,抵禦這一波又一波的魔功。

他終究是慢慢開始恢復了。

清漓在心裡嘆了口氣,坐在他面前,細細地端詳起他來。他真的是好看,比她所見過的各『色』神仙都儀表非凡,不愧是魔君第一大公子。可自己怎麼就和他牽扯在一起呢。想著苦笑著,竟不知不覺靠在桌上睡了過去。

東沂運功完畢,睜開眼睛。望著桌上趴著的清漓,只見昏黃的燭光搖拽,柔和了她面上那瘦削的線條,她整個人沐浴在這溫暖的燭光中,聖潔而不可侵犯。他尤自記得她面對他時的不屈與倔強,記得當日她在刑臺上,眼赤如血,邪媚迫人,那紅紅的眼中,燃燒著不甘與絕望。

她怒訴道:“我命終是不由天!”

而當她拉著他一起跳上黑鳳凰寬大的後背的時候,他的心是震動的。他知道她不是賭氣,更也不是別有目的,她只是單純要救一個人,一個與她同境地的人。

千百年了,他見過多少世間的,魔界的或天界的女子,卻沒有一個女子像她如此,單純如初生赤子,卻又倔強執著像一塊堅硬的美玉。

心裡有個聲音道,就是她了,就是她了。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起他那千百年兜兜尋找的那個模糊的人影。只有她才是他魔君大公子身旁站立的女子,那個空了千年的位置。

窗外的夜『色』冰涼如水,山間的風吹過樹枝,樹影婆娑。東沂走上前去,右手指間急點,幾道白光閃過,點在清漓的身上,他俯下身子,把她打橫抱起,小心地放在**。

她很瘦很輕,是該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子了。勁風吹過,跳躍的燭火滅了。他架著兩隻凳子靠著,也漸漸沉入夢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有人從身邊像一隻蝴蝶般掠過,他猛地驚醒過來,只見一道纖細的黑影子已經在窗戶外面。

夜很黑,清涼的夜風吹在身上竟是絲絲的寒意,他的眼睛猛的一縮,一回頭,她已經不在**。她想要幹什麼?

他提氣追去,身上魔功流轉,腳下便輕飄飄如踩在流雲上一般,飛般追了上去。在黯淡的月光下,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地行進在這蒼茫的林中。

清漓一聲不吭,御風而行,姿態美妙優雅,竟不似在黑夜中趕路般慌『亂』。兩人一前一後,如飛般趕了半個時辰。東沂只覺得眼前景物似曾相識,但感覺卻是十分的怪異,彷彿是隔了好幾世在夢中出現過一般。一股不詳的預感如髮絲一般纏繞在他的心頭,勒得他十分不舒服。

夜『色』中,東沂覺得跟著清漓來到了一處開闊地,月已經上了中天,林中不知名的夜鳥在古怪地叫了幾聲,山風颯颯吹過,黑夜中樹木隨風擺動,竟如一隻只奇形怪狀的怪獸。東沂見慣了許多修羅般的場面,這等夜『色』自然是十分的不在乎,倒是前面的清漓看著周圍的景緻,不由抱了抱雙肩,似十分害怕。東沂緊走幾步,如鬼魅般擋在她身前。

“你還是追來了。”清漓輕輕嘆道。說完也不看他,徑直望前走去。一顆心卻是溫暖的。在這樣的夜『色』中,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裡,有人在旁邊總是好的。

那開闊地有一處廟宇立在當中,在夜『色』中,那輪廓有些模糊,清漓慢慢走上前去,待走到廟門,往裡面望去,黑呼呼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沉『吟』了下,如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捏起一個法訣,兩點火光飛了進去。轟的一聲,那廟中的火把被點燃。清漓面『色』恍惚,走了進去。

只見當中一座簡單樸素的神像立在當中。那神像是個女子,白衣服飄飄,長髮未盤,光潔美麗的額頭上飾著一朵蓮花額飾,纖細的臉龐上綴著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眼眸波光流轉,巧目盼兮,身材高挑,纖腰柳擺,楚楚動人。神廟周圍香灰沉重,看來是經常有人來過。

東沂跟進廟門,面『色』開始蒼白。這神像,這神像分明就是清漓。他萬古不變的心湖在看到這神像時,彷彿被投進了一塊大石,撲通一聲,濺起早就沉入湖底的記憶。他吃驚地看著那神『色』恍惚的清漓。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線開始如瘋狂的野蔓開始生長。

這地方,這廟宇,他似乎曾經來過。可是他就是該死地不記得。立在前面的清漓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墜那不能醒來的『迷』夢中一般,面『色』如雪般的白,手指輕輕顫抖。

緩緩看了一遍後,又慢慢地走出廟門。經過東沂身邊的時候,他只見她面上兩行清淚如流星般悄悄劃過,他想說什麼,可腦中卻是越來越痛,一股黑氣在他的靈臺前忽隱忽現。

清漓如木偶般走了出去,走出了那片空地,往林中更深的一處走去,東沂恍然跟上。兩人依然一前一後,沉默不語地走著,詭異的氣息在他們之間盤旋。終於,在穿過層層的樹木之後,林中豁然開朗,一座荒廢的高臺孤伶伶地立在那邊。

“東沂。”清漓看著那高臺,忽然輕輕的笑道。那笑聲在這深涼的夜裡,有股說不出的悲涼與詭異。“東沂,我跳隻舞給你看吧。”

東沂早已經冷汗如雨般落下,平日如萬年寒冰的面上竟是痛苦萬分,俊顏上忽青忽白,他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夜『色』如墨,輕易地,就掩掉了他的異狀。

清漓未覺,只是輕笑一聲,足尖一點,飛身上臺,只一轉,纖細的身子便開始在臺上輕盈的旋轉起來。

她如夜『色』中一隻清麗無雙的精靈,偷偷從天上跑下凡間嬉戲。一陣風吹過,吹走遮住月『色』的烏雲,一抹清輝如銀般傾瀉到她的身上。她彷彿踩在月『色』中翩翩起舞,輕盈如蝶。東沂仔細看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她身上那粗布衣裳被月『色』一染,竟然泛出一層清清淡淡的光華。她的臉漸漸在越來越亮的月『色』中顯現出來。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靈臺那股黑『色』的氣開始聚集起來,他周身的輪廓恍恍惚惚模糊起來。而臺上的清漓越舞越快,面上的淚水縱橫四流,她要舞,她要舞盡她的悲傷,她的無奈。她要舞盡這百年的寂寞,與這百年的絕望。

“清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清漓猛地清醒過來。只見東沂一步一步走上高臺。明朗的月『色』此時卻忽然間黯淡下來,清漓疑『惑』地看著上前的東沂。待到她看清楚他的面時,猛的驚呼一聲。

他不是東沂!清漓如見鬼魅般步步後退,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格格地打架。

東沂依然一步一步上前去,他的面上已經幻化成另一個男子的面容,那男子劍眉入鬢,星目高鼻,說不出的俊朗英氣,只是那面容掛著一絲冷酷與狠厲,雖然有五分像東沂的本來面目,另五分卻是讓她做夢都不敢想起的人。

“你是……你是侯爺……”清漓終於退無可退,顫抖著指著他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恐懼。

“是的,我是定越侯,李恆剴。”東沂柔聲地道。眼中是深如大海的愛憐。

“我終於找到你了。千百年來,我終於找到你了。”東沂說著,忽然仰天大笑,笑聲暢快淋漓,彷彿找到了人間至寶一般。林中的鳥兒被驚醒,忽拉拉飛了出去,在月『色』下投下斑駁破碎的影子。

清漓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狂笑的東沂,頹然跌坐在地上。

他是定越侯,是滅了宛衣族的定越侯——李恆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