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六節 夢遊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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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六節 夢遊太虛
在這樣一個午後，一位受傷的孩子，沉沉睡去。
他的臉上，赫然還躺著道家經典——《三清真言》。
也不知為何，這一覺，竟然睡得如此之沉，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侵襲著他的全身，甚至直到靈魂深處。
他做了一個夢，夢境是幻是真?
身子輕飄飄地，有似鴻毛，就這般飄呀飄，秦天來到了九天之上的一處仙境。
秦天四下觀望，卻見這裡的一景一物，哪裡是人間所有的？
腳下白玉鋪地，一塊塊瑩白石板砌成的寬廣大道，秦天一路向前走，卻不能停下來。周遭事物一一映入眼簾，卻見雕欄玉砌，亭臺樓閣，仙氣陣陣，清香撲鼻。
不過多久，他來到一處高高懸掛的瀑布面前，這才停了下來。但見這條瀑布疑似銀河，流水喘喘不停息，高高仰望卻不見瀑布的源頭所在。
瀑布的前方，便有一隻白玉石匾，上書一行雋秀大字——太虛幻境。
“太虛幻境？”秦天隱隱自語道。
秦天疑惑不解，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忽然間，瀑布不見了，那喘喘水流一下子不知所蹤，卻見一位女子，身材婀娜非凡，一身白衣輕紗，肌膚似雪，長相極美。秦天細細端詳，這女子長得跟一個他認識的人一模一樣！
“沐雪若？”秦天大吃一驚，這位眼前的女子，不就是三清門精靈池的弟子——沐雪若麼？怎麼她竟在這裡？
“呵呵！”那女子莞爾，卻是傾國傾城，讓秦天都看得呆了，只見她慢慢飄到秦天面前，停了下來，說道，“沐雪若？我可是這裡的仙子，名字叫做凌蓮。”
“凌蓮仙子，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呢？”秦天不禁問道。
這位自稱凌蓮仙子的女子蘭指一揮，說道：“你沒有看到這塊石匾之上的字麼？這裡，就是九天之上的太虛幻境。”
聽得凌蓮仙子聲音清脆悅耳非凡，這般說道，讓秦天不禁心神大震，似是聽到了天上人間最美妙的音樂。
“太虛幻境？又是什麼地方？”秦天又問道。
“好吧。你隨我來，既然你來到了此處，我便帶你遊歷一番。”凌蓮仙子衣袂飄飄，柔身飄動，卻見一隻蓮臺出現在她的腳下，盤旋飛馳，青光閃閃，煞是漂亮！
“來吧。”凌蓮仙子一揮手，便將秦天隔空拉上了蓮臺之上。秦天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一閃身，自己就站在了凌蓮仙子的旁邊。
淡淡幽香撲鼻，沁人心扉，秦天忽覺天旋地轉，這隻蓮臺飛馳向前，順著這一路白玉大道，飛了過去。
“凌蓮仙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秦天還是不解此處是為何地。
“這孩子！定然是人間的一位粗俗小子！太虛幻境便是得道仙境，只有仙人，才可以仙居於此。”凌蓮仙子輕輕責罵道。
“仙子恕罪。我乃中土三清門中一位極不中用的弟子，怎麼會有幸來到這裡呢？”秦天連連賠罪，生怕這位仙子一下子將他扔了出去。
“或是這裡有你牽掛之人，或是你魂靈出竅，肆意流蕩，也未可知。”凌蓮仙子說道。
卻見此時，蓮臺載著兩人，遊歷周圍之境。秦天可見，這裡處處是人間不可比擬的仙境，像凌蓮一般的美貌仙子處處可見，而一處處的雕欄亭臺，也可見許多得道高人吟詩作賦、對酒當歌，好不快哉！
雕欄玉砌仙中景，玉露瓊漿不足惜。
霓裳羽衣美人玉，九天宮殿為太虛。
忽到一處，卻見極其寬廣豪華的白金殿堂，三路玉石階梯緩緩而上，到得最上面卻是一個天上宮殿。
三路排列站著眾人，一個個錦衣玉帶，金光閃閃。
最上面的宮殿玉座上坐著一人，白金綢緞，熠熠生輝！
“這位就是太虛幻境的主人——太虛宮主！”凌蓮仙子遙遙相指，告知秦天道。
“啊！”秦天看清座上之人，驚詫不已，原來此人於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秦天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可是不論怎麼看，那人正是自己！
可是他看看自己，一身破爛黑袍，還是明覺給她禦寒的衣服，與這殿上眾人相比，真是比乞丐還不如。
“凌蓮仙子，此人帶到了麼？”忽聽見座上那人，便是太虛宮主，這般問道。其聲音寬厚響亮，讓秦天為之一振。
“帶到了，宮主！”凌蓮仙子畢恭畢敬地答道。
“你，就是秦天？”太虛宮主與秦天四目相對，兩人不禁都是一凜。
“生此人得如此醜惡，可見是人間汙濁之物，怪不得你就是鬼將之子！”太虛宮主如此一說，引得座下站立的眾人哈哈大笑！
“宮主，此人與多年前的鬼將軍血緣相承，留下他一定會作害三界，快快處決他吧！”座下站立一人，虎目熊腰，威風凜凜，手持一柄大板斧，頗有天將之風！
“開天神將，此人之父與你有過多次鬥法，現在此人就交給你了！”太虛宮主如此說道。
原來這位生得威風凜凜、虎目之人，就是這裡的開天神將。
秦天聽得糊里糊塗，他哪裡知道這裡的這些人是做什麼的？迷糊之中，他就被這位開天神將一把抓住，在眾人哈哈笑聲之中，離開了此地。
“卑職遵命，這就帶這小子走了！”開天神將恭敬拜禮，說罷抓住秦天就向外奔去。
“凌蓮仙子，這是為何？救我啊！”秦天被開天神將那隻大手牢牢抓住，想要掙脫，可是哪裡掙扎的了？這時他極力呼喊，可是他轉頭一看，原來的金光閃閃的九天仙境，早已消失不見了。而那位凌蓮仙子，哪裡還看得到她的影子！
“啊！”秦天大叫一聲，卻見天地迴旋，自己身處一隻巨大的漩渦之中，身邊的開天神將牢牢抓住自己，一動不動。這時秦天感覺身體不斷盤旋，頭腦亦是迷迷糊糊，口中難以喊出聲音來。
這隻巨大的漩渦，不斷盤旋下降，從天而墜，似是要穿破大地，直到地底！
幽幽地底，便是鬼靈幽冥蜷居之所。
這一路旋轉，開天神將帶著秦天，穿過雲霄，離開九天太虛幻境，直刺茫茫大地而去。
漩渦穿過大地，秦天頓覺眼前一黑，霎時不知到了何處，飛沙走石，刺痛雙眼，實在難受不堪。
忽覺周遭火光大盛，炙熱之極。秦天試圖脫下身上那件厚重的破舊道袍，可是那裡能夠？
“就是這裡！”忽聽見開天神將一聲叱吒，站定下來。可是這一路天旋地轉，這位凡人小子哪裡能過受得了？秦天頓時覺得旋轉之感更勝，頭暈的厲害，便“哇”的一下，嘔吐不止起來。
“鬼將軍若是看到你這小子如此不堪的狼狽樣子，還不得氣死！”開天神將抓住秦天的手依舊不放鬆一點，此時他微微看看秦天，面色極為不屑。
“你，你到底是誰？我這是在哪裡？”秦天心中有太多疑惑難以解釋，這一路遊歷太虛，怎麼回來到了這裡？
“你看看這裡吧，可否熟悉？”
開天神將如此說道。
秦天遙遙望去，卻見此處與太虛幻境相差太遠，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裡到處都是冥冥幽火與恐怖淒厲的嘶吼，更可見衣衫襤褸的老弱病殘來來往往，行動萎靡不堪，一個個似死非死、似活非活。
“這裡，是鬼門關麼？”看到這番情景，秦天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從小聽街頭老人講故事的時候，聽到的鬼門關了。
“哈哈！鬼門關？這裡比鬼門關更加悽慘百倍!”開天神將帶著秦天飛速向前，而四處可見的幽冥鬼怪，看到了這兩個人，像是遇到了美味可口的佳餚，頓時如成千上萬的螻蟻般，齊齊地湧了上來。
“這裡就是天地邪靈所在。人世的妖邪不正之氣與萬般醜惡之念想，全部化身厲靈幽冥、孤魂野鬼飄蕩於此！”
開天神將揮舞手中那隻巨大的板斧，那成千上萬的魂靈鬼魄，頓時在此板斧之下魂飛魄散！
秦天看得心驚肉跳，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生平何曾見過此番情景？
屍骨成堆，血流成河，腐臭難聞之氣隨處飄蕩，秦天難以再看下去，心中的嘔吐之感又要發作起來！
但見開天神將從萬千幽冥鬼怪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一隻高擎入雲的巨大黑色鐵柱面前。
萬千飄蕩的鬼怪幽冥，環繞在這隻巨大黑色鐵柱周圍，不肯散去，同時又無法靠近這隻鐵柱。
鐵柱之上，一行狂草的字型深深陷進柱子深處，卻見兩個大字——閻羅！
“現身吧，鬼將軍！”
開天神將望著這隻巨大黑柱，大喊一聲。
“轟隆！”
一陣霹靂聲響，簡直振聾發聵，似乎要將秦天的耳膜震碎掉。鐵柱緩緩下降，一直要降到地底，卻見鐵柱盡頭，一位披頭散髮的老頭，滿臉皺紋，極盡滄桑，癱坐在鐵柱之上，衣裳襤褸破爛，渾身惡臭難聞。
這老頭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難道就是開天神將口中說的——鬼將軍？
“你，你是誰？”秦天忽見這老頭往自己這邊瞟了一眼，那眼中汙濁不堪，盡是血絲，可恐至極！
“你，叫做秦天？”老頭一動不動，只是眼睛轉了轉，發出一陣嘶啞的聲音，問道。
“這就是那位苦命的孩子！哈哈，想不到你還能見到他吧？”開天神將哈哈大笑道。
“我？”秦天心裡想到，此人與我有關係？
我是誰？這個糟老頭又是誰？在這片鬼冥之地，到底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