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章:雲碎風起2

第二章:雲碎風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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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雲碎風起2

“吱吱……”有什麼聲音自左側街邊花魁樓的屋頂上傳出,然後是幾聲瓦片相碰發出的輕響伴著一道灰影就從簷頂迅速閃過,進了花魁樓的後堂。

自打天色灑黑玉桑便一直在雲碎城中最高的鐘樓簷頂上守著,她親眼瞧著那妖物從城東的某處跳了出來,然後在城中飛簷走壁地到了雲天街。見妖物在花魁樓的房簷上來來回回地探看了幾趟,她便也一路踏瓦飛簷地落在花魁樓對面的福來當鋪簷頂上靜觀。

見到妖物進了花魁樓的後堂,玉桑自腰間摸出一隻白玉毫筆在手以作防備。這玉筆尾梢之處垂了個用粒明珠做飾的紅色流蘇,明珠觸手便有微光一看就知不是凡物,筆桿比普通的毛筆略要長上幾分,以竹做樣共分七節,雖看不出是何質地但也遇手生溫的神品,只是那筆頭之上竟沒有一絲棕毛。

玉桑將白玉毫筆握在手中,正欲有所動作,卻在眼角餘光掃過下面的街道之際停下了,再次伏下身子靜觀變化。

雲天街上,有一點燈火之光自茫茫水霧中漸趨透出,火燈靠近一些,依稀看清那是個被人提著的燈籠。玉桑以為是城中巡夜的更夫,但待提燈籠的人走近些,才發現卻是個穿白衣的年輕男子,但又因相隔太遠而看不清具體面貌。

男子似也是為花魁樓中的妖物而來,提著燈籠走到紅綢緞結花的樓門前停下,面向著花魁樓曲指在脣邊唸了幾句咒,那燈籠裡的燈火就立刻亮了幾分,然後便聽到花魁樓內傳來一陣東西翻倒的聲響。

“哐……”突然,從花魁樓二層的視窗處傳來一聲厲叫,半扇雕花窗櫺被打了個粉碎,一雙扭曲瘦削有著長長指甲的手緊緊扣住了視窗兩側,隨後又有個尖瘦的頭伸了出來,瞪著雙極大的碧綠眼睛朝站在街上的男子看去。

“吡……”妖物扭過頭張大還殘留血跡的嘴,呲裂滿口暗黃的長牙發出一聲怪叫。

“臭道士,又是你。”那妖物的長指甲狠狠扣進木製窗臺內,眼中的碧綠之光更盛,黃牙上下磕碰在黑夜中發出讓人毛髮直立的聲音。

“我已經答應過你永遠不再踏入花都一步,竟還不肯放過我,你欺人太甚就休怪我下手無情。”那妖物咬牙說著便自視窗

跳出直朝男子撲去。

男子微仰起頭看直撲而下的妖物,並沒有做任何防備或是閃躲之勢,只是在那妖物離自己只有一丈之時將手中提著的燈籠抬高了幾分,那妖物一碰觸到燈籠中的光便如被烈火燒炙,慘叫一聲重重反摔到了花魁樓外的街牆上。

“引魂燈籠,這……是引魂燈籠……你是誰……你是誰……”在花魁樓街牆下曲著身子翻滾的妖物眼中閃著憤恨的光,又驚恐萬狀地盯著那隻燈籠口脣發顫。

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反手將燈籠拋至空中,那燈籠竟似有物可依懸在了男子身側,然後那男子開始曲指唸咒,自指間引出一團白色光潤化出把幻劍。

妖物見男子意在動手,方才從那燈籠的驚詫之中回神,就地打了個滾兒之後身形猛然一張再次朝男子撲過去,只是這次她討了巧,並不朝靠近燈籠火光的上半身去,而是直撲男子的雙腳。

男子閃身躲過那一撲,手中的幻劍挽出朵劍花刺向妖物的下身,妖物身形閃的很快,但還是被劍鋒劃過腳踝。

“道士,我自知不是你對手,只消你肯放過我,我甘心奉上百年修為助你修煉,以後也再不出來為惡。”那妖物閃開之後迅速出聲。

若是放到別人,聽到此話定是要動了惻隱之心,但這男子卻似是完全未聽見一般,手上劍勢不僅絲毫未慢反而更加快了幾分,揮劍刺上了妖物的腹部,那妖物立刻慘叫一聲被劍定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為何,為何……我已經答應再不為惡,你還不肯放過我。”妖物的生命漸漸消逝,依稀已經可以看見到一粒內丹自他體內顯現,卻還是很不甘心地瞪大了雙碧眼,眼神中的憤恨與驚詫比方才見到男子時還要多。

男子對妖物的目光仿若未見,自顧地伸出修長五指施法將妖物內丹收入掌中瞧了瞧,再看地上已經快要灰飛煙滅的妖物,微微彎起了一線脣角將燈籠接回手中悠然轉身離去。

“我最恨誰叫我道士,你偏偏還不知好歹地叫了兩次,我怎能放過你?”

淡漠而清亮的聲音在悄無人煙的夜雨街頭悠然響起,妖物聽著這般解釋先是瞪圓了眼,然後是滿心滿眼的悔不當初,恨不得自

抽幾個嘴吧,但他已到油盡之際身形漸漸幻散。看著男子慢慢消失在街道之間,妖物心中不甘,不死心地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燕七歌!”

眨眼間,花魁樓外的妖物和那柄將她定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幻劍煙消雲散,一切恢復平靜,細雨依舊下著,街道依舊籠罩在霧氣中,彷彿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個夢境,玉桑自房上站起身子,四顧了一下後悄身躍起踏瓦離去。

就在玉桑的身影消失在雲天大街旁的房頂上時,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影子悄然出現在那扇被毀的破窗後,他看著樓下已空蕩蕩的街道,自斗篷下露出一隻握有摺扇的手,輕輕敲擊著另一隻手的掌心。

第二日,王縣令尚在夢中便被鳴冤鼓響給驚醒,然後有衣衫不整的縣衙文書帶著個捕快一路跑過來在門外大聲嚷嚷著又出命案了。

王縣令口中罵著些話,手腳卻很是利落地下了床,著身白色單衣就開門,然後將掛在屏風上的官服拿下來丟給了中年酸儒模樣的文書,再張開胳膊將背轉向文書面前的黑衣帶刀捕快道:“快說,這回是什麼人死了。”

“是花魁樓染晴姑娘的丫頭。”

“什麼?”王縣令驚問了一聲,然後又馬上發現自己的失態,乾咳了聲掩飾尷尬後擋下正文書正要給他系束帶的手自己麻利地繫上去,接道:“是何人發現的。”

“是花魁樓裡早起的龜公。”

“馬上去瞧瞧。”王縣令扶弄頭上的髮髻戴上文書遞來的烏紗帽,卻不想腳剛抬出門檻就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瞎了嗎,連本官都敢撞。”王縣令本就不好的心情這下更是差了幾分,一時沒忍住就爆了粗口。

定睛再一看,卻是府裡的管家王旺,知道王旺定是有事才會如此急著來找自己,便忍了火氣問道:“什麼事,快說。本官還急著去辦案子。”

王旺邊賠著禮邊道:“是……是老夫人又發火將房裡伺候的丫頭趕走了。”

“那就再去從外面找個回來,這種事不必再來問我了。”王縣令隨口吩咐,然後匆匆地領著捕快和文書去同候在外面的仵作去了花魁樓。

(本章完)